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高中（2）

第二章

她的「冷血」發言讓幾個玩家都神色各異，紛紛在心裡給靈曦打上了「冷酷無情」的標籤，並且決定不會和她交付後背，畢竟這麼冷血的隊友，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下黑手呢？

姜明一副「靈曦果然是個惡毒女人」的樣子對著翟耀癟了癟嘴巴，翟耀倒是面不改色，沒有因為靈曦的冷血發言表現出什麼情緒來。

呂多骷髏被揍到上課，那幾個骷髏才意猶未盡的回到座位上。

她看了眼姜明和翟耀，姜明察覺到她的視線，側身擋了擋，瞪她：看什麼看！

她平靜的看著姜明，直看得姜明都有些不適，他莫名其妙地扭頭問翟耀：「哥，你有沒有覺得靈曦有點奇怪？」

翟耀：「我雖然不喜歡靈曦，但你也不要太過針對她。」

「哪有，我就是討厭她纏著你不放，她連月月姐的腳指頭都比不上！」姜明十分討厭靈曦，他喜歡江月那種溫柔聰明的女孩子，也只有這樣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他哥。

「有這麼多閑心思，你有通關線索了？」

「……這倒還沒有。」

「你們要拯救呂多？成功了105348次？」她忍不住問道，帶著十足疑惑。

程峰道：「對，咋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疑惑拯救呂多了，可任務就是拯救呂多，有什麼好問的？

她看了看程峰，搖頭說沒事。她只是在想他們是怎麼拯救呂多的，是請個道士來給他超度上天呢？還是想辦法讓他復活啊？

但她又不能問。

程峰：「……」為什麼還要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他？

——我比你可厲害一百倍！

「你不用擔心，我受過你哥的情，我會帶著你的。」

她看了看程峰，比較了一下：「你可能帶不動。」

身側傳來一聲「嗤」笑，姜明顯然在偷聽他們說話，這會兒背著老師小聲說：「我說這位朋友，你還是別好心貼人家冷屁股了。」

程峰也有點尷尬：「我雖然沒有你哥哥厲害，但我好歹也是B等玩家，下了上百個遊戲副本，我沒那麼差的……」

「你膽子雖大，但實力不行。」

「……」再好的脾氣也沒了，程峰懶得再說，「行叭。」

姜明：「搞笑，他不行你行？」

她看了眼姜明，那一眼無悲無喜、無波無瀾，說：「老師，姜明找我說話，打擾我學習。」

姜明：？？！

一時間，姜明全班矚目，老師生氣地說：「姜明，給我去後面站著！」

姜明：……

就沒見過這麼可惡的女人！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學，姜明就要衝到靈曦面前找她理論，可惜被翟耀叫住了，他狠狠地瞪了靈曦兩眼，才跟著翟耀走了。

——玩家七人偷偷跟在呂多身後離開了教室。

根據主線劇情，呂多會被拖到天台進行另一番毒打，玩家只需要適時上前拯救呂多，並教訓打呂多的那幾個混混學生，獲得呂多的信任和感激。

她走在最後面，看他們往樓上走，則順道去了洗手間。

鏡子里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但其實她也記不清自己原本是什麼模樣，畢竟她強得連眼皮都抬不動，實驗室的人也不會特意擺個鏡子給她照，就算後來幾十年她的待遇好了起來，不用再被剜心開顱……

……算了，等她擠上天台的時候，一群玩家已經把那幾個欺負呂多的骷髏人揍得滿地找牙，叫苦不迭。

「人渣！讓你來學校是來學習的，不是讓你來做畜生的！」

「今天我也讓你嘗嘗被人揍得滋味。」

「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啊？」

「給我跪好，誰讓你動了！」

她又沒忍住看呆了，這些骷髏的韌勁真的好強，這都不碎？而且沒有聲帶也可以說話……算了，骷髏都可以說話了她還追究什麼聲帶。

呂多坐在一旁的地上，程峰幾個在給他身上的傷口上藥，一邊安慰他說陪他去找老師云云。

呂多滿臉驚喜的看著他們，像是看到希望，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終於獲救了的樣子。

「謝，謝謝你們……」

「你們真好是好人，都沒有人願意幫我嗚嗚嗚……」

姜明哥倆好似的把著呂多的肩膀，「放心吧，以後哥們罩你，沒有人敢欺負你！」

她不忍多看，徑直走到防護欄前，她發現這所學校雖然看起來晴空碧洗，和樂繁榮，但往更遠處看，只能看到霧蒙蒙一片，彷彿整個學校都被孤立在這一片白霧之中。

操場上，無數骷髏行走、奔跑、踢球，一副歡喜景象。

這就是遊戲副本的世界嗎？

她忍不住愁眉苦臉，所以這個副本到底是怎麼過了十萬多次？尤其這還是最簡單的E級副本……

難道就我不夠聰明？

她回頭，看了眼和呂多骷髏勾肩搭背的姜明……

雖然姜明討人厭，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膽子確實很大。

……

呂多和老師申請換了個座位，就坐在七個玩家中間，也在靈曦的前桌，那幾個要欺負他的骷髏們想再動手的話，就必須經過他們才行。

他們剛剛才挨了一頓揍，就算想報復，一時半會也不敢動手。

呂多對此十分感動，「謝謝你們，你們太好了！」

姜明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還特地換了個位置，和呂多同桌，於是，靈曦老看到姜明和呂多骷髏勾肩搭背，交頭接耳，親密無間……

