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入室者

二十五章 入室者

這日,歐亦然又接到了錢坤的電話,說不日將來鳳城,要約他一起吃頓飯。

通話完畢后,他和雲蕾說起這事時,雲蕾指出,很顯然,錢坤還在惦記那張錯版幣呢!

歐亦然心知肚明,就和雲蕾商議如何拒絕的問題。

雲蕾說就拿拍賣公司說事,那邊已經把宣傳畫冊和海報遍傳各地藏家,如今不是說撤拍就能撤拍那麼簡單。

違約金可是非常高昂的。

歐亦然就說萬一錢坤願意支付那筆高昂的違約金呢?

雲蕾沉吟片刻,眼珠一轉,笑說就稱拍賣公司明確指出,此刻撤拍除了賠付三千萬元港元的違約金外,還將支付拍品的底價,也就是一點五億港元。

呵呵,近二億元的付出,足夠堵住他的嘴了吧?

歐亦然點點頭,說就這麼辦。

周末晨練的時候,原本心情忐忑的他,被一條金毛犬的滑稽之舉笑了個不亦樂乎。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牽著一條健碩的金毛犬,走到廣場上的時候,想必是顯擺顯擺的意思吧,她給金毛犬解掉了項圈,向草坪里扔出去一個飛盤,要金毛犬去叼。

廣場上有一對七十歲的老人正在打羽毛球,金毛犬衝過去不叼飛盤,卻一口叼住羽毛球,一溜煙的跑到草坪上玩了起來。

見此情景,婦女連叫帶罵的追了過去,想讓金毛犬放下羽毛球。

可倒好,那隻金毛犬轉著圈的和她玩起了捉迷藏,任她喊叫怒罵,金毛犬卻是絲毫也不理會。

婦女無奈,只得回身給那對老人道歉。

老人大度的一笑,從衣兜里又拿出一個羽毛球來。

婦女回身又去追金毛犬,可是那隻貪玩的狗東西尚顯不滿足,又衝過去把那對老人的另一隻羽毛球也搶了過來,扔給一隻牧羊犬玩。

兩條狗兒各叼著一隻羽毛球,在草坪上一起追逐打鬧。

無論主人怎麼罵,就是不放下嘴裡的羽毛球,兩隻狗一個人,在草坪上穿花蝴蝶般的追來追去。

怒極的婦女揮舞著鎖鏈,無奈得站在那裡呼呼呼喘氣,看著自己豢養的寵物任性妄為。

那條牧羊犬的主人是個年約四十歲的男性,見一對狗兒玩的歡實,也不去呵斥,而是去和婦女攀談。

婦女怒斥自家的狗兒不聽話,男子則說頑皮的狗狗更可愛。

金毛犬那種不光彩的行為,讓歐亦然樂了好半天。

回到家裡的時候,他把那個情景講給雲蕾聽,結果她也笑的合不攏嘴。

說金毛犬和泰迪犬最是淘氣、越頑皮的狗狗,越會逗人開心。

燕京大學校園,師兄弟二人訂購的保險柜和針孔攝像頭中午就到貨了。

江陽和歐舟發揮了豐富的想象力,把針孔攝像頭安裝在迎門三米處的一個裝飾畫上。

而把存儲器放到了保險柜里。

除此之外,女皇的鴿血石,朱瞻基的宣德爐,夜遊神的信香,還有那個宋代的紫竹筒,一總置於保險柜內。

然後給保險柜設置了密碼,錄製了指紋開啟模式。

做完了一切,師兄弟兩個人試著抬了抬保險柜,份量不輕,一個人想扛下樓,得使出吃奶的力氣。

下午的功課是細胞生物學和人體解剖學。

第一節就不必說了,男孩子通常喜歡刺激,因此,人體解剖學是一門既讓人恐懼,又充滿了好奇心的學科。

師兄弟在實驗室興緻勃勃的跟著教授切割人體的時候。

他們那幢幽靜的小樓迎來了一位神秘的盜竊者。

她就是柯菲兒。

為了掩人耳目,她故技重施,易容化妝成一個快餐配送員,戴了口罩,充分掩飾了她歐洲白裔的面容后,順利的通過了門衛,來到了江陽和歐舟的寢室前。

她一手拿著手機假裝打電話,一手熟練的用一把智能鑰匙打開了那道門。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一準會認為門是主人從裡面打開的呢!

