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漠的另1邊 魔界

次日，天剛蒙蒙亮，腳部踢醒服務。「師傅，多大人了還記仇，當初踩你一腳報復到現在，至於嗎？」王天命有些忿忿。

「小子凈瞎扯，為師寬宏大量，只怪你屁股腳感太好。」胡行一臉正色。

王天命背著收拾好的布袋，看胡行沒有要走的架勢。「不是你說要出門做最後特訓嗎？」

「小子，把那沙袋掛上。」

「出門帶那東西幹什麼哇？浪費體力嗎？」

「我是師傅你是師傅？行路也是一種修行，快點，都掛上。」王天命看出來胡行沒在開玩笑，耷拉著腦袋，感應著養氣印記，一個個沙袋掛到正確的位置。

「出發吧。」胡行一聲令下，二人出了小屋。胡行沒說要去哪，也沒說離開多久，回頭看著逐漸變小的屋子，王天命沒由來地覺得他不會再回來了，對著屋子揮手，少年堅定地邁著大步。

不知行進了多久，太陽高掛在頭上。路途見到過不少界外人的屋子，有的還冒著炊煙，有的破碎得只剩一個小隔間——是魔界邊軍入侵造成的。王天命越走越心驚，完好的屋子越來越少了，破碎的屋子隨處可見，很多都還未積沙，甚至有的沾染血跡。

胡行速度不減，對此視若無睹。「師傅，我們這是往哪走呢？」王天命不禁問道。

「當然是去魔界邊境啊，你不是要復仇么？還沒見到一個魔物，這就怕了？」胡行調侃道。「哪裡怕了，我就問問，背這麼多東西，我可不想白走。」王天命狡辯道。

行至一處還算完整的屋子，胡行停了下來，「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好好調整狀態，明天開始不用掛沙袋了，後面的路比較兇險。」

王天命放下身上的負重物，坐在地上喝水休息，水裡撈出似的，身下已濕了一塊。這間木屋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內里的器具早已朽壞，短腿的桌子上覆著一層厚沙。王天命拆掉了那張桌子，升了堆火。

看見胡行幻化養氣躺在半空中，眯眼睡的自在。王天命靠近他拽他的衣角，「師傅，你這麼神通廣大，快變點食物出來！」

胡行眼睛微睜，「你的特訓包括做飯，不要總想著依靠我，這些都得你自己解決。你要想著事事從簡，那乾脆我把魔界邊軍收拾乾淨，也省得你報仇了，你現在就可以開始你的大漠獨居生活。」

王天命被嗆，難得沒有還嘴，他得出門找些食物以確保晚飯能有著落。四處奔走，王天命找了好些時間，卻沒發現什麼獵物。身後傳來哭喊聲以及他完全聽不懂的咒罵聲。

王天命借著周圍一塊小沙丘藏匿身形，運轉藏氣術，偷偷觀察。是一個人類女人牽著一個身高遠高於她的男人，後面追著一個散發啟脈境中期氣息的魔物，魔物嘴巴長在眼睛上方，頭髮如鬍子一樣貼在嘴唇四周，面目醜陋可憎，層疊的肥肉拖在地上，整個一座肉山。

確認是魔物在狩獵人類后，王天命藏匿自身氣息，繞道魔物身後，準備下黑手。調用全身養氣，王天命蓄勢一拳轟出，霍霍生風。真是酣暢淋漓！自打特訓以來，王天命除了刨地就是挨揍，修鍊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能多抗揍一會。

如今輪到他來揍魔物，自然是往狠里打。「啪！」一聲肉體碰撞的脆響。這拳打得陷進了魔物肉身，下手之重讓王天命誤以為擦出火星。一時間小臂陷入竟拔不出來，魔物吃痛，廢力地轉過身來，口水流在那坨身體上，「吼！」對著王天命就是一巴掌。

一聲巨響，王天命及時運轉錯骨擒的脈絡，骨骼韌性得到強化，再配合他特訓后的肉身強度，饒是如此還是被扇飛出去，整個人砸入沙丘之中。魔物打定主意一般，目標轉移到王天命身上，不緊不慢地挪向沙丘。

就在魔物距離沙丘不過一尋的距離，王天命動了，翻轉起身，一把紅沙扔向魔物的雙眼，兩腳蹬地，竄出一段距離，一記手刀直取魔物下盤。魔物還在因丟失獵物的視野而嘶吼著，笨拙地伸手抹去眼睛里的沙子。手刀精準命中魔物膝關節處，魔物應聲單膝跪地，竟也沒取到突破性的效果。

王天命閃身後退，錯骨擒帶來的視覺強化在幫助他迅速分析魔物的弱點：肌群分佈最少的是脖子處，怪物轉身是整體轉身，脖子並沒有轉動。那麼脖子就應該是他的弱點，看著與身體完全不協調的細小脖子，王天命無法想象它是怎麼連接肉山和肉球的。

「刀！刀！」那邊女人牽著男人，並沒有走，男人叫著扔了把小刀給王天命。穩當地接過這把匕首，剛好夠用。王天命飛身躍起，慢放的魔物攔不住他，刀光閃過，魔物首級搬家，蹦跳著滾向遠方。

濃郁的黑血順著魔物的脖子，噴泉般地灑在地上，與沙子接觸發出呲呲聲，地面被腐蝕出一個小坑。王天命取出一個空瓶，-裝了些黑血塞進了布袋裡，轉身走向那一男一女。

走近才發現，男人，應該說是男孩，也好像不能稱作是人。王天命震驚了，他的觀念徹底崩塌，這分明是個魔物啊！但是他有著人類的外形，除了頭上顯眼的角，和不符常人的身高。手上的刀握緊，王天命的身體不自知地顫抖，體內的養氣不受控地運轉。

那個人類女人覺察到王天命不友善的行徑，上前護住自己的孩子，張開雙臂，以一一種無畏的姿態面對。看著遠高於母親的男孩露出害怕的神情，畏縮在母親身後，王天命神情複雜地丟下那把小刀。

「你們走吧，向著人界方向走，那邊的魔物少。」王天命為他們指明了方向。

看著母子二人不和諧的背影遠去，王天命隨意摘了些不知名的植物，返回小屋。

心裡盤著事：魔物和人類竟然可以誕生後代，明明魔物是貪婪的，暴虐的，傲慢的，把人類視作玩物與血食，為什麼會願意屈尊與人類苟且？並且他們的後代跟魔物的脾性完全不符，就連外貌也大有差別，反倒像被人類同化了。

感嘆自己對魔族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帶著種種疑問，王天命進了屋。早已無心吃飯，隨意把摘回來的植物一鍋里亂燉，就當作二人的晚飯了。胡行沒對這頓糊弄性質的晚飯發牢騷。

王天命終究還是問道，「師傅，其實魔族不全是我想的那樣，對嗎？」

胡行難得認真地看著王天命，過一會說，「我不知道，這種事要你親自去了解，怎麼對待魔族，取決於你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