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0

超人和蝙蝠俠上了趨勢第一的消息，其實最開心的不是他們本人，而是麥德林。

布魯斯和克拉克被她喊到辦公室后，拿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日程——由麥德林親自操刀寫的方案。

「在沃特，沒有人比我更懂如何將一個新人捧火，包括斯坦。」麥德林說，「他一定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布魯斯問：「所以不讓我和超人的戀情曝光，打壓我們捧紅風暴，也是你默許的？」

「當然，」麥德林承認了，但她絲毫沒有抱歉的樣子，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布魯斯看看她寫的方案，笑著說，「因為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你應該清楚，只要給觀眾們一點暗示，他們就會像福爾摩斯附體一樣，恨不得將所謂的真相挖個底朝天，尤其引起他們好奇心的那個對象是你。我說了，沒人能拒絕你的魅力，蝙蝠俠先生。」

布魯斯沒有接話，只是翻開了麥德林遞給他的文件。

麥德林跟他說這些的用意很明顯，她想讓布魯斯以為她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但布魯斯也同樣清楚，這只是表面的坦誠。

布魯斯把麥德林寫的方案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她的確如她自己所說，對炒作的手段了如指掌，她的思路跟布魯斯自己所想的相差無幾。麥德林甚至設計了兩人關係曝光的完整時間線，每一步他和克拉克應該透露什麼信息，大概會引起什麼效果，每次引起曝光后，他們相應地要參加什麼類型的活動，接什麼類型的代言，拍什麼類型的電影，同時沃特發售什麼樣的周邊產品……

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方案，就連布魯斯都挑不出什麼錯處，但只有一個問題——

「我和超人的行程被排得這麼滿，全都是商業活動，根本沒有時間去執行任務，這會不會影響到……」布魯斯遲疑地問。

「對，現在七人組的所有救援行動暫時停止。」麥德林打斷了他，「前幾天祖國人跟你們一起救飛機的時候……好吧，是超人救下的飛機。那天他跟媒體說，想讓超級英雄介入國防。現在這個法案已經提上議程了，所以明天我們會再出一個因為得不到通知而錯過救援時機的新聞，藉以推動輿論，獲得更多的支持。」

布魯斯：「……」

辦公室內沉默了片刻，就當麥德林以為布魯斯已經同意她的計劃時，克拉克開了口：「我拒絕。」

麥德林詫異地看著他。

克拉克說：「我可以聽到全球範圍的所有聲音，如果發生了必須要超人類介入的事故，我會去處理的。像那天飛機失控，我並不需要誰來通知，就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麥德林說話的時候一直保持著笑容，就算被克拉克當面駁斥也沒有任何失態。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目光移向布魯斯，似乎在期待他能反駁超人，畢竟沃特插手國防后，所帶來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這一點蝙蝠俠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卻意外地發現蝙蝠俠完全沒有要反對超人的意思。

麥德林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不過即使這樣，她依舊沒有任何不快的模樣，回道：「可只有你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超人先生，沃特是一個整體，就算你速度再快，你也管不了世界上所有的事，對嗎？」

「跟這個沒關係。」布魯斯面無表情地回敬道，「超人的意思是，我們得做一些超級英雄該做的事。」

麥德林：「……」

麥德林的神情有些僵硬，這兩人與祖國人截然不同，後者有時候只需要兩句話就會被牽著鼻子走，而蝙蝠俠……她內心的想法似乎在他面前無處遁形。她明白，即使超人和蝙蝠俠現在暫時跟她一隊，她也沒辦法命令他們二人。

所以她自然也不能以老闆的口吻跟他們對話。

而且有一點讓麥德林感到奇怪，蝙蝠俠說他加入七人組的目的是為了錢，但她卻沒有看出來他像缺錢的樣子——真正想拿超級英雄身份掙錢的是火車頭。在蝙蝠俠身上，她看不到任何與火車頭類似的貪婪、市儈氣息，相反，他優雅得像個真正的貴族。如果麥德林不是知道內情，恐怕連她都會被蝙蝠俠的氣質所騙過去。

「好吧，我能理解……」麥德林妥協地說，「但沃特旗下的超級英雄並不都是像您一樣強大的，我們確實需要一個及時的警報系統。」

布魯斯沒有揭穿麥德林，上次的飛機事故是因祖國人的失誤而起，而且以沃特的財力，自己建立一個單獨的警報系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像瞭望塔那樣。

這個法案只是他們權力擴張的一個借口。

「明天我和超人就有一個合拍的……」布魯斯翻到明天行程安排的那一頁，問，「……內褲廣告？」

「對，艾什莉會安排好的，對你們來說，應該難度不大。你知道該拍出什麼樣的感覺吧？」

「嗯。」布魯斯點了點頭，收好方案后便準備離開，超人緊隨其後。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布魯斯回頭，不經意地跟麥德林提了一句：「對了，風暴在拉攏七人組的成員，祖國人很有可能跟她攪在一起了，或許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麥德林一愣，客套地說：「多謝提醒。」

