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等到土方十四郎走遠了,留在原地的三人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他的話,流露出幾分惶恐之色。
「糟了,真依,快跟過去看看!」
「知道了!」
禪院真依心裡尋思著難不成那個奇怪的大叔是準備和禪院家的長老們來硬的,也不知道他的水平究竟如何,但要一個人碾壓整個禪院家也太勉強了…!
雖然不清楚這人為什麼幫她們,他究竟有什麼意圖,但既然是與她們有關就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走在前頭的土方十四郎哪知道小孩子的內心戲,他現在感覺自己滿腦子都是漿糊,一半在思考該怎樣才能和同樣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匯合,另一半又在頭疼該怎麼解決剛剛誇下的海口。
換做未來那個時間線的話這可以說是很好解決的了,但換做還沒有改革前的禪院家……他心裡真沒什麼底。
他和禪院直毘人算不上太熟,所以不好開口,但如果是他的大哥禪院甚一的話倒可以算作為一個突破口。
這麼想著,他腳下一拐便走向了自家大哥甚一的房間。
禪院甚一此刻正在房間里鬱悶中。
就在前幾天,禪院家主帶回來了一個據說是自己的弟弟甚爾的女兒,並且他那個弟弟還莫名其妙死了……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兒,其實他和甚爾的關係很一般,但畢竟是親兄弟,一想到自家弟弟就這麼死了,還是會有些感傷。
再加上十四那個小鬼也不愛親近他,這更讓人感到挫敗了。
以及最近突兀消失的直哉——好吧,這個他是真的沒什麼頭緒,但家主既然自己都不著急那他也沒必要慌亂,反正又不是他的兒子。
正這麼漫無邊際地想著,禪院甚一敏銳地感覺到了門外的腳步聲,而那個人影此刻就站在門外,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進來。
……是軀俱留隊的成員嗎?
結果門外卻傳來了一個聽著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大哥,是我。」
禪院甚一直接把茶噴了出來。
而聽到和室內傳來動靜的土方十四郎直接默認對方是允許自己進入了,其實就算對方不同意他也會進來。和伏見他們不同,此時他壓根沒想過暴露未來會引起什麼樣的蝴蝶效應,所以便接二連三地丟下了幾個炮仗給這個世界的大哥。
聽完眼前這個酷似自己三弟的男人說的一番話,禪院甚一感覺自己腦子已經不太夠用了,但好歹最基本的理智沒有喪失,於是便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土方:「我知道禪院直毘人的秘密。」
禪院甚一:「……什麼秘密?」
然後就見土方十四郎一臉神秘地開口:「你去他的房間看,他的床下面有道暗門。」
什麼?!
禪院甚一感覺這件事並不簡單,難不成家主大人背著他們偷偷在密謀著什麼?不對,只是暗門而已,或許並不是什麼危險的物品……
「方便透露下具體是什麼東西嗎?」
「太多了,我不好具體描述。但那些東西都非常危險,它們會蠶食人的身心,讓人沉溺於其中,最後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未來的禪院家就是這麼沒的。」
因為禪院直毘人沉迷於看漫畫最後把禪院家改建成DIO魔館,從而導致禪院家就這麼沒了——這麼一想,藏在暗門裡的那些五花八門的漫畫書果然很危險啊。
可禪院甚一併不知道這些,在他聽來就是家主大人被邪惡的東西控制住了,最後害得整個禪院家都滅了!這種事情他才不接受!
「……等會兒下來我回去核實你的說法,那麼換個話題,你說想要帶扇的夫人和女兒走是什麼意思?」
「我還以為你不會相信我的說辭。」
「雖然我沒有別人那麼聰明,但你就是我弟弟這件事我是不會認錯的,不要小看了血緣雷達。」禪院甚一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什麼,決定再確定一下,「我想問問,甚爾的確是死了對吧?」
土方:「……嗯,算是吧,不過在未來有人把他復活了。」
對方問這個幹什麼?在這個世界里距離那傢伙死還差了一年多的時間呢。
得到肯定回復的禪院甚一瞬間放下了心,既然確定了那就可以為甚爾辦葬禮了,因為甚爾的特殊性所以不能請外人來參加,所以應該算是小型的家庭聚會吧。
「所以你說要帶走扇的夫人和女兒究竟怎麼回事,不準轉移話題,給我老實回答。」
土方十四郎略顯尷尬,其實來之前他倒沒有這種「自己是外人,這是在插手別人家務事」的感覺,但一看到禪院甚一那微妙的表情,他就怎麼也說不出那句真相。
禪院甚一:「你穿越時空前來就是為了搶扇的老婆和女兒嗎?」
不是這樣的啊!完全誤會了啊啊啊!!
然而還未等土方十四郎繼續狡辯,和室的門被啪地推開,在外面偷聽好一會兒的禪院真依可憐巴巴地望向他,看得他越來越不妙——
「爸!不要拋下我和姐姐還媽媽!」
這一嗓子一嚎,整個和室都寂靜了下來。
「誰是你……呃,」土方十四郎對上了禪院甚一恍然大悟的表情,感覺自己可能需要解釋一番:「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
「不用說了,十四,我明白的。」
禪院甚一是真的感覺茅塞頓開,一直以來他和炳組織的大家都很疑惑扇為什麼對自己的老婆女兒是那樣的態度,現在看來謎團徹底解開了。
聯繫上十四從未來穿越到現在的事情,他已經可以想象到這對苦命鴛鴦是怎樣相愛又是怎樣離別、然後十四在未來又是怎樣苦苦掙扎想要回到過去來見到她們母女三人……真是太令他佩服了!
