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陷入危機

在外界的河流邊，小白一直留在路封身邊，供著炸毛身體盯著那波紋中出現的半截魚叉，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魚叉好像朝裡面回縮了一小節。

這也讓小白微微放鬆了一點，這裡看著風和日麗，沒想到還有這番風險。

暫時脫離危機的的小白回過神來，立馬用自身的爪子撓路封的大腿，甚至於張嘴撕咬他的褲腿，想讓他趕緊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

不過努力了半天，好像站在身旁的人連動都沒動過。

當初他十歲那時，昏倒在安全點外荒漠中的一顆樹下，救他時根本不需要扯他，一米高的貓直接把他叼在嘴裡，哪裡需要現在這麼麻煩。

現在十八歲了，人長高了，也變得壯實了，還想讓他叼和背是不可能的了。

折騰了好一會，啪的一下，小白直接躺在旁邊了。它認命了，實在是沒有力氣提醒路封了，看來只能等他自己回過神來咯。

……

看到那團霧氣原本的地方，路封臉都綠了。

猜他看到了啥？原本血色霧氣凝聚的地方出現了一雙腿，不，應該是出現了一半屍體的下半身。就在他和腐屍對拼的那一刻開始，霧氣里的下半身才開始化形。

從霧中形成的下半身褲子破碎，只剩幾根較大的布條遮擋著大腿，其上面還有幾個小碗般大泡的發白的血洞，有些還伴隨幾隻蛆蟲在上面遊盪。

路封望著那下半身，又回頭看向半截上身的腐屍，大腦再一次受到嚴重『衝擊』。

這年頭連怪物都喜歡當『佬六』了？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刀芒接踵而至，不斷轟擊腐屍的上半身，至少不能讓兩半軀體合在一起。

路封不間斷的攻擊，哪怕頭骨是腐屍身上最堅硬的地方，依舊被斬開了幾道裂縫。

腐屍的上半身因為缺失下巴，舌頭拉長著吊在脖子附近擺動，這並不影響空腔發出的尖叫聲，更因為缺失下巴，聲波傳遞的範圍越加廣泛，威力也更勝從前。

這次增強的聲波也透過覆蓋在路封身上的淡黃色光芒，直接作用在他的精神體上，大腦頓時產生陣陣刺痛感。

揮舞的刀柄也慢了下來，大腦也傳來暈眩感，視線開始有些模糊，奔走的步伐也飄忽不定。

糟糕的局面已經形成，哪怕現在兩部分軀體還沒有合一，卻依舊給他造成相當大的麻煩，看來是兩半軀體形成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繫，加強了上半部分的攻擊強度。

為了緩解壓力，路封順勢從兩半軀體中間撤離。

「不對，這聲波好像能累加傷害，按照這個程度在第四層聲波到來前，必定精神體碎裂。」

路封暫緩對腐屍上半身的進攻，在遠處蹲下身捂著頭低聲分析。

腐屍的上半身的聲波才第一層，已經影響到施展『源』的他，其腐屍上半身層次已經與路封相當，如果兩方相融，其恐怖程度必將再上一個台階。

沒有路封擋在兩半軀體中間，彷彿雙方的聯繫更加緊密了，釋放著音波的上半身也停止尖叫，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聯繫相互靠近，成就一副完整的軀體。

