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騙人的老頭
隨著電話中傳來的兩聲悠長的嘟嘟聲，電話被接了起來，一個有些蒼老且略帶一點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喂？」
我一看電話通了，急忙道：「你好你好，我是來應聘那個殯儀館門衛的，請問現在還缺人嗎？」
那邊聽我說明來意，哦了一聲，隨即居然笑了笑，帶著笑意說道：「缺啊，當然缺，只不過這殯儀館的錢可不好賺，小夥子，膽子夠大嗎？」
我愣了一下，心裡罵道這老頭是不是糊塗了，我膽子小還給你打電話幹嘛，不過如今屈於金錢的淫威下不得不低頭，只好乾笑兩聲：「嘿嘿，這你放心好了大叔，我雖然年輕但是膽子還是很大的，況且我也不信那些鬼神的東西，我相信我一定能勝任這個工作的。」
過了一會，那邊嗯了一聲，隨即說道：「那好吧，正好今天你是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的，你就先去試一晚吧，工錢是日結的，明天下班錢就會轉給你，地址我給你發過去了，你的工作只是晚上在館內巡邏三圈，確保沒有小偷進來就行，注意安全，其他的東西不要碰。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我一聽這大叔雖然糊塗但是還挺豪爽，也不用面試一下就定了下來，這可便宜我了，我還擔心會因為我太年輕而拒絕我呢，我急忙連聲道：「沒了沒了，大叔放心，我肯定給你看的明明白白，一樣東西都不會少的。」
只見電話那邊笑了笑，道：「不錯，年輕人就是有活力，不過我可提醒你一點，這鬼神之事，最好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我愣了一下，心裡一陣嘀咕這老頭跟我說這個幹嘛，不過當時我正在高興的頭上，也沒往心裡去，只是連聲應付了過去。
說了幾句廢話后便掛斷了電話，我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多，干點啥去呢，要說這兜里沒錢是不舒服啊，明明滿大街都是好吃的好玩的，卻偏偏都只能當作沒看見，我嘆了口氣，哎，這怎麼這麼像小時候放學回家的最後一節課，書包都收拾好了，瞪著眼珠子看著牆上的時鐘，總是感覺過的異常的慢。我心想快到晚上吧，我好趕緊去掙錢。
我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心想也沒什麼樂子讓我看看，正當我準備回宿舍睡覺的時候，突然看見對面有一家佛店的門口吵鬧了起來，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堆老頭正在那爭得面紅耳赤，我心中一陣竊喜，嘿嘿，來樂子了。我急忙跑了過去，要說這人啊愛看熱鬧的毛病真是改不掉，只見我離進了一看，不禁一陣苦笑，他大爺的，你說你們幾個老頭加一塊都得有二百五了吧，因為下個象棋還能吵起來？還有幾個觀戰的甚至也加入了戰場。
我趁著他們不注意一人給了一個白眼，真是浪費我寶貴的時間。正當我轉身剛要走的時候，後邊一個瘦瘦的老頭拽了我一把，我一轉頭，只見他整擺著一副標準的職業笑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小夥子，我看你額頭黑氣繚繞，身上火氣虛弱，怕是近期內定有血光之災啊。」
我無語了，怎麼這年代了，還有這麼低劣的騙術嗎，而且你說你也不準備準備，你剛才還在那老頭堆里吵得不可開交，這麼一會就轉變成會除魔降妖的道士了？真是騙人都不會騙，起碼你連騙子最基本的職業道德都沒有，說句實在話，都是給騙子丟臉。
我聽著這套千百年不變的套詞，心想這騙子的道路是衰敗了嗎，怎麼連騙人的話都一成不變的，好像我爺爺給我講故事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句話吧。
我看著他彷彿看著肥羊般炙熱的眼神，略表歉意的推開了他的手，道：「我看就不必了吧大爺，你剛才不還在跟你那幾個好哥們殺象棋殺的不分勝負嗎，怎麼現在就成了道長了呢？再說你這扮相沒有扮相，體格的話，我看您這老胳膊老腿也不像練家子啊。」
也不知我的話是拆穿了他還是怎麼，只見他老臉一紅，乾咳幾聲道：「年輕人，以貌取人可是大忌，小小年紀怎麼如此表面，看不到內在的本質。」
