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師平藏
家入硝子覺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自己那不世出的「六眼」同學是一個變態。
證據不就很明顯的擺在眼前了嗎。
從初見那天,對方扛著鹿野院平藏忽然出現在校門口時勾在鹿野院平藏裸露的側腰上的手,到他日常生活中的種種無恥行徑。
「我要平藏喂我才肯吃~」明明都是那麼大一隻的DK了,卻要恬不知恥地朝著嬌小的正太撒嬌,幸好鹿野院平藏並沒有慣著他,而是把小蛋糕一把糊到了五條悟的臉上。
乾的漂亮!
家入硝子在心裡默默給鹿野院平藏點了個贊。
距離開學已經過了一周,對於家入硝子的疑問,五條悟當時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從背後把鹿野院平藏托舉起來將腦袋湊在了對方臉旁,對著兩位新同學展示了一下。
「正常情況下不都應該覺得是我嗎?像他這樣的現在應該還在國中呆著吧。」
不,你的臉也並沒有成熟到哪裡去,只是以身高取勝罷了。
但五條悟那種把柔弱的正太當做人偶娃娃隨意擺弄的姿態有些踩到了家入硝子和夏油傑的雷區。
「五條同學,你這樣會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將鹿野院平藏從五條悟的手中接過來輕輕放回地上,夏油傑有些不贊同地看著他。
「啊——有什麼關係嘛,我和平藏平時都是這麼玩的啊。」拖長了聲音,五條悟看起來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個事件最後以五條悟和夏油傑在訓練場打了一架為結束。
當平局的結果出來后,五條悟的眼裡才第一次倒映出夏油傑的身影。
「哈哈哈哈——!傑是嗎,老子勉強承認你了!」
為什麼被承認了心裡卻這麼火大啊,「說的好像被你這傢伙承認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一樣。」嘴巴上這樣說,可經過剛才那一戰,夏油傑也暗暗認同了對方。
「力量是用來保護弱者的,而不是用來欺凌他人。」即使認可對方的實力,一些根本的原則問題是不會變的,夏油傑不方便直說,只能這樣提醒五條悟對鹿野院平藏的態度。
但五條悟可不講究社交禮儀。
「你是說平藏嗎?他可不是會被我隨便揉碎的弱小花朵。」
當時的兩人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畢竟鹿野院平藏的周身雖然有咒力波動,也是微乎其微,基本只是能看見咒靈的程度。
入了夜,高專的新生們入住了學校給他們安排的宿舍,夏油傑進門前特意留心了一下非本校學生的鹿野院平藏會住在哪裡,卻看見對方和五條悟一起進入了自己對門的那個寢室。
「嘭」的一聲,那扇木門被從裡面關上,夏油傑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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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藏~最近在橫濱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嗎?」一進門,五條悟就拉著鹿野院平藏撲到了寢室里唯一的單人床上。
他側著臉伏在雪白的被單上,蒼藍的瞳眸彷彿能倒映出眼前人的一切所想。
「為什麼這麼說。」雖然知道五條悟一向很敏銳,但鹿野院平藏沒想到這次對方竟然在一天內就看出了自己的情況不對。
「這次太明顯了,你的身上甚至出現了咒力波動,明明一直可以控制到連一絲氣息都不泄露出來的。」
原來自己已經懈怠到了這種程度了嗎?把手套向下拽了拽,鹿野院平藏輕鬆地說:「我和戀人分手了。」
「哇——!」五條悟大叫了一聲,然後嘴角咧開了超大的笑容,「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喂,我失戀就讓你這麼開心嗎?」看著五條悟毫不掩飾自己愉悅的樣子,鹿野院平藏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剛剛說出那句話時的不適感瞬間被一種巨大的無語取代了。
「人家就是很開心嘛~」五條悟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如同拿到了偶像演唱會門票的少女。直到看見鹿野院平藏想要刀了他的眼神才勉強克制住自己。
「咳咳、其實我也不是幸災樂禍,只是你和他談戀愛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不方便。」說到這,五條悟的聲音染上了幾分委屈,「不能和我貼貼,不能喂我吃東西,也不能和我一起睡覺……」
「明明以前都可以的,但和他成為戀人以後就不行了。」
「平藏老師,我只是在想,你和他分手以後是不是就能像以前那樣和我在一起了。」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鹿野院平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抱在了懷裡。
過了一會兒,五條悟的手也像是被冷落了很久以後還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主人的貓崽一樣環上了鹿野院平藏的腰。
「所以,」悶悶的聲音從鹿野院平藏的胸口傳來,「平藏老師和他做過嗎?」
「……」鹿野院平藏僵直了身體,不明白為什麼五條悟的談話跨度為什麼能這麼大。
