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之死

夜巡究竟是怎麼個夜巡法，莉奧其實並不太清楚。

不過按照傑森說的，她只需要在哥譚各處溜達溜達，阻止下那些類似於搶劫、鬥毆等等的犯罪行為，應該就可以了……吧？

穿著新制的紅斗篷，莉奧踢踢踏踏的從陰暗的巷子里走出來。她的身後倒著兩個鼻青臉腫，明顯已經陷入昏迷了的小混混。

「其實該給這些地方裝點路燈才是。」好歹燈火通明下，有些蠅營狗苟的鼠輩就不敢露頭了。

只不過她剛說完一抬頭，就看見個被砸碎了燈泡的路燈孤零零的佇在路旁，額……「好吧，還得是質量好點的燈泡。」

要不整個防彈的？不過這種的投入是不是就有點高了……

傑森的那套身家，應該夠給哥譚整體換一套吧……莉奧邊走邊琢磨。要是不夠，她應該可以找托尼爸爸借點？

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是她想薅傑森的羊毛，又或者是對對方感到不滿。

而是今天夜巡的這麼些地方，80%的犯罪行為都發生在燈光昏暗，或者是完全沒有燈光的地方。

黑暗就像那些人的保護色。

但這個問題完全可以解決的嘛。不說完全杜絕犯罪，好歹能少一點是一點……

一陣清風從耳邊拂過，莉奧微微抬頭看向前方：「你跟了我一路，究竟想幹嘛？」要不是考慮到對方只是單純跟著，也沒動手，她早伸手將人逮出來了。

寂靜的巷子中空蕩蕩，零碎的垃圾被風吹起，打了幾個旋兒落在不遠處。

「我看見你了，那個蹲在牆頭上的矮子。」

「唰！」巷口的牆上忽然出現個黑影，形如鬼魅。「矮子你說誰是矮子？」羅賓從牆頭上跳下來，臉上寫滿了不爽。

本來就是多餘的任務，這小矮子竟然還敢嘲笑他？

「誰答應就說誰。」莉奧絲毫不怯的往前走了兩步，「說吧，你跟著我幹嘛？」

憑良心說，這兩個小學生從身高上來看，還是羅賓要稍高一點。不過莉奧雖然身高不夠，但她氣勢足啊。

可能是繼承了托尼·斯塔克那天老二她老大的性格，隨著記憶的恢復，莉奧那霸道，不服輸的個性是越來越明顯。

「……」因為一盒子點心，答應了德雷克替他盯人，然後卻被人給飛速發現了的羅賓感覺到了一絲絲尷尬。

德雷克的東西果然燙手。他那一盒子點心要便宜了！

不過羅賓很快就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陶德是準備退休了嗎？竟讓個小孩子來夜巡。」語氣囂張，表情欠打，非常適合找回場子。

「你不也是個小孩子。」莉奧瞪眼。大家半斤八兩的，有什麼好得意的。

「uhh……我和你可不一樣。」羅賓右手握著腰間挎著的長刀刀柄，左手抬起看了眼手上的蝙蝠手錶。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吊炸天這三個字。

「回去告訴陶德，就說他的夜巡我替了。至於你……」不想跟在小孩子身邊的羅賓沉吟了下，「還是回家待著比較好。」

哥譚這兩天雖然是風平浪靜了一些，但那也只是這兩天。阿卡姆的那些人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出來搞點事。

也就是他們，從義警生活的第一天就在和這些人打交道，日積月累的對戰經驗可不是單純的高戰力能比的。

不信讓超人來哥譚走兩圈試試！

雖然不知道陶德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居然讓一個小姑娘來替他夜巡——他以為他是蝙蝠俠在培養羅賓嗎？

退一步說，就算是培養羅賓，也該親自帶上幾年，而不是一開始就將雛鳥給丟出來。

思來想去，以為陶德只是缺人夜巡並訓練助手的羅賓，決定直接一步到位。他幫陶德看場子，讓這小助手回家。反正他也要夜巡，不過是順帶的事。

「你誰啊？你說替了就替了？」

雖然之前是有些不情願，但既然答應了傑森，莉奧也是想把事情給做好的。這忽然跳出來個人和她說，要搶她的活兒，這是想桃子呢！

莉奧擼了擼袖子，「來，讓我看看，你和我哪點兒不一樣！」話音剛落，她抬手就攻了上去。

羅賓自然不會做被動挨打的那個。他往後一躍，躲開了迎面來的拳頭，然後秉持著教訓新人的態度，攻了上去。

兩人一來一往倒還知道收斂，沒動什麼殺傷性武器。但就算是單純的格鬥術，也還是有小半截圍牆被迫貢獻了自己。

蝙蝠俠趕到的時候整個人是沉默的。

他靜靜的站在巷子外的街道上。燈光下，高大的黑影倒映在地上，風吹著巨大的披風輕輕抖動。

是最近太閑了吧。

蝙蝠俠的目光從羅賓身上移開，落到了莉奧的身上。關於這個女孩兒和奧莉的關係，托尼那邊已經傳了消息過來，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倆來自同一個宇宙。