「你完全什麼都不明白啊!」
「我知道的,穿越時空回來搶女人,不愧是我的親弟弟,太勇了!大哥支持你,去和扇打一架吧!」
抱著土方胳膊的禪院真依朝他乖巧地眨了眨眼,還一副求誇誇的模樣。
土方十四郎:「……」事情是糊弄過去了沒錯,並且要比實話實說更理直氣壯了幾分,但是受迫害的人是他啊喂!
他原本以為自己現在就得被抓去和禪院扇決鬥了,結果禪院甚一卻突然又來了句:「你等等,這種事情必須得家主見證才行,規矩不能壞,我們等家主回來了再說。」
「……那老頭成為特別一級術師不就是為了更好地拒絕任務徹底成為家裡蹲嗎,所以他這是不在家?」
「不太清楚,可能是出去找兒子了也說不定。」
聽到關鍵詞的禪院真依面露為難,而這一變化自然逃不過禪院甚一的眼睛。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禪院真依不知道該不該就這麼說出來,然而土方十四郎則是安慰地摟了摟她的肩膀,附耳道:「別怕,說出你還記得的部分內容就行了,畢竟你年紀小,沒有大人那麼敏感,記不全信息很正常。」
她聽懂了男人的暗示,再加上也有不想把拓芙抖出去的原因,於是便挑挑揀揀地開口說道:「就是那天、不是我衝撞了直哉少爺嘛,然後,然後我躲在後面的灌木叢里,就看見直哉少爺突然變成了一頭豬。」
沒料到是這種情況的禪院甚一:「哈?之後呢?」
禪院真依:「之後家主大人從庭院那頭也走了過來,說那頭豬是廚房裡跑出來的食材,於是把它提回廚房裡去了……」
禪院甚一:「…………」
草,那天他應該沒吃豬肉吧?!
土方十四郎:「你們那天吃豬肉了嗎?」
禪院真依本想說沒有,但思索片刻后又回復道:「我們肯定是吃不到的,但我那天看到…總之就是吃著豬肉喝著酒什麼的。」
她的眼神往禪院甚一的方向瞥了一下,雖然沒有說出具體的名字,但指的是誰已經很明顯了。
完全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豬肉、但是喝了酒是肯定的禪院甚一:糟糕,如果是那天的話,和他一起喝酒吃肉的還有扇啊!這可怎麼辦,那豈不是他和扇把直哉給吃了?!
這讓他怎麼面對之後回來的家主?難不成笑嘻嘻地上前誇一句你兒子真美味嗎!
懷揣著負罪感,禪院甚一整個人都灰頭土臉了起來,但瞧見十四,他決定再垂死掙扎一番:「那個,在未來,直哉他……?」
土方十四郎此刻其實也是很懵逼,他記得以前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啊?看真依這丫頭的表情半真半假,最起碼變豬的那段絕對是真的……
心裡大概有了個猜測,但表面上還是得做做功夫的,於是他嘆了口氣道:「大哥,別太難過了,直哉那小子平日里作惡多端,這下變成豬仔被你們所食用也算是償還罪惡了。」
禪院甚一:「……」完全沒有被安慰到啊!
真依:「那、那老爸,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還要去找禪院扇決鬥嗎?」
土方:「喂喂,你這改口也太快了吧?」
甚一:「哎,這樣,我怕等會兒扇得知你的事情和直哉的事情後會承受不了,要不你先帶著她們母女三人離開?我去跟守門的和僕人們說一聲,就說從來沒看到過你們。」
真依:「好耶!」
土方十四郎:「為什麼接受得這麼快啊!你是有哪裡不太正常嗎?!」
於是片刻功夫下去,土方十四郎就大包小包地帶著禪院扇的夫人和兩個女兒坐車來到了這個時間線上的他在東京的私人公寓,一路上順利得讓他分外想要吐槽。
不過看到母女三人開心的表情后,他便沒有多言,只是交代了這個公寓很安全隨便住就是了,而他本人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十四叔叔不多坐一會兒嗎,」禪院真依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媽媽做的飯很好吃哦,要不要吃完飯再走呢?」
「不用了,我有點事情想去調查一下……」
然而就是這麼不經意地一瞥,他便看到電視上的那一幕,緊接著,土方十四郎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唰地黑線起來。
是他精神錯亂了嗎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看見那群不著調的傢伙在電視直播的滑雪比賽上玩一些很新奇乃至於他不太看得懂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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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頭的禪院家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葬禮,正廳里擺放著禪院直哉和禪院甚爾的黑白畫像,下面跪滿了人,哭聲連連。
「直哉啊——你一路好走——嗚嗚,還有我那可憐的二弟,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禪院甚一不愧是親和力max的領導者,炳組織的人知道后一個接一個都上前來安慰他,把想要繼續問個明白的禪院扇直接擠到了外面去。
莫名其妙被告知自己參與殺害下任繼承人、而且自己的老婆孩子全部拋棄他跑路的禪院扇:…………???
等等,這中間是不是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