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化欺詐

宙斯因為赫爾墨斯所展露出來的預言天賦，為了與其好好培養父子感情，直接將人留在了自己的神王殿。

外界諸神早已得知了宙斯將一個新生的孩子帶到了奧林波斯山，然而無論惡意的窺探亦或者是好奇的揣測，全都被阻擋在了神殿大門之外。

天後赫拉聽聞此事，氣的上來砸門，結果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不管如何叫罵，宙斯壓根就不搭理她！

他是答應了赫爾墨斯要幫他出氣，但卻並不是現在。

一陣撒潑無果，赫拉氣的半死，卻也沒有辦法，最後只能選擇眼不見為凈。

待在神王殿，赫爾墨斯除了要應付態度過於熱切的宙斯之外，這幾天的日子總體還算輕鬆。

這一切自然也全都在赫爾墨斯的預料之中。

早在上山之前，赫爾墨斯就已經想好要如何獲得神王的庇護。

他上輩子陪著宙斯過了無數年，除了對神王的喜好了如指掌外，同樣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辛。

就比如說從初代神王烏拉諾斯開始，便一直流傳著的古老詛咒——

凡是繼承了神王之位的神明，在未來必然會被自己的孩子以同樣的方式推翻下位。

這是烏拉諾斯在被克洛諾斯篡位之後，用自己最後的神力所下達的詛咒。

詛咒完成之後，天王便升入高空，成為了亘古不變的蒼穹，而後以其冷漠的目光俯瞰世間萬物。

時移世易，當初率領一眾兄妹推翻了烏拉諾斯統治的二代神王克洛諾斯也以相似的結局翻車。

取而代之，是被命運選定的宙斯坐上了神王寶座，帶著手下一干神明入主奧林波斯神山。

然而，在意氣風發的背後，宙斯同樣也在畏懼。

他害怕自己也會被自己的孩子給推翻！

這樣的情緒促使宙斯在面對那些擁有強大實力和天賦的子女時總是會生出一些難言的心思。

對此，赫爾墨斯就很清楚。

如今宙斯需要阿波羅他們幫助自己穩定權柄，可內心同樣也防備著這些子女。

他會給阿波羅賞賜，以此來安撫他們以及其背後的兩位泰坦神，同樣也會將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待遇抬高，由此來達到平衡。

相比之下，他並不具有強大的神力，這無疑會讓宙斯內心的防備減少許多。

而赫爾墨斯所展現出來的預言之力，對宙斯來說又是個非常稀缺的能力。

從古至今，預言者一向吃香啊！

先知者普羅米修斯當初是宙斯的盟友以及好友，而在泰坦神族失勢的今日，這位大神之所以能夠保持榮光不滅，可並非是依靠宙斯與他的往日情分啊！

普羅米修斯之所以被稱為「先知者」，就是因為他是一位預言神。

普羅米修斯先前早早看到了泰坦的末日，也明白跟著克洛諾斯沒有什麼好下場，才會提前找到宙斯，暗中輔助對方。

這一切除了是順應命運軌跡之外，又何嘗不是提前為自己的將來籌謀呢？

宙斯上位之後，給了普羅米修斯應有的禮遇，心裡卻也忌憚著這個好友的能力。

預言神可觀天地大勢，但他卻並非自己的心腹！

正在煩躁之時，恰巧赫爾墨斯撞進了他的眼帘，這無疑是一股清泉，澆滅了宙斯心中的部分焦急情緒。

赫爾墨斯不像阿波羅與雅典娜，他背後沒有任何靠山，也沒有勢力代表。

這是宙斯最喜歡的地方。

這兩天他旁敲側擊追問了許多，都被赫爾墨斯打哈哈忽悠了過去。

他並非是與生俱來具有預言的天賦。

只是因為經歷過一世，再加上又得知了許多天地秘辛，所以才能忽悠住宙斯。

不過赫爾墨斯早有應對的方法，到時凝聚出一個預言神職也不在話下。

「火候已經差不多了，是時候提出下一步計劃了。」

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赫爾墨斯看著奧林波斯外繁星閃爍，默默在心中喃喃自語。

躺在床上，赫爾墨斯將思緒放空，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點點光亮懸浮於他眼前，光芒交匯，拼湊出一幅又一幅奇妙的畫面，內容也是光怪陸離。

……

「什麼？你又做出了一個預言？」

一大早，宙斯本來想繼續上演父慈子孝的場面。

沒想到他剛找上赫爾墨斯，小兒子就告訴他自己又做了一個夢。

看著雙眼通紅，神情憔悴的赫爾墨斯，宙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告訴我，你都夢見了什麼！」

「我不確定是不是預言，在夢中，我看見父神，還有阿波羅哥哥以及許多我看不清面孔的神明都在揮舞著神器奮戰，大家的對手似乎是一群巨人……？我不太清楚，我只記得他們身高龐大，散發出的氣勢非常攝人。」

赫爾墨斯擰著眉頭，苦思冥想著回答了宙斯。

計劃是他一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不過「預知夢」的內容當然並非由赫爾墨斯來決定。

