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盡頭是xx
雪山的戰事持續了很久，久到我差點都要忘了自己是個已婚人士。
沒辦法，有貓有狗的日子太快樂了。
小特和小格這段時間長大了不少，並且令我感到悲傷的是，他們的體積也追著大哥小蕾而去，很快就膨脹到一張搖搖車睡不下了。
要是換做普通貓貓，繼續擠一擠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貓貓都是液體，可他們不行，他們的角一不小心就會戳到彼此。
說起來，這些角好像長得比他們的身體還快；而且照目前的彎曲幅度，再長下去會鑽進他們的腦殼。
不知道能不能直接一刀咔嚓掉。我借來了一把匕首，對著小特腦袋上的角比劃著。
在卡利亞良好氛圍的熏陶下，本就略乖一些的小特已經養成了不凶不鬧不拆家，偶爾還跟著菈妮去教室上課的好習慣，真是一隻交界地高素質貓貓。
至於小格就比較令人失望了，最大的興趣就是粘著我，不分場合地粘著我，以至於某次我以背後鼓著個大包的形象出席了學院的例行會議。
米麗安問我是不是得了急性腫瘤——原來之前大半個月不見人就是因為這個，我無言以對，只能默默承認。
「查到了，他們的角不能隨便剪。」去檢索資料的系統說，「惡兆出生的時候，有的父母會砍掉他們異於常人的角，但這樣的舉動往往會令他們死去。」
「啊……」我恍然大悟，放下了手裡的匕首：「原來他們的品種是惡兆！」
果然是交界地特有的貓貓呢。
系統：「……」
「可是不剪的話，這玩意到底會長到個什麼程度？」我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順著小特的頭髮摸，還時不時地撓撓他的小巴。對方一開始有點抗拒，後面被摸了舒服了就乾脆眯著眼睏覺，身後的大尾巴也一甩一甩了起來。
趴在我肩上的小格見了，「嗚哇」一口咬住了哥哥的尾巴。
兩隻貓同時炸毛，嘴上罵罵咧咧，手上重拳出擊，頓時打出了兩道殘影。
我感覺他們日後的武力值一定不低。
「不用擔心，他們長大后回自己解決的。」系統很突兀地沒聲了，雖然話已經說完，但我能感覺到它的電流聲消失得猝不及防。
我叫了兩聲，沒理我，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貓貓間的決鬥還沒分出個勝負，伊吉背著我要求他仿造的艾爾登王座來了，一起帶來的還有貓爬架貓抓板和新的搖搖床。
「女王，」他龐大的身體彎下腰的時候可以勉強通過城寨的城門，就是一不留神就會碰掉幾塊磚：「我答應菈妮公主今天帶她出去玩。」
我點頭同意，又讓小蕾跟上去。菈妮這麼可愛，要是遇到心懷不軌想偷我女兒的就不好了。
「褪色者，」小格重新爬到我身上的時候，系統出現了：「雪山的戰爭結束了。」
勝利者當然是黃金樹，或者說，無上意志。
但我感覺系統的聲音聽上去並不太開心。
據說，這場戰爭的最後，是瑪莉卡女王親自下場，咒死了那些巨人。
他們的結局，可以說和永恆之城異曲同工了。
我等到了拉達岡和拉塔恩的歸來，卻沒看到穆格拉姆，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他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拉達岡說，因為穆格拉姆作戰過於英勇，所以目前是跟在葛孚雷身邊。
我：……
「什麼！」系統這下是真的要厥過去了，「穆格拉姆為什麼會和葛孚雷在一起！！」
我不好意思地坦白了，它聽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滴個神啊，你一定要快點把他弄回來。」
「不然，你的提款機很可能就要和葛孚雷一起掉色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劇情已經快走完了。
我頓時忐忑又失魂落魄起來，整個晚宴都在走神。
羅蕾塔以為我在想穆格拉姆，過來好一頓安慰，回去后又和伊吉八卦。
「聽說拉茲利教授以前就想撮合女王和穆格拉姆騎士。」
在一旁打盹的拉卡德瞬間清醒。
他感受到了一股火焰般的視線，並且精準地預感到自己今晚會挨打。
「你這是什麼反應，」系統說，「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到正確的旅途了耶！你不想當艾爾登之王了嗎？」
「可是，」我心虛地說，「可是我現在覺得，卡利亞女王也挺好的。」
