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系統膽戰心驚地坦白——
它是偷渡客。
當初，它被總系統扔進黑洞銷毀，本該被空間亂流撕碎，但神奇的，沒有完全碎掉。
雖然腦殼少了一半，變成了半智障系統，但意外好運，撿到了一個殘缺不全的空間穿越器。
多年來就在黑洞里流浪，撿其它系統碎片的屍，攢資源，勉強修復好穿越器，嘗試按下按鈕后，一陣白光閃過，它就脫離了黑洞，隨即落點在一個衍生世界。
它的存在立刻被世界意識捕捉到，身份識別為未被錄入的野生系統。
系統欣喜若狂。
野生系統和黑戶系統，天差地別，前者世界意識懶得管，後者一旦發現就要被抹殺。
系統雖然缺了半個腦殼，但它確實有奸商的潛質。
嘗試了上千次啟動穿越器，才把鬼舞辻無慘這個不科學的存在撈到警校組的柯學世界。
後來，竊取到論壇的讀取權后，表面裝成普通系統，計劃利用鬼舞辻無慘的弱點，以此來掌控對方，引誘鬼舞辻無慘花費聲望值買技能卡，實際上，則是它中飽私囊，收下聲望值，然後將那些在黑洞里撿來的垃圾賣給宿主。
技能卡定價百萬，原因只有一個：勸退宿主。
系統商城只對野生系統開放一小部分購物區，技能卡這類需要驗證許可權的卡片，它根本沒資格購買。
它原本打算一直糊弄下去，誰知智障系統的好運氣，在碰上鬼舞辻無慘后，就到此為止。
「所以，無論是平井癸，還是月彥，都和心理醫生有關。」鬼舞辻無慘冷笑，「你只撿到了這種垃圾卡對吧。」
【……】
智障系統不敢不說話。
【非常抱歉騙了您，無慘大人，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該死……】
它小心分析鬼舞辻無慘的表情，預防他忽然暴起把它滅了個乾淨。
「閉嘴。」
智障系統乖乖閉嘴。
鬼舞辻無慘表情陰鬱，「既然你可以偷竊論壇的讀取權，能否直接取代上川笠的系統？」
系統再次被鬼舞辻無慘的兇殘震驚到，結結巴巴：【不、不能……】
眼見這惡魔又要發怒，系統連忙自救，【但我可以讓它跟我們合作！】
「……」
雖然鬼舞辻無慘沒說話，但系統很確定它的的兇殘宿主眼裡充滿了嘲諷和不屑，彷彿在譏諷它一個偷渡的殘缺系統居然妄想和系統合作，簡直異想天開。
【系統考核是淘汰制，上川笠的系統已經踩上了最後一次任務不成功就成仁的高壓線，它絕對會答應】
「它們願意和你這種的合作？」
你這種的……
毫不掩飾的嫌棄。
系統：╥。╥
【如果可以獲得積分，我們……它們的下限很低】
「嗯。」
「找到機會接觸它。」
系統一喜，無慘大人就這麼輕易放過它的錯誤了？
它是安全了吧？
「把你撿的所有東西都給我。」
系統心裡嗷嗚一聲慘叫。
虛弱回答：【好，宿主您稍等……】反正總比死無全屍的下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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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耀眼的霓虹燈照亮了街道，熱鬧混合著煙塵氣息沉澱在夏日的燥熱里，越熱越燥，東京的夜晚降臨，獨屬於黑夜的消遣多到亂花迷人眼，脫去白日里在陽光下的紳士西裝，走進紙醉金迷的夜場酒吧。
人的欲/望在此刻自然放大，當然，它並沒有完全掙脫約束的桎梏，只是蠢蠢欲動地盤踞在人類身上，伺機而動。
R.CLUB。
一輛豪車剎車，停在門口，身穿深紅色休閑襯衫，和鏤空內搭的青年從保時捷下來，帶著黑色墨鏡，梳著大背頭，只留幾縷髮絲垂下來，氣質輕佻懶散。
他步調散漫，把鑰匙扔給門童，抬腳走到門口，由侍者在前引路，語氣不太好：「Rei小姐今天來了？她身體好了嗎？」
穿著黑色西裝內搭白襯衫的侍者點頭，「承蒙各位客人的關心愛護，Rei小姐的感冒已經痊癒了。」
男人輕哼了一聲，「拿一瓶珍藏DomPerignon，讓她來開。」
珍藏DomPerignon，市價三十五萬日元，出產自法國的頂級香檳。
唐培里儂九零年珍藏粉紅香檳，其口感有由夏多內葡萄賦予的綿長豐潤，皮諾葡萄則賦予其紅寶石般的讓人驚艷的酒體色澤，入口順滑，口感細膩，是白葡萄與黑葡萄的完美結合。