布魯斯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麥德林終於收起了笑容。她原本以為超人對蝙蝠俠是言聽計從的，但現在看起來，蝙蝠俠對超人的包容與維護程度也超乎她想象——她說其他的事，蝙蝠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剛剛她只是說了超人一句，他下一秒便懟了過來。

她得重新審視一下超人和蝙蝠俠之間的關係了。麥德林心想。

離開麥德林的辦公室后，布魯斯用氪星語問：「風暴和祖國人現在在哪裡？」

「你現在要去她的房間？」克拉克一邊說著，一邊擴大自己的感知範圍尋找這兩個人，他們不比其他人，要找到他們的蹤跡不是什麼難事……

「該死的！」克拉克罕見地罵了一句。

布魯斯奇怪地問：「怎麼了？」

克拉克痛苦地閉上眼睛，似乎剛才看到了什麼令人不適的畫面。他緩了一會兒，一言難盡地看向布魯斯，蹙眉說：「我找到他們了……」

布魯斯抬起一邊的眉毛。

「他們現在在……在空中……」

布魯斯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猜測道：「……在做||愛？」

克拉克點了點頭。

布魯斯：「……操。」

布魯斯和克拉克無語地對視了一眼，兩人沉默片刻，布魯斯開玩笑地問：「要給你認定工傷嗎？」

克拉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問：「可以嗎？」

「你想要什麼補償？」

克拉克想了想，答道：「我能開一下你的蝙蝠車嗎？」

布魯斯：「？」

超人不僅拒絕不了蝙蝠俠，也沒辦法拒絕蝙蝠車。

看著克拉剋期待的眼神，那句下意識的「不行」布魯斯怎麼也說不出口，猶豫了半晌，才心情複雜地點點頭，說：「……好。」

克拉克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除了保潔之外，很少有人會去超級七人組的宿舍樓層，要潛入風暴的房間對於布魯斯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房間內部的布置跟布魯斯他們住的相差無幾，而克拉克所說的那個大箱子就擺在離落地窗不遠的地方。

沒有上鎖。

布魯斯走過去打開了它。

這個箱子看上去像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產物，裡面放著風暴的一些雜物。在那件舊制服旁邊，有一疊用繩子捆好的照片。

布魯斯拿起那張照片，發現放在第一張的是風暴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的親密合影。

克拉克發現照片上的兩人雖然年紀相差很大，但從五官上還是有很相似的地方，明顯有著血緣關係，便問：「她的奶奶？」

布魯斯沒有接話，假如風暴的年齡比埃德加更大的話，那這位老太太很有可能不是她奶奶，有可能是她母親，甚至還可能是她女兒。

布魯斯翻開第二張照片，那是一張很老的黑白合影，他定睛一看，立刻蹙起眉頭。

克拉克問：「怎麼了？」

他注意到上面除了風暴之外，其餘的都是二戰時的德國軍人。

「海因里希·希萊姆。」布魯斯認出了站在風暴旁邊的那位軍官。

那是二戰時希特勒的頭號劊子手，納粹衛隊隊長。

「還有戈培爾。」布魯斯接著指認道，「納粹德國的宣部部長。」

隨後布魯斯將合影上的人一一認了出來，無一例外都是知名的納粹，而風暴看上去與他們關係匪淺，顯然也是核心成員之一。

克拉克倒吸一口涼氣說：「拉奧啊……你的猜測是對的，布魯斯。」

布魯斯一語不發，繼續往後翻了下去。

那是一張結婚照。

「費德里克·沃特。」這次不是布魯斯，而是克拉克認出來的。

費德里克·沃特，沃特公司的創始人。

風暴是他的妻子。

等於風暴也是沃特公司的元老之一。

沃特發家得益於五號化合物，他們用此來製造出超人類，而作為費德里克的妻子，風暴則很有可能是第一批被注射五號化合物成為超人類的人。

「我明白了……」布魯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她為什麼要拉攏七人組了，她不是在拉幫結派。」

克拉克說：「她的目的不在沃特，而是全球。」

布魯斯接話道：「她想統治全世界，這也是她老公的遺願。」

布魯斯把所有的照片全部看了一遍，剩下的還有一些她跟她女兒的合影，根據照片的時間線來推測，他剛剛的猜想沒錯——放在第一張的照片，不是風暴的母親或者奶奶，而是她的女兒。

他將所有的照片用隨身攜帶的儀器全部掃描了一遍，把它們放回了原位，又拿起旁邊的舊報紙。上面是一則有關超級英雄自由女的報道。

但奇怪的是，新聞的配圖卻是風暴的臉。

布魯斯看了看配圖上風暴穿著的制服，又看了看箱子里疊好的那一件。

一模一樣。

風暴就是曾經的自由女。

沃特以前的二線超級英雄。

或許因為某些事件，她拋棄了自由女的身份，改名換姓用「風暴」的代號重新加入了沃特。

「光靠這些還不夠。」布魯斯拿起手機晃了晃，屏幕上顯示的是剛剛掃描的照片電子檔，風暴與納粹軍官們的合影，「我們去找找她作為自由女時期的資料，如果能有人指認她，這樣不僅有物證，也有了人證，揭發她的成功率更高。」

克拉克將所有東西擺放回原位，將箱子蓋上，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