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戰馬疑蹤
大宋異姓王第一卷沙苑爭鋒第95章戰馬疑蹤眼見土匪圍過來,郎宗瑜挺槍站在了秦重身側。高大的身架,讓一眾土匪不敢輕犯。只是圍著兩人,一邊揮動兵器一邊張狂地吆喝起來。秦重背負著雙手,與對面兒的金超冷冷對視。
面對土匪包圍,秦重兩人不慌也不逃,倒讓金超心中打鼓兒,一下謹慎了起來。
按照金超的經驗,若是尋常的商旅,就憑方才一番咋呼,早已跪地求生。要錢給錢,要貨給貨,哪裡會像秦重兩人這般冷靜?即便有些武藝,那也是猛虎怕群狼。見到自家這陣勢,除了認慫別無辦法。
但是這兩人,就像專門等在這裡似的,沉穩的令金超心中直跳。
「真是巧啊。」金超舉起手中砍刀,很誇張地揮舞出一個刀花兒,嘿嘿冷笑著慢慢向秦重靠近。這手刀花兒,若是看在尋常人眼裡,當真是乾淨利落,只怕下意識就會認為,此人武藝高強。
但這種把戲在秦重眼裡,卻狗屁不是,根本上不得檯面兒。隨即,秦重沖郎宗瑜一努嘴,示意他出手對付這個土匪頭子。對付金超這種貨色,秦重不屑出手,權當是磨鍊郎宗瑜的武藝。
郎宗瑜手上一緊,鐵槍發出「嗚」的一聲,劃出一道弧線。稍靠近的土匪,驚跳著往後急退。
在眾土匪的眼中,近兩米高的郎宗瑜,才是他們最關注的人。無論是身架還是武器,看著就讓人心怯。反倒是秦重被忽略,因為他一身士子長袍,又是空著手,所以認定他只是個讀書人。
金超雙眼一眯,刷刷劈刀擺出了迎戰姿勢。
「識相的,留下馬匹錢財,本寨主饒你二人不死。」金超高聲威脅道。
金超話聲一落,四周登時響起一片咋呼聲,揮舞刀槍士氣高昂。郎宗瑜對這一套,那是相當了解。因為就在幾天之前,他也和金超一樣的做派。當下,嘿嘿一陣怪笑,挺槍刺向了金超。
「少說廢話,咱們打過再說。」郎宗瑜喝道。
中平槍起手式,槍抱腰間直直一槍兇猛刺出。郎宗瑜的鐵槍,沉重異常,絕不可小視。這一點,金超在上陽村時就已經知道。一見鐵槍刺來,立時大喝一聲沉腰坐馬,全力一刀劈向槍頭。
「當」的一聲響,砍刀猛地一下崩跳起來,差點脫手飛出。鐵槍槍勢未受絲毫影響,保持著原來的軌跡,直直刺入金超的肩頭。「撲哧」一聲,槍尖穿透人體,從背後鑽出。
「啊。」霎時鮮血飛濺,金超驚叫著急往後退,可哪裡躲得開郎宗瑜的鐵槍?
鐵槍回抽,再次一槍刺出。同樣的動作,同樣的位置。
「啊?」金超慘叫出聲,他依然躲不開。同一處位置,兩次被鐵槍穿透。知道的,這是郎宗瑜只會這一招,不知道的,還以為郎宗瑜性情殘忍,專撿著一處下手呢。
眼瞅著第三槍又來,金超徹底沒了膽氣,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沒命地喊叫起來。
「小人狗眼不識真神,饒命啊,饒命啊。」
「哼。」郎宗瑜倏地一下收住槍勢,穩穩地停在傷口之前。看著架勢,金超再不求饒,只怕他第三槍扎得還是那個位置。金超鼻涕眼淚一把,臉上早已沒了人色。肩上鮮血噴涌,整個成了血人。
「就這武藝?也敢學人劫道兒?」秦重蹲在金超面前,一臉嫌棄的說道。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金超疼得渾身打顫,一連聲地求饒。
「哼。」秦重噌得站起身,冷眼一掃四周土匪。只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土匪們兵器丟了一地,撲通撲通全跪了下來。自家首領連人一招都接不住,還劫個屁的道兒啊?當然保命要緊。
「饒命啊,饒命啊。」
「俺上有老娘,下有孩子,公子饒命啊。」
.........
