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四合院
226章
八月六號,四合院的房主回來了,劉主任只是通知了蘇禾禾一聲,然後自己去找人談價去了。
想想人家自己願意賣房,自己不買,也有別人頂上。劉主任講房價,人房主也樂意,遵循的是市場價,不存在佔便宜之說。
蘇禾禾就放過了自己,隨劉主任自己去了。
就像蘇禾禾想的,這處四合院保存的太好了,二萬四的房價目前來說是很少人出得起,可慕名來看房的人很多。所以房子賣出去只是早晚而已。
房主人現定居在申城,這套四合院是他家祖上傳下來的。
之前因為有人說買房,他來過兩次。卻都是被買方拉住不停的講降價,還是五千一萬地往下講。
這事兒擱誰不惱?之後房主定下,想讓他過來面談,先交二百塊。房子賣了,錢可以折到房款里算。你不買,那對不起,二百塊就是給他掏的出行費,退不了。
這一招很有效,詢價的人雖多,再沒人提讓房主回來商量了。
上一次房主過來,還是六月初的時候。
事實證明,劉主任這樣的社牛,就是講價也不在話下。
等蘇禾禾趕過去交錢辦手續時,就看到房主先生已經跟劉主任張口閉口都是「劉兄弟」了。
見到買主是這樣年輕美麗的一位女同志,房主路先生眼裡閃過些微訝然。
而蘇禾禾也同樣有些詫異,這位路先生總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她很確定,前世今生,她都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路先生三十幾到四十間的年齡,白面斯文,衣飾講究,談吐有度。又是申城口音,燕城的這處四合院是祖輩留下來的別院,蘇禾禾很肯定,他應該是申城商界大家族出來的人。
這樣他賣這坐院子就不是缺錢,應該是想整合重置資產,再圖作為的。
這些人親族遍布港台和世界各地,借著這些人脈,又有政策的紅利,很快就會恢復家族的鼎盛。
所以他是不會在乎這樣一處院子的盈虧的。賣了院子的錢拿去投資,人家能賺回的更多,是房價的增速拍馬也追不上的。賣房後悔一說,可以忽略了。
這樣,劉主任把房價講到二萬三千塊,省了整一千塊,稅也是賣方全包,蘇禾禾就很坦然了。
交了錢,辦了手續,蘇禾禾名下又多了棟四合院。
開始聽劉主任喊蘇禾禾「蘇指導」,路先生很奇怪。
商人的洞察力多靈敏,他見蘇禾禾一個年輕女人開著車,花幾萬塊買房眼都不眨。劉主任又是一副得力下屬的作派,他推斷這兩位百分百是干私營的。
可這「蘇指導」卻又是公家單位的稱呼,好像部隊的人才這麼喊吧?
剛填辦材料時,他知道了蘇禾禾燕大學生的身份。
種種加一起,太矛盾了。
手續都辦好出來,路先生再忍不住好奇,「兩位能方便告之是做什麼生意的嗎?以後我們有機會或能合作一二。」
劉主任看向蘇禾禾,這樣的事兒,他不會自我主張。
路先生這樣的人,將來都是商界大佬,指日就可騰飛。他們舊家族積累和手握的人脈,是不可想像的。
不用往遠了說,明年瀾城特區成立,政策一路向好,之後路先生這樣的人,輕易是結交不上的。
蘇禾禾心裡一動,多條人脈總是好的,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一支各地演出的文藝團隊,一家高考輔導培訓機構,小本經營,讓路先生見笑了。」
一名在校大學生,在時勢還不明朗的情況下,敢邁這麼大的步子,路先生自己都沒這個魄力呢。他和他的家族還只是在整合資產,在觀望時機呢。
說到演出隊,他想到前陣子在申城看的演出,確實大有可為。
