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1

克拉克沒有拍過任何廣告，事實上布魯斯也是，他只出鏡拍過哥譚以及韋恩集團的宣傳片。

考慮到兩人都沒有拍攝經驗，所以即使成片只有三十秒，但艾什莉還是安排了一整天的時間讓他們待在攝影棚安心工作，甚至還全程陪同，必要時給他們一些指導。

布魯斯看了看腳本，跟他原來看過的廣告差不多，大概是他和克拉克先單獨站在搭好的燈光舞台上，只穿著內褲，把身材全部露出來。隨後鏡頭推進，分別給他們兩人特寫，然後再換姿勢，拍兩人站在一起的特寫，最後對著鏡頭念出品牌方的名字，拍攝就算完成了。

品牌方給兩人分別設計了帶有他們logo的內褲，艾什莉一邊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內褲交給布魯斯和克拉克，一邊說：「不用太擔心，他們的後期團隊和化妝師都非常專業，可以修補一些不足。」

布魯斯奇怪地問：「什麼不足？」

艾什莉給了他一個更加奇怪的眼神，問：「難道你的制服下面沒墊海綿？」

布魯斯：「……」

克拉克在一旁聽到，沒忍住笑出了聲，糾正道：「那是凱夫拉縴維。」

艾什莉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無語的布魯斯，忽然難以置信地捂住嘴，看向布魯斯的胸前：「上帝啊，你、你的制服原來是被你的肌肉撐起來的？」

布魯斯漠然地提醒道：「別忘了，我沒有超能力。」

艾什莉還處在震驚當中，喃喃道：「就連祖國人的制服都……因為他嫌自己的身材不夠完美，讓我們改了很久的版型……」

緊接著她又想到了什麼，對克拉克說：「那你呢？」

克拉克配合地扯了扯自己的制服，拉起來彈了一下，示意她只有一層布料，比蝙蝠俠的更薄，答道：「我天生如此。」

聽到克拉克炫耀一般的語氣，布魯斯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艾什莉震驚地看著兩人，好半天說不出話，半晌后才如釋負重地笑了。

她盯著兩人稜角分明的腹肌，興奮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不意外地感受到制服下面緊實健壯的肌肉，又感慨了一句，隨後說：「快去把內褲換上，給導演看看效果。我能肯定你們拍出來的這支廣告一定是本季最受歡迎的！」

當克拉克和布魯斯從更衣室里出來后，拍攝現場陡然陷入了沉默當中，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兩位超級英雄——超人和蝙蝠俠幾乎是□□的一同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彷彿不是在拍攝現場的幕後，而是大型走秀現場，他們的身材毫不誇張地說，比頂級的模特都更完美。

那看上去不僅僅具有力量的美感，在蝙蝠俠的身上，甚至帶有戰士的肅殺之氣。

因為他那一身怵目驚心的傷疤，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勳章嵌在了他身上。

連見多識廣的導演一時間都愣住了，他盯著布魯斯和克拉克看了許久，久到布魯斯都忍不住輕咳一聲提醒他，他才恍然回神，像發了瘋一樣地站了起來，朝兩人快步走了過去。

布魯斯淡定地問：「怎麼了，需要後期進行處理嗎？」

他說著，轉頭看向艾什莉：「在你們的標準中，這是不是會影響超級英雄的形象？」

不過沒等艾什莉回答，導演就搶先道：「不，不不不！當然不！今天拍攝的內容全部取消，我有一個全新的想法！我保證這會是個非常宏大、成功、充滿創意的大片！」

他拉住了布魯斯的手，激動地握了上去，語無倫次地說：「請給我半個小時，蝙蝠俠先生，我來寫一個新的劇本！得用到綠幕，拍攝成本也要重新估算，沒關係，沒關係，我保證這是個前所未有的絕佳創意！」

布魯斯：「……好的。」

導演說完后，立刻帶著團隊去開內部會議了。

他們走後，艾什莉小心翼翼地問布魯斯：「你身上為什麼會……抱歉，我實在有一點，嗯……好奇。」

克拉克再一次替布魯斯回答了問題：「這就是蝙蝠俠比我強大的原因，即使他沒有超能力。」

雖然克拉克說的是實話，但艾什莉卻以為兩人不願談及這個，便沒有再問，只說：「好吧。」

在這麼多人面前只穿著內褲出來，而且不是在海灘上，克拉克還是顯得有些拘束，不如布魯斯那樣從容。

布魯斯見狀，便用氪星語說：「我得承認，沃特給了我很多賺錢的思路。」

克拉克一驚：「難道我們回去后，你也要讓我拍內褲廣告嗎？」

布魯斯：「……」

克拉克一副「不要剝削我」的表情，弄得布魯斯無話可說了。

「也不是不行。」布魯斯幽幽地說，「看這次沃特的廣告效果如何。」

克拉克驚恐道：「不要啊！」

布魯斯得逞地笑了。

末了，他正色道：「或許正義聯盟也要加一些營銷手段來擴大影響力，賺到的錢，一方面填補戰損的虧空，另一方面還可以用來做公益，比如成立一個正義聯盟的慈善基金，由我親自來管。不過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具體如何實施我得跟盧修斯商量商量。」

