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錢
梅山銀行?這名字聽著怎麼有點耳熟啊?
不知為何,陶願忽然覺得後腦勺一抽一抽的有點疼,好像有人揪著她腦子裡的筋似的。
等這陣子疼痛感過去之後,她搖了搖頭,算了,管它熟悉不熟悉呢,反正現在找到存款了就行。她身上還濕漉漉的,便打算在屋子裡找件乾淨衣服換上,順便找個錢包之類的東西把支票收起來。
主卧室的一側還開著一道小門,看樣子裡面應該是衣帽間,陶願帶著好奇的心態走了進去,才一進去就被琳琅滿目的各種衣服給震撼住了。
衣帽間被分為了左右兩側,左邊衣櫃里掛著的全是男裝,右邊則是女裝,陶願將那些女裝翻了翻,發現全都是自己平時喜歡穿的類型,什麼小旗袍、弔帶超短裙、小禮服裙應有盡有,碼數也是適合自己的。雖然這些衣服都是她不認識的牌子,但看著質地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衣櫃下面還有幾層抽屜,陶願打開看看,發現裡面放著的全都是首飾,而且很多都是珍珠質地的。
咦?這就奇怪了,自己並沒有那麼喜歡戴首飾,對珍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偏愛,買這麼多珍珠首飾幹什麼啊?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說不定是自己穿越來之後賺到大錢了,品味也跟著變了呢?
最後陶願如願地在女裝區找到了一個便於攜帶的小包,接著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對面的男裝區上。
說起來,她這位男朋友對衣服的偏好似乎很單一啊,他的衣櫃里掛著的幾乎只有兩種類型的衣服——板正的黑灰色西裝,還有淺藍白色的休閑套裝。
陶願用手摸了摸其中一件月白色的男士T恤,驚訝地發現上面還有隱隱約約的雲紋,哇,這個男人,還挺有品位的嘛,也不知道這衣服是他自己買的,還是失憶前的自己給他買的?
「等等,我怎麼已經開始誇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了?」陶願連忙搖了搖頭把腦袋裡那些曖昧的想法清除掉,她才不管自己失憶之前和這個男人到底相愛到什麼程度,反正此時此刻,她是一點都不記得了,那她就還是單身!
而且話說回來,自己在海邊醒過來這麼久了,她的男友也沒有出現,還是李雲祥來找的她,陶願不禁有點懷疑,她這個男朋友或許也沒那麼在乎自己,如果這樣的話,那等見到他跟他說分手,或許就沒那麼難了?
陶願琢磨著,拿著裝著支票的包包和乾淨的衣服走出了衣帽間,她原本想直接把衣服換上的,可身上沾了海水和沙子實在是又濕又黏,陶願便打算先去卧室的衛生間里洗個澡,誰料走進去一研究才發現,這個世界水龍頭、花灑、浴缸需要用的水,全都需要在牆上的投幣孔投水幣之後才能使用。
陶願身上現在就只有從床頭櫃搜刮出來的那麼十幾個水幣,也不知道洗個澡還能剩幾個,算了,還是等她去銀行把錢取出來再洗澡吧。
她在浴室找了條幹凈毛巾擦了擦頭髮,便打算出門取錢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天花板上卻似乎傳來一陣響動,陶願嚇了一跳,心想莫非家裡還有人?難道她男朋友在家裡?
完蛋了,要是被男友發現自己的破綻該怎麼辦?可是如果避著不見,會不會更奇怪啊?
陶願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冒險上去看看。
她順著樓梯走上了頂層的小陽台,才一推開門,就被眼前鬱鬱蔥蔥的各種花草給驚呆了——
哇,剛剛在樓底下看的時候角度不好,陶願沒看全,原來這層小陽台上到處都擺滿了花草,簡直就像個小花園一樣,才一走進去,陶願就被各種花香味包圍了。
她順著花草之間的小路走過去,看見花園中間放著一張桌子和兩張沙灘椅,上面還擺放著一壺已經開封的酒和兩個小杯子,其中一個杯子里剩了半杯酒,陶願用手摸了摸,那杯子上似乎還殘留著餘溫,彷彿不久前還有人坐在這裡喝酒似的。
既然如此,她男朋友人呢?
