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 X 開眼 X 制度

宇智波斑瞳孔地震，他被雷劈了一般在原地呆坐著，嘴唇開合了下，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大哥不是這樣的性子，有事說事，從不磨嘰。何曾想有朝一日大哥會如此……

強悍者軟弱。

希音不忍再看，偷偷地別過臉去。

田島對宇智波斑的反常不聞不問，此時的他不再是父親，而是宇智波的族長。

他單方面地下了命令，要求明天宇智波斑和柱間見面時對柱間展開絞殺行動，務必趁著這個機會殺掉千手家千年難遇的奇才。

田島離開后，泉奈和希音對視一眼。

泉奈皺眉沉思，目光重新落到宇智波斑身上：「斑哥，你會對千手柱間下手的，對吧？」

好吧，連她都發現的事情，泉奈哥怎麼可能沒察覺？

希音心中一沉。

宇智波斑不屑於說謊，哪怕此時沉默會暴露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他也不屑於說。

泉奈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他看了看宇智波斑的寫輪眼，又看了看將寫輪眼收起來的妹妹，一時間腦子都開始發矇。

兩位哥哥之間的氣氛駁雜詭異，希音試圖緩和：「泉奈哥，往好處想，大哥和千手柱間交好可能會改變戰爭的現狀。」

「音。」泉奈冷聲打斷：「你忘了你的幾個哥哥們怎麼死的了嗎？」

希音的話戛然而止：「……」

「泉奈！你在胡說些什麼？！」

「是我胡說還是你們太天真？一個對千手瓦間和千手板間手下留情，另一個不忍對千手柱間下手。斑哥，你想帶著音成為宇智波的罪人嗎！？」

「泉奈！」宇智波斑一拍桌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為了柱間損害宇智波的利益！自始至終，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好你和音！」

泉奈氣得眼珠通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開寫輪眼了。

房間里只剩下泉奈粗重的喘息聲。

許久，泉奈開口道：「對不起，斑哥，音。」

他漠然起身，冷冰冰地說：「但是斑哥，請你別忘了弟弟們的仇。」

等泉奈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希音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泉奈太能抓重點，哥哥們的死亡是她和斑都無法釋懷的傷痛，至親的離去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喘不過氣。

希音喃喃低語：「大哥……明天你打算怎麼辦？」

宇智波斑揉了揉她的頭髮，目光中滿是決意：「沒有可以掌控我的想法。」

.

南賀河邊。

希音和泉奈躲藏在樹蔭之中，田島收起查克拉藏在樹后。

和千手家族沒有得到多少宇智波斑的信息的一樣，宇智波家也沒收到多少關於千手柱間的。

這兩位板上釘釘的下一任族長被嚴密保護著，雙方都不知道他們的殺手鐧，因此田島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原來大哥三五不時地消失是來到這裡了，希音胡亂地想。

當時純哥他們剛死，她和泉奈他們決定去鎮上散心，那時候她還奇怪為什麼大哥不陪著……

現在想來，對於大哥來說，千手柱間是可以在他傷心難過時陪伴他的存在。這個人對於大哥的意義絕對非比尋常。

還好他們每次都來這南賀河靠南的地界，她每次和瓦間都是去北邊，所以從未碰見。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幾乎是同時到達了南賀河，光是這點，就能看出兩人早有默契。

希音眯眼打量對面的千手柱間：查克拉多到恐怖，全身上下肌肉緊緻，面容嚴肅，一看就是個強者……就是那個西瓜頭很搞笑。

仔細對比起來，他的查克拉比大哥還要多。

再進一步觀察，希音不自控地歪了下頭。

為什麼感覺大哥和柱間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關係？似乎是靈魂上的？

這兩人難道還有什麼前世今生不成？

不等她這個半吊子神明再繼續探索，原本站在河兩邊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忽然互相給對方扔了個石子，下一刻，兩人突然原地起跳，用盡全力快速準備離開。

希音和泉奈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沒想到要怎麼做，就聽見田島怒喝一聲：「斑在通風報信！」

忍者的動作永遠都以毫秒記，從田島發現斑做了什麼，到田島、泉奈站在南賀河的河面上不過才過去一秒鐘。

第二秒鐘，不得不跟上的希音也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與此同時，他們的對面瞬間出現了三個人——千手佛間、千手扉間、千手瓦間。

這就是宇智波和千手，永遠的默契非常，永遠的勢均力敵。

佛間和田島冷冷對視，扉間和泉奈各自拿著刀針鋒相對，瓦間和希音則是沉默對望。

瓦間不著痕迹地沖著希音使了個眼色，希音動作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然而，本意準備假打的兩人沒有想到雙方的父親都選擇了將武器對準了彼此的孩子。

眼看扉間和泉奈有了危險，千鈞一髮之際，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折身加入了戰場。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弟弟妹妹。」宇智波斑護在泉奈面前，如同保護神一般，冷冷道。

柱間站在他的面對，面上出現了委屈難過的神色。

他急切道：「斑，我不會傷害泉奈和希音的。你難道忘了我們共同的夢想了嗎？」

宇智波斑深深地凝視著柱間，對方的焦急與傷心如此真實，他又何嘗不是？

可是……

「柱間，我們所說的夢想，或許終究是無法實現的。」宇智波斑說：「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千手柱間話音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斑毫不留戀轉身的背影，臉上的震驚不加遮掩。

「斑……」

可當宇智波斑轉過身來，希音瞳孔一縮——

寫輪眼！

.