亂糟糟一片求饒聲,讓秦重很是不耐。這種不入流的貨色,雖然禍害百姓,卻對自己沒有傷害。若是就此一鍋全殺了,未免太過殘忍。而且,師傅鴻蒙子也有交代,不可殺戮無辜。
土匪當然算不上無辜,但是罪不至死吧?秦重不知該如何處置。
「交給你了。」秦重一把抓起金超,想要審問一下。至於其餘人,都交給了郎宗瑜處置。
哪知剛要移步,猛聽到「嘭」的一聲巨響。秦重登時頭皮一麻,他對這種硬弓聲響,可是一點不陌生。射出的箭矢強勁迅疾,一旦射中人體,絕對是一穿一個大洞,絕無生還可能。
「趴下。」秦重急切間,身形驟然伏低,一個掃堂腿掃中郎宗瑜。
郎宗瑜的確反應不及,被秦重一下掃中雙腿,「撲通」一聲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嘭。」一支兩尺多長的大箭,斜斜地插在了地上,距離郎宗瑜倒地之處,只不過兩尺多遠。箭矢入土近半,白色的尾羽嗡嗡顫動,可想箭矢的力度。郎宗瑜看見箭矢,直驚得渾身冰涼。
秦重早已翻身而起,一個箭步跨到了白馬跟前。探手取下自己的弓箭,開弓如圓。循著方才箭矢來路,一箭射了出去。這一連串動作,迅如雷霆,快的令人根本轉不過神兒來。
「嘭。」又一聲巨響,秦重第二箭也射了出去。
「嘭,嘭,嘭。」五箭連珠,一箭追著一箭,射向了半山腰幽暗之處。
天色太黑,秦重只能憑著聲音,判斷暗中射手的藏身地。雖說射出了五箭,他卻也沒有把握射到敵人。他的想法很簡單,五箭連射逼出暗中的箭手。只要他移動,就能抓住目標。
秦重又一支箭搭在弦上,緊盯著半山腰,細心傾聽一絲絲的動靜。但是山風吹拂,卻沒有任何的異常。足足過去了十數息,才猛然竄出一道黑影,猿猴一般跳躍著飛遁而去。
秦重一箭射出,巨大的厲嘯聲追在了黑影身後。就在這時,只見那道黑影猛地一個翻滾,瞬間竄入了林中,一下消失了身影。又等了片刻,秦重輕嘆一聲收了弓箭。
箭手的位置在半山腰,離著此處超過一百五十步。此時借著黑暗掩護,竄入山中躲藏。就算追上去,也早已找不到半點蹤跡。此人能使用三石弓,絕非尋常人,倒是大出秦重意料。
「箭手是什麼人?」秦重來到金超身邊,冷聲問道。
「他是,他是。」金超失血太多,臉色煞白,渾身瑟瑟發抖。喏喏半晌,竟暈了過去。
秦重無奈,取了傷葯先替金超包紮一下。不然,還不等審問什麼,他就先見閻王去了。此刻,周圍一眾土匪早已噤若寒蟬,都被秦重的五連射驚住。西北人好武,對弓箭射技一點不陌生。
三石硬弓五箭連珠,他們平生未見過。也只在說書人的嘴裡,聽到過這種傳奇人物。
秦重在一眾土匪中尋了一圈兒,又找到兩個熟面孔,正是上陽村遇到過的李三王二。此時,金超昏迷不醒,只能審問他們倆。能跟在老大身邊的人,自然是心腹之人。
「老實回話,自不會難為你們。」秦重盯著兩人說道。
「是,是,是。」兩人都很緊張,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了惹不起的人。
「那箭手是何人?」秦重問道。
「那人叫高慶,不是貓耳山的人。」李三說道。
「不是貓耳山的人,何意?」秦重眉頭一皺,緊著追問。
隨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秦重漸漸聽明白。原來,王二李三本是山中獵戶,就住在貓耳山中。因為從小在山中打獵,練就了一手好箭法。無意間被金超發現,連哄帶嚇招入了山寨中。
金超原是軍伍之人,武藝不差。佔據了貓耳山後,很快就在附近打出了名聲。但是,金超此人心狠手辣,劫道之時遇到反抗,往往不留活口一律殺絕。也因此,得了一個毒蠍子的綽號。
同官這條道本是一條商道,往來客商極多。一段時間內,貓耳山很做了幾筆大買賣,金銀貨物堆滿倉庫。甚至還搶了不少女眷,被逼著做了壓寨夫人。僅是金超一人,就有七房妻妾。
後來,山寨中貨物越積越多,就想著怎麼銷贓。這時,金超的一房妾室給出主意,說是她娘家開有當鋪,可以通過當鋪將貨物銷售出去。這一來,臟貨就洗乾淨了。
金超人狠心毒,自然信不過搶來的女人。但是,通過當鋪這條路銷贓,他卻是惦記到心裡。也是王二李三兩人陪同,金超找到了妾室的家,逼著那家人轉讓了當鋪,據為己有。
等一切文書字據落定,轉頭就將那家人殺了一個乾淨。
而山寨多了一個當鋪,有著自己人經營。
時日一長,金銀積攢愈豐,買賣也越做越大。而金超的心,也變得大了起來。他不甘做一個山匪,打起了受招安的心思,想要混個一官半職光宗耀祖。他原本出身軍伍,竟真的聯繫到了一條途徑。
鄜州兵馬都監轄下一名虞候,本是金超同鄉,不知怎的就聯繫上了。後來,他們聽金超說,只要協助辦成一件大事,都監許諾可以收編他們,並且位列禁軍序列。山寨一時間,人人歡慶。
「要辦什麼大事?」秦重挺好奇,遂開口問道。
「盯梢報信兒。」李三說道。
「就這?」秦重難以相信,盯個梢報個信兒,就能被收編禁軍?這也太容易吧。
「兩個多月前,有一支馬隊路過貓耳山。」王二解釋道,「這馬隊可了不得,足有四五百匹好馬。一路過來能拉出好幾里地去,隊前望不到隊尾。那些押送的禁軍,根本顧不過來。」
「什麼?」秦重大吃一驚,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樣的描述,不正是沙苑監的那支馬隊么?秦重一下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