陶願的好奇心此刻戰勝了膽怯,焦急地在陽台上搜尋男友的痕迹,可是繞著花園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只是在地上發現了一座傾倒的花朵狀金屬質地燈盞。
「嘶……」看到這東西的一剎那,陶願頓時又開始覺得後腦勺疼了。看著倒在地上的燈盞,她不由猜測到,莫不是剛剛這東西忽然倒了,所以天花板上才會發出聲響?
這麼說她男朋友不在家啊……
陶願不禁鬆了口氣,看著那在地上的燈盞頓時強迫症發作,想著把它拿起來放到桌子上,誰料手剛剛碰到燈盞,上面就傳來「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一圈金光由燈盞向周邊擴散出去,就像湖水上泛出的波瀾一樣。
而隨著這圈金光散出去,對面那座房子上忽然傳出一聲慘叫,陶願抬頭一看,發現有一個很小的身影順著對面房頂跳躍著逃走了。
「什麼東西啊……看著好像不像人類啊……」
自己周圍都住著些什麼奇怪的鄰居啊?陶願打了個冷顫,也不敢繼續在陽台上呆著了,決定還是先去銀行取錢最為保險。
於是她拿著包包鑰匙出了門,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梅山銀行在哪兒,但是叫個計程車總是可以的吧。
陶願順著寂靜的路朝前走,十分鐘后終於走到了鬧市區,連忙抬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問道:「師傅,去梅山銀行多少錢?」
「三個水幣。」那師傅也沒抬頭看她,老成地說道。
不知遠近陶願也懶得跟他討價還價,便坐進了車裡,車子很快順著擁擠的人流朝前開去,陶願順著車窗朝外看,看到這個世界里各種各樣的人,似乎和她原來所在的世界沒什麼不同。
當然,前提是得忽略掉人群中那零零散散的什麼豹子精、兔子怪之類的生物。
陶願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起一件事,便問前面的司機:「師傅,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賣手機的嗎?」
「手雞?那是什麼東西?」司機不解地問,「沒聽過啊,是什麼特殊的雞嗎?好吃嗎?」
「……」陶願愣了一下,這師傅竟然不知道手機?她連忙追問,「那你平常有急事要給家裡人聯繫,要怎麼辦啊?」
「回家打電話啊,或者去電話亭也行,再想省錢,你還可以發電報啊。」師傅理所當然地說。
陶願生無可戀地靠在了車座上——什麼鬼!這個世界明明有車有房有妖怪,竟然能沒有移動手機!估計連互聯網也沒有吧!
那她以後要怎麼在這裡生存下去?要知道她的職業可是女主播!沒網路她會死的啊!
她發愁地揉著太陽穴,這個時候前面的司機覺得奇怪了,心想這小姑娘怎麼連電話都不知道?他順著後視鏡朝後面看了一眼,在看清對方的臉之後頓時嚇得踩了剎車!
「哇!」陶願由於慣性身體向前衝出去,靠在了車前座上,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抬頭就看見司機師傅驚恐地指著自己說:「你……你不是……你不是德家那個……」
「啊?是什麼?」
陶願沒聽清,正想問個明白,司機就慌張地說:「你快下車快下車,你這單生意我不接了,錢我也不收你的,梅山銀行就在前面向左拐個彎就到了,你快下車,千萬別告訴別人我載過你啊!」
陶願莫名其妙就被司機趕下了車,她茫然地看著計程車揚塵而去的尾氣,心想莫非自己是個什麼惡名昭著的反派角色?怎麼連計程車司機都這麼怕自己啊?