我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隨即我帶著笑意看著他的狡辯，不過我這一笑彷彿在他眼中更帶有幾分嘲諷的意思，只見他哼了一聲，轉身走進的佛店，不大一會從裡面傳出了他的聲音：「小夥子，你進來吧。」
本來我是不想陪他在這耍猴的，不過我看了看手機，才十點多，心想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來吧，哥們看看你這反社會反科學的老頭能不能給我變出個鋼鐵俠來。
於是我便走進了店裡，只見那老頭坐在凳子上，正在喝著茶水，不過卻是換了一身寬鬆的類似於道袍之類的東西，不過我也沒見過，看電影里的那些應該是叫道袍，只見他看見我之後，品了一口茶，然後便站了起來，雙手甩了甩袖子背在了身後，笑呵呵的向我走來。
你別說，老話說得好，人靠衣裝馬靠鞍，一看長相二看穿，這老頭這麼一打扮，搭配上那職業的微笑，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我看著他向我走來，笑道：「可以啊大爺，看不出來這裝備還挺精良的。可以可以，有點意思了。」
那老頭見我誇了他不由得嘴巴都要咧到腦後去了，只見他哈哈大笑了兩聲，道：「哈哈哈年輕人，怎麼樣，都跟你說了嘛要透過外在看本質，是不是被大爺這手打臉了啊哈哈哈。」
頓時我又無語，我心想你這老白菜幫子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不過就是被你這扮相驚艷了一下而已，怎麼感覺像是贏了我五百萬一樣的能得瑟，我發誓，要不是這老頭上了歲數了，加上哥們家庭實在不算富裕，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這老頭的訛人，不然哥們我直接一個飛腳就踹在他的胯骨上，直接讓他提前感受一下加強版骨質疏鬆。
不過我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我倆無冤無仇，平白無故給他一腳那叫什麼事，雖說誰來看他這得瑟的樣子都想給他一腳，但是想歸想，法治社會，你打人，不犯法不賠錢嗎。
我頓時清醒了，不過看著他那好像動畫片里觸電了似的得瑟樣子，不知道的以為這老頭性情上來了在那跳舞呢，只不過這舞，屬實是有點太寒磣了。
我嘴角抽了抽，心想這不會是附近哪個醫院出來的精神病吧，要知道精神病殺人可是不犯法的，這要是真給哥們來一刀可實在是得不償失，於是我只好用我略帶磁性且性感的嗓音咳嗽了幾聲，打斷了他的自娛自樂。我尷尬的笑了笑道：「那個啥，大爺，我這還有點事，就不打擾您跟棋友的化妝舞會了，我先走了。」
那老頭看我要走，急忙過來拉住了我，死活不讓我走。
「哎哎哎，年輕人，你先別急著走啊，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往沒往心裡去啊，我這人從來不騙人的，你考慮考慮?哎哎哎，這樣吧年輕人，我看你還沒吃飯吧，正好我家丫頭也沒在家，我也挺孤單的，不如你陪我吃頓飯吧，咱們在細細聊聊，如何？」
我一聽還有供飯這好事，雖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是哥們也沒說要在他那裡消費，也不能說哥們我不給他錢的事，正好走了一上午了，雖說躺著是可以挺一天不錯，但是我這一上午可都是在運動啊，消耗自然很大。到時候哥們吃完飯拔腿就跑，我就不信這老頭還能追上我不成，除非他是上世紀奧運短跑冠軍退役。
於是乎我打定主意，正所謂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道理我可是比誰都懂，我便一個轉身走到了椅子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那啥，大爺，簡簡單單的就行，我好伺候。」
這下子輪到大爺嘴角抽搐了，我喝了口茶水抬頭看了他一眼，果然，他正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我，可能他也頭一次遇見我這樣的吧，我心裡一陣暗爽，要知道在填飽肚子面前，臉面早已經被我丟到九霄雲外了。面子？那值幾個錢，能抵一個宮保雞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