「小田切先生，」小林店長見到男人來了，立刻迎上來熱情招待，「真是抱歉，還需請您稍等片刻，Rei現在有一桌客人。」
小田切敏也誇張地「哈」了一聲，「那一桌客人是誰啊？」
「是井本先生。」小林店長賠笑。
「又是他。」
小田切敏也扯起嘴角，不屑撇嘴，低聲道：「不動產會社的社長而已，三流企業家。」
言語間頗為看不起對方的身份，小林店長頭上冒汗。
這位小爺是東京警視廳刑事部部長小田切敏郎警視長的兒子，井本龍介則是年輕有為、家財萬貫的富商，他哪個都得罪不起，只能含糊過去。
小田切敏也正和父親吵架，處於極度叛逆的時期。
加上之前幾天也是這個姓井本的恬不知恥，用便宜酒霸佔美人的時間，小田切敏也愈發煩躁起來，他掃了一眼卡座，找到了人，抬腳往那兒走。
見他臉色難看往Rei那裡走，小林店長心都要跳飛了，連忙跟上去。
身材高大削瘦的小田切敏也走到卡座前，看到Rei今天的打扮，眼前一亮。
「Rei，今天的你很漂亮。」
小田切敏也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完全忽略她身邊的客人們，直接把他們當做空氣。
井本龍介冷笑一聲，「這位客人，現在Rei在陪我們，請你離開。」
「龍介，」他身邊的女人拉著他的衣袖，小聲勸道，「其實Rei小姐已經開完酒了……」
也就是說，Rei可以離開，去另一桌客人那邊。
小田切敏也嘴上更是不饒人，「既然開完酒了，就不要再霸佔她的時間啊！」
說著，他掃了一眼桌上的酒瓶，愈發看不上這個男人，「都是便宜貨，Rei小姐陪你那麼久真是在做慈善了。」
暗指井本消費水平低，還在酒吧里充大款。
井本龍介滿臉怒容，手掌攥成拳頭。坐在Rei身邊的中年男人也站了起來，充當和事佬。
火藥味一下濃了起來。
此時，Rei站了起來。
井本龍介拉住她的手腕，露出被背叛的表情，「Rei！」
隨著她起身，頭髮挽成髮髻，斜插著一隻寶石發簪輕輕搖晃，在酒吧的昏暗燈光下反射著動人心魄的光。
「這位客人說得不錯。」
「井本先生，有許多客人在等我，失陪。」
她想要離開。
這一幕讓一個男人得意，讓另一個男人眼露惡毒。
隔壁卡座的小鬍子男人操著尷尬的大笑走過來，他臉頰通紅，顯然喝醉了，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拿出自己桌上酒桶里冰鎮著的酒瓶走過來。
他先是朝著小田切敏也展示了他和井本龍介的同款香檳，然後將杯子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大聲道：「這酒價格相對來說是便宜點，但很好喝啊！」
說罷，好像覺得手不太夠用，就把酒瓶放在桌上，指著小田切敏也說，「年輕人，不是越貴的酒越好喝，像我和這位先生，就覺得這款酒好喝，你不要亂髮脾氣侮辱酒啊！」
小田切敏他氣笑了。
哪裡來的奇葩大叔？
連自己的暗喻都聽不懂，已經喝到醉了吧，真是煩人。
眾人汗顏，這小鬍子男人好像是來勸架的，又好像是來火上澆油的。
井本龍介被朋友的注視和小田切敏也的諷刺表情刺激，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飲盡，朝著侍者大喊：「幫我加一瓶……」
話沒說完，井本龍介忽然捂著嗓子說不出話來，瞳孔劇縮，滿臉痛苦，一個栽倒摔了下去。
桌上的酒瓶和酒杯被他的身體撞落在地面上，一片狼藉。
他身邊的女人發出高亢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剛踏進酒吧，帶著口罩，露出一頭金髮的降谷零，和嘴角帶著微笑，剛想與漂亮妹妹打招呼的萩原研二同時轉頭。
兩張不一樣的臉上露出了同樣嚴肅的表情。
他們身邊，餓到蒼白削瘦，方便走病弱可憐風格的上川笠聞著空氣中的甜點味，不爭氣地咽了一口口水。
心思各異的三人心聲在此刻高度重合：【有案件發生了！】
朝著酒瓶碎裂和女人尖叫的聲源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留著小鬍子，臉頰兩坨紅暈的中年男人大吼：「他死了，快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