「我支持你。」克拉克說。

「拍內褲廣告也行？」

「……我再想想。」

兩人幾乎全|裸的親密交談畫面被艾什莉拍了下來。

克拉克不解地看向她。

艾什莉說：「等成片發布之後，這些可以當做花絮慢慢放出，持續炒作熱度。」

「噢……」克拉克瞭然地點點頭，配合地問，「那要不要我跟蝙蝠俠做一些情侶間的小動作？」

「不不不！」艾什莉趕緊制止了他，「這樣就很好，這已經很好了！」

克拉克懷疑地看著她，但沒再說什麼。

布魯斯提醒說：「沃特現在還沒讓我們公開情侶關係。」

「噢，對。」克拉克想了起來，他們現在還得「裝作」不是情侶。

但他們本來就不是情侶，這用不著假裝……不是情侶嗎？克拉克覺得他和布魯斯之間的關係繞來繞去的，已經讓他有些頭暈了，乾脆放棄了思考。

半小時后，導演拿來了一份手寫的劇本交給艾什莉，艾什莉匆匆看了一遍后兩眼立刻放光，轉交給了布魯斯和克拉克。

「寫的什麼？」克拉克湊過去跟布魯斯靠在一起，掃一眼就看完了整頁的內容。

他發現導演將原本無聊老套的腳本換成了角色扮演，還摻雜了很多劇情，與其說是個廣告短片，倒不如說是一個完整的微電影。

故事的背景是在類似斯巴達的古代歐洲，因為布魯斯那一身傷疤，所以他扮演的角色是奴隸，而克拉克則是國王。在一次巧合下，國王意外遇見了奴隸，善良的過往動了惻隱之心，便花錢買下了他。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奴隸發誓永遠效忠於國王。奴隸是打仗的天才，他與國王配合得天衣無縫，幾乎戰無不勝，最終幫助國王統一了疆土。

斯巴達的戰士鎧甲非常奔放，他們只有披風、護腕、腰帶、短褲還有靴子，剩下的全部裸露在外，克拉克和布魯斯的身材也會一覽無餘。

用來投放在電視上的廣告畫面一共分為三個片段。

第一個片段是布魯斯戴著沉重的鐐銬，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王座，隨後跪下，準備恭敬地親吻克拉克的腳尖。在即將吻上的那一瞬間，克拉克扶起了他，替他解開了鐐銬，拉著他的手，讓他站在自己身邊。此刻鏡頭拉近，從下至上地給二人分別特寫，最後在內褲上的logo處收尾。

第二個片段是布魯斯單人的。一開始的鏡頭是黑屏，然後突然從頂上打一個光，布魯斯雙手撐在牆上淋浴，鏡頭緩緩推近，在他的背上有一個巨大的蝙蝠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因為國王賜予了他一個新的代號叫「蝙蝠俠」，他將這個名字刻在了身上。隨後仍然是局部特寫，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布魯斯眼神凌厲地看向鏡頭。

第三個片段是克拉克單人的。與布魯斯的鏡頭語言不同，前者代表的是暗，而他的則是光。克拉克出場的整個畫面明亮了很多，幾乎都是暖色調，他穿著國王的鎧甲，走到山巔看著自己的領土，忽然像天神一樣，飛向了空中。鏡頭跟著他一路前進，最終克拉克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布魯斯，但他並未打擾他，而是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他。

「不錯的故事。」布魯斯客套地誇讚道。

「是你們給了我靈感，蝙蝠俠先生，我得謝謝你們！」導演激動地說。

「但是再加一個最後的畫面。」布魯斯忽然說，他看向克拉克，「你還記得『超級蝙蝠』的標誌嗎？就是我們合體之後，在我們胸前出現的那個。」

「當然記得。」

導演和艾什莉面面相覷，他們沒聽懂布魯斯在說什麼。

很快克拉克將那個標誌分毫不差地畫了出來——那是超人與蝙蝠俠的標誌融合起來的樣子，蝙蝠被超人的「S」包含在了裡面，變成了一個整體。

「天啊。」艾什莉驚嘆了一句。

「最後一個片段，把我後背要畫出來的蝙蝠傷疤，改造成這個樣子，讓超人親自在我背上刻下這個花紋。」布魯斯說，「然後給超人的披風肩帶上面掛一個這樣的金屬標誌，我們穿的短褲上，標誌也換成這個。超人的皮膚沒辦法留下任何印記，只能這樣。」

