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見聞(一)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孫乾一家悄然離開了孫家老宅。從這一刻開始孫乾將脫去滿身稚氣,走向一個又一個輝煌!
……....
暫且不說孫達一行人,去了東北閃展騰挪,終於在黑龍江落下了腳。
孫乾早他的父母一步先行,旁邊跟著孫興。別看孫興只比孫乾大一歲,自小跟著老管家身邊歷練,卻要比孫乾穩重的多,這也是孫達放心孫乾一人遠行的原因。
不說之後有多麼大的成就,少小離家,不知歸期,此刻的孫乾的情緒並不高。
孫乾坐在馬車裡也不作聲,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想著早晨跟父母辭別時與父母的不舍之情,心情實在不高。孫乾就這麼坐在馬車裡一聲不吭,眼睛慢慢的變紅,最後到無聲的流淚。既是害怕又是傷情。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處。
就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車把式把馬車停了下來。對著坐在車轅上的孫興道:「小哥,這走了一頭晌了,人困馬乏,您看咱是不是打個尖,休息休息!」這邊說著,心裡想著。這一路上拉著倆悶葫蘆可把我老張頭憋悶壞了,趕緊趁著打尖的功夫跟相熟的車把式嘮兩句。
孫興這時也走的有些乏了,就撩起車簾,對著孫乾說道:「少爺,晌午咱們走的急,我估么著您也累了,要不咱們下車休息一會兒,順道再嘗嘗咱們河間府的驢肉火燒和驢肉湯。再走的話就快出咱們河間府了!」
說著,孫興也有些傷感的道:「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了!」
孫乾聽后也收拾好心情從馬車上下來,對著孫興說道:「走,去吃飯。」
進了飯店,看著也還乾淨,孫興打發店夥計給找了個肅靜的地方,除了火燒之外還點了兩個店裡的硬菜和一壺酒,這酒是給車把式準備的。一路遠行,還需要車把式多搭照。孫興把自己沉穩的一面給展示了出來。
吃過飯之後,一行三人趕著馬車又開始向前走去。當走出河間府地界,孫乾讓車停下來,回頭看向家的方向,久久不願挪動,之後還是在孫興的勸說之下才又回到車上。
這一走,等他們二人再次回來時已是十年之後,二人也已成為年輕有為的青年軍人。
…….......
出了河間府,又經過兩天,二人在傍晚到了天津衛,孫興讓車把式找了一家靠近碼頭的旅店,很普通勝在清靜。給車把式結了車錢之後安頓好。孫興回到房間對著孫乾說道:「少爺,趕了兩天路,您也累了,您先好好洗漱一下,我去張羅些吃食。咱們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坐船出海,我得去置辦點坐船的東西,畢竟得坐二十多天呢。」
「興哥,不忙,你也休息一下,待會咱們一塊兒去,這天津衛我也是頭一回來,待會咱倆一起去,也瞧瞧這兒的風景。」孫乾經過倆天的緩衝也恢復了過來,少年心性又回來不少。想著也去湊個熱鬧看看天津衛的風采。
孫興一聽,也就答應了下來。二人洗漱一番后,問了店小二,直奔天津有名的小食街去了。
天津爺們能砍,這二位總算見識到了,叫了個黃包車,車夫砍了一路,什麼九國租界,煙花柳巷,昨天哪個洋人又欺負中國人了,今天哪個清倌人又被哪個大帥給娶回家當小老婆了,五花八門,感覺沒有他不知道的。
走在路上,二人既能穿著筆挺的紳士,也能看到衣著襤褸的沿街乞討的的乞丐,整個一個魚龍混雜,尤其是靠近碼頭區的地方。
最後,車夫知道二位也不差錢,直接給二人拉到了狗不理包子的店面。
1831年(清道光十一年),「狗不理包子」創始人高貴友出生在直隸武清縣下朱庄(現天津市武清區)。因其父四十得子,為求平安養子,取其乳名「狗子」,期望他能像小狗一樣好養活。
高貴友14歲時,到天津南運河邊上的劉家蒸吃鋪做小夥計。因心靈手巧又勤學好問,加上師傅們的指點,高貴友做包子的手藝不斷長進,練就一手好活。三年滿師后,高貴友獨自開了一家專營包子的小吃鋪--「德聚號」。由於高貴友手藝好,做事又十分認真,從不摻假,製作的包子口感柔軟,鮮香不膩,形似菊花,色香味形都獨具特色,生意十分興隆。來吃他包子的人越來越多,高貴友忙得顧不上跟顧客說話,這樣一來,吃包子的人都戲稱他「狗子賣包子,不理人」。久而久之,人們喊順了嘴,都叫他「狗不理」,把他所經營的包子稱作「狗不理包子」,而原店鋪字型大小卻漸漸被人們淡忘了。
二人進店之時,正是晚飯之時,就食的人很多,二人坐下之後。吩咐小二上了幾樣特色倒也吃的開心。吃完之後正要拍拍肚子走人,出現了一件影響二人一生的事情。
……...
