第一百章

「……哎。」藍花楹托腮頂著自己茶杯中的茶葉梗起起伏伏，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晨曦再三看向自己的老師，很是擔憂。

自從滑板大賽結束后藍花楹找不到自己的「摸摸券」，一直保持著這幅生無可戀的樣子……沒人在意自己的小禮物比火焰大帝輸了還難受。

「前輩，幫你問過啦，好像沒人見到你的摸摸券。」雪乃從宿舍門外探出腦袋。

藍花楹：QvQ

所以這很重要嗎……剛剛經歷了羞恥play的晨曦萬分不解。

她當時實在不知道送什麼，在小紙條上面寫了「表演一次魔法少女變身」，結果……出乎意料的受歡迎。

收到小禮物的輕度感染者看完變身，竟然雙手合十一副人生無憾的表情升天了……了。

晨曦：QAQ救命。

【藍花楹，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前往白塔嗎？】

「哎呀，悖論找我？是報告有什麼問題嗎……」

藍花楹停止唉聲嘆氣，拍拍小裙子站起來準備動身前往中央白塔，正好她也想要一份詳細的安雅摘除的眼球分析報告，找悖論諮詢也一樣。

「我出門了，等會兒聯繫你們兩個，我們一起去探望一下安雅醬。」

「好☆」

「知道啦。」

——————

今天的中央白塔一如既往的安靜。

百萬悖論很少會主動找感染者到白塔上協商事情，再加上他極快的工作效率，大多數人停留個十分鐘就走了，相互都碰不到面。

藍花楹站在大門前熟練地敲了敲，「有人嗎~我進來啦☆」

「請進。」

大門自動敞開。

「悖論你找我——」藍花楹剛走進去就看見悖論手中拿著一個熟悉的信封，愣到抬起的腳都忘記收回，「我的摸摸券啊，你怎麼就把它給忘記發了！！！」

她找了那麼久的摸摸券，原來還在悖論手中。

悖論歪了歪腦袋，擺出他標誌性的「我不理解」的姿態。

「悖論在比賽前下注弗雷德獲勝，這是悖論的自動分配到的獎品。」

「……？」藍花楹沒轉過彎，悖論好歹算得上裁判之一，自己下場可還行，但是有個嚴重的問題擺在眼前，「不對，你為什麼沒有支持我們『魔女會』贏，你這個吉祥物好叛逆噠！」

「按照統計分析，弗雷德先生獲勝的概率最高。」悖論不接受藍花楹的指控，平靜地回答。

事實上，除了樂子人和各自有參賽選手的公會，大多數感染者還是相當分奴的下注弗雷德四連冠。

藍花楹：生氣，沒法反駁。

現在她懷疑悖論是中飽私囊侵吞了自己的摸摸券，但是她沒有證據。

當然魔法少女還是拍拍自己的腦袋，稍稍將頭垂下露出發旋，「來吧，你可是這個周期唯一一個可以摸摸尊貴的藍花楹大人腦袋的幸運兒☆」

「十分感謝。」

悖論竟然非常珍重地當著藍花楹的面洗好手，用手巾擦乾水分，接著附上消毒魔法確保手部沒有任何臟污后，才雙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

藍花楹只感覺頭頂兩隻大手順著頭髮生長的方向緩慢撫摸，不像在摸人的腦袋，也不像摸小動物，更像是在她頭頂進行什麼神秘的召喚儀式。

「那個……你在幹什麼？」藍花楹被摸了幾個來回，手法太怪實在沒忍住問道。

「摸頭？」悖論也不是很確定，他不是很正常地摸著頭嗎？難道有什麼問題？人類的摸頭不是字面意思？

就知道悖論又在奇怪的地方犟住了，藍花楹一把掃開他的手親自示範，「停停停，你把頭低下來，看好了這才是摸摸頭！」

悖論乖巧地降頭底下配合藍花楹魔法少女形態的身高。

藍花楹上去就是一通亂摸，將悖論的白色長發揉得凌亂無比。

好好一帥哥，可惜頂著雞窩頭。

「學會了嗎？」藍花楹理直氣壯地問。

「學會了。」悖論換了一邊開始歪腦袋，他這樣做藍花楹真的不會生氣嗎？

於是思考再三，他伸出右手，殘影般五秒內rua了藍花楹的腦袋十五次，然後換左手又rua了十五次。

藍花楹：？？？？？

什麼東西，突然就在眼前飛過？！

等她意識到自己有了悖論同款雞窩頭的時候，悖論不僅rua了，還左右各來了一次，右手把頭髮弄亂，左手把頭髮捋順。

「謝……謝？」藍花楹不確定地按了一下腦袋，一根翹起的頭髮都沒有。

好怪哦，再摸一次。

「您太客氣了。」

「……算了，我們進入下一個話題吧。悖論你那邊關於安雅眼球的分析報告傳一份給我。」

藍花楹不想再糾結詭異的悖論摸頭手法，快速進入下一個話題。

「了解。」悖論眼中流淌過藍色的數據流，「一共有三份報告，首次報告已作廢，我將二次以及最終報告傳送給您。」

「好勒，收到。」藍花楹隨意掃了兩眼數據，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也是，有特別要緊的發現，早就想「調查員之家」那樣剛返程就全駐地都知道了。