柯菲兒進門前的第一個動作,是打開手機摁了一個屏蔽健,可令五十米範圍內的攝像存儲器失效。

然後通過手機攝像頭對室內進行掃描。

手機屏幕上的紅點,定格在那個迎門的裝飾畫上。

「小兒科。」柯菲兒輕蔑的撇撇嘴巴。

她繼續掃描,直至把房間里挨個檢查了一遍。才收起手機。

這時候,她看到了課桌那一面牆上掛著的學習計劃。

她細細的看了一遍,心道,倆少年果然不簡單,計劃四年內要修完本科研究生博士生全部課程呢!

哼哼,就是一部智能機器人,怕也難。

她竊笑,然後把學習計劃拍了照。

隨後來到那個保險柜前。她自隨身的小袋裡取出一個智能解碼器,貼在保險柜鎖扣位置,摁下了解碼鍵。

解碼器顯示屏上,快速的計算著密碼。僅僅十秒鐘,外層的密碼鎖即被打開。

下一步是裡面的指紋鎖。

柯菲兒拿出一個靈敏度為萬分之一的指紋複製器,對著指紋鍵拍照后,不到五秒鐘,便提取了江陽和歐舟留在指紋鍵上的指紋。

複製器跟著就複製出模擬指紋套。

柯菲兒把指紋套套在自己的食指上,伸向指紋鍵。

吧嗒一聲,指紋鎖也打開了。

此刻,在燕京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實驗室里,歐舟在教授的指導下,切開了一具男性屍體的胸部,用一個鈦合金撐開器固定好切口,準備摘除心臟。

小樓里,柯菲兒在保險柜上層格子上取出那顆鴿血石首飾盒,打開把玩了一會。

燕京大學實驗室內,歐舟把手術刀伸向心包衣,小心翼翼的進行剝出工作。

小樓里,柯菲兒把首飾盒按原樣放進去。又拿出那個紫竹筒,拔開蓋子,認真檢視一番信香。

心道,倆男孩把這個也置於保險柜里,可見這東西非同尋常。

可是這個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呢?

她把信香也拍了照。

想了想,又把那顆鴿血石也拍了照。

按原樣放回紫竹筒后。柯菲兒小心翼翼的捧出那尊紫薇薇的宣德爐。

燕京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實驗室內,歐舟在江陽的協助下,小心翼翼的捧出了那顆早已失去動力的心臟。

小樓里,看著宣德爐里的香灰,柯菲兒不由暗笑,倆男孩真是有意思,年紀輕輕,居然燒香拜佛。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拜佛呢?

並且,還把香爐和信香藏到保險柜里。

哼,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實驗室里,按照教授的指點,歐舟把那顆心臟的主動脈、左右肺動脈、左右心房、房室瓣、心肌一樣樣切割,剝離,然後記錄,製作標本。

小樓里,柯菲兒把香爐也拍了照,並按原樣放回去。

最後,拿起那個針孔攝像頭存儲器,輕蔑的撇了撇嘴,原樣放回去。

重新檢視了一遍保險柜,確認再沒有其它物件后,她鎖好內層的指紋鎖,再鎖好外層的密碼鎖。

然後在房間里仔細搜尋一遍。

最後,她把一個更先進的針孔攝像頭安裝在屋頂的燈罩里。

她的手機就是存儲器。

做好了這一切,她於是邊往外退,邊清理痕迹,直到門口。

鎖好房門,她拿出手機解除了攝像屏蔽。

說來話長,其實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鐘。

出了門在樓道上,她才摘下那副薄薄的手套,裝進隨身的小袋裡。

然後,沖樓管員打了一個響指,若無其事的消失在樓門外。

江陽和歐舟這節解剖課一直進行到黃昏日落時刻。

直到把那副人體五臟六腑切了個七零八落,一樣樣做好記錄,製作成標本后,才出了實驗室。

柯菲兒回到賓館,進了自己的房間,把所拍照片和自己的見解發送彙報給遠在浦江岸邊的約瑟夫。

約瑟夫看后立刻意識到,那個香爐和信香一定與江陽和歐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甚至,極有可能通過這兩樣物件,能挖掘到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指示柯菲兒,專心安於此事。不必為錯幣之事內疚。