宇智波內宅里安靜的詭異。

下一任族長宇智波斑開眼，這是一件比希音開了萬花筒寫輪眼還要轟動的大喜事，可想到開眼的原因……

希音坐在矮桌旁，一如往常安靜地陪伴在宇智波斑的身側。泉奈坐在另一側，兄妹三人各自思考著什麼。

泉奈後知後覺意識到宇智波斑為了柱間開眼代表著什麼。

寫輪眼是宇智波家族祖傳的血繼界限，當宇智波足夠悲痛時，那種情緒會刺激眼球附近的神經系統，繼而開眼。

四個弟弟的死亡的悲痛都沒能讓心性堅毅的宇智波斑開眼啊……

「斑哥。」泉奈壓下心中的難過：「千手柱間對你那麼重要？你居然為了他開眼？」

重要嗎……？

宇智波斑順著泉奈的話往下想。

還需要想嗎？為了他開眼，已然說明了千手柱間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是唯一可以和他勢均力敵的存在，他比泉奈還要強悍，甚至在各方各面穩勝他一籌。

他們有共同的理想，和柱間對話時，斑可以得到從靈魂上的共鳴。

他們彷彿天生就該是一對摯友，該攜手共進。

「泉奈哥，大哥不是為了柱間開眼。」希音為宇智波斑解釋：「大哥斬斷的不僅僅是他和柱間的羈絆，而是他真正想要的未來與人生。」

「是我偏離了大哥的夢想嗎？」泉奈提高聲音：「大哥，宇智波和千手不可能結束戰爭！如果我們合併，那麼這個新的組織誰當掌權人？哪個國家願意容納這樣危險的組織？就算有人願意接納了，新的掌權人無論誰當，兩派必定爭權奪利，得到的不過是表面上的和平！」

「如果不合併，那麼避免衝突的唯一辦法就是有一方離開，放棄祖傳那麼久的勢力與委託人！兩個家族誰會願意離開祖先建立那麼久的族地重頭再來？除非出現一個徹頭徹尾的戰敗方！那和現在有什麼區別？」

「大哥，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還是說你想聽千手柱間的鬼話去和他試一試？怎麼試？拿宇智波一族的未來去試？」

泉奈說得沒有錯，希音和宇智波斑很清楚，這也是他們從未試圖勸說田島的根本原因。

宇智波家族和千手家族的恩怨只能截止於一方的徹底戰敗，可那麼多年來，宇智波家族和千手家族永遠勢均力敵，連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這兩個鬼才都同一年內先後出生。

這是神明惡意地在開玩笑，逼迫著兩個家族不死不休。

「泉奈，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宇智波斑放在矮桌下的手冰涼刺骨：「你說得沒錯，戰爭不是我們就停止就可以停止的。泉奈，哥哥會為了宇智波戰鬥，和柱間對抗，帶著宇智波走向強盛。可是哥哥希望能能找到一條讓你和音被保護起來的道路，哪怕這條路要犧牲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

.

希音疲憊地回到了房間里休息。

戰爭出現的根本原因是資源和權力的不平等分配。

忍者如今低人一等，一是因為他們自身無法通過勞力獲得金錢，只能為他人所驅使，成為別人看不起的用命換錢的賤業。

二是他們沒有加入政-治圈，為了得到任務換取財富，他們不得不受制於他人。

三是各個國家為了讓忍者一直處於最底層，各國大名有意識地通過調整任務來讓強大的家族之間相互廝殺，互相牽制，控制忍者的人口。

四是忍者被洗腦成了自己只是工具，沒有感情……然而事實證明，忍者的感情甚至比普通人更強烈。

這些問題不解決，忍者的戰爭永無止境。

而忍者永無止境的戰爭必將連累普通人的無辜傷亡，從而進一步地加劇忍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隔閡。

說到底，是階-級鬥爭。

然而，希音矛盾的是她任務的和平究竟想要達到哪一步？

——是忍者自己建立國家，從此不再受制於人，自治自理？

——還是普通人徹底掌權，讓忍者徹底成為歷史？

人都是自私的，神也不例外。她來到這個世界時便是忍者，她的親人全是忍者。因此以她目前的立場，她希望是前者。

五次機會，她一定……可以找到正確的和平道路。

如今的她太弱小，沒有話語權，就和大哥說的一樣，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為了宇智波家族而戰，而後去尋找契機。

「在想什麼？」

希音瞬間汗毛倒立，這個聲音熟悉到令她毛骨悚然。

她根本不需要思考，手立時搭放在了死神上。

「不要亂動哦，不然我不一定會對你做什麼呢，音音。」

——是那個面具人。

「沒什麼。」希音吞咽了口口水，壓下心中的懼意。

「怎麼可能沒什麼呢～我看音音一直心神不寧哎？是今天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事情嗎？」

「……是。」

「果然如此，我可太聰明了！那音音是怎麼想的？」

「仇恨只是驅使戰爭的原因之一，如果想要改變，就必須要改變制度。」

「那音音想怎麼做？」

「不知道。」希音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面具人輕笑，他湊近希音，呼吸清晰可聞：「音音，那人家給你一點小提示好了～等你長大后，不要嫁給千手瓦間。」

「……」

「嫁給國主吧，成為一國的王后，進入權力中立，然後試試改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