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新的朋友

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是冬天，董思成一把接住朝他飛奔過來的女孩，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長高了不少啊，」夏天分別的時候還完全是一副小豆丁的模樣，現在已經隱約有些少女的樣子了，「現在不像小學生了，」

「思成哥哥也是，怎麼能長這麼高呢？」葉蓁蓁半張臉藏在厚厚的圍巾里，踮著腳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高，嗯，身高差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在首爾的時候，他們都是為了夢想而奮鬥的練習生，與舞台的距離似乎只有一線之隔。回到中國后又好像變回了最普通的中學生，和同學朋友們一起上課、玩鬧、考試。

為了能夠提前上完初中，葉蓁蓁的學業進度抓得很緊，平時放學后不但要去上聲樂課舞蹈課，還要提前學習文化課，搞得她和好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時間都少了很多，為此沒少在Q.Q上和董思成抱怨。

其實董思成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橫在他面前的鴻溝不只是語言不通，還有不同舞種之間難以轉換的舞蹈習慣。他往往白天在學校練習完優美舒展的中國舞，晚上就要去努力適應k-pop極強的律動節奏，兩者的差距大到讓他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人格分裂。

許嘉怡每次陪著葉蓁蓁看她跳舞的時候就會說「你多給我一點簽名吧，等到你紅了我就可以發財了！」

「好啊，那你要收好了，等我下次去韓國的時候再叫哥哥姐姐們給我簽名，到時候一定能發大財～」葉蓁蓁從善如流。說起來，藝琳歐尼說珠泫歐尼她們最近十分忙碌，每天都練習到很晚，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

葉蓁蓁也知道那個公開練習生企劃，從十二月開始，熟悉的孩子們一個個被公開，物料不斷的放出，成為了可以正式站在觀眾面前的S.MROOKIES。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發財！」許嘉怡滑動著手機，「你那個珠泫姐姐真的太漂亮了吧，好期待她們出道啊～不過你們公司公開了這麼多練習生，你熟悉的基本上都公開了吧，要是到時候出不了道怎麼辦？」

是否能夠出道這個問題葉蓁蓁並不知道，但她知道，並不是她熟悉的練習生都公開了，也有不少人離開。

金藝琳告訴她，宿舍的兩個歐尼在S.MROOKIES計劃開始后就一起離開了，B班一起練習的歐尼也走了不少，有一個總是指導她聲樂的歐尼走之前對她說「藝琳啊，歐尼以後不能幫你啦，你一定要好好練習，歐尼相信你能出道，以後一定會為你應援的。」

那天藝琳給葉蓁蓁打電話時哭了很久。

「蓁蓁，明明是一起練習的歐尼，為什麼大家不能一起出道呢？」

宿舍的歐尼們離開了，但是留下的捕夢網還掛在那裡，葉蓁蓁把它取下來，掛在了窗邊，回過頭看金藝琳，「藝琳歐尼，歐尼們會在新的會社出道吧？我們可是S.M呀。」

練習生的生活大部分時候都是重複且枯燥的，但這個冬季的S.M.好像流動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隨著S.MROOKIES計劃的展開，練習生的人員開始大量變動，葉蓁蓁重新開始上課時在熟悉的練習室里看到了很多陌生的臉，曾經眼熟的臉卻再也找不到。

珠泫歐尼她們大概是確定要出道了，四個人每天都固定在藍天白雲練習室一起練習。泰容歐巴、渽民歐巴他們也經常被安排在藍天白雲練習室。

藝琳每次和她說起來時都一臉羨慕，她還沒有去那裡面練習過呢。

藝琳歐尼最近回家了，葉蓁蓁又開始黏成天著董思成。

「思成，蓁蓁，這裡！」葉蓁蓁和董思成正端著餐盤找座位，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TEN。

葉蓁蓁循聲望去，TEN並不是一個人，身旁還坐著一個有些眼熟的男生，好像前幾天在樓梯口遇到過，她當時差點遲到，冒冒失失的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男孩。

手忙腳亂地向他道歉，男孩只是回過頭愣了愣，表情像只受驚的兔子，「啊，沒關係，你沒摔倒就好。」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響起，兩個人互相讓著讓對方先進，最後兩人在電梯里腳趾扣地。

「哦，是你呀，我就說之前沒見過，還以為是新來的孩子呢，」和TEN打了招呼后剛坐下，男孩就認出了她，「原來你們就是TEN尼說的拿著體驗卡的中國孩子啊。」

「體驗卡是什麼意思？」葉蓁蓁聽到聽不懂的單詞，重點完全跑偏。

TEN免不了又是一番英語解釋，每到這時候葉蓁蓁就十分感謝葉女士從小就把她送去了雙語學校，不然她在這裡還得花更長的時間去適應。

「Jonny哥和馬克曾經也像你們一樣只在假期來練習，他們把這叫做體驗卡。」葉蓁蓁並不知道這些TMI，看來在她和董思成回國上學的日子裡，TEN歐巴和其他人熟悉了不少。

他身邊的男孩叫金東營，和TEN同樣是96年哥哥，才來公司兩個月，居然就已經進了聲樂A班。

「大發，東營歐巴好厲害！」葉蓁蓁接過董思成剛給她倒的牛奶喝了一口，感嘆道。泡了一個學期的聲樂補習班，她的聲樂才好不容易有些進步，在上課時還得到了老師的誇獎。

「可是你舞蹈不是很好嘛，我完全不會跳舞呢，都快兩個月了還在舞蹈基礎班。」金東營十分上道地回應著她的吹捧，「要是能像TEN一樣，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就好了。」

