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榮驕縱假少爺(一)
「在這個世界,你是一個囂張霸道的紈絝炮灰反派。」
「你視錢如命,你拜高踩低,你目光短淺,你不擇手段。」
程家莊園恢弘豪雅緻,噴泉旁起了薄薄一層霧氣,將夜色襯得旖旎。
落地窗旁,程謹深看著時霧入學兩年半以來的成績單,臉色難看。
「我捐了兩棟樓,才把你塞進A大,你現在告訴我,你進去了卻沒有辦法順利畢業?」
時霧剛穿過來,還沒完全得到身體掌控權。
他見到男人將一疊資料和成績單狠狠摔在自己腳邊。
鋒利的紙張摩擦過他纖細的腳踝,引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程謹深怒其不爭,「程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蠢東西。」
時霧:……好凶。
偏偏身體還不受控制,連逃跑都做不到,只能硬邦邦地站在原地挨訓。
對面的男人視線冰冷。
他是程家掌權人,也就是這這副身體的親哥哥,程謹深。
見這弟弟一如既往地陰鬱低頭,一言不發。
程謹深滿臉晦色地闊步離開。
時霧蹲下,撿起地上一張一張慘不忍睹的成績單。
教授說,如果今年他沒辦法再及格,就必須延遲畢業。
程家人向來聰明,考A大都是輕輕鬆鬆,只有程謹言基因突變,長成個陰鬱不成器的紈絝弟弟。
哥哥對他失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成年三年,可程家的股份,不動產,基本都不在他名下。
陰鬱小少爺將成績單緩慢地一張張撕碎。
他聽到餐廳里,程謹深和隔了兩系的堂叔打電話:「謹言是我唯一的弟弟,爸媽去世得早,如果能再多生一個也好,總歸有個幫襯……」
聽到這裡,時霧感覺原主的心臟狠狠一陣抽痛。
然後從口袋裡取出一張血緣關係鑒定表。
多一個。
其實……也不是毫無可能。
【許沉。程謹深。】
【系直系血緣關係概率99.9%。】
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將鑒定表燒得一乾二淨。
火光襯著他滿頭紅艷的發色,越發顯得他笑意扭曲。
哥哥不知道——
程家還有個私生子。
他叫許沉,也在A大就讀,三年前的高考狀元,聰明絕頂。
那就讓這件事情……就像這張紙一樣,徹底消失。
小少爺踩過地上的余灰,將指尖的灰塵慢慢洗凈,看向鏡子里逐漸產生變化,變得矜貴漂亮的新容顏。
膚白如雪,明眸顧盼。
和剛剛完全不同。
伸出手,細白的指尖觸摸到鏡子,漂亮的眸子儘是瘋狂的恨意。
程家的財產,誰也別想來分一杯羹。
***
「系統綁定完成。」
「身體載入完成。」
「容貌融合完成。」
鏡子里少年陰鬱的神情瞬間變得獃滯。
漂亮的狐狸眼瞪圓了,眼尾睫毛纖長,微微上翹。讓這張臉清純之餘又多了點勾人的媚色。
時霧懵逼地看著鏡子,碰了碰臉頰,再活動活動十指。
鏡子里容顏姣好的少年和自己有六七分像。
系統:「宿主你好,我是反派扮演系統777。各個書里的反派炮灰原主們都因為劇情覺醒不願意走向慘死結局,自願讓出身體。然後去其他位面的小世界養老去了。為了維持書中小世界穩定,從今天起,我們需要在各個世界頂替這些缺席的炮灰反派們,補全劇情,增加主角光環。」
這是時霧穿的第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他名為程謹言,是程家抱錯的假少爺。
程家的真少爺名為許沉,是他的同校同學。
原主程謹言作惡多端,又蠢又毒。
在查出許沉是程家血脈時,認為許沉是程家私生子。後來多次欺負許沉不說還陷害他偷盜珠寶,最後在自己假少爺身份暴露后捲款潛逃,背叛程家,最後被黑吃黑孤苦伶仃地死在港口附近的小破屋裡。