他為了走到這一步，昨天晚上透支不少神力，才觸發了夢境，此時的虛弱並不是偽裝，而是真的疲憊。

得到這個答案，宙斯心中瞬間明悟。

赫爾墨斯應該是透過夢境看見了一部分當年提坦之戰的片段畫面！

那時，赫爾墨斯都沒有出生，而他也不認識參戰的那些主神，所以才會看不清他們的臉。

「不過這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啊……」宙斯有些疑惑。

赫爾墨斯夢見提坦之戰，這能算是預言嗎？

「在那之後，我看見無數火光從天而降，他們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大地在震動，天空也被撕裂出巨大的口子，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遭受著巨大的災難。」

早有準備的赫爾墨斯聲音再度重現空靈，「我們需要武裝自己，不僅為了延續神的榮光，更是為了確立新的秩序，命運指向的方向是萬物生髮的起點，在那裡，我們將會獲得新的指引與啟示。」

剛說完這句話，赫爾墨斯忽然雙眼一翻，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宙斯被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抱起來搖晃了幾下。

結果除了使赫爾墨斯白眼翻的更加離譜之外，並沒有別的效用。

有些驚慌的神王連忙將阿波羅召來。

「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阿波羅是醫藥之神，看了一眼就知道赫爾墨斯這是神力消耗過度的結果。

瞪了宙斯一眼，阿波羅一邊發出一股青綠色神光幫赫爾墨斯恢復元氣，一邊又對宙斯沒好氣道：「這小鬼現在才多大，這麼頻繁觸發預言之力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他知道宙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命運的奧秘，但也沒有這樣奴役孩子的吧！

「赫爾墨斯，你現在清醒了嗎？」

見到赫爾墨斯睜開眼睛，宙斯也懶得解釋，連忙湊了過去，「你還好嗎？」

「我還好。」赫爾墨斯眨了眨眼睛，然後以好奇的語氣問道：「萬物生髮的起點？」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宙斯所好奇的，他當即就把目光轉向了阿波羅。

阿波羅的腦子也非常靈活，有些方面甚至能與智慧女神雅典娜碰一碰。

如今雅典娜不在聖山，阿波羅就成了宙斯的智囊。

「萬物生髮的起點，就是指一切生機的源頭。」

阿波羅指尖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想了一下，說道：「從古至今的創造神話記錄著世界形成的點點滴滴，父神若是真的感興趣，你可以自己去查相應記錄啊！」

言下之意就是他把話撂這兒了，要不要深入探究就全憑宙斯自己。

「而且比起這個，你不覺得赫爾墨斯的神職應該率先定下嗎？」

伸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阿波羅提醒宙斯，目前赫爾墨斯還沒有一個真正的神職。

神明因規則而生，除了少數被賜封而得以擢升成神的存在，大多數神明在誕生之初便會有世界本源擬定神職。

這神職關乎神明根本，是他們最為核心的力量，也是他們最為基礎的道路。

就好比阿波羅，他的「光明神」神職雖然是宙斯加封，但是他的本源之力就是光明。

在阿波羅之前，前代光明神是泰坦中的許珀里翁，他生下了太陽神赫利俄斯與月神塞勒涅。

不過當許珀里翁被打入深淵之後，世界意識便立即開啟修正，隨即暗夜女神勒托便與宙斯孕育出了一位光明神明，其背後意義不言而喻。

阿波羅正是為了接掌許珀里翁的權柄而誕生的！

赫爾墨斯也是宙斯的孩子，按理說，他當然有屬於自己的力量。

在阿波羅與宙斯交談的同時，一旁的赫爾墨斯垂下眸子，擋住了複雜的目光。

本源神職啊……

他確實是有。

只可惜，這份力量註定不能展示於人前。

至少，目前還不可以。

「我明白了，你不要再啰嗦了！」

宙斯揮手打斷了喋喋不休的阿波羅，一邊向赫爾墨斯走了過來，「我的孩子，是父神的疏忽，我現在就為你舉行啟示禮，我相信你一定會覺醒你獨一無二的力量！」

「我該怎麼做？」眨眼間，赫爾墨斯又恢復成了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少年，這會兒雙手放在身前，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哈哈，你什麼都不用做，我的神力會引領你體內的本源覺醒，在那之後，你就是奧林波斯真正的神明了！」

宙斯抬手一揮，一柄雷光繚繞的權杖憑空浮現，將權杖拿在手中，朝著赫爾墨斯所在的方向一指，一道電光便脫離權杖飛射出去，隨即融入到赫爾墨斯的體內。

「唔！」赫爾墨斯一聲悶哼，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一層金色的雷霆光輝浮現在他體表，慢慢將赫爾墨斯體內的本源之力引導出來。

點點光輝自然聚集，最終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赫爾墨斯整個人被光柱包裹在內，懸浮於半空之中。

而在一旁見證著這一幕的宙斯和阿波羅卻緩緩瞪大了眼睛。

相互對視一眼，他們都看見了各自眼中的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