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X 戰爭 X 命運
瓦間抱著希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孩子沒經歷過手足至親的死亡,和希音一樣在哥哥們的庇護下成長,今天的事情說嚴重點,足夠讓他崩潰。
等他情緒穩定下來,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希音在第十分鐘就開始無奈地看天上的星星,思索怎麼會有那麼能哭的男孩子……她的同胞哥哥希律壓根不知道眼淚為何物,果然人類各不相同。
「有什麼好哭的。」瓦間退開些許,希音的和服在方才逃跑時被磨出了幾道口,又被瓦間拽著哭半天,如今已然變得皺皺巴巴。
希音從拿出手帕粗魯地為瓦間擦乾了眼淚。
「哭完了就扶我起來坐一會。」
瓦間吸了吸鼻子,乖巧地扶著希音到樹底下休息。
他小心翼翼地將希音的和服往上推了推。
希音膝蓋上膝蓋了一大塊,雖說是皮糙肉厚的忍者,希音到底是宇智波宗家唯一的女孩子,難免會被偏寵的細皮嫩肉。
月光下瓦間看不真切,可依舊能看出希音白皙的皮膚上被石頭子咯出的累累傷痕。希音和瓦間偷跑出來玩沒帶忍者包,以至於瓦間找不到東西為她包紮。
如果大哥在就好了,如果自己是醫療忍者就好了……
瓦間停下手中動作,因為自責再度消沉了下去。
「……你別又哭了啊,忍者遇到這種事情很正常吧。」
忍者作為拿命換錢的職業,向來被當作工具使用,很多在普通人看來十分重要的東西,對於忍者來說不值一提。
希音聽泉奈講過,有的忍者在做任務的時候會遇到變態,說不準哪次貞操就沒了。
比起泉奈說的那些事迹,他們兩今天已經很走運了……畢竟那個面具人絕對是個大變態!
「……對不起,你不該為了我……」
「如果我遇到這件事情,對方讓你這樣做,你會做嗎?」
「……」
「你看,你也會,那你為什麼覺得我不該這樣做?這事從頭到尾就不是你的錯,如果真的想補償我,那就別哭了,變強給我看!」
瓦間擦了擦眼淚,握住希音傷痕纍纍的掌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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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散落的物品,再調整好情緒,回去時將近午夜。
希音一邊在心中琢磨家裡會不會有人蹲守她,一邊和瓦間在南賀河邊分離。
瓦間本來想送希音到族地門口,被希音嚴詞拒絕。
開玩笑,大戰在即,她被一個千手大半夜送回了家,並且滿身是傷狼狽不堪……要是被宇智波家的人看到,本來沒什麼的事情也會被鬧大的!
希音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了家,路上遇到的幾個宇智波看她那凄慘的模樣都關心地問了幾句,被她以訓練時摔倒糊弄了過去。
而後,吸引非常不巧的迎面就碰上了最不想碰到的人——宇智波泉奈。
啊——我的運氣怎麼永遠那麼背啊!
希音心中哀嚎。
說實話,家中目前僅剩的兩個哥哥——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之中,希音更怕的不是外人認為很恐怖的宇智波斑,而是泉奈。
只有她這種天天在兩人手掌心裡討生活的,才知道宇智波泉奈比宇智波斑恐怖多少倍!
兩位哥哥天資卓越,忍、體、幻、精、賢等各個方面皆是百里挑一的鬼才。隨著年齡的增長,宇智波斑在戰鬥上的天賦越發突出。他的性子張揚肆意,不出意外會成為一代梟雄。而為了配合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甘願退居二線,成為了斑身後之人,為斑料理一切族內瑣碎的事。
這些事情完全不比戰鬥要輕鬆,需要一顆七竅玲瓏心。而泉奈能輕鬆地將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就能窺探出他的心機城府之深。
遇到斑,希音還有信心能糊弄過去,遇到泉奈……
希音叫苦不迭,才和宇智波泉奈對上視線,泉奈眉心一蹙,希音沒出息地就想跑。
……她也的確沒逼數的這樣做了。
「哥……我、我還有事,我先回房休息了!」
泉奈神色一厲。
沒跑幾步的希音只聽身後傳來泉奈清冷的少年嗓音:「忍術·多重束縛。」
「……」我靠。
泉奈長相端莊秀氣,及其柔美……啊認真說來宇智波斑也偏陰柔,只是他霸氣的一面遮掩住了這一點。
而當泉奈板起臉來時,被泉奈和斑拉扯大的希音不由得慫成一團。
泉奈面容冷峻,一路沉默著將她抱到正廳。
正廳里,宇智波斑彎著一條腿看捲軸,見兩人進來,他閑適的表情在對上泉奈的神情時一收。
「怎麼了?」宇智波斑莫名其妙,卻還是第一時間端正了坐姿。
泉奈冷著臉將希音放在軟榻上:「這丫頭受傷了。」
宇智波斑挑眉。
受傷就受傷,幹嘛要動那麼大的火。做忍者三天兩頭受傷太正常了。
面對大哥的疑惑,泉奈伸手掀開希音的衣擺,讓宇智波斑看她膝蓋上的傷,又將希音試圖縮回袖中的手抽出來給宇智波斑看。
宇智波斑先是不明所以,而後瞬間反應過來。
宇智波斑:「……」
他緩緩地抬眸,殺氣在他的眼底逐漸聚攏。
他的查克拉如狂猛的野獸般爆發出來。
「誰做的?!」
希音癟了癟嘴,這是為什麼她不想讓泉奈知道她受傷的原因。
知道了有什麼用?兩位哥哥沒有辦法幫她報仇,除了讓他們難受,根本沒別的作用!
