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悲咒

柳雲夕的本意是去個不大的小縣城，那樣子，沒人認出自己頂著女媧的這張臉便可以了。

哪裡知道，大秦太荒蕪了，動不動就千里無人煙。

想想也是，大秦才幾千萬人啊，這在北上廣深，都不夠人家一個城市的人多。

所以，柳雲夕一出洛陽城，便直接從城市進入了荒野。

這讓柳雲夕如何適應的過來？

當然了，現在他也指望不上誰給他帶個路了。

他足足又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算是走出了這片荒林。

這樣算下來，他走了足足兩天兩夜。

這還算柳雲夕運氣好，只是走進了個小的荒林，這要是進了蠻荒之地，天知道要走多久。

柳雲夕看著前方隱隱約約露出地面的建築以及人影，興奮的像是找到了組織，大喊大叫的向著那裡跑去，全然不顧及自己那集天下美貌於一身的小嬌軀。

「嗯？這是準備開席了？」柳雲夕正疾速奔跑的步子，忽然停了下來。

柳雲夕用餓得發慌的雙眼看向前方，那裡煙火氣實足，似乎還有不少人在那吵吵嚷嚷的。甚至，他還聞到了肉香。

那還等什麼？我都兩天兩夜沒吃過東西了。

這麼多人，也不差我一個啊？柳雲夕聞著肉香便沖了過去。

「這麼多菜，大秦先民的伙食不錯啊，有口福了啊。」

柳雲夕看著這一字兒排開的豬頭，羊頭，牛頭，狗頭，雞頭。

他有些迷，擺成一字形幹嘛？不應該是擺成圓形圍成一桌嗎？

還有，為什麼只擺頭？豬腰子，羊蠍子，牛腩，狗腿這些都去哪啦？

隨後，柳雲夕目光向前移了移，發現眼前居然還焚著香。

柳雲夕更迷了，這是紅事，還是白事？怎麼還點上香了？

他目光再向前移，便看到了前方有不下數百人在下方泥地上盯著自己。

我去，我這是站在哪？

柳雲夕揉了揉眼睛，他左右四顧，終於發現，原來自己正站在一座青石壘起來的高台上。

肉香，就是眼前這一排雞狗牛頭飄出來的。

我這是餓暈頭了嗎？就這些，我也能聞出香味？

柳雲夕對自己的身體又多了一層了解。

在他身後，還立著一些人形陶俑，一個個栩栩如生，簡直如他上輩子在秦始皇兵馬俑中看到的陶俑一個造型。

「這。。。難道是祭壇？」柳雲夕看著腳底的青磚。不覺魂都快嚇飛了。

祭壇右側，兩個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神色焦急的說著什麼，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祭壇上的柳雲夕。

「伊館，祭司怎麼還沒有來？」

「殷大人，找不到啊，司馬祭司隨章邯章將軍去了巨鹿。

昨天聯繫上的一個巫師，晚間忽然病倒了，說來不了啦。」

「那你一個人跑過來就是告訴我這個？那祭祀可是要開始了，難道你準備自己上去？」

伊館聽了，連連搖頭，自己哪裡能行，我都不會啊。

猛地，他發現祭壇上不是已經有人上去了嗎？

「哎，殷大人，莫急，你看，祭司已經來了。」

「來了？在哪？」

「在祭壇上呢。」

伊館不知道祭壇上站著的是誰，反正，只要不是讓我上去就行。

殷旭扭頭，祭壇上果然正有一人立在那。

看她的裝飾與衣著，倒也像是一個祭司。

他不知道這位祭司是誰請來的，

總之，有人主持祭祀就行了。這時辰，根本就不能再等了。再等，天都黑了。

伊館走到祭壇前方，清了一下嗓子，聽到伊館這個咒師的一嗓子，人群稍稍安靜了一些。知道祭祀要開始了。

伊館在薩滿巫師中，才修行到咒師，讓他念念祭詞，或者畫個符倒是沒有問題。

讓他去主持祭祀，那是根本就不能完成的任務。

主持祭祀，至少也得是巫師。

他走上祭壇，站在一角，大聲念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殷宅芒芒，開我成湯。。。等等等等。」

吹完殷商，接著他又開始吹大秦了：「我大秦，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

柳雲夕在祭壇上只聽懂了這兩段話。其它的，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明白。

在他耳里，伊館後面的那些話，就是亂碼。

不過，僅僅聽到那兩段話，柳雲夕已經知道，祭祀開始了。

這，這就開始了？不是，你們不用祭司主持的嗎？

柳雲夕還在祭壇上為他們操著這閑心，尹館卻已經將亂碼終結，轉頭盯著柳雲夕看去，並將手中的黃金權杖遞向柳雲夕。

不用問了，這是要柳雲夕主持祭祀了。

柳雲夕瞬間便石化了，我會嗎？我也不懂亂碼啊。就你剛才那一下子，我一個字也沒記住啊。當然，我也沒聽懂。

柳雲夕顫顫巍巍的接過權杖，權杖似重萬斤，柳雲夕的手顫抖不已。

嗚。。。。。

兩旁的牛角被吹響，十隻牛角發出了震天般的聲音。

柳雲夕嚇得差點從祭壇上摔下來。

特么的，我還沒有答應主持祭祀呢，你們吹個麻瓜啊？

可是，柳雲夕一看祭壇下方的大秦先民，又慫了。

哎，打從穿越來，柳雲夕也不知道自己慫過幾次了，如今也慫習慣了。

他知道今天自己不說上兩句，只怕沒法善了。

於是他豁出去了，不就是跳大神嗎？亂碼哥不會，我還不會唱大悲咒嗎？

柳雲夕右手一舉權杖，輕甜的嗓音從他那紅唇中便響起。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

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

爍缽羅耶菩提薩

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

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羅罰曳

柳雲夕嗓音本就清甜軟萌，這大悲咒梵音的亂碼效果，比那伊館念的那兩段不知道高出幾個層次。

且祭壇四周空曠無物，這讓柳雲夕的聲音更顯得空靈縹緲。再配上那身段，那金線縫接的明制漢服。真如仙般的存在。

唯一的不足的就是髮型有些散亂，看起來，有些年頭沒有梳洗過了。

忽地，憑空一道驚雷響起。

接著，柳雲夕身後的一尊陶俑瞬間便被炸成飛灰。

柳雲夕哪裡見過這場面，嚇得直接將手中權杖給扔了。

緊接著，空中又是一道驚雷打在權杖上，權杖立刻成了一堆粉末。

本來就不熟悉歌詞的柳雲夕哪裡還唱得下去，直接卡詞了。

他平時吃齋念佛本就沒有認真過，這大悲咒能唱個五六句，已經算是不錯了。

當然，現在就是他還能唱，他也不敢唱了，這特么也太詭異了。

自己不就是在薩滿教的祭壇上唱了幾句大悲咒嗎？就用驚雷劈我？至於嗎？

此時，台下人群也蒙了，四野一片寂靜無聲。

殷旭，伊館，以及司天監的官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再看看祭壇上的柳雲夕。也一個個都蒙了。

「這。。。這是位大祭司吧？這個大祭司念的是什麼鬼？可以憑空炸驚雷？」

「不知道啊，這個厲害了，我頭一次見到呢。」

「聽上去，感覺很深奧啊，我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感覺比司馬欣那個老頭念的還要好啊。」

「好像是的。還能這樣念咒語？長見識了。」

「司馬欣老頭哪能與這位比，這位是高手。」

人群中議論紛紛，對柳雲夕，那是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