此前,柯菲兒已經把夏紫凝落敗的情況彙報給了約瑟夫。並商談是否用哪個優盤直接要挾歐亦然。

約瑟夫怕節外生枝,真若惹惱了歐亦然的話,取消了他們的競拍資格,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者,設若歐舟知道了這件事,對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必將產生極大的阻礙。

兩害相權取其輕,於是,約瑟夫就積極籌集資金等待拍賣會開始。

歐舟和江陽師兄弟用過晚餐回到房間后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少了一抹自然和溫馨。

房間里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陌生人氣息,讓師兄弟不由得心生警惕。

二人心知有異,於是各自施展洞幽探微心法,頃刻間,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腦海里。

那個陌生人顯然是個女性,在房間里翻翻撿撿后,直到熟練的打開了保險柜,並將其中的物件一樣樣的檢視並拍照。

其後,在吸頂燈上搗鼓了一陣,似乎安裝了什麼東西?

師兄弟凝神用功,那個身影的面目較為模糊,始終無法看清她的真容。

收功后,二人驚訝的互相看了半天,都想從對方的眼睛里得到需要的答案。

可是雙方遺憾的看出,誰也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何種狀況。

「看來,已經有人對我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江陽詫異道。

「若非洞幽探微心法,我們此刻已經輸了。」歐舟心有餘悸的說。

「入室者是個年輕女性,雖然我們看不清她的面容,好在她的所作所為,我們都知道了。」

江陽說著話,踩了個凳子,在吸頂燈上檢視一陣,拆掉了那個針孔攝像頭。

歐舟則打開保險柜,取出存儲卡,插入電腦點擊觀看,裡面只有自己兩人的進出記錄,想要的內容卻一無所有。

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心知遇到了強勁的奇異之人。

江陽在裝飾畫里取下攝像頭,檢查了一遍,又裝回去,自己在門口走來走去。

電腦上清晰的顯示了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女人對我們了如指掌,對房間里的一切也駕輕就熟。她到底是什麼來路?」江陽驚訝的說道。

「非常專業的手法,竟能避開攝像頭的拍攝,非職業間諜不能做到如此的滴水不漏。」歐舟分析道。

「可是,誰會對我們這麼了解,又何以有這麼大的興趣呢?」

「就我們近段時間的神奇表現而言,想必對我們感興趣的大有人在。若說對我們知根知底,那就只有水靜心一家人了。」

「哪個入室者是個年輕女性,難道她會是水靜心?」

「不是她。」歐舟篤定說道。

「何以斷定不是她?」江陽一臉不解。

「師兄,水靜心的味道不是這種的。」

江陽一拍腦門,笑道:「師弟的洞幽探微心法果然比我高深。」

「但一定與她有關?」歐舟眼神灼灼的看著江陽。

「是啊,畢竟,我們的事,只有她們一家人清楚。」

「所以,一定要問問她,和什麼人說過我們的事?」

「不錯,這是最有效的途徑。」

「看來,我們不該把底細泄露給她們。」歐舟憂慮道。

「只是,已經這樣了。」江陽嘆息一聲。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只不過,他們一家,從此只怕是多事之秋了。」

「我們有必要提醒她們防範。」

「他們都是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而我們的對手,連我倆都摸不清底細,水靜心一家又怎能對付得了。」

「是啊,這的確讓人頭疼。」

「但願,吉人自有天相。」

「但願,對方不會傷害她們。」

「在利益面前,善良之人,也可能滋生造惡之心。」

「女皇陛下說的不錯,慾望害人,欲大害大。但不知入室者僅僅是好奇之心呢,還是對我們動了覬覦的心思?」

「敢入室者,絕非僅是好奇之心。」

「是啊,如此專業的手法,絕不是簡單之流。」

「所以,別指望惡人生出佛心。」

「師弟說得沒錯,我們還需要早做打算。」江陽憂心忡忡說道。

「師兄,天色尚早,為預防不測,不如我們現在去一趟水靜心家?」歐舟果斷建議。

「這樣最好,否則今晚會睡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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