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穿越翻車笑話之一。
某宅女一夢醒來,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身材性感,還記得無數詩詞歌賦,正躊躇滿志,內監慌來報:「禁軍嘩變,楊國忠已被殺了!」
現在穿越翻車笑話可以增加一例。
某宅女醒來,發現自己渾身提不起勁,哪哪兒都疼,疑似快嗝屁,求生欲奮起,成功自救,駭然發現自己竟成了一個膀大腰圓渾身腱子肉,一張黑臉能治小兒夜啼的絕世壯漢。
滿值的求生欲當場暴跌,一瀉千里。
這個人就是蘭惜,一個穿越翻車的倒霉蛋。
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白馬王子,穿越不一定都會成為俊男美女,還有翻車變醜的。
時間過去一個月,蘭惜差不多搞明白原主的身份。
原主名字叫做張大壯,是桐花村的一名獵戶,以打獵為生,親娘生他時難產而亡,親爹也是獵戶,在他十二歲的時候被大貓咬死了。興許是自小不缺肉吃,又或者是風水寶地的滋養,張大壯自小生的牛高馬大,跟村裡那些個頭矮小瘦弱的村民相比,根本不是一個型號。
獵戶整日在深山裡穿梭,張大壯仗著本事,敢於進出尋常人不敢去的地方。正是因此,叫他得了一番機遇,某日無意間發現一處神秘洞穴,大著膽子進去,摸到一個神秘玉簡。
竟是一部修鍊功法。
張大壯不識字,玉簡的字卻好似深深刻在腦海深處,每一個字的意思都能清楚理解,當場修鍊起來。
醒來后意識到自己有奇遇,張大壯欣喜若狂,每日沉浸在修鍊之中,體格越發健壯,個頭又竄了一截。可惜好景不長,一日夜裡,張大壯修鍊時出了岔子,走火入魔,當場暴斃。
然後蘭惜在這副身子里蘇醒過來,醒來時感到提不起勁渾身哪哪兒都疼就是後遺症。若張大壯挺過去了,毫無疑問會淪為廢物,這已經算幸運的,保住了一條命,嚴重的就是死。
蘭惜能自救成功,全虧張大壯把玉簡帶在身上,無比寶貝。以為自己要嗝屁的蘭惜求生欲爆發,腦子裡驀然浮現一部修鍊功法,如同張大壯剛摸到這塊玉簡時那樣,蘭惜當場修鍊起來,撿回一條命。
許是原主剛死沒多久,蘭惜便在這副身體里醒來,吸收了少許記憶碎片,再根據現有的線索推論一番,不然真的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奇怪的是,張大壯修鍊的功法叫《星辰不朽功》,是部煉體功法,玉簡在蘭惜手裡只會浮現出《通神經》的功法。根據描述,修鍊《通神經》可借調天上仙神的神通為自己所用,言出法隨,功法大成時,可通天地,借調天地之力,極為神通廣大。
路數跟尋常功法不一樣,對不同階段沒有明確界定,但能夠感覺到其中不同。
蘭惜根據自己理解做了分類。
第一階段,滑跪階段,求爸爸垂憐,降下神通祝其成功。
第二階段,崛起階段,借神通一用,希望諸位能夠答應。
第三階段,召喚階段,搖人調神通,給你一個表現機會。
第四階段,睥睨階段,天地是我家,希望不要不識抬舉。
就很誠實,從心。
功法路數不走尋常路,修鍊起來還相當唯心。
蘭惜自救的時候誰都沒求,腦海里突然冒出一部修鍊功法就該有數了吧,世界觀炸裂,搖搖欲墜。
求生欲在這一刻無比犀利。
滑跪不一定會成功,但自己一定會救自己。
所以蘭惜深深的發出祈求,將來的自己一定是個無敵霹靂大帥比,救救救救救救救救!
也許無數個平行世界里,真有一個蘭惜是無敵霹靂大帥比,反正自救成功了。
那麼現在有個問題來了,這算不
算跳過前面第一個階段,自己給自己開掛?
