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虛度
江抒懷回頭看，一個穿著灰色衛衣的狼尾少年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你是？」
「不是吧？你不會被世界同化了吧！」看見江抒懷的反應，少年有點驚訝，「我，劉臣！」
「誰？」江抒懷對面前這個人實在是沒印象，「我們認識？」
「當然認識啊！」劉臣一臉無語，「我們前幾天還一起搞虛度來著啊。」
「虛度是啥？」又是一個江抒懷沒聽過的名詞，他一臉懵。
「這次我們要殺的神，過去未來時間之神，虛度。」劉臣看了眼一臉懵的江抒懷，嘆了口氣，「死亡會加速同化，但是其他東西的死亡能讓你脫離同化，多去宰點東西少死幾次吧。」
「不是，你……」江抒懷正要說什麼。
而劉臣卻突然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輕說：「你要快點找回自己，時間不多了，如果你有需要，我會在辦公樓五樓的校長辦公室等你。」
說完，劉臣就往食堂外走去，在食堂門口，他回頭笑著向江抒懷揮了揮手。
「不是祂嗎？在等等吧。」在沒有人的角落，劉臣將手裡的匕首放回死靈書中。
「吃完了嗎？」丁輝打斷了江抒懷看著劉臣的目光，「你在看什麼？」
「你丫終於說話了。」聽見丁輝說話，江抒懷鬆了口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校規啊，吃飯不能說話。」丁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江抒懷。
「違法了校規會怎樣？」
「會被退學。」
江抒懷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退學意味著什麼，但他認為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他拉進和丁輝的距離，小聲地說：「那我剛才和劉臣說話，會被退學嗎？」
「劉臣？那是誰啊？」丁輝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不是一直在吃面嗎？」
又是種情況，江抒懷也不求丁輝能理解自己，還是保持沉默吧。見江抒懷不說，丁輝也懶得問，面對好友的異常，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沒事，走吧，去還餐具。」江抒懷端起碗筷。
「哦，好。」
來到還碗筷的地方，一個佝僂地很嚴重的老人吸引了江抒懷的目光。
「他是幹嘛的？」江抒懷指了指那個老人。
「嗯？收泔水的呀，你怎麼連他都不認識了？」丁輝一臉詫異。
「可是他手上怎麼有那麼多黑色的點啊？」
那個老人露出的雙手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黑色的點，小的芝麻大，大的有小指頭大。
似乎察覺到江抒懷的目光，那個老人把手收進了袖子里，瞪了江抒懷一眼后，用小車推著一桶泔水，往員工通道走。
「可能是什麼病吧。」望著遠去的老人，丁輝嘆了口氣，「不容易啊。」
看著遠去的老人，江抒懷覺得他一定有問題。
在進入員工通道后，老人一直把泔水推到廚房最裡頭的一個房門前，與其他門不同，這個門框由黑色的藤蔓構成，門面上長滿青苔刻了不少紋路，而貓眼處則是一隻黑色的眼睛。
看見老人來，那眼睛立刻投來渴望的眼光，死死地盯著老人。來到門前後，老人從鑰匙扣那裡拿出一根管子，插到自己身上。
不知道是什麼液體從門內通過管子輸入到老人身體里，隨著一陣抽搐，老人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放回管子后，老人打開門，將泔水推進去，裡面一片漆黑，兩排柵欄，隔開了一條道。
他邊走邊把泔水往兩邊倒，
很快黑暗中某種生物咀嚼聲充滿了這個房間，老人一直走到盡頭。
面前赫然是一個綁在柱子上的奄奄一息的人，柱子上有幾個管子插在那個人的身上，不間斷地抽他的血。
「他來了。」老人對著那人說道。
「誰？」極度沙啞的聲音從那人的喉嚨傳出。
「虛度。」
聽到這兩個字，被綁在柱子上的人開始掙扎，不一會兒，身體上的劇痛讓他強制平靜下來。
老人沒有理會他，推著裝泔水桶的車往外走，打開門時透進來一道光照的的那個人的臉上。
那張臉被折磨得很滄桑，但仍然可以看出，那是江抒懷的臉。
在回教室的路上。
「咱們學校為什麼會有青白和紅白兩套校服？」江抒懷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你忘了嗎？紅白校服是咱們的新校服啊。」丁輝將自己的校服提了提。
「那我們的呢？」
「哦，這樣啊，校服是分批到了，一些人先到就先穿唄。」丁輝微微一笑，「怎麼？你以為咱特殊嗎？」
江抒懷沒有回答他，聽丁輝這麼一說，也就是說有一部分紅白校服的人其實是青白校服的，而死靈書上禁止接觸的紅白校服又是怎樣的？要怎樣分辨呢？
「喂！喂！」丁輝用力地搖晃江抒懷，「發什麼呆啊！要遲到了！」
「額，好。」江抒懷被丁輝推著加快了腳步，但在一塊空地停了下來。
在他上次經過這裡時，這裡還有一棟黑色破爛的宿舍樓，而如今卻空空如也。
「這裡以前有一棟宿舍樓嗎？」江抒懷指著那塊空地。
「不是，大爺你怎麼又停了？」丁輝很是著急，看了眼江抒懷指的空地，不耐煩地說，「以前有，不安全，早就拆了，咱們還是快點吧！」
說完，丁輝拉著江抒懷狂奔，最後終於在上課前一分鐘衝進教室。
在課桌上，江抒懷想起劉臣說的同化，那應該能解釋為什麼他能看見丁輝他們看不見的東西，是因為自己沒世界同化，也就是他現在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世界？
現在他也看不到那棟宿舍樓了，是因為自己早上吃了學校的肉導致同化加深了，還是自己已經又死了？
在江抒懷思考的同時，他發現課堂突然安靜下來了，他抬頭一看，四周已經漆黑，教室里只有江抒懷和一句話不說的老師。
抬頭的瞬間，江抒懷跟老師對上了視線，老師的眼睛立馬瞪得很大。
啪嗒！
老師的兩個眼球從眼眶中掉了出來，在地上滾到了江抒懷的腳步。
江抒懷大吃一驚，他想離開，但是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
老師一晃一晃地來到江抒懷面前，從他的眼眶裡伸出了兩隻小手，接著他的鼻子開始裂開從那裡也伸出一隻手，最後從他嘴裡伸出一隻最粗壯的手一把抓住江抒懷的喉嚨，將他提了起來。
在空中的江抒懷不停擺動身子，兩隻手想要掰開老師的手，但是沒有一點效果。
江抒懷的臉越來越紅，大腦也因為缺氧開始感到頭暈，老師的其他小手也開始撕扯江抒懷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