主線惡毒任務是需要誣陷真少爺偷盜寶石外加捲款潛逃,時霧看到這裡臉色凝重,忽然慫了。
「慢著慢著,我該不會被抓去坐牢吧,法律對我不起作用嗎?」
系統慈愛:「放心,你會直接慘死。」
時霧:「……」
系統正色,系統空間頂端漸漸浮現一行燙金大字。
那是勵志隊訓,團隊宗旨。
【我們負責掛,主角負責開掛。】
時霧:「…………」
還真是炮灰的命啊。
系統慈愛地在空間領域摸一摸時霧的臉頰:「攢夠積分兌換100%免痛buff的話,死也不疼。」
時霧擰起秀氣的眉頭,試探著問,「反派命運可改嗎,我可以不死嗎。」
系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等您走完幾個劇情就不這麼想了,我們很多宿主走到後面,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脫離,趁早死遁。」
時霧有點懵:「為什麼。」活著不好嗎。
系統:「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
一周后的清晨,炫紫色瑪莎拉蒂七拐八拐進了巷子,停在破舊小區門口。
時霧遠遠一看過去就是財閥家正統小少爺的氣派。
後面跟著的車輛上下來幾個膀闊腰圓的保鏢大漢。一堵牆似的杵在許沉家門口。
原主不想要許沉繼續留在A市,想出的第一個辦法當然就是不斷找許沉麻煩,讓他自動搬走。
拍門聲震天響。
時霧悠然放下車窗。
接過旁邊保鏢遞來的名貴雪茄。
演技不夠,顏值來湊。
時霧皮膚生嫩,白凈又纖細,光憑這點就將矜貴囂張的小少爺形象拿捏了個□□成。
系統很是欣慰。
話音未落,不遠處,大門終於打開。
時霧坐在不遠處的小轎車裡帶著小墨鏡看著,將下巴抬得高高的,斜睨著那邊。
許沉剛開門就越過幾個保鏢看到了他。
幾個黑衣保鏢:「你是這裡的租客。」
許沉反手將門關上,背脊抵著門,「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那一頭染成紅色的獅子爆炸頭格外囂張扎眼。
程謹言,又是他。
最近他似乎經常找自己的麻煩。
可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位小少爺。
黑衣保鏢沒有程小少爺那麼好的興緻慢慢悠悠說話,凶神惡煞道,「馬上搬家,這裡程小少爺已經買下了,租金提高一千,租不起就滾。」
許沉臉色一暗。
冷冽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時霧臉上。
時霧回了他一個鄙夷又高傲的笑意,顯然家財萬貫的程小少爺根本不把這種窮酸如螻蟻的男大學生放在眼裡,多給一個眼神都是恩賜似的。
慢悠悠從車上走下來。
乾淨的小皮鞋踩在滿是枯葉的青石地板上,小少爺眉頭微微皺起。
旁邊的保鏢很有眼色,立刻讓人從後備箱抱了一卷紅地毯,直接撲到了許沉家門口。
又低下頭給他把沾了灰的鞋頭擦得油光鋥亮。
許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小少爺唇紅齒白,巴掌大的臉又三分之二都被墨鏡遮住。
許沉淡聲,「買賣合同不影響租賃,還有一個月才到期,你無權漲房租。」
「是嗎。」
時霧緩緩摘下墨鏡,扔給旁邊的保鏢。
風裡傳來一陣淡淡的馨香。
香味的源頭似乎是脖頸附近,小少爺細膩如玉的肌膚好像在秋日太陽的照耀下起了一層薄汗,而別人的汗是臭的,他的汗竟然是香的。
許沉銳利的目光稍緩和些,解釋道,「是這樣。」
時霧的胳膊很細,手指白皙,如果他態度溫軟一點,好好說,許沉真的很難相信他是真的懷有惡意。
畢竟近看發現,時霧長著一張乖巧漂亮的臉蛋,屬於很容易讓人心軟的那種。
可時霧冷笑一聲,「我偏要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