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你是死契
方青蒔緩緩地吸了口氣:「那就有勞二皇子了。」
兩盞茶喝完,二皇子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方青蒔把治療頭疼的法子教給了他,這不過是舉手之勞,送個人情罷了。
等二皇子走後,韓氏過來就給方青蒔跪下了:「東家,桃紅可還好?」
「挺好的。」方青蒔把宮裡的情形大概跟韓氏說了一遍后,問道:「二皇子跟惠敏郡主的關係很好嗎?」
韓氏不敢隱瞞:「是很好的,這兩個主子同病相憐,一個身體羸弱,一個從小沒有了母妃,只不過後來漸漸長大了,惠敏郡主便不在入宮那麼頻繁了,二皇子也極少露面,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就淡了。」
方青蒔沒有再問別的。
翌日,果然聽到了曹志榮高升京兆府尹一職。
方青蒔帶著契書登門曹府賀喜,曹夫人也難得春風滿面,兩個人簽好了契書後,方青蒔送了厚禮,這才回去準備開市。
李景泰在北城的鋪子里當夥計,馮忠和韓氏管著南城的鋪面,方青蒔帶著周玲和王鶯掌管天香閣對面的方家香鋪。
都安排妥當,封賞聖旨就到了,方家香鋪得了天下第一香的匾額,這殊榮對於商賈來說是一步登峰造極。
趁著這個喜慶勁兒,方家香鋪在京城似開市了。
對面天香閣里,李景和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平日里在這條街上,他可是任憑誰見到都會尊一聲李掌柜的人物,京城這地方比的可是靠山,靠晉王府,就算是個掌柜的都高人一等。
可看著方青蒔的身影,李景和是真不敢露面,哪怕這事兒都擺在明面上了,可只要兩個人不見面,自己就不怕。
開市當天,極少露面的二皇子親自來了,這更讓李景和心驚膽戰,方青蒔這個人太可怕,都看不清是什麼路數,在鹿武縣的時候能攀上青瓦寨,清河府能攀上曹志榮,到了京城才幾日?竟攀上了皇子?!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李香翠被攆出了府,看著李香翠哭哭啼啼的坐在面前,李景和是真的怕了,他覺得要壞事,方青蒔肯定知道大哥沒死了,若是後來知道的也無妨,可想到第一次讓自己到京城送鏢的事情,李景和嚇出來一身冷汗。
「二哥,咋辦啊?」李香翠哭的那叫一個凄慘,她都不知道咋回事呢,惠敏郡主入宮一趟,回來就把自己攆出來了。
李景和皺眉:「哭有什麼用?等大哥回來的。」
正說話,外面衙役進來,掃了一眼天香閣里的人,揚聲問道:「誰是李景和?」
李景和趕緊走過來,賠著笑臉:「官爺,小人便是這家鋪子的掌柜,叫李景和。」
差役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著李景和,說道:「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吧,有人告你殺人。」
「官爺。」李景和腿一軟就跪下了:「小人奉公守法,可不敢做殺人的勾當,是不是認錯人了?」
「東城乞丐告你殺了二狗子,是不是冤枉,到衙門再說。」差役沒工夫跟他在這裡周旋,直接拿人。
李景和幾乎是被拖出去的,李香翠也不敢哭了,傻了一般站起來,一轉身跑去後院,闖進了李香芝的屋子。
正在鑽研調香的李香芝被氣得拍了桌子:「你怎麼跟瘋了似的!慌裡慌張的成什麼樣子?能不能別一副沒見識的樣?丟人現眼!」
「二、二哥被抓走了,說他殺人了。」李香翠哆哆嗦嗦的把話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這下全完了,你還在這裡調香?大哥沒告訴你嗎?曹志榮如今是京兆府的府尹,他肯定是找你報殺子之仇了。」
李香芝猛地站起來:「你說啥?曹志榮陞官了?還當了京官?」
「從三品的大官!」李香翠顫巍巍的說:「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也不會放過我的,咋辦啊?」
李香芝腦瓜子都嗡嗡叫了。
從三品!這是多大的官?
難道比大哥還大嗎?
當初在涇河府的時候,曹志榮都恨不得給大哥提鞋啊,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天殺的啊,如果自己有一兒半女在的話,大哥做靠山,就算是妾也是從三品大老爺的妾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大哥呢?大哥怎麼沒來?」李香芝慌裡慌張的往外跑,早就忘記了剛才自己還呵斥了李香翠的話。
剛到門口,就見一華美裝扮的夫人走了進來,她一個沒留神撞了過去,旁邊的丫環立刻推開了她,喝罵:「瞎眼了?郡主也敢撞!」
李香芝趕緊跪下來:「是奴婢沒留神,貴人恕罪,貴人恕罪。」
惠敏郡主掃了眼李香芝,邁步往後面去。
李香芝一看不對,趕緊跟上來:「貴人是想要選香料嗎?後面是小人們休息的地方,香料樓上也有。」
「你是真瞎啊?這是主子的鋪子,難道還看不得了?」春喜冷冷的看著李香芝:「你不會就是李香芝吧?」
李香芝面色蒼白如紙,不敢接茬兒。
惠敏郡主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香芝,沉聲:「都到後面坐一坐吧,說起來也是我的姑子。」
這話簡直比給李香芝一悶棍都更可怕,她吞了吞口水,不敢不跟著往後頭來。
惠敏郡主看到李香翠也絲毫不意外,桃紅說了,李家兄妹五人,如今還有一個最小的李景泰跟在方青蒔身邊,呵,真是好一出大戲,把自己蒙在鼓裡還不算,還要當成猴子一樣耍來耍去,若不是二皇兄護著,自己只怕到最後被人家賣了都不自知。
落座,惠敏郡主看著鵪鶉一般站在旁邊的李香芝和李香翠姐妹二人,沒什麼好說的。
估摸著李景瑞不會回來那麼快,畢竟京兆府那邊,曹志榮肯定要走個過場抓人,再賣個人情給李景瑞,這事兒李景瑞不去一趟怎麼行?
這樣也好,趁這個機會盤盤賬目。
「春喜,去把賬房和賬目都帶過來。」惠敏郡主看了眼春喜:「你別盤算太多,主子到什麼時候都是主子,你是死契。」
春喜趕緊回道:「不敢,奴婢不敢,郡主,奴婢這就去帶賬房和賬目過來。」
李香翠愕然的看著春喜,她怎麼如此懼怕郡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