系統感到了驚恐：「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它追問著我原因，我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就，就你看我走了之後，我的小狗和貓貓怎麼辦……棄養可不是好文明。」
「你的王……」系統想到了什麼，生硬地將話頭一轉：「你家菈妮會照顧好它們的。」
「我家菈妮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呢！」
「沒事她很早熟。」
來回拉扯了半天，系統不知怎的忽然開竅，用放大了好幾倍的聲音在我耳邊怒吼：「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拉達岡！」
一陣被人戳破了心事的尷尬沉默。
我試圖狡辯：「沒有！不可能！你胡說！」
「呵，女人。」系統發出不屑的嘲諷，然後痛苦地抱住了它的腦袋：「我之前就說過，長頭髮的男人不可信！尤其是好看的。你怎麼就……」
「我去，一開始不就是你非要我和拉達岡結婚的嗎！？」
「我又沒讓你喜歡他！」
吵了半天，拉達岡從外面回來了，告訴我拉卡德在賞月的時候喝多了酒，剛剛不小心從城牆上掉了下去。
人沒事，就是要躺幾天。
好，我又要去玩教師模擬器了。
我的心不在焉沒騙過羅蕾塔，自然也沒瞞過拉達岡。
他非常直白地問我為什麼不高興，是不是因為穆格拉姆，隨即十分敏銳地發現我們的房間和他離開時不太一樣。
角落多了幾個寶箱，菈妮的搖搖床影分身出了兩個個。
作為卡利亞未來的女王，菈妮在我從王城回來后就搬出去自己睡了，那兩個是貓貓兄弟的。
我本該趁著大家都在賞月池的時候，隨便找個誰來把它們搬走，但不小心忘記了。
「前幾天打雷下雨，小蕾害怕，一定要和我睡。」我解釋著那張搖搖床的存在，心裡開始糾結要不要把貓貓的事告訴他，不料神遊天外間他已經打開了藏著貓爬架的寶箱。
我不認輸，我還想辯解，被我暫時安置在魔法師塔的小格不知怎麼溜了出來，輕車熟路地找到我的房間，又輕車熟路地掛到我身上。
「媽，」他抱著我的脖子嚎啕大哭，「不要再丟下我們了！」
誒唷我的小寶貝，我下意識地伸手去哄，系統成功地在我腦子暈了過去，下線了。
拉達岡看了會兒小格，問出了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他爹是誰。
爹？我只知道送養人是叫小文……
「你快解釋，你快解釋啊！」關鍵時刻，系統舉著點滴瓶上線了。
我如夢初醒，正想說這是我從王城帶回來的特產，拉達岡的臉色多雲轉晴了。
他終於發現，這個穿著卡利亞華麗風格長袍的小孩，是惡兆。
還是出身比較特別的惡兆。
他的火氣消失了，直到小格無論如何也要不肯從我身上下去、並且還要睡在我們中間后。
拉塔恩都沒有這麼叛逆的時期。
我覺得我再不做點什麼，小格恐怕就會被拿去鐵鍋燉貓貓。
「您睡這兒，」我拍了拍床鋪，對拉達岡說：「我去魔法師塔陪他睡。」沒辦法，孩子太小了，粘人。
幾分鐘后，小格被扔出了城寨。
我和拉達岡再一次度過了一個瑟瑟的夜晚。
好在風波過後，拉達岡勉強接受了這個六胎和七胎，還打算教小特禱告。
至於逐漸有往媽寶趨勢發展的小格，他說他要跟著我學魔法，要成為和我一樣厲害的魔法師。
我感到很欣慰，打算等他學得有模有樣后，踹了雙賢或者卡勒羅茲教室的負責人，讓小格去接管。
拉塔恩在與巨人的戰爭中踴躍表現，戰績突出，拿到了一個「巨人殺手」的稱號。
挺好聽的，以後不要再叫了。
和父親一樣，現在的他也成為了「英雄」，性格也比之前沉穩了不少，唯一令我感到不放心的就是，還沒個正經穩定的工作。
就拉塔恩那在輝石魔法上欺師滅祖的水平，昧著良心把他弄進學院是不可能了。於是我只好讓拉達岡想辦法，看看王城那邊有沒有什麼空餘的崗位。
萬一我以後真的要走，好歹可以走得放心一點。
拉達岡很快就告訴我，交界地還缺個法官。
我一聽這崗位就覺得有前途，馬上就讓拉達岡感覺從王城找幾個老師過來，最好最嚴厲的那種——大法官之位非我兒子莫屬。
拉卡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知為什麼身體直抽抽，可能是想笑又不得不憋住。
大約是拉塔恩那魁梧的身材和文官實在是不沾邊。
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讓我不僅是他媽還是他現在的頂頭上司。
很快，拉塔恩鬼哭狼嚎地開始考交界地公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