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空氣中沉澱著令人感到無比壓抑的氣息,彷彿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胸口，甚至連呼吸也變成了奢望。

當五更夜見從沉重的睡夢中驚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一間陌生的屋子裡。

黑髮青年緩慢地推開了被子,他有些茫然無措地看向了四周，手指輕輕揉了揉有點凌亂的頭髮,總覺得頭腦有些發昏發漲。

頭好疼……

彷彿通宵了一整個晚上,頭簡直疼到恨不得立刻炸開。

五更夜見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他一面捂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同時有些痛苦地嘆了口氣。

「怎麼會變成這樣……」

已經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但是隱隱約約還是記得紅色的血……以及,那雙充斥著無垠黑暗的雙眼。

青年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細碎的黑髮似乎變得有點長了,一直垂落在白皙的脖子附近，多了幾分頹喪的風格。

他摸索著觸碰了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他觸摸到了被強行戴上的耳麥,心中立刻也明白了幾分。

果然還是逃不掉的啊……

無論他怎樣糾結,烏丸蓮耶都會替自己進行決斷，畢竟他現在孤立無援,甚至連想要找人幫助自己都很難。

五更夜見倒是沒怎麼在意那些事情,他已經不太記得後半夜發生的事情了，最後的記憶是漫無目的的黑色走廊,充斥著血腥氣息的空氣,以及壓抑到極點的痛苦……

他本不應該在意的。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在意和逃避就能解決的,一味的逃避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可僅僅知道了這一點就能變得更好嗎？？

很明顯是不能的。

黑髮的青年輕輕閉上了雙眼,他整個人蜷縮在床上,手指握著自己的腳踝，眸子注視著眼前斑駁的牆壁，似乎開始發起呆來。

烏丸蓮耶古怪沙啞的聲音在五更夜見的耳畔響起。

五更夜見不搭理他，依舊蜷縮在角落裡發獃。

烏丸蓮耶道，

「隨便你。」五更夜見懶得和對方多啰嗦，只是整個人蜷縮成了更小的一團，同時緩緩閉上了雙眼。

想就這樣睡過去。

想就這樣永恆地沉睡，再也不會醒來。

可除非是死亡，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永恆沉睡，這本就是一種奢望。

活著也太難了啊……

烏丸蓮耶繼續道，

「那我也太脆弱了點。」五更夜見淡淡道。

但實際上他就是這樣脆弱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有價值，大概早就被人拋棄在角落，或者死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了吧？？

真糟糕啊……

混雜凌亂的電子音終於消失在了耳畔，既然無法改變這個結果，五更夜見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篤篤篤。」

就在五更夜見打算重新縮回被窩裡睡覺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引起了五更夜見的注意。

「……」

這個時間點還能有誰來到他的房間？？

啊，也不對，這壓根就不是他的房間，畢竟他已經離開了原本的住所，被某個不知名的人強行帶到了這個地方。

五更夜見凝視了一會卧室的門，最終伸出了自己的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想去聽。

不想去思考。

不想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

已經沒有人需要他了，kaho被他親手殺死，影子選擇主動拋棄了他，那些他原本以為會站在自己身邊的同伴，也紛紛站在了影子的身邊。

他們所認為的boss從來都不是他，而是。

而那兩個在意他的小卧底，也終於因為他而死。

原本簇擁在他身邊的人也在逐漸離去，但是仔細想想，那些好像也是不可抗力……

有什麼人在強行推著他往前走嗎？？

「砰！！」

不等五更夜見反應過來，他卧室的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五更夜見猛然驚醒，甚至是有些惶恐地看向了門外——