姜明還喜歡挑釁她，經常勾著呂多骷髏回頭對她挑眉。

她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姜明：？什麼鬼？？

不僅是姜明，程峰等人也是差不多，除了保護呂多骷髏不被欺負外，走哪兒都會陪著他，去小賣部的時候還會特地給他帶點飲料小零食。如此一來，效果自然是顯著的。

這半個下午不到，她聽到姜明說「我的任務進度已經到百分之七十了」，就連完成度最低的也完成了百分之五十。

她不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多少，也不敢問怎麼看任務進度，但她悟了，原來所謂的拯救呂多，就是保護他對他好，他越開心，任務完成度也就越高！

她又猶豫了，骷髏能喝飲料吃零食嗎？會不會從肚子里流出來？

……算了，骷髏都能說話了，喝飲料吃零食也很正常。

她還特地觀察了一下呂多骷髏怎麼喝水，果然沒見東西從他肚子流出來，看來骷髏有骷髏的消化系統？

她悟了完成任務的精髓后，也開始行動了，她很想知道離開副本后自己會去哪裡，她希望自己能和靈曦分開得到真正的安息。

眼前這個世界真的太奇怪了，人類的膽子大到離譜！

就是要討好呂多骷髏，還是需要費些心思，畢竟聽程峰說呂多越感動、越開心，任務完成度也就越高、越快。

像飲料小零食什麼的，呂多不缺，而且收過好多次了，已經達不到最初的效果。

她也想買點什麼，奈何沒錢，程峰他們的錢好像是從那幾個霸凌呂多的骷髏同學身上搜來的？

不如再找他們借點？

但她面對滿屋子的骷髏時，忍不住犯難了，她骷髏盲啊！

滿教室的骷髏人，雖然有的高有的矮，但她看來都一模一樣，全是骨頭架子，哪裡認得出欺負呂多的是哪幾隻？

這就跟一碗白米飯里讓她去找一粒指定的米一樣困難。

……果然只有我不夠聰明嗎？

好在她還算聰明，找程峰借了十塊錢。

來到小賣部，她猶豫半天才終於買到了一份她自認為十分不錯的小禮物，希望呂多會喜歡，給自己刷點任務完成度。

姜明看靈曦終於服軟認輸，買了東西來討好呂多，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靈曦大小姐能再堅持兩天呢，沒勁兒。」

翟耀：「你怎麼就和她杠上了？」

「誰讓她討人煩呢！」姜明問翟耀，「怎麼樣，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翟耀說：「我想『通關』副本的線索應該和主線任務有關，都在呂多身上，但呂多相關的事件大家都知道，除非有什麼被我們遺漏了？」

至於遺漏了什麼，翟耀說不明白，「晚自習的時候我去趟檔案室。」

姜明說：「行，我來把風！」

兩人正在商量，突然聽到一聲「哐當」，兩人驚訝抬頭，看到呂多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臉受傷的模樣，他面前的課桌上還擺著一個寫著「幸福小賣部」的透明塑料袋，裡面裝著一把刷子和一塊肥皂。

靈曦一臉疑惑的站在呂多面前：「你不喜歡？可你都生霉了，刷一刷正好啊。」

她可沒有誇大其詞，呂多骷髏確實都生霉了，這黑一塊那黑一塊的，腦袋也黑漆漆的，看起來就不太乾淨，好像死後就沒再洗過一般。

但呂多骷髏看起來並不喜歡？那兩隻黑洞洞的眼睛好像在冒紅光？

……哭、哭了？

啊這……

姜明過來將呂多骷髏護在身後，怒視女神：「大小姐！你別太過分了，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程峰在旁邊拉架：「算了算了，靈曦也不是故意的……」

「什麼不是故意的，誰會送人刷子肥皂啊，我看她就是故意找事！」

「姜明。」翟耀對著姜明搖搖頭，晚上還有事要做，鬧大了不方便他們行動。

他看了眼靈曦，發現靈曦疑惑的將塑料口袋提了回去，一臉「為什麼會不喜歡呢」的表情，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疑惑了。

翟耀對於這樣的「靈曦大小姐」還真愣了一下，難道她不是故意找事？

呂多好歹是在眾人的安撫下冷靜下來了，只是看靈曦的眼神帶著緊張和畏縮，靈曦說：「好叭，我不知道你不喜歡，你喜歡什麼，我去買給你。」

呂多骷髏搖著他灰撲撲的骷髏頭說：「不不不不用了……」

眼看呂多避自己如蛇蠍，女神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只能拿著她的刷子肥皂回到了座位上。

程峰小聲說：「大小姐，你幹嘛啊，買什麼不好，買這個？」

她把東西塞進書桌肚子里，面對程峰的疑惑，她也很疑惑：「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這是我在小賣部找到的最軟的毛刷子，清潔能力絕對一級強，能把他腦門都刷得亮晶晶。」

程峰：「……」什麼鬼。

「為什麼會不喜歡呢？」難道呂多以為我嫌棄他臟，傷到自尊了？

這骷髏的心靈也太脆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