蘭惜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以後不用滑跪,直接開始崛起。
這件事也算是證明了《通神經》的唯心程度,荒謬中貌似又有一絲道理。
從精緻小仙女變成黑臉壯漢,對蘭惜的打擊堪稱毀滅性,求生欲當場快跌沒了有木有,之後一直持續低迷。直到有幾匹狼跑過來,估計是尋仇的,張大壯是獵戶,沒少對山裡的野獸下手,還住在山裡,蘭惜沉浸在變醜的打擊中根本沒興趣關注周圍,看到野狼尋仇,渾身一機靈,這幾天的渾渾噩噩都消失了。
張大壯還沒修鍊的時候就非常強壯,修鍊后更是一個超級猛男,徒手乾死大貓毫無壓力,收拾幾匹野狼不在話下。哪怕蘭惜的戰鬥力只有半個鵝,在硬體的加持下,愣是掄著野狼的後腿左右摔打,把尋仇的野狼都乾死了。
變醜了,也變強了!
蘭惜發現這身腱子肉的好,破碎的心靈總算找到一點點安慰,持續低迷的心情破冰。
不看外表的話,很有安全感的。
坐燒烤攤上,老闆服務員說話肯定特別溫柔好聽,周圍桌子上擼串的朋友也都文明講禮貌,沒有抽煙大聲喧嘩的,更沒有地痞流氓小混混破壞氛圍,大家都愉快的吃燒烤。
半夜與一醉男狹路相逢,對方夾著菊花貼牆走。
媽媽再也不用擔心蘭惜遇到小流氓啦。
所以,張大壯是桐花村的一霸,說話比村長還管用。這體格,這戰鬥力,有這樣的地位簡直太正常了,型號都不一樣,村民站在張大壯麵前根本不敢大聲說話。
蘭惜下山去桐花村溜達,遇到的村民都十分友好,說話也好聽,小孩子文明懂禮貌,沒有熊孩子,也沒有熊家長,村子氛圍特別好,純樸友善,簡直是世外桃源。
除了村民有些瘦,沒見到一個胖子。
順便一提,張大壯是個光棍,別看他這麼猛,其實今年才十六歲,還是個初中生。
蘭惜:「……………………………………」
世界真他爹的奇妙!
老村長來找蘭惜時,蘭惜正在給自己砌房子。
這破屋子,簡陋的要命,也就是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完全談不上舒服。下雨天屋子裡十分潮濕,地面滑溜溜的,蚊子咬不動腱子肉,但嗡嗡嗡吵得很,蟑螂老鼠晚上爬出來蹦迪,偶爾還鑽條蛇進來。
蘭惜不想搬到桐花村裡住,深山正好方便修鍊,他相信自己雖然現在是個醜男,但將來一定會變成大帥比。跟村民一塊兒住,有些事情不好解釋,保持現在的距離,偶爾下山感受桐花村的人氣,是目前最優解。
村民會自己造房子,但那些房子不是蘭惜想要的,於是擼起袖子打算自己燒磚,蓋磚瓦房。
經過無數次失敗,蘭惜摸索出燒磚辦法,他發現在燒制過程中混入自己的法力,會讓磚頭更加堅硬,還蘊含法力。
這種磚頭,多少也算是一種法器了吧?