唉,算了,目前還是先搞到錢要緊。陶願懶得去想那麼多,照著司機的話朝前走,拐了個彎之後果然看見了梅山銀行的招牌。
不得不說,這家銀行還是很氣派的,在東海市這種看起來就寸土寸金的地方,它獨獨佔了一整幢樓,樓頂上懸挂著四個亮堂堂的大字「梅山銀行」,看著就感覺這裡很有錢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陶願又隱隱約約覺得後腦勺有點疼了……
她捏緊了手裡的包,抬步跨進了銀行大門,發現這裡也沒有什麼電腦取號制度,大家都是看哪個櫃檯空著就去辦業務,於是她也尋了個空櫃檯,對櫃員說:「你好,我兌換一張支票。」
裡面坐著一位挺可愛的小姐姐,點點頭說:「好的,請您出示——咦!陶、陶小姐?」
陶願看著對方驚慌的表情,頗為無奈地說:「怎麼你也認識我?」
「當然、當然認識了啊!陶小姐您怎麼來了,那我去叫老闆——」
小姐姐話還沒說完,她身後忽然走過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這是個身形偏瘦的男人,鼻子下面留著很有特色的八字鬍,看樣子應該是大堂經理之類的人物,只見他輕輕拍了拍櫃員小姐姐的肩膀,示意對方離開之後,才看著陶願說:「原來是陶小姐,你今天來是有什麼貴幹?」
陶願隱約從對方的語氣里察覺出幾分敵意來,便謹慎地說:「啊,我就是來兌換一張支票。」
八字鬍看了眼她支票上那個龍飛鳳舞的簽字,眼裡略過一絲深深的無奈,板著臉說:「很抱歉,陶小姐,您的業務我們辦不了。」
「啊?可是這不是你們銀行出的支票嗎?為什麼不給我辦?」陶願驚呆了,要是不能換錢,她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辦不了就是辦不了,陶小姐,請回吧。」
八字鬍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整張臉上都寫著「這裡不歡迎你」幾個字,陶願氣得站了起來,正想跟他理論,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狗叫聲,她嚇了一跳,扭頭就看見一條白色細犬凶神惡煞地朝自己衝過來。
「汪汪汪!」
「哇!銀行里怎麼還有狗啊!」眼看著那條狗就要咬到自己了,陶願嚇得連忙朝外跑去,也顧不上取錢了,氣喘吁吁地跑到門外馬路對面,看見那條白狗還想追上來,只是被身後一個魁梧的絡腮鬍男給拽住了,後者也是皺眉看了她一眼,最後拉著狗回去了。
「什麼情況啊,我就想取個錢招誰惹誰了?」陶願欲哭無淚,「怎麼好像我在這裡得罪了不少人啊?」
她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有些狡詐沙啞的聲音:「嘿嘿嘿,想取錢未必一定要去銀行啊。」
陶願回過頭,驚訝地發現跟自己說話的竟然是一隻穿著暗紫色小褂的矮猴子!她不由後退了半步,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試探地問:「不去銀行,那去哪裡取錢?」
矮猴子嘿嘿一笑,說:「賭/場也收支票啊,現場就給你現金,只是要收你一點手續費而已。你要是著急,不如去賭/場換吧,我就知道這附近有一家賭/場,很方便快捷。」
陶願潛意識感覺這隻猴子不懷好意,可是她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手機可以導航,只能試探地問:「那你說的賭場在哪裡?如果你願意帶我去的話,取到錢了我給你一點辛苦費。」
「嘿嘿,辛苦費倒不必了,我呀,就是喜歡看個熱鬧……」矮猴一邊狡詐地笑著,一邊蹦跳著朝前走去,「既然要去就快跟我來吧!」
陶願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梅山銀行內部,絡腮鬍男吃力地拉住還暴躁地想追出去的白色細犬,問旁邊的八字鬍男:「老姚,她怎麼又回來了?不是她自己和二爺……說再也不回來的嗎?」
被他叫做老姚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皺眉道:「是有些詭異。」
「那……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二爺啊?」
老姚還沒吭聲,地上的細犬就憤怒道:「不告訴!不告訴二爺!這個壞女人!」
「嘯天你冷靜一點啊,哎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以前大家關係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