或者更準確點說，都有另一個托尼·斯塔克的影子在裡邊。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另一個宇宙的人為什麼要送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過來。

被這非常有存在感的目光盯上，便是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更何況巷口對打的兩人一個賽一個的敏銳。

「蝙蝠俠。」羅賓先收手，退到了蝙蝠俠的身邊。

「我以為你該在東區夜巡……」蝙蝠俠低頭看著自己兒子。

「額……一點小問題。」羅賓飛快的說，同時瞄了眼對面的莉奧：「我已經解決了。」

莉奧理了理有些凌亂的斗篷，非常生氣的走到蝙蝠俠面前：「又是你！」她叉著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怎麼，阿卡姆我逛不得，哥譚我還逛不得了嗎？」

就是這個人，讓偉大的莉奧兩次折戟於阿卡姆門外。

可惡！

「紅頭罩呢。」蝙蝠俠沒理會女孩兒的小情緒，反而目光灼灼的看了看她四周，彷彿在找某個人。

「你找他幹什麼？」莉奧警惕的看著對方，然後恍然大悟，「你又想罵他了！」

別以為她之前失憶就不知道，傑森每次不高興都是因為這個人。他還破壞了她殺小丑的計劃，兩次！兩次！

蝙蝠俠被莉奧的直球打得梗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將情緒平靜下來，微微眯了眯眼：「紅頭罩呢。」

「……」莉奧當然不能說紅頭罩正在研究怎麼殺小丑。

只能用那雙大眼睛瞪著蝙蝠俠，試圖用眼神攻擊擊退對方。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任誰被個大眼萌妹瞪著，都不會生出害怕的情緒，更何況這人還是蝙蝠俠。

「關你什麼事。」打不過對方的莉奧撇撇嘴，轉身就想跑，然後被人抓住斗篷帽子拎了起來。

「你想幹嘛？」她像一隻被人逮住了後頸的貓一樣，四肢在空中舞動。

「托尼下周要來哥譚。」

張牙舞爪的小貓咪頓時僵在了半空。

「我希望在他來之前，你能……」不怎麼擅長和小姑娘打交道的蝙蝠俠抿了抿唇，「住到韋恩莊園去。」

他還記得上次嚇到了小姑娘，所以這次特地收斂了渾身的氣勢。（雖然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用）但在達米安眼中，這對蝙蝠俠來說已經是非常、非常溫和的態度了。

他作為親兒子都沒見過幾次。

「住到莊園？」

莉奧扭過頭仰望著蝙蝠俠的寬下巴。雖然她恢復記憶后就不怎麼怕現在這個還沒變異的蝙蝠俠了。但不怕蝙蝠俠和與蝙蝠俠住到一起是兩回事。

「我不去。我是紅頭罩的助手，只和他住一起。」

（安全屋內毫不知情的傑森咬牙冷笑：怎麼，現在想起來是我的助手了？）

羅賓看看自己的老父親，又看看老父親手上拎著的那一坨：「其實……」直接搶回家算了。還能達到陶德那個看著對方的目的。

不過，德雷克居然還把這件事托給了父親？

想到去泰坦出差的某人，羅賓非常不高興的磨了磨牙。TT，這是看不起他啊……

「砰！」的一聲，遠處忽然響起連續的爆炸聲，伴隨著滾滾濃煙升起。

三條街外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望了過去。

「是哥譚銀行。」羅賓望了一眼，然後扭過頭，「嗯？」他看著老父親空空如也的手，「人呢？」

「跑了。」蝙蝠俠皺眉，沒想到對方趁著剛才的爆炸用魔法溜了。

——得找個時間好好和托尼聊聊。有些東西在設計的時候其實沒什麼必要……

不過這些都是之後要操心的事了。

蝙蝠俠看著遠處的滾滾濃煙，消失在了街頭。

至於那個小姑娘……他已經暗示提姆給傑森說過阿卡姆的事情。相信傑森不會讓一個小女孩兒去動手殺掉小丑的。

陰影處，莉奧看著消失的兩人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蝙蝠俠犯沖，怎麼走到哪裡都能碰到對方？

她撇撇嘴，準備結束今晚的夜巡迴安全屋。

欸……不對！

往回走的莉奧頓住了，已知條件一：傑森正在研究她給的資料；條件二：蝙蝠俠和羅賓去處理哥譚的爆炸事件了。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今晚沒人妨礙她了呀！

莉奧亮晶晶的目光看向了阿卡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