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跟你有仇？

今天就在衙門裡住下了，牛三刀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只能明天清早出門去清涼山。

絡腮鬍捕頭專門挑選個招待客人的單間，知縣也過來寒暄幾句，說蘇道長乃桃源縣第一修士。

這種話，估計他對每個合作的修行人都說過，蘇飛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要衙門的銀子給的足就行了。

在縣衙里居住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到處都是忙碌的官差，一會兒押個喊冤屈的女人，一會兒壓個叫嚷自己才是受害者的男人，偷雞摸狗的賊人，殺人越貨的凶匪，家長里短扯皮的男女老少……

蘇飛覺得很吵，有點想回靈仙觀了。

好在只是住在這裡一晚上。

牛三刀很好客，為了讓蘇飛擁有一種進衙門如同回家一般的感覺，領著他進了一趟地牢。

牢分兩個區域，一個專門關押尋常犯人，另一個專門關押邪祟。

據說邪祟也不是全無用途，很多邪祟是非常適合煉丹煉器的，比如煉丹的時候缺點臊氣，就扔個狐狸精進爐子里燒。

沒啥用途的邪祟就直接煉油，在幾十年前曾經有大商販為了騙錢，大量收購邪祟壓榨成油，然後混合菜籽油或者豬油，高價出售，還起了個誘人的名號，叫混合糾纏油。

賺了不少銀子。

終於有一天，人們發現食用邪祟煉製的混合油，不利於骨骼發育，甚至會讓樣貌變得古怪。

一場商業詐騙才算是收尾。

扯遠了，總之邪祟是有用途的，朝廷大量收購，因此各地衙門會專門在地牢中設立妖牢，天罪司的人親自布下陣法，並定期派人來運送進京城。

蘇飛在地牢里逛了一圈，增長見識。

最後獨自外出尋清凈，先在茶樓里品茗幾壺，聽了一會兒書，想到無量寺就在桃源縣裡，為何不先去瞧瞧。

如果能直接在城裡把事情解決掉，也省去很多麻煩。

無量寺是古寺，桃源縣城建造完沒多久，就有個高僧路過此地，說這裡是個好地方，便建造了寺廟，隨著衣缽傳承，如今小小寺廟已經成為佔地頗廣的富裕寺廟，僧人都很闊氣，買菜買米從來不砍價。

無量寺大門四開，許多香客，比靈仙觀可是旺多了。

門前古槐遮蔽陰涼一片。

最近天下佛道兩門鬧得不是很好，在和尚的眼中，什麼修行勢力，都比傳統道士要強，所以要是道士出現在寺廟裡，一定會受到白眼。

不過蘇飛不是尋常道士，他不在乎別人的冷鼻子冷臉。

在無量寺里四處看過，除了發現人家的圍牆新塗了紅漆，屋頂新抹了金頂，到處都是奢靡之氣。

並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甚至用觀身術去看了幾個和尚，也都是血肉之軀，沒瞧見妖邪臉面。

若是妖邪，他的觀身術一定能看出對方頭頂的妖氣。

也專門檢查了一下無量寺里那口香爐，那可是被當做陣眼使用的東西。

依然瞧不出問題所在。

「阿彌陀佛，這位道士，要看就看，請不要動手觸碰我寺廟香火，」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出現，正冷眼看著古怪道士，好像捉住了賊一般，臉有慍色：「來人，把香爐擦洗一遍，」

「不，兩遍。」

蘇飛看不出和尚們有問題，不過危機提示必然不會出錯，應該是尚未到作孽的時辰，等時候一到，妖邪就會出現。

清涼寺還是得先走一趟。

直接打無量寺的主意，若是過激，就必然打草驚蛇，容易錯失將邪祟一網打盡的機會。

離開無量寺，蘇飛去往桃源縣東市逛了一會兒，那邊有許多賣牲口的，想著早晚都得買交通工具，不如就趁這時候買。

一直猶疑不定，下不了決心買馬車，不僅僅是因為錢的問題，更多的考量是他如今一個凝神境界的修行人，降妖除邪的路上危機重重，尋常牲口死亡概率極大，就算不被妖邪偷襲死，也得死在自己的劍芒之下。