「問這個幹什麼。」
「我只是很好奇。」五條悟閃著一雙星星眼湊到他的臉前。
如果說一開始鹿野院平藏還會被五條悟打了個措手不及,那麼他現在已經摸清楚了五條悟這些行為背後的底層邏輯。
「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戀愛四年了當然做過了。」其實並沒有,但鹿野院平藏想要讓自己在五條悟面前的形象更成熟一點。無中生有,便是女子夜談會的終極秘訣。
沒錯,女子夜談會。雖然他和五條悟性別都為男,但耐不住五條悟心中的少女力實在太強,一直都對鹿野院平藏的戀愛進程很感興趣。
因為主業在橫濱,雖然平時在手機上多有聯繫,但和五條悟這樣面對面的夜談會已經是很久都沒有過的了,這孩子心裡一定很寂寞吧。
「哈哈,sex的感覺是什麼樣子呢?」可能是為自己既沒有戀愛過也無sex經驗這種事感到自卑吧,五條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就那樣嘛,我太粗暴了,讓對方很受不了呢。」面上不動聲色,鹿野院平藏在腦海里搜刮網路上關於sex體驗的回答,拼湊出了個高明的答案。
「這樣啊~」似乎是「就那樣嘛」沖淡了五條悟對sex的自卑,他的聲音重新帶上了笑意。
外面的蟬鳴聲漸漸明顯了起來,見天色已晚,鹿野院平藏準備從衣櫃里拿一床被子打個地鋪將就過夜。
「一起睡嘛,」五條悟把住了他的手,又補了一句,「像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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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夏油傑出門晨練順便吃早飯,他下意識地看了對門一眼,那裡沒有任何動靜。
到了餐廳,一年級生的樓層只孤零零的坐了家入硝子一人,夏油傑想問一下另外兩個人的狀況,但又覺得沒有必要,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節奏。
直到下午出門,夏油傑才剛好撞上終於捨得從寢室出來的五條悟和鹿野院平藏。兩人均穿戴整齊,神色也不似有異,夏油傑不知為何在心底默默鬆了一口氣。
「傑,你也要去吃飯嗎?」
其實夏油傑不怎麼在這麼早的時候吃晚飯,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嗯。」
於是他們就這樣一起去了餐廳,家入硝子還是坐在早上的那個位置,見他們來,揮了揮手當做打招呼。
入座以後,她看著五條悟脖頸問道:「你的脖子怎麼了?」
夏油傑往身旁一看,才發現五條悟的喉結下方不知為何多了一個暗紅色的印子。
「哦,那個啊,可能是平藏昨晚不小心留下的吧。」五條悟驚訝地撫上那個紅印,有些莫名嬌羞的說。
家入硝子:!
夏油傑:!
夏油傑想起了,今天遇到兩人出門時,從其身後的縫隙隱隱可以窺見寢室內一張凌亂的單人床,並沒有地鋪之類的東西,所以這兩人昨晚是在同一張床上睡的。
「我看看,好像真的是我弄的,對不起啦。」鹿野院平藏踮起腳微微湊近那個紅印,懷疑這個是自己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把胳膊肘壓上去造成的。
正在他準備給五條寶寶吹吹時,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突然身上冒出了焚盡一切的黑色火焰。
「五條悟,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平藏是我的老師啊,你說對吧,平藏老師。」說到這,五條悟扭頭對著鹿野院平藏不正經地wink了一下。
「老師?」老師能這樣?不像夜蛾正道一樣整天綳著臉就不錯了,哪來的如花似玉的正太老師,家入硝子表示這話鬼都不信。
「老師……」夏油傑的臉色忽青忽紫,更是不知道想到哪個維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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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看,我好像確實都沒有做過一場正式的自我介紹。」
看著眼前打累了后癱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三人,鹿野院平藏坐在殘垣斷壁中支起了自己的下巴。
「我叫鹿野院平藏,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名偵探,曾兼職過悟的家庭教師。」
原來真的是老師,可……「你明明看起來這麼小。」家入硝子發出了不瞑目的聲音。
「今年22歲。」笑著補充了這一句,鹿野院平藏上前去拉起了家入硝子和夏油傑。
「平藏~為什麼不管我……」五條悟躺在地上不甘的伸手。
「你明明一直都知道硝子和傑誤會了卻什麼都不說,」背對著家入硝子和夏油傑,鹿野院平藏垂眸看著在地上裝可憐的五條悟,留下了一瓶藥水,「自己在這裡好好躺一會兒吧。」
鹿野院平藏和夏油傑、家入硝子的背影漸漸遠去后,五條悟抱著雙臂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治療外傷的藥水就放在手旁,他卻不急著用。眼前浮現的還是剛剛鹿野院平藏站在他身前俯視他時的表情。
「哈呵呵——」攥緊了手臂處的衣服,五條悟緋紅著臉頰偏了偏頭。
太可愛了,平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