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拳頭大就是了不起
終於小初音算出了勝率最高的一步棋，錢雲開始起手，沒有繼續接下白子殘局中保留的攻勢，而是另行點了黑子一個方。
「嗯？」
老頭一愣，這白子前面一直與黑子在棋盤左側糾纏，整個棋局的核心就在左半邊棋局，雙方各有勝負，有來有回，而錢雲突然放棄了左側的攻勢，轉而在右邊棋局點了黑子的方。
這種能夠感覺就像兩軍在前線互相廝殺，都殺紅了眼，突然另一方不打了，集體罷工了，轉而跑去你背後偷了你家一袋米一樣。荒唐又可笑。
老頭當然不會笑，在老頭看來既然這小子敢執子，那肯定還是有點斤兩的，這一招雖然古怪，但是以不變應萬變便是了。
你放棄主戰場，那我便大舉進攻便是。
於是在整個棋盤出現了一個極其搞笑的場面，兩個人似乎在玩單機，各下各的，完全脫離了圍棋該有的節奏。
老頭在左邊棋盤快速攻陷殘局建立下來的白子優勢。錢雲也在右邊建立著新的棋眼，兩人你一目，我一目的對弈著，偶爾錢雲也會陷入思考，然後才緩緩下子。
但很快老頭便發現不對了，自己雖然表面上佔據主動，一直處於攻勢，可白子始終保持著半目的微弱優勢。
當老頭將白子左半邊的殘局優勢全部拔出以後，才發現右邊的白子已然具備了鎖定勝局的趨勢。
「你可以開始裝逼了，5目以內我們必勝！」小初音傳音道。
「確定？」
「確定。」
「那我裝一個？嘿嘿」
「裝！」
「前輩棋藝之高，弟子平生未見，弟子僥倖，多謝前輩指點！」錢雲雖然看不懂，不過裝X嘛，誰還不會嗎？
「你不用陰陽怪氣，你雖然有點優勢，但此局勝負未分，年輕人做事還是沉穩點好。」
「前輩教訓的是！」錢雲心裡一驚，莫非這老頭還有翻盤的機會？
（「他翻不了了，這局白子已經贏了，剩下32格，黑子還有493億8777萬種走法，不過每一種都是輸。三目輸、四目輸還是五目輸的區別，僅此而已！」小初音判斷到！
「盾爺牛X。」）
「不過，弟子確實認為此局已成定局！」錢雲繼續對老頭說道。
「哼！」老頭冷哼一聲不說話，專心執子思考起來，可是越是思考越是發現不對勁。這小子有些本來看起來莫名其妙的棋，這一刻彷彿都被激活了，每一步棋都有每一步棋的用處，或牽制或者圍剿，從來就沒有任何一步是廢棋。
「怎麼會這樣?」老頭舉棋不定，抬頭看了錢雲一眼，沒錯啊，是個鍊氣期一層的小子。
思考良久之後，老頭才緩緩一邊看著錢雲的臉色，一邊下著一目黑子，錢雲也不等老頭手慢慢離開棋盤，便不加思索的跟了一目，就像在說
「我就知道你會下這裡！」
老頭看著錢雲這新下的一目，心中一抖，對就是這種下法，莫名其妙，奇怪的位子，但是總是最佳的位子，所有的棋譜裡面就沒有這種下法！
每個人下棋都有每個人的風格，有人擅長進攻，有人擅長防守反擊，有人擅長圍剿，有人擅長做局，然後無論擅長什麼，幾乎每個人下棋都一定有「棋譜」的痕迹！
什麼是棋譜痕迹？用象棋中的一句話來形容最為貼切，「當頭炮，馬先跳！」
棋譜痕迹就是前人總結出的應對某種進攻的最佳防守方案，
或者面對某種防禦的最佳進攻方案！
棋譜教會你某種局部戰役如何獲得勝利，未來幾步、甚至十幾步該怎麼走。
而人工智慧卻從頭到尾只有一個目標，如何下才能以最高的概率贏下這一局。
「你棋藝從何而來？誰教你的？」老頭可不信就錢雲這年齡自學能有這等棋藝。
「回前輩，自幼讀些棋譜，獨自瞎琢磨的。」
「不願說就算了，不過，老頭我今天也教會你一件事，凡事只有你拳頭比對方大，而且你還得占著理才能把話說滿了，就像缺一樣都不行，就像這盤棋，只要還沒下完最後一步，那麼一切皆有可能，不信你看，哎呀，棋盤翻了。。。」
老頭有些戲謔的說道，說著就一撫衣袖，掀了棋盤！
我艹！什麼鬼啊，玩不過就掀桌子是什麼意思啊！錢雲拳頭捏的發青。
「你看，你就是拳頭沒有我大，話還說滿了，這不，本來能贏的局，贏不了了。」
「弟子受教了，多謝前輩指點。」錢雲牙齒咬的嘎嘎直響。
（「這死老頭什麼意思啊，玩不起啊，拳頭大了不起啊」小初音在錢雲腦子裡吼著！
「嗯，拳頭大確實了不起，我如果拳頭比他大，他就不敢掀桌子，弱才是原罪！」
「不是，你怎麼還幫著這死老頭說話啊！氣死了！！！」
「可他確實說的有道理！」）
「嗯，孺子可教，雖然你贏不了我棋，不過，也不算太笨，還有一絲算計和慧根，既然你要進這後院觀陣法類典籍，那你邊去吧，」老頭看著錢雲吃癟，心中暗爽。我拳頭大，就耍無賴怎麼的？
「不過你今天看完，下次再來時，你得回答我剛才提出的問題。休、杜二門可否既為生門，又為死門？若能答出，那我以後便不限你入這後院陣法類典籍的門，若答不出，哼，你以後也別想再進去」
錢雲聽完這話，大喜，看樣子，這老頭也自覺用拳頭說話理虧，還是放自己進去了。
躬身一禮，繞過老頭，進了門！
待錢雲走後，老頭衣袍一撫，身前棋盤、棋盅調轉方位，棋子快速自動躍回棋盅，這次老頭手執白子，再次下起這局殘局。
——————
進門以後，整個書樓看起來很是安靜，人很少，基本都各自在查閱所需，沒有聚在一起，整個書樓成長方形結構。
房間最左邊，是一個「之」字型的手扶樓梯，可供弟子們上下樓層。
一排排書架上擺放著格式各樣的典籍，每個書架下都擺放著3個草鋪團，應該是為了方便弟子就地查閱的。
書樓靠窗的位子還擺放著三張桌子，上面候著不少文房四寶，應當是給一些弟子記錄想法使用的。
不遠處才進來不久的苟炎師兄便手持一本典籍，直接盤膝在書架下，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