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橫濱的第六天
小芥川拜芥川龍之介為師的同時,小銀也與芥川龍之介認了親,與小芥川的稱呼不同,她稱呼芥川龍之介為兄長。
接納這兩孩子后,芥川龍之介連同他倆以前的夥伴也一併接手了,畢竟對他而言,養兩個孩子也是養,養五個孩子也是養。
何況在小芥川和小銀跟他走後,留下那三個孩子在貧民窟根本無法生存下去,還是一併打包帶走為好。
不過這樣一來,他就無法繼續在福澤諭吉那裡住下去了,只能在外找房,在委託偵探社的人也幫忙留意后的不久,經常在外面捉貓找狗,幫大爺大媽們修屋補牆的織田作之助,為他找到了一處不錯的房子。
房子距離偵探社不遠,徒步走個十分鐘就能到,那是一棟帶著一個小花園的小洋樓,面積很是不錯,因為房屋主人急著離開橫濱,價錢要的也很低。
拿到稿費的芥川龍之介,金錢方面變得很寬裕,他很乾脆的全款買下了這棟房子,房子的主人很是開心,拿著錢當天就搬離了橫濱。
新買的房子,面積很大,房間更是不用提,幾個小孩一人一間,還空了許多空房間,芥川龍之介想了想,就邀請織田作之助一同住。
織田作之助其實也有了搬出社長家的念頭,畢竟一直叨擾總歸不好,但單獨買房他微薄的工資又不夠,只能考慮租房,他一直都在留心房價,但都沒有合適的,誰知突然就收到了芥川龍之介的邀請。
織田作之助猶疑,「可這樣不會打擾到芥川先生嗎?」
芥川龍之介:「不會被打擾到的,房子的面積很大,織田君住進來后,也還有很多的空房間,更何況那些孩子們,都很喜歡織田君呢,織田君如果能住進來,對於孩子們的安全也是很大的保護。」
織田作之助想到最近隨著□□的新舊首領交替又開始混亂的橫濱,讓芥川先生單獨帶一群小孩,確實有一定的危險性,便沒再推拒。
見到織田作之助也住了進來,一群小孩都很開心,特別是那個叫信太的孩子,他是孩子中膽子最大的,也是性子最活潑的,他直接上前就抱住織田作之助,嘰嘰喳喳的詢問起來,「織田先生,你以後也會和我們住在一起嗎?這是真的嗎?織田先生。」
剩下的兩小孩是一對兄妹,哥哥叫做城陽,性格比較穩重,是個懂事的小大人,他拉了拉信太的衣服,提醒道:「信太,讓織田先生放好行李,這樣提著行李說話很累的。」
妹妹名為千鶴子,膽子有些小,是個性格靦腆的小姑娘,她從哥哥後面冒出頭,小小聲的說道:「歡迎織田先生,您能來真是太好了。」
芥川兄妹也很有禮貌的和他打過招呼。
見此,芥川龍之介笑著對織田作之助道:「孩子們很開心呢,織田君。」
織田作放下行李,從挨個摸了摸眼前小孩的頭,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也很開心。」
「開心就很好,對了,織田君,你的小說寫的如何了?」
距離《羅生門》發行已經兩個月了,今早編輯松本先生根據芥川龍之介所給的地址,上門拜訪,商議下一篇小說的出版問題。
如果織田作之助小說寫好了,下次松田先生來訪,可以請他幫忙查看一下,是否適合出版。
心中已經做好後續打算的芥川龍之介,等了半天也沒得到織田作之助的回答。
他疑惑看過去,就發現織田作之助低垂著腦袋,耳朵也是紅透的。
芥川龍之介恍然,「織田君,難道你還沒寫嗎?」
被敬佩的前輩發現自己咕咕的樣子,織田作之助更加羞愧了,「因為總覺得無從下筆,故此……」
織田作之助的話沒說完,但芥川龍之介已然明白了。
「寫小說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卡頓會有的,挫折也是有的,但如果有想寫的內容,還是需早早嘗試動筆,只有在一次次的重複寫作當中,才能鍛鍊出你的文采,你若一直擱筆,那一切皆是空談。」
原本準備咕咕到明年再寫的織田作之助,耳朵更紅了,啊,這樣的自己,面對芥川君這樣的前輩的教誨,實在是太慚愧了。
他努力抬起一直低著的頭,正色道:「謝謝前輩指點,我從今日開始,就會試著寫下去的。」
「織田君如果有遇到什麼問題,也可以來找我討論,我寫的有些內容差的不成樣子,但有些還是可以勉強一看的。」
看著一臉認真的說自己寫的很不行的芥川前輩,雖然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的織田作之助,只能跟著默默點頭,「我會的,麻煩前輩了。」