……說不委屈不難受是假的,她不想給瓦間壓力,強忍著情緒反過來安慰了瓦間。現在到了拉扯她長大的兩個哥哥面前,那種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她開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宇智波斑的氣勢一收,和泉奈對視一眼,兩個哥哥全都手足無措了起來。
泉奈甚至沒辦法維持嚴肅的表情,慌亂地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妹妹從小就這樣,遇到不高興的事情或者受了委屈了就開始哭,一點也不像宇智波家培養出來的女兒。
「別哭,像什麼樣。」宇智波斑皺眉。
泉奈介面:「對啊,你先要告訴我們是誰做的,不然哥哥怎麼給你報仇?」
「我被下了禁令,不能說。」希音癟嘴,委屈巴巴。
宇智波斑和泉奈臉色瞬間黑了。
泉奈壓下心底的戾氣,虛假地拉出一抹笑,將準備好的醫藥箱打開為她上藥:「好,我知道了,哥哥先給你上藥。」
「可是你的表情看上去是要給我上墳——嘶——」
宇智波斑假裝沒看到泉奈正在欺負已然傷殘的妹妹,沉著思考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對希音動手。
……希音開了萬花筒寫輪眼,這可是除了那位祖先外,幾乎沒人開啟過的寫輪眼,居然也沒用?
希音偷覷兩位兄長臉色——她真的很想告訴兩位兄長有個隱藏的敵人,可想到對方窺伺他們那麼多年、知道他們的一切信息都未被發覺,她就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希音不敢冒險告知。
泉奈為她處理好傷口后,本想再說希音兩句,沒想到被另一道誇張的聲音打斷。
「音音!你怎麼了啊!」九院神斛從外間走入,他似乎是從哪裡散步剛回來,滿是驚訝地看著她的膝蓋:「需要幫忙嗎?」
「泉奈哥幫我弄好了,不愧是泉奈哥,手藝真好!」希音抓緊拍馬屁。
泉奈白她一眼。
九院神斛擠過來:「這怎麼行?泉奈根本不會醫療忍術!他只給你上了葯吧?還是我來吧!」
語畢,綠色的查克拉從他的手上滲出,希音雖然看不到傷口的情況,但是感受到疼痛立竿見影的消失,她也能猜到傷口必定在光速癒合。
「你居然還會醫療忍術?」宇智波斑挑眉。
「那當然~我可是無所不能。」
泉奈和宇智波斑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沒有想到九院神斛會覺醒查克拉。有一天,這個父母都是普通人的火之國太子突然就有了查克拉這種東西,不過九院神斛和其他貴族一樣有著莫名其妙的高傲,明知道擁有查克拉可以獲得更高的戰力,依舊不屑於認真鑽研。
這些年來,九院神斛拿著查克拉做一些簡單小事,比如和別人賽跑之類沒意義的遊戲,沒想到不知何時對方居然還鑽研了醫療忍術。
倒是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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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戰爭如約而至,最後以宇智波的勝利而告終,千手家主千手佛間的小兒子千手板間被殺,屍骨無存。
希音私下裡和瓦間見面時,瓦間更加悲傷,他清澈溫柔的雙眸里,染上了不該屬於這個年齡段孩子的悲傷與陰霾。
又過了沒多久,宇智波斑被田島秘密召喚到了會客廳。
黑夜燭火照耀下,田島的面色陰沉無比:「泉奈,你說。」
希音坐在泉奈身側,不明所以。
泉奈道:「斑哥,你最近天天去見的那個人——是千手家族的長子,千手柱間。」
在宇智波斑劇變的臉色和父親交代的任務下,希音打量著幾人的表情,第一次覺得這三個親人如此陌生。
她的心底有了一種預感,用很通俗的一句話是——命運的齒輪終於開始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