布魯斯說完后，導演又愣了幾秒，才拍了拍腦袋，喊道：「天才的想法！你是我的繆斯，蝙蝠俠先生！」

但繆斯是女神。布魯斯本來想提醒他，但見導演興奮成這樣，也就閉了嘴，說：「那抓緊時間拍吧，不然這個廣告得拖好幾天。」

「好的，蝙蝠俠先生！」

聽完布魯斯加的戲，艾什莉喃喃道：「我已經預見到廣告播出后，觀眾會有多瘋狂了……」

由於劇本更改，原本預計拍攝一天的廣告，時間變成了三天，這還是在布魯斯和克拉克幾乎沒有NG的情況下。

完成拍攝后，大概是覺得兩人累了，沃特還貼心地給他們放了兩天假。

於是二人趁著這個時間開始調查風暴的底細。

布魯斯很快查到風暴曾捲入一起命案中。

這本來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意外事故，準確地說，那篇報道對這個事件的定性並非是「事故」，而是「事迹」。大致內容說的是自由女在追查一起大型搶劫案時，罪犯們持槍械反抗，而她英勇地將他們就地正法。雖然最後沒能找回錢財，但罪犯們都被一網打盡了。

「雖然我知道，在那個年代，黑人的犯罪率的確很高，但這起案件里的罪犯全部被當場擊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黑人，加上這是自由女負責的案子……」布魯斯將列印出來的資料遞給克拉克，「所以我想找找當事人家屬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納粹是不可能秉公執法的，而且以沃特的公關手段，這起搶劫案或許根本沒有發生，只是為了掩蓋風暴屠殺黑人行徑而捏造出來的幌子。

就像火車頭撞死洛繽，謊稱他也是在追查搶劫犯一樣。

這個事件截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半個世紀，所以想要找到當事人家屬現在的地址並不容易，好在有克拉克幫忙，兩人在熬了一個通宵后，終於找到了其中一個罪犯的妹妹。

兩人的制服太過顯眼，尤其是克拉克的，經過幾天鋪天蓋地的營銷后，他那一身紅藍走在哪裡都會引起人們的驚呼。

於是他去買了一副黑框眼鏡。

「你確定大家會認不出你嗎？」布魯斯懷疑地問，「我記得你以前的那副眼鏡是氪星科技製作的——」

然而他話音未落，就立刻改了口：「——好吧，沒事了。」

因為他看到了換好襯衫戴上眼鏡的克拉克形象——那完全跟超人沒什麼關係，他看上去就只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肯特。

布魯斯一直以為大家認不出超人是克拉克是那副氪星眼鏡導致的，所以就連他也會偶爾忽略兩種身份所展現出來的截然不同的氣質，因為克拉克扮演得實在太自然了。

事實上那不能被稱為是扮演，因為超人是他，記者也是他，他是卡爾·艾爾，也是克拉克·肯特。每一個身份都是真實的他，只不過作為記者他要更為低調一些。

而布魯斯欣賞他的每一面。

「哎……」克拉克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有時候需要變裝的時間太緊，我來不及將眼鏡收好，所以丟了很多個。」

布魯斯：「……」

「但是後來我發現，就算我戴著普通的眼鏡，大家也認不出我！」克拉克說著，語氣忽然得意起來，「然後我去批發市場買了好多個一模一樣的放在家裡，不用去孤獨堡壘做了！就算弄丟了也沒關係。」

布魯斯：「……」

布魯斯無語地看了他半天，克拉克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兩人對視一眼，布魯斯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克拉克：「？」

兩人到達住處的時候，給他們開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黑人女性，見來者是兩個白人，神情立刻變得警惕起來，甚至只拉開了一道門縫，根本沒打算讓他們進去。

在簡單地說明了來意后，她更是準備直接關上大門：「你們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自由女。」