就這樣織田作之助開始了寫作之路,雖然問題重重,經常卡文,甚至很多內容重寫了十幾二十多遍,但在三個月的努力后,他的第一本小說終於新鮮出爐了。
《廣告氣球》①以粗淺的大阪方言描繪出的庶民生活,極具畫面感,市井人家的悲喜無奈,被他巧妙的刻畫出來,猶如淡粥小菜,越讀越是能品出其中滋味。
松本編輯讀過了,也是稱讚不已,「這位老師的作品,行文與芥川老師的風格有所不同,但也是極為出色的,不知道他可有意投稿給本社。」
芥川龍之介回頭,詢問坐在不遠處的織田作之助,「織田君,你意下如何?」
織田作之助:「能與前輩在同一出版社出版,這很好啊。」
於是就這樣,定下了織田作之助第一本書的出版社,雙方簽訂了合同,確定下好了出版書的相關內容,芥川龍之介作為前輩,全程參與了過程,沒發現什麼問題,才讓織田作之助在最後一欄簽下了名字。
臨走之前,松本編輯還握著織田作之助的手道:「想不到織田老師是如此優秀的少年人,可真是少年英傑,今後您有新的作品,請務必多多考慮我們出版社。」
織田.非常想咕咕.助,「最近偵探社工作比較忙碌,短期怕是不能再寫了。」
「這樣啊,真是十分可惜呢。」松本編輯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這狀態沒持續多久,他便開始殷勤叮囑,「老師如果有空,還是請記得多多寫作啊,如果您能寫出十五篇以上的優秀短篇小說,我就能為您爭取到一本小說集的待遇,稿費知名度什麼的都增加許多。」
十五篇!好可怕的數字,織田作之助覺得短期內,他不會考慮松本編輯所說的小說集的事了。
不過不久,越來越混亂的橫濱,不只讓整個武裝偵探社變得非常忙碌,織田作之助根本沒了時間來寫小說,就連出版社的工作也受到了一定影響,別說小說集,就是雜誌也曾被迫停刊過幾期。
橫濱港口的某個集裝箱上,一名鳶眼捲髮的少年,小心的將一份雜誌揣進懷裡,「這可是珍貴的精神食糧,無論如何都不能丟掉的。」
少年人穿著過大的黑大衣,半坐在集裝箱上,對下面站著的一群黑西裝們,發出了宣言。
「啊,真是可惡的高瀨會,竟然轟掉了白秋出版社的大樓,讓老師的作品一連兩期都無法出版,簡直罪不可赦,我們這次就要徹底覆滅高瀨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贖罪。」
頭髮花白的紳士先生,咳嗽了一聲,提醒道:「太宰大人,首領只吩咐了炸掉他們的武器庫,而且我們帶的人手不太多。」
太宰治抱怨道:「都怪森先生太窮了,只能招到這麼一點點的屬下,就連為老師做一點點事都辦不到,簡直就是太失敗了。」
廣津柳浪又能如何?他還不是只能當做什麼都沒能聽到,繼續聽從眼前少年的安排。
「阿拉,就只炸掉一個武器庫,實在是讓人不滿意啊,必須要讓對方承受和我一般的痛苦才行,啊,讓我想想喔,他們要接受怎樣的懲罰才行呢!」
太宰治像是頗為苦惱的皺起眉毛,亮晶晶的眼裡也充滿了糾結,與在苦惱挑選哪個玩具的小孩沒有兩樣。
「啊,想到了,加藤君。」
他超帥氣的打了個響指。
一個男人就被推搡著跪倒在地。
男人涕泗橫流,一副害怕得不行的模樣,「求求你放過我吧,下令炸毀白秋出版社的大泉幹部,我只是聽他的命令做事。」
太宰治笑眯眯地蹲下身,「加藤君,不用這麼害怕,我只是想請你幫兩個小忙而已,非常簡單的。」
男人哆嗦著問道:「是,是什麼忙?」
「就是想讓你打個電話給武器庫里的人,讓他們迎接你的檢察。」
「你想讓我帶你們進去?」男人直搖頭,「他們發現我帶敵人進入,會殺了我的!首領知道也會殺了我的。」
「廣津先生很厲害的,他會確保你的安全,看守全死了,武器庫也被炸了,你們的首領不會知道什麼的。」
他邊說著邊從身邊的人手中拿過一把木倉,狀似隨意的沖著男人的腦袋晃了兩下。
「怎麼樣?是要忠誠的為高瀨會死去,還是幫我的小忙?」
男人的目光隨著木倉口的劃過的軌跡艱難移動,他咽了口口水,咬牙答應了,「我願意幫你的這個忙,但你要告訴我,你要我幫的第二個忙是什麼?」
太宰治用超輕快的語氣道:「放心,不是你擔心的讓我殺了你這種要求啦!這個忙比第一個還要簡單喲~」
「我想讓你幫我約一位漂亮的女士,到地標大廈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