帶著布條的下半身邁開腳步，踉踉蹌蹌地往河岸走去。上半身則耷拉著舌頭，眼框中燃燒著淡黃色火焰，朝著下半身飄去，擺動著慘白的雙手，身上的骨架還在嘎吱作響。

「淡黃色火焰？」

看到這裡，路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進入一層幻境，

畢竟他記得與腐屍剛見面時眼眶中明明燃燒的是慘白色火焰，但是現在改變了，這不由的讓他多了一個心眼。

「阻止攔截呢？還是讓它們合二為一呢？」

兩邊行進的速度不快，因此在一旁看著的路封有些糾結。

「不想了，從來就沒有壯大怪物給自己找麻煩的，既然如此趁音波停止的這段時間先把上半身的嘴撕爛，否者還真難搞。」

說罷起身弓腰，拿著刀柄用刀身劃過左手，鮮血頓時被刀身吸收。

霎時，刀身形成一道藍芒向四周擴散，刀上的複雜紋路再度浮現，體內僅剩的『源』不計損耗地全部注入刀身，沿著紋路一條條由淡黃色光芒點亮。

藍芒光圈擴散出去，包含在這片區域的所有範圍。途中還掃中了兩端腐屍軀體，遊走的身軀突然停滯了一瞬間，甚至還有點微微顫抖。

不過這一切持續的時間非常短，哪怕是路封也沒有絲毫注意。

體內大半的『源』都注入刀身，一陣虛弱感傳來，還好體內還有些許的剩餘，否者光是小白的那一口就得讓路封疼的無法行動。

抓著已經注入好『源』的刀，一步便向兩段軀體中間躍去。

路封距離兩端軀體其實不遠，可以說就距離幾步而已，此刻衝上去的他瞬間就被腐屍的上半身盯上了，眼眶中淡黃色火焰熊熊燃燒，口腔里又一次發動音波攻擊。

面對音波，路封早已做好準備。當這層音波抵達他身前時，沒有影響到絲毫。

臨近上半部分軀體時，手中準備的刀早已經迫不及待，對準吊著舌頭的腐爛頭顱猛的一按，刀身直接卡在長滿利牙的口腔中，上面布滿的陰邪氣形成一道防護，成功阻止路封的襲殺。

見到注入『源』的刀，甚至於激活紋路依舊沒有破防時，路封的心沉入谷底。

傾盡了全力竟然一點傷害都沒有，他心中略微有些不甘心。

再度為刀再度注入一絲『源』，全力激活刀身的光芒，用盡全身力量往頭顱按去。

「啪~啪~」

破碎的聲音從腐屍上半身的口腔中傳出，清脆的響聲甚至蓋過了它自身所發出的音波。

在刀身光芒的籠罩下，腐屍體內的陰邪氣不斷被斬滅、凈化，直至陰邪氣所形成的那一道防護變得薄弱，稍微一用力直接打破口腔中最後的一層防護，因此刀身便很輕易的貫穿後腦勺。

刺耳怪異的音波霎時停止。

不過路封並沒有放鬆，抓著透過的頭顱的刀不斷在裡面攪拌，直到頭顱裡面的一切變成漿糊才抽出刀身，隨後一砍將腐屍的頭顱砍到地上。

「呼，終於搞定你了，差點以為失敗了。」

路封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動用『水果刀』的複雜紋路，只知道自身的鮮血能顯現紋路，至於怎麼用現階段還在摸索中。

正想轉身看看腐屍的下半身現在如何了，卻沒想到一道黑影出現在眼前。

「轟~」

路封被突如起來的黑影直接甩在胸口上，巨大的力量使得他被帥飛十米遠，最後還是蹭著地面的摩擦力停下來的。

摸著受到重創的胸口，一股滾燙的血液湧上喉頭，被路封一口咽下。

抬頭望向那道黑影，眼中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映入眼帘的則是一具沒有上半身的雙腿，此刻正站在無頭上半身的旁邊發愣。

按理來說兩者接近應該會融合成一個整體，但是目前的情況來看是不是因為踹了路封一腳后，陷入了宕機狀態？

「這玩意下手真重，給我的這一下差點肋骨都差點斷了。」

路封扶著腰站了起來，一不小心牽扯到胸口，刺痛感讓他一陣齜牙咧嘴，端正的斗笠此刻也歪斜著戴在頭上，上面還耷拉著幾塊黑紅色的泥巴。

現在可沒空搭理自身的形象，他抬頭看向兩段軀體，心中越發的不安。

果然，剛剛的『宕機』都是假的。

腐屍上半身雖然變成了無頭屍身，但是依舊不影響它的移動。宛如一張毫無重量的紙張，輕飄飄地來到下半身上面。

隨著屍身的緩慢下降，兩段殘缺的軀體中間產生一陣血霧。

不過其中的血霧並不是憑空產生，一絲絲的霧氣從周圍的血色環境中抽取，全部匯聚到殘軀當中。

當然，周圍的血色環境也有所變淡，有些地方甚至浮現出真實世界的影子。

血霧在中間縫隙中不斷翻湧勾勒，好似看不見的虛空中有一位心靈手巧的人類在為它縫合斷裂的身軀，顯得尤為詭異。

路封盯著即將完成的『縫合』的腐屍，想再度催動『源』試圖阻止一下。

但是額頭上的淡黃色光點昏暗閃爍，彷彿快要熄滅，這使得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最後的手段都已經無法施展了。

