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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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桌,雖然我表面上還很平靜,但是其實我的內心,深深地……暗爽著……
我在梁驍面前裝孫子裝了那麼些年,今天終於也甩起了小皮鞭兒,露了一點女王范,真是農奴翻身把歌唱:啷哩個啷~啷哩個啷~
我發現昨日的憤憤不平在今日都成了過往雲煙,從按照梁驍喜好而定製的模子里跳出來,做回了我自己,頓時輕鬆自在。
或許有時候,一直以為的重於泰山的感情,等真成為過去式的那一刻,也就輕於鴻毛了。就像那電影「he』sjustnotthatintoyou」一樣,我也沒有自己過去以為地那樣愛他。
不過我小皮鞭兒還沒能甩多久,自然就又對我開始了新一輪的召喚,在我被喚了三四次后,我又變回了孫子樣,虔誠地到醫院報到。
去醫院前,我打了個電話給秦訟,問他什麼時候能到家。我一身無長物的難民,要真屁顛顛先衝到他家了,遇到他新項目開始夜宿辦公室,我就真得像流浪小貓似地可憐巴巴地坐在他家門口等他這個主人的出現了。
幸好秦訟這兩天還處於閑置狀態,主動提出來醫院接我,我自然也不和他客氣。
不過我的不客氣是建立在秦訟現在是個男光棍而我是個女光棍的基礎上的。我雖然是他的紅顏,但我自認還是很識相,很自覺的,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堅決不會打擾。
秦訟有女朋友的時候,我沒有特別緊急的事就從不給他打電話,雖然這讓我憋得很辛苦很內傷,而這段時間我的閨蜜們就會成為我吐槽以及泄憤的對象。而秦訟在我有男朋友的時候,也不太會找我喝酒,彼此的問候閑聊還是有的,但是他來接我下班或是我去等他下班這種事就基本很少出現了。
避嫌,是很重要的。
雖然秦訟腔調浪子了一些,而我在結束感情的時候有時太決絕了一些,我們對待感情的態度卻在一定程度上相似,抓住能抓住的,放棄該放棄的;珍惜並認真對待每一段感情,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有未來。
長相守,是緣分,是幸運,要天時地利人和,強求不得。但不珍惜,不認真就一定得不到。
作為那麼多年的朋友,我同樣珍惜他的感情。我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出現在秦訟的女友面前,炫耀我對他的了解,就像他也不需要通過炫耀來證明他有多懂我一樣。因為了解並不代表什麼,我們是朋友,而不是對方感情路上的絆腳石。
在醫院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點滴,自然終於停止了對我的召喚。我把在醫院門口買的參考消息都快翻成紫菜了,抬眼一看,還有小半瓶……
哎,這年頭沒個能上網的手機真是讓人捉急啊……
說到手機,我頓時覺得沒有鑰匙的這一周很尷尬。如果要補辦銀行卡,那就得補辦身份證,這過程麻煩的,補辦的東西還沒拿到,鑰匙就先到了。
就算不辦這些玩意兒吧,換洗衣服總還是要個幾套的,我這沒銀子,就得借秦訟的,可畢竟是借人錢,總不能亂借,也得有個數吧。現在好點的酒店旅館,也得幾百一天吧,這一周住下來,再算上花銷,這個月絕對就是白乾了……
可要投靠別人家吧,親戚,我也就和我祖父母還熱絡了,但人都八十好幾的歲數,我也實在不好意思衝過去叨擾。閨蜜嘛,自從幾個丫頭各自結婚談戀愛之後,各個以重色輕友為己任,完全沒什麼可指望的了。
「護士小姐,水掛完了。」
頭頂忽然傳來男人有磁性的嗓音,於是我猛一抬頭,視線正撞上秦訟下巴那個弧度。我那一剎那覺得那下巴帶閃光的……真的,閃爍著救世主的光輝的下巴……
護士小姐走過來給我拔了針頭,讓我按住,我乖乖地按著,聽秦訟又道:「瞎想什麼呢?都回血了。」
我這不注意力都集中在你那會發光的下巴上么,我在心裡腹誹,但面上還是搖了搖頭。
並肩出了醫院,上了車,秦訟開口:「你這什麼打算?」
我還沒想好台詞,男人就來了一開門見山,於是我只能故作鎮定地摸了摸下巴,「先去你那兒吧。」
秦訟掃了我一眼,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沒人要的姑娘啊……」
我橫了秦訟一眼,卻瞧見男人裝不下去崩壞的表情,整個就是一幸災樂禍!
「怎麼沒人啊?我打一個電話還不叫一個準一個,這不沒手機背不出號碼么!」
我說得理直氣壯、義正言辭、大義凌然外加滴水不漏,我自己都信了。
可秦訟發動了車,外加甩我一嗤笑:「你哪個朋友我不認識的,來,說要去誰家,我給你打電話。」
「秦訟他家,你打!」
秦訟聞言卻沒接話,笑了笑,但我覺得他眼裡閃著某種「我就知道」的得意神情。
我撇了撇嘴,看向窗外,冷靜下來不免自我檢討一番。
平時我自吹那是朋友遍天下,認識的人那是各行各業各具奇才,但真到用時,竟然只餘下秦訟一支獨秀……
這做人咋就那麼失敗呢……
一路沒多話,到了秦訟家,換鞋進門。我記得前前一次來秦訟這住處還是和顧皓他們一幫衰人,唱歌唱high了不肯回,正巧秦訟家在附近就一堆人轟了過來。
這套房子是秦訟自己買的,面積還行,就一獨居男人住的,大床房,廚衛書房外帶個衣帽間,客廳不大,當時七八個人,分了兩攤,一堆在客廳,一堆在卧房,我就是在卧房那一堆。
秦訟比較愛乾淨,不喜歡別人坐在他床上,但那天一兩個喝多了,撒潑起來,愣是往床上做,我自然也沾光碟腿坐在秦訟的床上,那軟軟的,比作地板舒服多了。
不過今日再站在這床前面,我的情感起了微妙的變化。
「秦訟……」我瞪著一雙大眼瞅著他,一車車地向他送秋天的菠菜。
秦訟睨我,「床是我的,地鋪是你的。」
我把眼睛瞪得更大了,聲音更甜美了,「秦訟~」
「幹嘛?想和我睡一張床?」
我幾乎厥過去,但剛脫口了個你,秦訟就搶過了話頭,
「你別以為住到我家來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我很潔身自好的。」
看著男人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我眯起眼來,哈了一聲,爪子一抬人一踮,勾起男人的下巴道:「寶貝兒,別怕,要真生米煮成了熟飯,我會對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