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02

布魯斯如實評價道：「這個名字聽上去非常的……正派？像個傳統的愛國者。」

「的確，」克拉克點了點頭，「他的披風是國旗。」

「看來暫時不需要我們去了？」布魯斯問。

克拉克又觀察了一會兒，說：「他還帶來了另外一位女士，叫做……梅芙女王。噢，她看上去很像黛安娜……我看到了祖國人徒手拉開了飛機的艙門，好的，我想他們兩個會很輕鬆地解決那幾個劫匪的。」

「對了，克拉克，所以我們現在知道了這個宇宙也有超級英雄組織，那麼你覺得他們能給我們提供多少幫助？」

「他們也會有極速者嗎？」

布魯斯說：「沒準會有一些我們不了解的技術，再看看吧。」

「我們好像挺幸運的。」克拉克說，「碰見的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超級英雄團隊，而不是犯罪辛迪加。」

正當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克拉克忽然又停住了，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盯著飛機的方向，難以置信地說：「拉奧啊，這不對勁……」

布魯斯問：「怎麼了？」

「祖國人和梅芙女王，他們殺了那些劫匪！」

布魯斯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什麼？」

「梅芙女王把一個劫匪扔出了艙門，祖國人好像有類似熱視線的超能力，他射穿了其中一個劫匪的心臟，而且……周圍的乘客都在拍手叫好，甚至還有孩子，他們當著孩子面殺人……這不對勁，布魯斯。」

布魯斯：「……」

雖然正義聯盟里，不是所有人都遵循「不殺原則」，但也從未有人濫殺無辜。即使對面是窮凶極惡的罪犯，跟「無辜」這個詞完全不沾邊，他們也會將這些人交給司法部門進行審判。

他們沒有權力去決定他人的生死，這是聯盟成員達成的共識，也是所有人默認的原則和底線。

可在這裡，祖國人和梅芙女王如此輕易地處決了這個劫匪，這些乘客非但不驚訝，反而拍手為他們喝彩。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幹了，所以市民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並……引以為傲。

布魯斯看了一眼克拉克，說：「這裡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對吧？」

克拉克神色凝重，苦笑道：「我已經有預感，我們回去的事不會那麼順利了。」

布魯斯故意陰陽怪氣地回了他一句：「幸虧我們遇見的不是犯罪辛迪加？」

克拉克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沮喪地說：「噢，別這樣，布魯斯……」

他正說著話，忽然臉色大變，驚駭道：「不行，我們得過去！有劫匪劫持了機長，祖國人去了駕駛艙，用熱視線同時擊穿了劫匪和機長，還把操控台也燒毀了！」

「他們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嗎？！」布魯斯也驚訝得脫口而出地吼道，這短短兩分鐘的時間，事情離譜的走向已經讓他無話可說了，「……那祖國人他們救不了飛機？」

克拉克看著飛機上嚴峻的形式，搖了搖頭，說：「不，恐怕不會……」

布魯斯聽到他這麼說，只以為他指的是祖國人的超能力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阻止一架飛機墜毀，他完全無法想象克拉克究竟看到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失控的客機上，祖國人與梅芙女王並未著手準備救人，而是在激烈地爭吵。

梅芙女王焦急地搶過耳機，呼叫了幾聲后，發現沒有應答，又立刻轉身對祖國人吼道：「信號斷了，你會開飛機嗎？！」

操作台閃爍的火光照得祖國人的臉通紅，彷彿染了血一般，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搖頭說：「就算我會，也不重要了。」

梅芙女王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祖國人看著眼前糟糕的情況，只是聳了聳肩，轉身回了客艙。

飛機顛簸得越來越厲害，有乘客見祖國人從駕駛艙出來，立刻問道：「一切還好嗎？」

祖國人張開雙臂，示意大家冷靜，隱瞞了真實的情況，若無其事地回道：「留在你們的座位上，一切都在掌控中。」

梅芙女王走到祖國人身後，拉住了他的手，讓他轉過身，對他道：「你得到外面去，把飛機托起來！」

祖國人詫異地看著她，像是她說了什麼笑話一般，冷哼一聲：「把飛機托起來？」

梅芙女王一愣。

緊接著，祖國人對她吼道：「怎麼托？又沒有站立的地方，外面全是空氣！」

「我怎麼知道！飛到它上面，把它掰回來！」

「以這種速度，要麼飛機會翻過來，要麼我會直接把飛機砸穿！」

兩人說話間，飛機的顛簸已經不受控制，有乘客直接被甩出了座椅，拋向了行李架，又被猛地甩到了過道上，昏迷過去。

機艙頓時亂作一團，然而祖國人卻回頭對所有人說：「剛才只是一股強氣流，沒事了，別擔心。」

梅芙女王冷靜了一下，又提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好吧，那你可以把乘客一個個地送到地面……」

