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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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察義眼」在空中不斷飛舞,聚集在有囚犯的地方。

此時,煙霧月在雨中擁抱一隻白鳥的畫面也被記錄下來。

無數的疑惑與交談聲出現在大陸的各個角落。

「她這是在做什麼?」

「這個殺人犯還是一位動物愛好者?」

「這隻白鳥是什麼物種,平時怎麼沒見過。」

「我想有一點你們沒看清,這隻白鳥是她召喚出來的,我親眼所見!」

「召喚師?這個世界的召喚術不是大部分已經失傳了么,就在那位傳說中的召喚師隕落之後......」

......

所有的疑惑與討論煙霧月渾然不知。

她將絨啾抱在懷中,走進潮濕的草叢中。

雨下大了。

灰沉沉的蒼穹像是裂開一樣,成千上萬的雨水不斷傾瀉,風猛烈地刮起來。

「絨啾,你忍一下,前面我看著好像有屋子......」

她迎著狂風往前,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順著她纖細潔白的手臂流下。

澤維爾待在她的懷中,雨水順著她的頸脖落在他的身上。

很近的距離,鼻尖一股淡淡的甜香。

他金色的眼眸垂下,沉默。

暴雨將一切隔絕在一層朦朧的雨簾中,煙霧月渾身已經濕透。

她捧著懷中溫暖的毛茸茸,微微笑起來,心中多了些力量,迎著風雨向前。

遠處隱約可見幾間木屋,在風雨中挺立。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看到木屋上面有許多暗紅色的油漆,繪製著古怪的紋路。

走到一半,她頓住了腳步。

她好像踩到什麼東西。

她緩緩低頭。

暴雨將泥地表面鬆散的土壤衝散,露出裡面的骨頭、碎肉和內臟......它們似乎被土壤浸泡了很長時間,變成一團看不清面貌的爛肉。

她發現土地的顏色深得不正常,似乎是被血染了一遍。

煙霧月的表情瞬間凝固,神情瞬間蒼白起來。

「咻——」

這時候她感覺之前護在懷裡的毛茸茸飛了起來,落在她肩上。

白啾渾身似乎籠罩著一層透明的屏障,將外界的一切雨水暴風都隔絕開來。

此刻它站在風雨中,羽翼卻並未沾濕,姿態也和往日一樣優雅高貴。

澤維爾垂眸看著她僵硬的神情,問:「害怕了?」

煙霧月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她也不想展露自己軟弱的一面,於是說:「......我只是有些驚訝。」

澤維爾目光從她身上掠過,眼底掠過奇異的光。

半響他輕飄飄道:「你得清楚,這是一場殺戮遊戲。」

她抿了下唇,說:「我知道。」

繼續往前,那些木屋已經近在咫尺。

她想找一處安全的地方避雨,但也不清楚木屋內會有什麼,因此警惕地在屋檐下查看了會,試探地推門向前。

門開了,「嘎吱」一響。

一開門就嗅到濃重的血腥味,整個屋內空間很大,裡面有無數個小房間。

但四面都用紅色的血繪製成看不懂的塗鴉,周圍都厚重油膩,詭異晦暗。

她內心一縮。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聽到耳邊傳來「咔吱咔吱」,類似於齒輪轉動的聲音,但很快這點細微的聲音就消散於雨聲中。

「你剛剛聽到什麼聲音了么?」她摸了摸白啾的毛。

白啾的金眸閃爍了下,它說:「已經走了。」

「......什麼已經走了?」她愣住。

白啾沒有搭話。

它似乎總是這樣,有時候會跟她解釋,有時候又看起來心事重重。

煙霧月輕呼一口氣,看著外面的天色。

她想,通關有兩個方法,一是活到黃昏,二是找到出口。

目前她對出口毫無頭緒,如果這地方安全,那能夠待到黃昏也是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樂觀地想著,遠處忽然傳來慘叫。

「啊啊啊——」

她嚇得一緊,瞬間抱住眼前的白啾,將它牢牢鎖在胸前。

澤維爾:「......」

果然,這地方也不安全。

剛猶豫要不要離開,裡面的門口忽然衝出一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的半獸人。

他雙目略紅,臉上發青,手中提著一把刀,上面還在滴血。

看到煙霧月之後,他勃然大怒:「那個玩偶呢?」

「什......什麼玩偶?」

「那個會說話的玩偶!」

她哪見過什麼玩偶。

煙霧月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看了他好一會,好半天她才想起來——這人應該是之前住在她隔壁的半獸人吉克。