「你到底還要自閉到什麼時候？」

棕發的醫生皺起了眉頭，他望著蜷縮在角落裡警惕的黑髮青年，面孔浮現出一絲痛苦，

「你就打算這樣藏一輩子嗎！！」

「藏一輩子？？」

黑髮青年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卻帶著頹喪的氣息，

「如果真的能藏一輩子，倒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選擇啊……」

「起來。」

莫桑石走到了五更夜見的面前，他直視著那雙漆黑的眸子，語氣卻無比堅定，

「當初逃亡的時候我就說過，無論其他人怎麼樣，但是我永遠不會拋棄你，你還記得這句話么？？」

「……嗯，我記得。」五更夜見將頭埋入了被子里，聲音似乎變得更加沮喪了。

「既然我還沒有放棄你，那麼你也不要放棄你自己。知道么？」

雖然莫桑石向來都是十分嚴謹的人，但是在面對五更夜見的時候，他的聲音卻柔和了不少。

實際上，莫桑石也能理解五更夜見現在的心情，在親手殺死了拋棄了自己的朋友，又因為自己害死了兩個一起進入組織的小卧底后，他此刻的痛苦大概是難以想象的。

但是如果一直處於這樣的狀態，莫桑石不認為五更夜見會得到什麼好的下場。

畢竟他背叛了歐泊，後者絕對會找他進行打擊報復，如果五更夜見率先放棄了自己，將自己徹底交給那個混蛋……大概才是最為糟糕的情況吧？

被緊緊攥住了手腕的五更夜見一眼不發，他似乎並不抗拒對方的觸碰，但是對方的動作也沒有帶給他一絲一毫的動力。

「我不知道……」

五更夜見的聲音很小，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離我而去，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能夠在組織里混到這麼高的地位，你以為我依靠的是什麼？」

棕發的青年微微俯下身，那雙棕褐色的瞳孔直視著他的雙眼，語氣卻更為鄭重了，

「如果你徹底放棄了自己，難道你要烏丸蓮耶用你的身體去傷害其他人嗎？？難道你甘心得到這樣的下場嗎！！」

「我……」

「你不想。」

莫桑石的眸子黯淡了下來，

「如果你想，那麼我會對你很失望，yo。」

「……」

沉默宛若被冰凍的水一般慢慢化開了。終於，在長久的僵硬之中，五更夜見終於稍稍起身，從角落裡爬了起來。

他若無其事地別開了目光，低聲詢問道: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吃飯。」莫桑石道，

「先吃飯，如果連飯都不吃了，那你還能做什麼？？」

「好。」

五更夜見依舊任由著對方拽著自己的手腕走向了門外，可剛一走出門外，他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一絲不正常的目光。

是陌生人？？

五更夜見的心臟猛地一提，卻聽到莫桑石道:

「這位是我之前在實驗室里的熟人，他對歐泊的敵意很大，願意幫助我們一起殺死歐泊。」

「……這樣嗎？」

五更夜見沉默了一會，臉上頓時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你可以不信任他，但是可以信任我。」莫桑石道，

「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可以對你負責。」

「隨便你。」五更夜見淡淡道，

「烏丸蓮耶的計劃不是讓我殺了所有的幹部嗎？？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毛病，覺得我能成功……」

「因為他知道你不死的秘密。」女人平靜穩重的聲音響起，

「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傢伙知道你的一切，所以你現在很危險，五更夜見。」

在聽到陌生的聲音后，五更夜見立刻縮在了莫桑石的身後，他死死盯著眼前戴著眼鏡的短髮女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抵抗的氣息。

那是個留著一頭黑色短髮的女人，穿著打扮極為幹練，皮膚似乎也偏向於白皙。

只是他有著一雙很漂亮的藍色眼睛，而那雙藍色的眸子……也讓五更夜見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貓眼石。

雖然氣質偏向於儒雅，但是眸子里的那份銳氣卻幾乎一模一樣。

她和貓眼石是什麼關係？？

「你的同伴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女人困惑地看向了莫桑石，

「是我嚇到他了？？」

「我覺得是。」莫桑石點頭。

「你認為我會因為貓眼石的死怪罪你，所以對我產生了抵觸心理？？」女人再一次看向了五更夜見。

「……倒也沒有想那麼多。」五更夜見瑟縮的更厲害了。

「既然如此，你可以稍微放鬆一點，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也不會吃了你。」對方淡淡道。

「好了，慢慢交流吧。關於歐泊的事情，我想她確實可以幫忙。」莫桑石示意五更夜見上前，後者猶豫了片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那麼你叫什麼名字？」

「坦桑石。」

「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來到這個組織的每一個人都會拋棄自己的名字，否則你會活不下去的。」坦桑石淡淡道。

「你說的對。」五更夜見點點頭，

「可是我還沒有——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你說你能夠解決掉歐泊？你想要怎樣解決？」

「我有他的秘密。」對方很自然地回答道，

「他預備叛變的秘密，只要我要挾他，那麼他肯定會選擇獨自一人出現的。」

「……你是怎麼獲得他的秘密的？」五更夜見詢問道。

「我的弟弟貓眼石曾經在他的手下幹活。」坦桑石道，

「他為我提供了很多情報。」

「這樣啊。」

「我會獨自解決他，畢竟我的弟弟的死和他有關。」坦桑石看向了五更夜見的雙眼，只是那樣的目光卻毫無波動，正如同五更夜見此刻的眼神一樣，

「如果是你，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感情。」

「我以為你會怪我。」五更夜見猶豫了片刻，才繼續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坦桑石笑了笑，倒是沒有多生氣的樣子，