葉蓁蓁又開始誇TEN：「果然是練習四個月就成為ROOKIES的七塔蹦啊～」

「呀，哈幾碼，再不好好吃飯都涼了，你看思成就不像你這樣。」TEN威脅似的瞪了她一眼，「啊，思成，也不用吃這麼快。」

葉蓁蓁聞言轉身去看董思成，果然已經快吃完了，「思成哥哥，說了多少次叫你慢點吃啦，現在又不是在學校。」

「我習慣了嘛。」董思成邊說著邊收拾好餐盤，又給葉蓁蓁遞了張紙，「嘴巴沾上牛奶了，擦一擦。」

「果然會社的中國孩子之間關係都會很好呢，思成完全是好哥哥啊。」金道英道。

「對吧，思成哥哥真的超好的，要是思成哥哥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可惜我媽媽不同意再多個兒子。」

董思成笑著拍了拍她的頭，「說什麼傻話，不過我媽倒是不介意再多個女兒。」

很快就快到春節，韓國這邊也是過春節的，公司給練習生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葉蓁蓁和董思成當然不會回家，他們早就做好了在韓國過年的準備。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另一件不容忽視的大事，由於春節剛好在月末，他們的月末考核也被提前了。

這是葉蓁蓁和董思成進公司后的第一次月末考核，他們必須打起一萬分的精神。畢竟不止熟悉的的哥哥姐姐們，還有很多練習生也在關注著他們，想知道這兩位拿著體驗卡的中國練習生的真正實力。

練習生之間當然會有不小的競爭，光是S.M每年來來去去的練習生就有不下於三位數，可最後能夠成功站上舞台的只是寥寥。大部分練習生最終的結果都是離開公司，不是徹底放棄舞台回歸素人生活，就是去到新的公司等待另一個站上舞台的機會。

即使韓國人再排外，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中國人的身份在這裡是有著天然優勢的。更何況這兩個人都擁有著優越的外貌，就算在以花田著稱的S.M里，他們的外貌也是第一等。

董思成就不用說，長年練習中國舞形成的清冷氣質讓他站在人群里時總是一眼就能被看見，絕佳的身材比例和體態就連形體老師都挑不出毛病，而獨特的丹鳳眼幾乎成了他的代名詞，葉蓁蓁也曾聽到過宿舍的姐姐們聊天時誇他的眼睛很漂亮。

葉蓁蓁的年齡還小，臉上的嬰兒肥讓她看起來還是圓圓的一團，但她的五官都長得很漂亮。她的眼睛是大而圓的杏眼，瞳仁也很黑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卧蠶格外的明顯。她的鼻子不算特別高挺，但是也很小巧精緻，放在她的臉上格外合適。最特別的就是嘴巴，上唇的唇珠很明顯，不笑時嘴角也是微微上揚的弧度，下唇有些厚，也難怪TEN總是說她像兔子。

葉蓁蓁也知道自己在練習生里比較知名，金藝琳不止一次告訴她有男練習生向她打聽她的聯繫方式，只是都被她拒絕了，「我們蓁蓁還是孩子呢。」藝琳總是這樣說。

人氣在這時候卻成為了一種負擔，她必須更加地努力，才能承受住投放在她身上的更多的目光。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生的愛豆天才，但葉蓁蓁顯然不是。

舞蹈是她的優勢，但她的聲樂明顯跟不上，強弱的對比太明顯，她只有降低對身體的把控，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唱歌上，才能讓她的表演看起來不那麼割裂。

葉蓁蓁這些天累到連吃飯時對董思成撒嬌鬧騰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開始學著董思成飛速地吃飯，然後兩人再一起泡在練習室里。

「你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看著她一口氣喝了半瓶涼水，董思成忍不住把她拉過來一起休息。

「可是我現在這樣真的有點過於拉胯了……」葉蓁蓁有些喪氣，半邊身子靠著董思成攤倒在地板上。

「你看看我，有我給你墊底呢。」董思成無奈道，他還在兩個舞種間的鴻溝里掙扎著，曾經引以為傲的中國舞現在反而變成了最大的劣勢，「一台電腦怎麼能同時裝上兩套運行系統呢？」

葉蓁蓁坐起來抱了抱董思成，「思成哥哥，我們都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要不你去找東營哥請教一下吧，他不也在準備月末考核嗎？」聽到董思成這麼說，葉蓁蓁還有些不可置信，他並不是會主動社交的性格，更別說去麻煩別人了。

看出了她的驚訝，董思成補充道：「他好像練習跳舞還蠻累的，你也可以教他嘛。」

金東營對於他們的提議欣然接受，「可以啊，我也正在苦惱總是預約不上空的練習室呢，如果能和你們一起就再好不過了～」

對於S.M的練習室預約制度，葉蓁蓁還是很滿意的，就算在月末考核前使用頻率這麼高的時候，她和董思成兩個人分開預約，也總有一個人能預約上的。

於是兩人練習室變成了三人。金東營和葉蓁蓁互相指導，董思成在一旁獨自與自己的肌肉記憶作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