她話沒說完，又被祖國人打斷了：「然後呢，來來回回123次嗎？梅芙，你動腦子想一想！」

梅芙女王：「……」

「我們在這裡的任務結束了。」祖國人說完，轉身便走。

梅芙女王在他身後哀求道：「求你了……」

「這裡一切都好！」祖國人的聲音蓋過了她的，他熱情洋溢地走向客艙，露出他標準的笑容，不停地安撫著驚慌的乘客，「沒事的，一切都好！」

他越走越遠，直到接近了艙門后，終於有乘客反應了過來，質問道：「你要丟下我們嗎？」

祖國人頭也不回地否認說：「不是，我只是要去後面檢查一下。」

梅芙女王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些乘客，默默地跟在祖國人身後，一言不發。

有人驚呼道：「天啊，你要扔下我們！」

聽到有人指責自己，祖國人立刻氣急敗壞地回敬道：「我說了，我不是！」

在他路過一位抱著娃娃的小女孩時，被小女孩拉住了手，她小聲問：「祖國人，你會救我們嗎？」

祖國人像變臉似的，狂躁的表情立刻消失了，他微笑著蹲下身，溫柔地說：「親愛的，我當然會救你們，肯定的……」

小女孩感激地點了點頭：「嗯。」

祖國人站起來，對所有人朗聲道：「我會救這裡所有人的，別擔心。沒事的……」

梅芙女王難過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些乘客完全不明白，他們即將迎來死亡。

祖國人徑直走向艙門，一拳將門捶開，喊了一聲：「梅芙！」

驟然變化的氣壓讓機艙內的情況更亂了，乘客們驚慌失措地扶住身邊能抓住的一切。在劇烈的顛簸中，梅芙女王踉蹌了幾步，走到剛剛說話的小女孩和她的同伴面前，解開了她們的氧氣面罩，拉著她們走到艙門處。

「帶上這兩個。」梅芙女王請求道。

「不行！」祖國人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拒絕了她，「怎麼，你想讓她們告訴全世界，我們扔下了其他人，讓他們去死？快點，梅芙！」

「不……」

兩人爭執的時候，有其他乘客也爭先恐後地從座位上起來，想跑到艙門處，尋求一線生機。然而祖國人眼睛瞬間變紅，對人群威脅道：「你們給我待在後面！否則我用激光射死你們，該死的！我會用激光射死你們所有人，不許過來！」

所有乘客戰戰兢兢，一句話也不敢說。

祖國人催促道：「走了，梅芙！」

梅芙女王沒辦法，只能無視了乘客們的央求，走向了祖國人，回頭抱歉地看著他們，無能為力地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隨後祖國人一把拉過她，帶著她飛了出去。

正當乘客們絕望地迎接死亡時，艙門外忽然被甩進來了一個穿著黑灰色制服的男人。

他對著艙外的另一個人點了點頭，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那位穿著紅藍色制服的高大男人便飛去了飛機的下方。

進到飛機里的男人對所有人道：「大家冷靜一點，我們是來救你們的，會沒事的。接下來飛機會有一點顛簸，你們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你是誰？！」

「我是蝙蝠俠，在外面的那個叫超人。」布魯斯回答道，下一秒，他立刻開始催促，「快一點，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這裡氣壓不穩，非常危險！」

乘客們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懷疑，但此刻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能把他當成救命稻草，開始轉身往回走。

布魯斯一把抱起摔倒在地的小女孩，安撫道：「別怕，孩子，我帶你回座位……」

說話間，飛機的顛簸驟然間變小了，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保護罩，將它全部包裹了起來——布魯斯知道，這是克拉克用自己的雙手托起了整架飛機。

這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實際上克拉克卻要考慮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因素，他首先得跟飛機墜落的時速保持一致，找到一個點，用自己的生物力場將它保護起來。他的力量無比強大，甚至可以一拳擊穿地球，但他必須要精準地控制它，能托起飛機的同時，不傷害到裡面的每一個乘客。最後，他還要快速尋找一個能降落的平坦地面，讓飛機順利地降落，然後幫忙處理傷員，將傷亡降至最低。

這裡的每一個步驟如果稍有差池，他就會害死飛機里的所有人。這需要極其周密的計算，也只有克拉克的超級大腦能做到這一點。

儘管超人的每一次救援看起來都十分輕鬆，甚至每天都會發生無數次，但布魯斯很清楚，克拉克每一回救援都是一次了不起的壯舉，所以他從來不吝嗇對這位搭檔的誇獎。

這架本應墜毀的客機，在克拉克和布魯斯的努力下，緩緩降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小島上。

驚魂未定的乘客們在飛機落地很久之後，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有人泣不成聲地相擁在一起，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

另一邊，梅芙女王本來正絕望地看著飛機失控地往下俯衝，但很快，她異於常人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一個披著紅披風的男人，抱著另一位黑衣男人徑直飛向了那架失控的客機，沒一會兒，飛機便平穩了下來。

這是誰？除了祖國人之外，還有其他的超能力者會飛？梅芙女王詫異地看向祖國人。

祖國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他的神色同樣難以置信。以梅芙女王對他的了解，她能看出對方現在的驚訝並非偽裝，而是他真的不知情。

祖國人也不知道來的超能力者究竟是誰。

隨後祖國人帶著梅芙女王飛向了小島，眼睜睜地看著超人舉重若輕地將飛機放在了地面，隨即飛向艙門，和蝙蝠俠一起開始轉移傷員。

祖國人：「……」

「你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嗎？」

祖國人面色陰沉，一語不發，面頰已經綳起了咬肌，嘴唇輕輕地顫抖著，竭力壓制著自己失控的情緒。

梅芙女王冷笑一聲，說：「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比起他來說，你就像個拙劣的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