「我很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如果只是殺了你，我什麼都得不到，更何況殺了你歐泊也絕對不會放過我，所以我需要先和你合作，解決掉歐泊，其他的事情會另算。」

「你打算殺了我嗎？」五更夜見問道。

「不知道，看我心情吧。」

「那你就是打算了。」五更夜見點點頭，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如果打算殺了我，並且成功了，那麼請你把我埋在無人無津的角落裡慢慢腐爛就好，別隨便丟在海里，據說被海水泡發的屍體很難看……嗚哇！！你打我幹什麼！！」

不等五更夜見說完，莫桑石便一把摁住了對方的腦袋，皺起了眉頭，

「你這還沒死就想著死的事情了？？是誰殺了誰可還不一定。」

「我是不怎麼在乎這種東西的。」五更夜見小聲道。

「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莫桑石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

「答應我，不要總想著去死，好么？？」

「……我努力吧。」

五更夜見無力地點了點頭。

五更夜見其實能夠明白莫桑石的意思，比起將敵意放在暗處的人，這種直接袒露自己來歷的人才更為安全。對方似乎最想解決掉的也確實是歐泊，因此他才會選擇合作。

在面對更為強大的敵人時，原本關係不佳的弱者也會進行合作。可惜的是坦桑石似乎不知道自己不死的消息，否則她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地找自己合作了。

再怎麼聰明的大腦也比不過信息差帶來的衝突啊……

「說說計劃吧。」五更夜見看向了坦桑石，

「我想聽聽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坦桑石道，

「就在不久后，黑衣組織和潘多拉將會進行一次小規模的鬥爭，是為了爭奪一片醫藥廠的位置，歐泊明顯處於弱勢。並且這一次的鬥爭來的相當突然，估計就算是他也會有所疏漏。」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趁虛而入，代價只是一座小小的醫藥廠而已，如果歐泊死了，對我們而言才是最為重要的。」

「我明白了，你想方案確實有可行性。」五更夜見點點頭，

「那我該怎麼辦呢？」

「你要回到歐泊的手下。」坦桑石道，

「安心，他不會敢對你做些什麼的，這種緊要關頭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就算他想要秋後算賬，估計也得等一段時間。」

「我會保護好你，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棕發的男人刷的一下亮出了幾十把手術刀，表情冰冷。

「收起來，收起來吧……怪嚇人的。」五更夜見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也就是說，我也有很大的概率會被黑衣組織的人抓走是嗎？？」

「是的。」坦桑石道，

「但是這也是唯一的機會，不過我想就boss對你的重視性，他肯定會救你出來的。」

「哈哈哈……希望如此吧。」

畢竟烏丸蓮耶就藏在他的耳麥里呢，五更夜見接下來的表演必須更加精湛才行。

但是這一次的扮演也確實讓五更夜見感到了危險，雖然說被烏丸蓮耶控制的人大多數都是意志力不夠堅定的人，他對自己的意志力有足夠的信心，更何況如果對方真的打算入侵自己的意識，他的耳墜上隱藏的特洛伊木馬也不絕對會第一時間進行反噬……不過這樣一來就等於兩股勢力在五更夜見的腦海里打架，想想就很痛苦了。

可以的話還是盡量避免這種事情發生好了……

·

雖然說坦桑石的計劃擁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五更夜見覺得自己在哪裡好像都有一定的危險性，索性乾脆選擇更冒險的那條路了。

畢竟一直在家裡自閉也不是辦法，他總得做點什麼……

「你還好嗎？」

就在五更夜見坐在房間發獃的時候，女孩的聲音很快響起，也引起了五更夜見的注意。

「沙弗萊……」

望著留著捲髮的性轉小陣平，不知道為什麼，五更夜見的心情似乎變得更糟糕了。

「我當然沒事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咳咳，沒有沒有，就是前段時間聽說了你的事情，然後你不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嘛，我就蠻擔心你的。」沙弗萊小聲道。

「如果情緒內耗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作用的話，我會盡量避免他們。」五更夜見仰起了自己的臉，眼中似乎浮現出幾分迷茫，