「嘿，等等，女士……」克拉克伸手擋在了門邊，大門邊框重重地在他手上擠了一下。

老太太嚇得驚呼一聲，趕緊鬆了手，但她的那句「沒事吧」還沒問出口，就只聽到一陣碎裂的咔嚓聲，隨即她目瞪口呆地站在了原地——大門被克拉克的手擠給壞了。

克拉克：「……」

布魯斯：「……」

老太太的看向他們的眼神已經從警惕變為恐懼：「你們想幹什麼？」

從她的反應來看，布魯斯心裡大概有了考量，摘掉了口罩，露出自己的臉，說：「我是蝙蝠俠，這位是超人。」

克拉克也摘掉自己的眼鏡，站直了身子，說：「你好，我是超人。」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你們是……」

「對，就是電視上那兩個新加入沃特的超級英雄。」布魯斯打斷了她的話，說話的同時他警覺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后，收回了視線，接著道，「我們查到了現在的風暴就是以前的自由女，我和超人在計劃揭發她以前的行為，現在已經收集到了不少證據，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

老太太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們。

布魯斯補充道：「我們的能力您應該很清楚，如果我們想做什麼的話，根本不會來敲門。」

克拉克說：「我們跟他們不一樣，女士，請相信我們。」

老太太猶豫片刻，大概覺得自己已經暴露了身份，說不清到底是選擇相信還是直接放棄了抵抗，最終還是把門打開讓兩人進去了。

「已經過去四十八年了，現在再翻這些舊賬有什麼好處？」老太太反問了一句，她長嘆一聲，扶著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疲憊地說，「我當然嘗試過向人們傾訴，天知道我嘗試過多少遍了，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看向克拉克和布魯斯，自嘲了笑了笑：「但是一個黑人小姑娘，在這個地區，控訴一個白人超級英雄謀殺？」

布魯斯靜靜地聽著。

「那是在我十一歲的夏天，當時就快下雨了，空氣中瀰漫著大雨將至的氣味，我睡在我父母的福特車後座，我哥哥邁倫在開車。」老太太回憶道，「然後車停了下來，我哥哥看到有一個女人站在道路中間，他便下車禮貌地問她『發生什麼事，女士』。我從後座上看到了她的制服，她是自由女。她對我哥哥說，我們家的車今晚參與了一起搶劫案。我哥哥辯解，今晚一直是他在開車，他不知道有什麼搶劫案。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自由女一拳打倒在地了，她踩在他的身上，大聲呵斥他，讓他快一點招供。」

說到這裡，老太太痛苦地捂住了臉，她完全不願想起這段痛苦的經歷，緩了半天，才接著道：「我嚇壞了，趕緊躺在後座上，害怕自由女看到我。我聽到我哥哥向她求饒，說『女士，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應該是英雄才對』。但你知道她的回答是什麼嗎？」

布魯斯：「……」

「她說『我是英雄，殺死你這樣的黑鬼讓我成為英雄』。」老太太面露譏諷，說，「然後我哥哥被她活活打死了，還被定義成了搶劫犯，她則成為了人們口中的英雄。直到她消失在人們的視野后，她也仍然是超級英雄。」

與布魯斯預計的別無二致，這不是什麼打擊犯罪的行動，而是一場種族歧視的謀殺。

可當布魯斯提出想要老太太站出來指認風暴時，卻被她拒絕了。這些年來她已經看淡，不願意再捲入這些紛爭當中，只想平安地度過晚年。

「我理解她的顧慮。」克拉克說，「或許我們應該要給她一點希望，讓她能有勇氣站出來對抗自由女。」

布魯斯點了點頭：「嗯。等我找個合適的時機把這些證據曝光出去。」

克拉克撕開襯衫的領口，露出裡面的超人制服，問：「回去嗎，布魯斯？」

布魯斯含糊地應了一聲，準備攀住克拉克的肩膀，下一秒卻陡然間失重了——克拉克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他帶著錯愕的布魯斯慢慢飛到空中，說：「你一晚上沒睡了，好好休息一下。」

布魯斯無語道：「……我不覺得飛在空中的時候我能睡著。」

克拉克笑了：「但這個姿勢會讓你更舒服一些，不是嗎？」

布魯斯沒理他。

「看，今晚的月亮真漂亮。」克拉克忽然說。

布魯斯看向天空，今夜是滿月，明黃色的月亮照亮了半個蒼穹，銀色的光輝彷彿一層薄紗籠罩在上面，而它的不遠處則是浩瀚的銀河與璀璨的星光，給人一種無聲的震撼。

「但我覺得……」克拉克低頭看了布魯斯一眼。

布魯斯問：「覺得什麼？」

克拉克卻收回了視線，語調輕快地說：「不，沒什麼。」

布魯斯：「……」

「但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

布魯斯白了他一眼：「……我沒興趣知道。」

「你這麼說真讓我傷心。」

布魯斯從鼻腔里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