之前說她半夜開電視擾民那位。

以前他就很容易暴躁,但此時似乎有些不同,他眼底泛紅,眼眶凸起,神情猙獰,似乎處於一種不穩定的狀態中。

煙霧月:「他......」

白啾:「嗯,他現在處於狂暴狀態中。」

煙霧月:「狂暴狀態?」

白啾:「獸人、半獸人的天賦。」

它金色的眼眸掠過碎光,平靜道:「也許,他還受過什麼影響。」

她沒時間回話了,因為吉克拿著刀已經砍了過來,他怒吼道:「告訴我,玩偶在哪!?」

「我沒見過。」她說。

儘管一再強調,但似乎沒用,眼前的人好像瘋了。

吉克拿著長刀在空中亂砍,他的力量不容小覷,整個木屋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他怒道:「你一定是把玩偶藏起來了!剛剛它就是朝這個方向過來的,玩偶裡面有地圖,你給我交出來!」

煙霧月被地圖這兩個字驚到,正想說些什麼,長刀已經落在了她的前方——

她的目光凜然起來,仰身躲過之後,將背後的一個大缸舉起,直接砸在他頭上。

「砰。」鮮血緩緩流下。

吉克捂住自己的頭,發出憤怒的吼叫,煙霧月趁此機會抓住白啾往外跑去。

雨風四起,風中傳來血液土壤雨水的味道。

她一直往前奔去,直到聽不到耳邊的腳步聲和怒吼聲了,才在原地不斷喘息。

澤維爾望著她蒼白的臉。

他說:「你剛剛其實可以殺了他。」

她笑笑:「也不一定打得過。」

煙霧月抬眼望向四周,眼前是一處密林,此刻雨小了很多,淅淅瀝瀝。

在雨聲中,而她再次聽到之前聽過的那種齒輪轉動的聲音。

循著聲音望去,她看到了一隻殘破的玩具熊,它背後有發條,剛剛的聲音應該是它身上傳來的。

它看起來已經很舊了,上面殘留著無法洗去的血液,整個衣服充滿褶皺,破破爛爛。

此刻,它一顆破損快要掉落的眼珠忽然抬了起來,看了身後的煙霧月一眼。

她一愣,便見玩具熊打開了地面的一個蓋子,跳了進去,很快消失在此處。

煙霧月:「?」

她神情有些詫異。

抱著好奇心,她緩緩向前。

她凝視著眼前的蓋子,低聲問身旁的絨啾:「我要跟著下去么?」

未知的好奇引誘著她,但這同時意味著危險。

於是她下意識問身邊的白啾,它雖然有時候冷漠,但有時候又散發著一種可靠的氣息。

白啾垂眸看著她,平靜道:「下去吧,最好找到一些關於出口的線索。」

煙霧月:「嗯?」

它語氣平淡:「即使是高級魔法師,也不一定能在黃昏遊戲中挺到最後,這裡面變故很多,能提前找到出口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煙霧月聞言點頭,她揭開眼前的蓋子,看著下面望不到盡頭的黑色,沒有再猶豫,跳了下去......

......

以為的痛苦並沒有到來。

她感覺自己似乎落在了一個軟墊上。

抬頭望去,眼前的環境跟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四周的環境很亮,岩壁都點了燈。

至於那中間,陳列著無數個透明倉,上面瀰漫著熒藍色的光芒,微微閃爍。

這裡應該有不少人來過了,她看到地面有留下打鬥的痕迹,還遺落了些之前每人一份的基礎包。

煙霧月緩緩靠近,她注意到每個透明倉內都有東西,大部分是是精靈,也有少數的獸人和半獸人......他們的狀態都很奇怪,精靈跟之前她見到的怪物一樣,肌膚灰黑,尖牙咧嘴,只能勉強辨認出屬於他們種族的特徵。

此刻他們都關在透明倉中,裡面有一種幾乎已經乾涸的熒藍色液體。

這些東西,應該已經放置很久了,她伸出手輕輕一抹,這些透明倉上都有一層灰。

裡面關著的每一個怪物的頸脖上,都有一個鐵鏈,上面有屬於他們的編號。

第一代,986號。

第一代,1099號。

第一代,749號。

......

「你說,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煙霧月心中疑惑,戳戳身邊的白啾。

依舊是柔軟溫和的觸感,但白啾沒有動。

她疑惑望去,發現它金色的眸中呈現眸中冷淡下去,裡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白啾?」她輕輕道。

等過了好半天,白啾才似回過神來,他眸光垂下,平靜道:「是實驗品。」

有一瞬間,她覺得它的語氣是帶著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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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的白啾想當我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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