「我難過又能怎麼樣呢？失去的人不會再回來，活著的人也不會打算原諒我……無論去哪裡，也沒有人願意接納我吧？」

「可是你不會死啊。」沙弗萊小聲在五更夜見的耳畔道。

「那不是更糟糕了嗎？」五更夜見痛苦面具了起來，

「你該不會以為不死是祝福吧？」

「切，你不想要我還想要呢。」沙弗萊聳聳肩，

「隨便你咯。我還好心想安慰你來著，結果你壓根就不需要安慰嘛。」

「我謝謝你。」

五更夜見是真的沒什麼話可說了。

尤其是一想到之後要和歐泊見面，他的頭就更疼了。

然而，事實證明，當你覺得事情已經足夠糟糕的時候，事情或許會真的變得更加糟糕起來。

比如說，他的話音剛落，那扇沉重的門就此打開，而金髮青年的身影也很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回來了？」

歐泊微笑著看向了五更夜見，

「真不錯，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會跟著黑鑽跑掉呢。」

「我是比較會趨炎附勢，但不代表我很蠢。」五更夜見揉了揉額角，很無奈道。

「你會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歐泊眯起了眼睛，

「不過不是現在，你，給我立刻前往醫藥場的方向，黑衣組織那群混蛋打算搶奪我們的地盤……該死，他們為什麼偏偏挑選這種時機……」

是啊，還不是因為現在的潘多拉正處於頹勢，所以帥氣正義強大的黑衣組織boss自然下達了正確的命令，要順勢而擊了嘛！！

五更夜見滿意的點了點頭，卻被對方扔下了一枚通訊器，以及歐泊極具威脅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會死，但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種……如果你這次能夠表現的好一點，說不定我也會稍微對你好一點。」

「好自為之。五更夜見。」

好自為之？？

望著歐泊離開的背影，五更夜見一時半會有點想笑。

還他好自為之呢！！你能活到最後再說吧你！！

「說起來……」

就在五更夜見沉默之餘，一旁的沙弗萊卻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低聲道:

「你脖子上的控制器還沒有拆除掉嗎？我記得之前的遙控器是被銷毀掉了吧？」

「是這樣。」五更夜見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確實，控制器之所以沒有拆除下來，也是因為一些顧慮，畢竟五更夜見嘗試過拆除，卻發現控制器裡面似乎暗藏有炸彈，一不小心就會讓自己人頭落地。

雖然賭一賭也並非不是不行，但是五更夜見起碼沒有那個作死的心理，考慮到這玩意卡著也沒什麼大事，他也沒有沒有冒險去拆除了。

結果這件事情就拖延到了現在。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遙控器也會有量產的？？」沙弗萊嚴肅了起來，

「而且灰瑪瑙那樣的人向來是個極為警惕的人，他肯定會備用一份遙控器的。」

「你的意思是，遙控器很可能會在歐泊的手中？？」五更夜見也嚴肅了起來。

「我覺得更有可能會在黑鑽的手中。畢竟黑鑽才是灰瑪瑙的上司嘛。」沙弗萊提醒道，

「總而言之，你還是小心為好，畢竟對方倘若掌控了遙控器，那麼就等於掌控了你的性命。你應該也不想英年早逝吧？？」

「我主要是不想死的那麼難看，如果我能擁有選擇的話，我比較希望自己能夠正常自然死亡。」

「能不能稍微給我打起點精神啊你！這麼頹喪真的好嗎！！」

「哎，讓一個擺爛人動起來是罪過你不知道嗎……」

就算性命真的被掌控在其他人的手中又如何呢？他也沒有必要去痛苦無法改變的事情啊。

不過相比起遙控器落入不利於自己的人的手中，他果然還是希望遙控器能夠落入更容易信任的人的手中啊……

……

於醫藥工廠的不遠處，銀髮的男人安靜地站在河邊，碧綠色的眸子遠眺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哥！！」

已經擺脫了女裝包袱的伏特加殷勤地跑了過來，小聲提醒道。

「瑪因酒先生說，現在可以行動了。」

「我知道。」琴酒淡淡道。

「這一次的任務好像是抓住那個五更夜見，但是我們不能傷害他……」伏特加頓了頓，還是有點不敢確信，

「那個，瑪因酒還說，必要的時候可以下手狠點，但是不能太過，要控制在一個度，畢竟是要騙過烏丸蓮耶……」

「我知道。」琴酒第二次打斷了伏特加的話，眸子也隨之冰冷了起來，

「你可以回去了，之後的事情我知道怎麼做。」

「好的大哥！我這就滾蛋大哥！！」

伏特加立刻逃了。

他能看出來自家大哥心情不好，這種時候還待在這裡就是等死了。

「……苦肉計么？」

望著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工廠的影子，琴酒輕哼了一聲，他低下頭去，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那枚小巧的控制器就躺在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