想到這，藍花楹也順便問了一句，「悖論呀，那群跑團的提交的報告你看完後有什麼感想嗎？」

悖論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指的是伊麗莎白那個經典的「系統悖論實驗」。

「母體它在變強。」

無論是系統還是感染者，都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系統母體和百萬悖論究竟誰更強？

從系統母體隱藏住自己的母星，到它對悖論無盡的執著與卑劣的模仿，還是可以得出結論：

目前的百萬悖論，比系統母體還要強大。

只是，感染者們根本找不到機會去驗證這個猜測。

除了百萬悖論誕生之初，藍花楹等第一批死期感染者一路獵殺系統瀕臨系統母星所在的宇宙，系統母體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自己的故鄉，親自引爆了本宇宙阻斷了悖論和感染者的追殺。

至此以後，悖論再也沒有搜索到第二個系統母星。

系統的母體彷彿從全宇宙消失了，只存在於那些寄生於人的系統口中，生命能量的傳送也無法追蹤源頭。

正因如此，感染者們才創建了【悖論計劃】，捨棄了原本強烈的進攻欲/望，將自身無盡的殺意掩蓋在守護之下，開始主動去拯救世界搜尋更多的生還者。

但這也不只是給感染者留下了更多發展的空間，他們也擔心，系統母體終有一天可以和百萬悖論正面對抗。

藍花楹聽到悖論的評價，沒忍住又是一聲嘆息，「啊……我還是有點後悔，當時聽了你們的建議沒去把母體那個**玩意兒一波按死。」

不是所有感染者都主張建立【悖論計劃】，當初不少激進的死期感染者就表示自己已經沒有未來了，可以燃燒自己的生命能量為所有人探路。

如果能把逃離的母體捕捉，他們會直接引爆自己的偉大生命形態，將系統母體所在的宇宙泯滅。

其他生還者就同百萬悖論一起建立【悖論計劃】，清除殘留在各個世界中的系統防止第二個母體誕生。

當初提出這個激進想法的就是藍花楹。

誰也勸不住想要去和母體同歸於盡的藍花楹，哪怕是【悖論計劃】建立之前同期的魔法少女同伴，也沒有一個拉得住她。

最終是百萬悖論和藍花楹達成了一項秘密協議，才讓原本激進的魔法少女成為了【悖論計劃】的【最終防線】。

百萬悖論眼中的信息流閃爍不斷，他也同步到藍花楹的思緒，搖了搖頭否定了藍花楹的看法，「您錯了，系統母體只要一直有進化的期望，它就不會超越百萬悖論——」

「系統的進化基於對人類人性的實驗與模仿，悖論將繼承超出它進化信息量的人類意識集成體，我與它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藍花楹聽到這裡，笑著將悖論雜亂的頭髮捋順，明明挺謙虛的一個「人」，這種時候意外的傲慢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百萬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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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醬——我們來看你啦(*·ω＜)/」

「啊……啊！對不起！」

安雅正在倒茶的手一抖，給前來探望的前隊友季楚為倒了一手熱茶。

「喲——需要我給你一個愛的治療術嗎？」藍花楹從季楚為身後冒出來，盯著他燙紅的手背問道。

「不了，謝謝。」季楚為暫時還不太想嘗試在自己身上加一些二次元濃度。

「安雅醬，我們來看你了哦——」雪乃從季楚為背後毫無掙扎的冒出來。

「我也是來看望……你們好啊。」只有晨曦老老實實地從正門走進來的。

安雅手忙腳亂地放下會手中的茶壺，她天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和上個副本完全不同的靈動。

自身那種陰沉感也隨著眼睛的修復一同消失了。

「前輩你們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這邊還沒準備什麼零食招待——」安雅呆在駐地也學著其他人喊前輩，她開始嘗試在貧瘠的小櫥櫃里找到一些前幾天溫毅帶來的薯片招待魔法少女。

藍花楹自來熟地坐在沙發上沖著安雅招招手，「不用找啦，看望新人當然是做前輩的要帶禮物了，這個是我們公會一個孩子自己開的蛋糕房的名作，叫做『深藍與赤紅之巔』！怎麼樣很厲害的蛋糕吧(*·ω＜)」

藍花楹一個響指，變出一個不可描述的蛋糕擺在茶桌上。

奶油以濃厚的藍色與鮮艷的紅色雜糅在一起卻無法相互滲透，蛋糕體模仿高山的形狀高聳達半米。

厚厚的奶油砌在蛋糕體上一片一片化為山崖，將怪誕而扭曲的視覺感官體現的淋漓盡致。

季楚為突然產生一種夢回怪談博物館副本的即視感……哪哪都好，就是不像蛋糕。

安雅上個副本沒有視覺全靠自己的強化能力感知外界，第一次看到這麼抽象的蛋糕都驚呆了，「這個……蛋糕？名作？？可以吃的？？？」

晨曦也能回自己第一次升華的世界，這藝術氛圍怎麼就這麼像老師「指導」的呢？

看出晨曦的想法，藍花楹非常得意地叉腰，「沒錯，造型設計是我指導噠！」

「真的可以吃嗎？」季楚為沒忍住反問道，因為一點蛋糕香甜的氣味都沒有，相反它覺得空氣中有一些特殊的香料苦味。

和蛋糕結合起來就很黑暗的那種。

「有破綻，我塞！」雪乃利用自己的身體素質優勢，手化成了一道殘影用餐勺颳起一塊奶油塞進了還來不及閉嘴的季楚為嘴裡。

「？！？！」季楚為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被偷襲，直接條件反射將奶油吞咽了下去……

「……好吃。」

「你認真的？」甜品愛好者安雅難以置信地反問。

「都來【悖論計劃】了就要勇敢嘗試嘛，別客氣！」藍花楹動作更快，沒人看見她動手，蛋糕上就少了一小塊，而安雅鼓起了腮幫。

「怎麼樣怎麼樣？」

「……好吃。」安雅複製黏貼了季楚為的評價。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好吃的苦味蛋糕？！她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