「小蘇同志,我知道一個高水平的演出團體,我記得好像是汝城軍區文工團駐燕城的分隊,他們的表演形式你們真可以借鑒學習一下。他們兩次來申城演出,場場都是爆滿,黃牛票都炒到五塊了,還有人搶不到。我兩次都去看了,一點不誇張的說,港區那邊比之都頗有不如。電話里我跟那邊的親朋說,他們根本不信內陸還能有比港區更時髦的歌舞表演。真想哪天能互通有無,讓事實給他們開開眼咯。」
路先生這麼高度的誇獎,那還要不要承認他說的就是自家的演出隊呢?蘇禾禾還挺不好意思的。
劉主任卻沒謙虛的想法,蘇指導不好說,他可以來,「路先生,你看的就是我們演出隊的表演。」
路先生還不大相信,「劉同志,那是部隊文工團。」
蘇禾禾接道,「嗯,我們確實都來自汝城軍區文工團,目前和原單位還是合作的關係,演出隊里的成員都是文工團現役退役的演員。」
路先生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不由對蘇禾禾的做法大為讚歎。
「燕大的學生果然非同凡響,路某受教了。」
也是因此,他又對蘇禾禾所說的高考輔導教室產生了濃厚興趣,表示想看一看。
高考輔導教室倒罷了,可英語培訓這塊兒還有四十年的錢好賺,運籌得當,是要各地開花辦分校的。
燕城之外,申城就是不可忽略的第二站。
申城發展,有申城土著路先生可諮詢,總會少走不少彎路吧?
蘇禾禾欣然同意,開車帶著路先生先去看了在修繕的二層樓,又轉回去看了筒子樓的原教室。
這兩處逛完,路先生已經被震撼住了。
這樣的投資手筆和辦學規模,若是在十幾年前,他可能都不屑一看。
可這是七八年,多少他們這樣的人家都裹足觀望的時候,蘇禾禾這個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就敢有這麼大的行動力了。
而且從她能想出和原單位掛鉤這樣的合作方式,就知道她不是無腦莽撞行事,恰相反,她每一步都是審時度勢的。
這樣的高瞻遠矚,運籌若定,路先生真是被折服了。
等蘇禾禾開了一扇辦公室的門,裡面四五歲的漂亮小男孩,正用一口流利標準的英語在講課。
看著被蘇禾禾關合的門,路先生滿眼都是驚艷和不能相信。
他自己就是留英回來的,講的一口讓人艷羨的流利英語。可他自知,自己的發音是有外國人腔調的。可剛才的小孩子卻不是,那是地地道道的英倫腔。
若只是這,路先生見慣世面的人,還不至於大驚小怪的。
他是因為有家族做依託,見得廣也看得遠,將來想發展,一定要學好英語。就他所知,不止是他們路家的下一代,就是申城好幾個大家族裡,都請了專人在教子弟們學英語。
而這事兒,各家還都是悄悄進行,沒人肯往外說的。申城之外,他還沒見有人這樣做。
可這一刻,他竟在這裡,看到蘇禾禾這裡也開始了,。
而剛那麼點的小孩子能達到這樣的水平,肯定有更高水平的人在他學說話時就開始教了。雖只是寥寥數眼間,極相似的眉眼,那個小男孩肯定和蘇禾禾有很近的親緣關係。
這才是路先生被驚到的重點。
路先生由衷地,「蘇同志,你的眼光和見識,路某真是心服口服。」
「路先生太過譽了,我哪當得起。」蘇禾禾謙虛回道。
「真不是客氣,蘇同志是我要效仿的楷模。不知剛才那個小孩子,是你的弟弟還是……」
「路先生是想誇我年輕嗎?我太感動了。那個小朋友是我兒子,已經四周歲多了。」
這又是個預料不到,他一直當蘇禾禾至多二十齣頭。剛還都想著家族裡年齡相當的堂弟和侄子,哪個才能配得上蘇禾禾呢。
壓下惋惜,他又問:「那小朋友的英語是哪位高人教的?」
「是我自己教的,可不是什麼高人。」蘇禾禾淡然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