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
冷不易回去時,張文正坐在樂庸邊上,紅著臉跳著心地……
樂庸叫張文過去,一指賬本上:「這個一堂收到十萬兩白銀卻沒有支出,是啥意思?」
張文看一眼:「啊!這個,其實,一堂是不存在的。這個十萬兩是冷文谷交上來的。」
樂庸瞪著他:「意思是,現在冷文谷壟斷著長白山的交易呢?」
張文舔舔嘴唇:「嗯……這個,解釋起來比較複雜。」
樂庸道:「你坐下說。」
張文一看,這兒就一個座啊:「不不,教主坐。」結果被樂庸伸手一按肩膀,坐下了,他忙起身:「屬下豈敢……」又被按下了。
樂庸再指指:「六堂呢?這也是單交上來的五萬兩啊!什麼意思?」
張文聽著教主問得急,也顧不得禮儀問題,直接看賬:「這個,六堂是步非煙在管的。她這個不太一樣,她好歹還算是教里的人,這個我真不清楚他們是怎麼分賬的,這事可能得問韓宇。或者,問南朝……」
拿眼睛偷瞄下樂庸,結果樂庸看著他表情呢,小傢伙忽然好象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南朝跟步非煙,到底什麼關係?」
張文忽然間覺得有點熱,尤其是小教主那個好奇有趣的表情,以前他看到這種表情時,真的立刻感覺自己一腳踏入未知世界且正在進行□□賭。
不過,以他對先教主的經驗,這種時候,就老實坦白最好了:「嗯,這個不太好說。我聽說他們是有婚約的,但是南朝又不肯娶個,呃,曾入風塵的女子。他們感情應該是很好的,但是,既然南朝不肯娶,應該還算不上愛吧。」
樂庸點頭:「好兄弟。」
張文點頭:「對對,差不多,但是……還算不上生死之交那種。」
樂庸道:「南朝似乎只對他二個哥哥是生死之交。」
張文點頭:「沒錯,他為他哥,連你爹都背叛好幾次。」
樂庸輕輕「嘖」一聲,這樣子搞情報的就不行了吧?樂庸問:「他那兩個兄長在哪兒?」
張文道:「南朔仍是教主的侍衛長,但教主一直也用不上侍衛,所以,他同冷若雪侍衛,領著教里的薪水,住在朗曦,但既然領著銀子,就應該是一召即到的。南朗在冷家一個支舵做個舵主,離冷家不遠,一向倒太平。」
樂庸忍不住笑問:「我爹怎麼這麼放心啊?這樣的人不應該把他家人都召到問天堡保護起來嗎?」
張文想了想:「掌門應該是藝高人膽大吧。」
樂庸想了想:「我也不好把人召過來,冷若雪,嗯,也挺惹不起的人物,應該是不會有人敢動他們吧。他那個大哥呢,是不是收回來安全些?過段時間再說吧,畢竟人家一提告狀,我就把他哥叫過來,看著象我在扣人質似的。」
張文道:「咱們這是太平久了,以前許堂主與成堂主的家人,確實都在問天堡。但是,現在,也確實挺太平的,太歲頭上動土這種事,確實比較少見。而且,掌門也沒對外說過南朝在主管魔教的情報工作,對外,他一直只是教主的侍衛。所以……」
樂庸「啊」了一聲:「所以,我現在如果要直接讓他擔任堂主,倒是有點冒失了。這事還得同他商量,照慣例,機要人物,全家都得在問天堡嗎?」
張文道:「機要管理部門的人,比如,檔安管理的冷顏過來之後,他兩個兒子和家人,就也都過來了。廖陳的家人一直都在問天堡,扁希凡沒有家人。唐三多,家人在唐家,根本沒人敢動那個念頭。焦海安呢,功夫是弱點,但是這個人,自己就很少出頭露面,真正出頭辦事的,另有高手,所以,誰下的注,誰接的賭,他根本不知道,您看,他這裡支出的也不多,因為人家已經事先把自己該得的分成拿走了,剩下的支出不過就是他同他幾個管賬的手下,一年分二三萬兩銀子的紅利。他死活,其實無關大局。」