打地基,砌牆,蘭惜一手包辦,都是被現實給逼的。
看到老村長時,蘭惜頗為詫異,這麼大年紀往深山裡鑽,不容易啊。甚至沒叫上自己兒子幫一把,一個人爬山找過來。
蘭惜放下手裡的東西,拍拍手,「村長,有事?」
隨手搬條凳子讓老村長坐下,看他一頭汗給累得,衣衫濕了一片。
老頭子的確累了,沒有推辭,顫顫巍巍坐下,滿臉褶子,憂心忡忡的,明顯有話要說。他喘了幾口氣,呼吸平靜一些后,開始說明自己來意。
「村裡東邊的大柱家,前些天從山裡撿回來一個人,說是遭了山匪,身受重傷,要留在村裡養傷。他們家藏的緊,一直沒被別人發現,直到幾個跟大柱家姑娘要好的,發現那孩
子最近不太對勁,好像有心上人的樣子,這才挖出這件事。」
老村長擦擦額頭的汗,繼續說:「那人許諾一定會報答大柱家,希望傷好之前不要聲張。大柱估計也怕別人知道了,摻和一腳,分了好處,就一直捂著不讓村裡人知道。知道村裡進了生人,老頭子我趕緊去瞧了瞧,那人生的俊,穿著打扮都不像普通人,料子柔軟順滑的很,難怪能把大柱給哄住。」
老村長滿臉的褶子更深了,「這人來歷蹊蹺,我怕給村子招來麻煩,建議送鎮子里去,那兒有大夫,比桐花村富裕,對養傷更好。大柱不肯,那人也不肯,聲稱跟大柱閨女好上了,打算等傷好了娶大柱閨女入門。大柱一聽更加不肯放人,大柱閨女羞羞答答的,明顯願意的很。」
說著,老村長的表情變得古怪,「不是老頭子我想貶低大柱閨女,兩人站在一起根本不配啊。村裡的姑娘整日幹活,曬得皮膚黝黑,跟鎮子里的姑娘根本沒法比,那人一看就是有錢人,怎麼瞧得上大柱的閨女,給他洗腳都要嫌棄她掌心粗糙。」
蘭惜臉皮抽了一下,他現在的顏值連村裡姑娘都比不上,又黑又粗糙,毫無美感。
不過聽到這裡,他已經領會到村長特意來找他的緣由。
老村長神色凝重,「附近的山匪馬賊可都被你給清理了,那人上哪兒被山匪搶劫?」
是了,落難理由非常可疑,其他地方或許能行得通,古代治安不好,山裡藏著草寇並不稀奇。張大壯修鍊後天生神力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防禦係數暴增,普通兵器對他根本沒用,跟撓痒痒似的。他把桐花村附近一帶都視作自己地盤,年輕人無盡的精力沒處撒,又是獵戶出身,見過無數血,絲毫不懼的,找上了那些草寇。
老村長又道:「就當是其他地方有不長眼的流寇竄來附近,叫他運氣不好的撞上,養傷偷偷摸摸不讓別人知道,鎮子上有大夫可以給他看傷,不比留在大柱家強?為了留下來,還說自己跟大柱閨女好上了。」
老村長一開始只是出於責任,想要排除潛在隱患,把受傷的人送到鎮子上去總沒錯,對方這麼一番操作,徹底懷疑上那個人,實在太過於古怪。
為了掩人耳目,自己一個人悄悄摸上山來找蘭惜,拿個主意。
蘭惜抬頭看向前方,「村長思慮的對,那人的確十分可疑,這不,自己跟著你找上來了。」
老村長頓時駭然,順著蘭惜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邊一棵樹后,緩緩走出個人,赫然就是躲在大柱家裡養傷的那個人,竟然不動聲色悄悄的跟在他身後,一路都沒有被發覺。
那人輕輕嘆氣,用一種為難的眼神看著老村長,「老人家,你信了不就好了,這下可真是叫我苦惱。」
老村長抬手指著他,顫顫巍巍,「你!你你你……!」
那人笑得胸有成竹,「山路陡峭,野獸頗多,村長一個老人家獨自上山,被叼了去也是尋常。至於山裡的獵戶,誰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呢。」
言語之下,竟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利落打算殺人滅口。
「你們可別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多事。不過你們放心,只是早走一步路而已,很快其他人都會下來陪你們,一個村的人整整齊齊一起上路。」像是想到不高興的事情,嫌惡的抿抿唇。
老村長差點跌下凳子,被蘭惜扶一把才穩住,「你果然是個壞的!」
許是對非常自信,那人自爆目的后,不緊不慢走過來,享受著玩弄獵物的快感,眼裡都是殘忍冰冷的殺意,就像即將宰殺毫無反抗之力的雞鴨。忽然,皺眉用力咳嗽,咳出幾口血,面色迅速蒼白了幾分,原本好整以暇的氣勢消失,看向兩人的眼神發生變化,帶上不耐煩,殺氣陡然變強,正欲果斷了結掉眼前兩人,卻見蘭惜抄起一塊磚頭沖著自己一躍而起。
那人差點笑出聲,眼裡都是嘲諷,果然是個愚蠢無知的凡人。
下一瞬間,蘭惜像個人猿泰山,揮舞著手裡的磚頭狠狠拍在他臉上,對方神色都沒來得及變化,直挺挺倒下去,滑稽又可笑。
區區帥哥,竟然在他面前裝逼!
想不到吧,自從變成一個醜男,他的內心就開始變態了。
現在他是鈕祜祿蘭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