「如果小白在就好了。」路封嘆息道。

「乓~」

清脆的響聲傳遍正片血色空間，周圍的空間都布滿裂痕，其餘地方甚至淡淡的浮現出外界真實的環境。

路封一愣，難道是腐屍吸收完自身所構建空間的力量，導致破碎的？豈不是可以脫離這個虛幻之地？

果不其然，下一刻周圍一切景物如鏡子碎裂般消失不見。

湛藍的天空，青翠的綠葉，甚至於無數的蘆葦桿都出現在路封眼前，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看見了靠在自己身邊的小白。

小白原本死死的盯著突現的魚叉，但是下一瞬魚叉頓時消失不見。

這也剛好隨了它的願，畢竟一直盯著未知的東西是很費心神的，消失后就可以睡會懶覺咯。

於是它就靠在雷打不醒的路封腿邊打盹。

在路封醒來的一刻，小白也搖著脖子上的鈴鐺站了起來，隨後望著那張帶著疤痕的臉喵喵叫。

但是路封一點都沒有動靜，而是盯著前方的河道面望去。

一道衣衫襤褸的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半空中，身上散發著耀眼的黃色光芒，不再是清淡的顏色，好似變得更加危險一般。

小白順著它的目光望去，身上的毛髮再一次炸開。

它朝著身邊的路封亂叫，一蹦整個貓軀壓在他的身上扒拉著戴著的斗笠，如果它能說話必定現在已經語無倫次了。

在那具無頭的腐屍身上，小白不僅感受到了濃濃的惡意，還有對自身的威脅。

淡金色的眸子緊盯著還略微散發著陰邪氣的腐屍，身上還插著一把魚叉，甚是有點不和諧。

它用爪子指著前面的魚叉，扯了扯路封的上衣道：「喵？」

「額……確實是我插上去的，不過沒什麼好看的。」

「什麼？剛剛在我沒醒過來前有半截魚叉差點貫穿我腦袋？」

路封嚇了一跳，回想著與腐屍的上半身的打鬥場面。他突然一拍手，應該就是看見上半身快進入波紋的那一次看見有半截魚叉消失的時候。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還好控制了它，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別說這些了，你有什麼辦法滅了它，我現在是無力施為了。」路封兩手一攤，轉頭望著趴在他身上的小白問道。