張文隨口說了幾個重要部門之後,就手點著名單慢慢數:「賀白艷,沒家人。韓宇韓琦,他們自家人武力值不弱,而且這兩個人吧,真心的,兒子被刀壓脖子都不會叛教,我不是說誇他們忠貞,他們比較冷血。會權衡一下,自己兒子命重要,還是自己全家命重要。蘇孝記,這人,基本就是個有學問的博士,張乃碩,純經商的,沒事給我們個投資指南什麼的,沒人去找他們麻煩。冷承綬,這個,其實他這個人吧……忠誠是忠誠,但他的家人,對他倒真是很重要那種。好在他父親叔叔侄子一大家人在一起,合在一起武力值尚可。再說,冷家山上的大佬們,都表示罩著他爹呢。陳其,我現在都不好說這人是特么魔教的,還是咱國家海軍總司令了。媽的……這人現在就是一河霸啊!自己人漕運點東西,他收起錢來一點不手軟,教主你能讓他給自己人打個八折不?」
樂庸當場噴笑:「我試試,嗯?別人試過沒?不成嗎?」
張文弱弱地:「別人,我沒敢提這事兒啊!當時你娘還皇上呢,陳其是她親點的護國將軍,你爹又是個……啊,尊重妻子的人,哈哈,我沒敢提啊。你看我現在也就說八折,沒敢說多。」
樂庸笑倒:「尊重妻子,哈哈,你是說我爹怕老婆。嗯,既然這樣,我也不敢惹我娘,這事我得回家問問去。」
張文托著下巴:「你的意思是,跟你娘有關的事,你得回家問,跟你爹有關的事,你就不用問?」
樂庸點頭:「對啊!我爹不捨得揍我啊。每次我說這事是我乾的,我錯了!我爹都說,你知道錯了就行了,打冷不易一頓吧。就一次遇到我娘在場,結果我陪冷不易一起挨了二百鞭子,差點被打死。」
張文默默地看樂庸一眼,默默地繼續看那個名單,無語。
說啥好呢?
你們父子……
奇葩!極品!
還有你爺爺!
你祖爺爺祖奶奶!
張文問候完樂庸祖上三代,繼續介紹:「步非煙,沒家人,如果算上南朝的話,嗯,她也沒啥值得別人動手的。再說,她是純做生意的人,基本沒做過啥違法的事,人也精明,真有人去動她,她一頓美人計使出來,沒準得倒貼她點銀子。夏超,他所有家人都沒他的銀子重要。冷凡,沒家人。我,也沒有。」微微嘆氣了。
樂庸問:「你那些,嗯……有重要的嗎?」
張文氣結:「我那些重要的嗯,肯定日從日游夜專夜,輪不到別人惦記。」
樂庸笑,然後小聲問:「是感情還是色情?」
張文有點臉紅了,扭開頭,半晌厚著臉皮:「養個貓狗,養久了多少也是有感情的。可也不過是個貓狗。」
樂庸笑:「只是貓嗎?那你家貓借我擼擼?」
張文翻白眼:「你有這愛好,身邊不有現成的冷不易嗎?不過,我看你……」
沒敢再說:我看你才象被擼的那個……
然後,冷不易就進來了。
張文頓時臉通紅,然後汗從鼻尖冒出來了:這貨聽見我說啥了沒?他看起來不象樂庸這麼好說話……
冷不易沒聽到,不過,冷不易聽說過張文的特殊愛好,現在張文坐著教主的座位,教主離他還挺近的,笑得兩眼眯著象只貓似的,然後張文還臉通紅,看見他進來,一臉被捉到手的尷尬相,他立刻就不高興了。
目光冷冷地一掃張文,張文頓時就站起來了:「教主面前,沒有屬下坐著的道理。教主折殺屬下了。」
樂庸笑得:「你坐半天了,才想起來。」
張文紅著臉:「這這,教主……」
樂庸道:「我應該讓他們弄個小桌子來,咱們坐一圈,看看賬啥的也方便。」
張文道:「是是,屬下這就去安排。」連連鞠躬,倒退著就要溜走!