那樣的話，牲口不是白買了嗎。

所以他需要一匹像黑熊妖那樣皮實的坐騎，哪怕是頭驢子也行。

縣衙里的牲口相對來說比較合適，畢竟是官方的牲口，可惜人家自己都不夠用。

剛拐出一個衚衕。

聽見一陣吵鬧聲，好奇心驅使下，蘇飛往那邊過去。

進了才發現，是一戶尋常人家的小姐鬧了邪事，見到男人就撲，滿口污言穢語。

那家的家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剛請了個道士，正要驅邪，鬧哄哄的請道士往家門裡進呢，可是那道士一直在搖頭。

離得更近一些，就能夠聽清楚內容。

「這位道爺，當時咱們不是說好了，五十兩銀子，您幫我將小女體內的邪祟驅散，怎麼無端漲到三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啊。」中年男人滿臉焦急。

「這位掌柜的，可莫要亂說，我可不是無端漲價，」那道士嚴肅說道：「你家女子招惹了髒東西，人家可是報復型百年老怨魂，這種目的性極強的邪祟，處理起來相當棘手，」

「我且給你算算，光是符我就得用六張，定身，定魂，散陰，斬魄，護身，爆破，我的符一張至少十八兩銀子，加上驅邪前貧道服用的增氣丹，固體丹等昂貴丹藥，更是要三百兩往上，就這，我還沒算上八卦盤與法劍的損耗……」

「而且你上次請了實力不濟的道士，已經惹怒了你家女子軀殼裡的東西，那附體怨魂已經對道士頗為憎恨，跟道士結仇啦，」

「我青雲觀的名聲想必你是知道的，而且我吳長青乃是觀主關門弟子，除邪經驗豐富……」

那道士一通忽悠，將那家人唬得不知所措。

畢竟有求於人，自家閨女性命危在旦夕，三百兩就算是借也得借來。

中年人正要答應下來。

附近傳來清亮的聲音，引得眾人看了過去。

「我只收三文錢。」

蘇飛站在不遠處，如同春風裡綻放的第一朵花，格外顯眼，特別的與眾不同，道士氣質超凡脫俗。

要不是聽見吳長青三個字，蘇飛可能真的不會多管閑事。

上次去金銀村請工匠，偶然遇見黑熊妖時候，所引發的危機劇情里，就有關於吳長青的記錄，這廝在劇情里可是趁人之危，殺了他蘇飛，奪了他全部家當。

如此品行，必須懲戒。

青雲觀吳長青愣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腦子似乎不太正常的陌生道士。

有毛病吧，哪裡來的野道士這麼不講規矩，搶活兒是吧。

「屋子裡面是一隻百年邪祟，而且對道士很有偏見，」吳長青有些惱火：「你丫扔一張符都不止三文錢了吧？」

「公平競爭，請道友文明用語。」蘇飛很講素質。

「我跟你有仇？」吳長青開始從自己幼小時候回憶到如今，好像沒有同道中的仇人：「若是有，何時結怨，若是沒有，為何賠本除邪？」

「驅妖除邪，豈能以金銀衡量，」蘇飛淡然說道：「人命大於天。」

一番話，頓時讓人肅然起敬。

事情發展到現在，也沒有危機提示，那就不會有收穫，是純賠本的買賣。

不過蘇飛並不在乎，他只是想一解心頭之氣。

「我倒要看看，你做的是否比說的好。」吳長青顯然氣不過。

不過是個怨魂而已，蘇飛進入宅院，見到被鐵鏈束縛的女子，那姑娘見到男人後就神色張狂，開始玩命地張牙舞爪。

蘇飛踏步上前，直接掐住對方脖子，嚇得一幫人忙要去拉架。

只見他緩緩後退，手上明顯掐著一團似有似無的人形邪祟，從某種特徵上來看，應該是母邪祟。

「嘭~」

直接掐爆。

滿院寂靜，只有吳長青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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