「？？？」

小白一臉的問號，你自己都搞不定我能怎麼辦？

就在兩個人爭執時，半空中的腐屍終於動了起來，身上耀眼的黃光映照在路封與小白的臉上。

它單手拔出插在身上的魚叉，縈繞在上面的陰邪氣愈發的濃郁，點點冰寒從中傳遞出來。下一刻，拿抓魚叉的腐屍直衝沖的朝路封而來。

「哇去，別鬧了趕緊給我下來，我真的沒『源』了。」

見到腐屍衝過來，路封瘋狂的搖著趴在身上的小白，還亮出額頭僅剩的光芒。

小白盯著他的瞅了一眼，無奈的鬆開他，擺弄著身前的鈴鐺，淡金色的眼睛頓時發出淡淡的藍光，身上的毛髮也向著黑色轉變。

「吼~」

一聲震天怒吼發出，呆萌的臉霎時變得充滿威嚴，頗有百獸之王的姿態。

面對襲來的腐屍，小白也不甘落後，身形微弓，一個箭步便向它衝去。

斷頭的腐屍察覺到小白的怒吼，感覺自己好像被輕視一般，抓著手中的魚叉一把猛地朝著小白的面門刺去，聲勢浩大，令周圍的空間都微微震顫。

見它竟敢對自己出手，小白不由的大怒，一個巴掌拍向穿刺而來的魚叉。

兩者相碰，纏繞著陰邪氣的魚叉竟不敵一個巴掌，從中間斷裂開來，失去載體的陰邪氣因此在周圍亂串，有些還順著鼻子進入它的身體里。

不過這一切小白根本沒有在意。

拍斷魚叉後身體繼續向前壓進，失去武器的腐屍隨手丟掉剩下的半截杆子，一個左鞭腿帶著破風聲對著貓頭呼去。

小白淡藍色的眼眸微閃，亮出前掌的爪子，迎著襲來的小腿牢牢抓在掌心。

行動受限的腐屍立即向著貓頭的面門砸來，另一隻腳順勢踹在掛著鈴鐺的脖子處。

劇烈的碰撞驚怕了周圍盤旋的烏鴉，小白也因此被砸飛了出去，經受撞擊的鈴鐺此刻也在鐺鐺作響，在空中散發出一陣陣漣漪。

腐屍也不好受，整一條小腿的腐肉都被撕扯了下來，只剩下根根白骨支撐。

雙方相對而立，好似暫停了攻勢。

腐屍身上的黃色火焰微微暗淡，飄忽不定，下一刻突然間舉起雙手，周圍逸散的陰邪氣彷彿受到了召喚，集體匯聚在無頭腐屍的上空。

幾團陰邪氣匯聚成小團，一瞬間便形成小骷髏頭。

骷髏頭的眼眶中也燃燒著淡黃色的火焰，張大著下顎要吐東西似的。

站在遠處看『熱鬧』的路封皺著眉頭，下一刻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對著小白道：「快點打斷他，那些小骷髏會發出刺激精神體的音波，到時候更難殺。」

在提醒小白的那一刻，它已經晃動著鈴鐺朝腐屍殺去。

正在空中的漣漪傳播的很慢，哪怕是現在都沒有到腐屍的身前，小白還先一步抵達腐屍跟前。

尖銳的利爪直勾勾的划向舉在半空中的雙手。

「啪嗒。」

陰邪氣還未形成的小骷髏頭消散開來，再度化為一道道無意識的氣體。小白的攻擊看來給予腐屍一定的麻煩，以至於它無法生成更多的骷髏頭。

遲遲未到的鈴鐺漣漪此時也趕來，如清風一般掃過腐屍的身軀。原本跟小白對拼的身軀一下僵直了，彷彿被定住一般。

如此好時機小白當然不會放過。

幾道利爪劃過它的身軀，頓時迸射出腥臭的綠色液體。但是這些傷口根本不足以徹底殺死它，最多只能算幾道小傷口罷了。

拼力氣小白自認沒有什麼東西能打過自己，哪怕是路封也一樣。

於是乎小白轉身朝著路封招手，示意他趕緊過來補刀。

路封見狀，提著身旁的大砍刀飛速衝去，嘴裡還不斷嘀咕著：「麻蛋，終於讓我逮到機會了吧，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

斬首那一次已經將刀身里的『源』消耗完了，身體里剩餘的『源』幾乎見底。

不過現在砍的是身軀，相對於頭顱來說還是比較輕鬆的。

伴隨著路封的到來，刀口揮舞間率先截斷一隻手臂，掉在地上化成灰褐色的陰邪氣。

雖然身體有些虛弱，但看見如此簡單就卸下它一隻胳膊，不由得信心倍增，抬起手中的刀隨即砍向另一隻胳膊。

當刀舉到半空時，-卻再也沒有落下。

周圍已經成形的小骷髏頭霎時同時發出尖叫音波，每一個所發出的威力相當於被砍下的腐屍頭所發出的一般無二。

眾多音波疊加所產生的力量震懾到路封與小白身上，一人一貓直接被震飛出去。

小白身上的黑色毛髮逐漸變黑，淡藍色的光芒也逐漸消退。

音波所帶來的精神刺激嘭的在他們大腦內炸開，大腦產生一瞬間的空白，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獨臂無頭腐屍飛躍而起，盯准路封的方向伸出長滿利爪的手，朝著脖子抓去。

關鍵時刻，有著『源』的防護，路封回過神來的瞬間就想拔刀抵擋利爪。右手一抓，空空如也。

原來早在震飛的途中，水果刀也脫手而出。

沒有刀的抵擋，情急之下雙手抵在面前，試圖阻止一下爭取一點反擊的機會。

尖銳的利爪直接透過雙臂，沒有一絲一毫的阻擋死死的抓住路封的脖子。指尖的陰邪氣更是肆意的破壞著他的皮膚，濃烈的焦糊味從脖子處傳來。

陣陣灼燒刺痛感襲來，被透過雙臂鮮血如注，頸脖一下的衣物染成紅色，帶著的項鏈以及黑珠也被沾染路封血液的衣物包裹著。

路封費勁的掙扎著，但是再怎麼掙扎也無法掙脫穿透手臂的利爪。

他扭著頭，著急的尋找著小白的身影。

不一會便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小白，此刻它也是留著血液，雜亂的毛髮微微顫抖，連移動都無法做到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路封被抓著舉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