樂庸向冷不易笑道:「哈哈,你知道剛才張文說什麼……」
嘴被捂上了,張文慘叫:「教主饒命啊!」
樂庸瞪眼,呃!你膽大了……
冷不易立刻就摸劍去了。
張文嚇得立刻鬆開手:「教主饒命!我那是開玩笑……」
樂庸瞪著他,然後想起來:「啊!你是說擼貓的事啊……哈哈,那你小心點,我給你記著呢!」
冷不易斜眼,你倆還有啥秘密呢?
樂庸笑道:「張文說六堂的堂主似乎還同南朝有啥不正當關係,我本來想叫過來問問,這堂是怎麼回事,現在,好象不好召見了,免得南朝又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嗯,你剛才去,他沒說啥?」
冷不易道:「他說你……」看一眼張文。
張文當即欠欠身:「我叫人搬桌子去。」轉身溜了。
樂庸笑,冷不易看著他:「笑你……笑個屁啊?」
樂庸笑看著冷不易,抬頭望天:「嗯,你繼續。」沒錯,不易哥是挺好看的,哈哈……
冷不易慢慢捋袖子:「你特么皮子癢了吧?」
樂庸笑:「不是,我是覺得,我哥雖然不會看別人眼色,別人看我哥眼色,還是滿聽話的。」
冷不易當即就不悅地白樂庸一眼,表示這個話題一點也不好笑。樂庸立刻改口:「他出去了,你快說,南朝說了啥?」
冷不易不高興地:「他當著韓宇的面就說你可能要對蘇家與冷如琢動手。還讓我阻止你。」
樂庸急問:「你怎麼說?」
冷不易道:「你管我怎麼說!我說一個魔教小破堂主還管起冷家上層爭鬥來了!呸!」
樂庸無奈地:「不是吧?哥哥,求你告訴我,你沒說這麼直白,不帶直接當著兩個和尚罵禿子的。」
冷不易望天:「沒,我覺得我很委婉了,我說我只是魔教一個小堂主,沒權利沒能力沒智力沒資格去阻止教主任何事。」
樂庸當即給冷不易一個大擁抱:「胡說!你是我哥,啥時候你都能阻止。」當即就心疼了,哎,我替我哥委屈。
冷不易翻個大白眼:「我是在諷刺,聽不出來嗎?」
樂庸點頭:「能!其實你這特么一點也不委婉,不過算了,我哥這麼幫我,我沒啥話好說了。你是我哥,你要說不行,我肯定會同你商量的。但是,我看賬本時你別總打呵欠好嗎?你也看一下啊!別到時啥也不知道就亂阻止我!」
冷不易道:「你看吧,幹嘛阻止你。等你當掌門時,我就象你一樣對付你,不就得了。」
把樂庸給氣得:「你!你這個!喂,我可是你弟啊!你怎麼捨得這樣欺負我!」
轉念一想:「這麼說來,還不能把條件砍太狠啊。特么,不然到時候我哥學壞了,就成了整我自己了。」
冷不易正好直接揪住他耳朵:「你同張文說什麼貓?」
樂庸樂得:「他說你象貓,讓我沒事給你順順毛。」
冷不易怒吼:「放屁!老子一會兒宰了他!」
樂庸笑:「你看你,又炸毛了。」然後拍拍冷不易後背:「順毛,順毛……」
那邊張文讓人搬個小圓幾進來,一看教主正同他的好哥哥深情相擁,嚇得當即關了門,門外報名:「堂主張文求見教主。」
樂庸笑道:「請進請進。」
張文低著頭,讓人把桌椅放好,然後他就一直盯著兩位英俊少年的鞋子,沒敢抬頭:天哪地啊,這兩人沒毛病吧?這不干我事,可別說是讓我給帶壞了,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