洋人埃里克今年已經快40歲了,之前的35年一直生活在英國利物浦。可埃里克沒有成為一個合格的漁民,反而成為當地一個小混混,坑蒙拐騙樣樣精通。之後得罪了當地的一位貴族,只好跑路來了中國。
埃里克投奔了在天津洋行當經理的舅舅,當了一名碼頭主管。
埃里克愛上了中國,當然這並不是真愛,他發現在中國,外國人簡直就是太上皇,沒有中國人敢得罪他,什麼不用干就有收不完的孝敬,來錢相當容易,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弔膽。外國人在中國就是天堂。這實在是太完美了。
埃里克現在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名紳士了,作為一名上等人,埃里克的頭總是微微揚起。
今天,埃里克又到了收錢的日子,正好看到了一位美麗的東方小姐,心頭就像被火燎了一樣。他非常紳士的邀請這位美麗的東方小姐回家一敘,可結果卻被拒絕,這讓這位紳士非常沒面子,於是流氓本性暴露。立馬安排手下的狗腿子跟了上去,可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嬌小的東方女性竟然跑出了碼頭,這可把埃里克老爺氣壞了,也不顧紳士派頭了,跟著追了出來。
孫乾二人出完飯,出了飯店,正要想著去哪逛逛,順便消消食。就看到飯店不遠處圍了一群人,一個洋人揮著根文明棍在大呼小叫。
二人走了上去一看,兩個打手裝扮的人正抓著一個拚命掙扎的女孩子。女孩子歲數不大,也就十五六的年紀,此時正一邊掙扎一邊求救。二人向一旁圍觀的人打聽了起來。
「這位大哥,這是打哪輪啊,怎麼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敢搶人啊?"孫興問向了一旁看熱鬧的人說道。
「這是洋大爺又想當新郎了唄!」,這被問到的人不但沒有同情,還一臉隨便的說道。
「瞅見沒,就那位,埃里克,這位爺可是這個」,說著豎起了大拇指說道。
「爺爺做新郎,咱爺們啥時候能混到這地步,要我說這投胎也是技術活,要是我能投個洋胎該多好!」說完還一臉的遺憾樣。
孫乾二人愣住了。
他們看到了什麼,幸災樂禍的有、麻木不仁的有,就是沒有一個想著去幫忙制止的。二人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了,洋人要欺負我們的姐妹,怎麼沒有人去幫忙,反而都圍著看熱鬧。堂堂的中國人就讓洋人這樣欺負卻不敢反抗,反而去羨慕這種畜生行為。這是多麼的悲哀。
二人彼此瞅了一眼之後,接著問道:「難道這事就沒有人管,官府的人呢?」
那位老兄看著兩個小年輕說道:「洋人的事誰敢管,不想活了不是,今天哥哥就告訴你們一個道理,在天津衛最大的是洋人,你沒瞅著前些年就連慈禧老佛爺都不敢得罪這些洋人,咱平頭老百姓哪裡還敢管洋人的事。」
「聽你們口音也是外地來的,教你們個乖。可千萬不要亂來啊,到時候連累了哥哥我可不答應。看戲、看戲!」這老兄警告完孫乾二人,又扭過頭看向場地中間,嘴裡還發出嘖嘖聲,念叨著:「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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