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十億與朝廷鷹犬
女帝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字一頓,讓所有人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文官那邊還能保持沉默,武將卻都是紛紛嘲弄一般的笑了起來。
出現問題不想辦法解決,只是一味的去祈求神明的寬恕和幫助,他考什麼功名啊,當國師多好啊!
那官員雖然聽不到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先帝留你在朝堂,是因為有愛才之心,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洗去鉛華,為大夏所用。」
「先帝心裏面有你,總對我說這人日後也許有大用。」
「但是卻想不到如今的你自視甚高,非但沒有領悟先帝的意思,甚至還泯然眾人,你想想已經多久沒有寫出過鳴州詩了。」
「你對得起先帝對你的栽培和信任嗎,你對得起你的官爵與俸祿嗎?」
女帝的話就像是尖刀一樣,狠狠的扎在了那個人的心口之上。
是啊,自己確實買過兩首鳴州詩,先帝也給過自己機會。
可自己終歸只是尋風門的細作,不祭祀尋風門道統,那他這官不就是白做了嗎?
只不過有些愧對先皇罷了,不過自己這幾十年的青春也陪在這裡了,自己並不欠大夏什麼。
那人想到這裡,躬了躬身,低下了頭,就準備等死了。
而一邊的鄭秀則是趁機多打量了女帝幾眼,他都沒有想過女帝會幫他說話。
畢竟戰士奮勇殺敵的時候,難道還要在乎一把刀的感受嗎?
雖然確實節省了他很多麻煩就是。
鄭秀一邊想著,一邊繼續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終於在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才有錦衣衛和太監各帶著一本奏摺走了進來。
「啟稟殿下,關於這次的工部一案,我們已經搜集到了很大一部分證據,已經可以開始審判了。」
那錦衣衛說著,就呈上來了一本賬冊,然後遞給了女帝。
女帝看了看上面牽扯到大小官員,不禁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不過這怪不得別人,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打蛇不死必有後患,這是朝堂大換血的最好機會,如果這一次不下猛葯,那麼大夏就還是原來那個腐朽的大夏。
殺吧,殺一個人頭滾滾,對於大夏來說未必是好事,但是卻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好了,你們去辦吧,朕看到這些東西看到有些頭疼。」
女帝把奏摺交還給了錦衣衛,然後就重新看向了一邊的太監。
那些太監也同樣恭恭敬敬的遞過來了一本賬冊,這上面沒有那麼多的官員。
有的僅僅是一筆一筆的銀子,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數量是多少,現在可能還剩多少,能夠拿回來多少。
這些數據一筆一筆的加起來,數目應該不少。
女帝想著,就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然後心神狂震,三十億兩!
她都想不到自己的大夏國能被貪污出三十億兩來。
冷靜,冷靜,冷靜!
自己是女帝,現在可千萬不能失態。
只不過,真的是太多了啊。
女帝一邊想著,一邊看向了旁邊的太監,似乎是在確定這本奏摺的可靠性。
一旁的太監先是遲疑了片刻,然後才猛地點頭!
沒錯,就連他們看到這份數據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三十億白銀,應該都能用銀子打造一座純銀的城池了吧?
女帝看到太監點頭,然後用手顫顫巍巍數了數那些零。
三十億,真的是三十億。
下面那一行是可以追回來的數目。
十億。
等等,這些人明明貪污了三十億白銀,為什麼只能追回來三分之一?還有二十億兩呢。
女帝再一起看向旁邊的太監。
這一次太監只能無奈的搖頭,他們也想要幫女帝把錢追回來。
但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這些銀子一般會有三個流向。
第一就是被花出去了,哪怕變賣一些官員的財物,價格也不會比他們買入的時候更低。
第二就是流向來其他地方,比如說流向了世家大族,流向了修仙宗門,甚至還有一些私通外國,直接給帝國送糧送錢。
最後一個流向就有些難以啟齒了。
比如說工部的小官貪了五百兩,會給主事上供二百兩。
主事貪污到了一千兩之後,會給侍郎上供四百兩。
侍郎貪污到了三千兩之後,會給尚書上供一千兩。
也正是因為他們一級一級的送銀子,才造成了大夏國現在官官相護,互相包庇的風氣。
這些在摺子上面也寫的清清楚楚,女帝看到了也知道這些銀子沒有辦法追回來。
「去追吧,能追回來多少就追回來多少,到不了三分之一你們也就沒用了。」
女帝說完這句話,那些太監也都立刻行動起來。
相較於錦衣衛只需要抓人就好了。
他們去追銀子就會麻煩很多。
更麻煩的是,他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小太監都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
隨著錦衣衛和太監開始行動,整個京城都動蕩了起來。
不管是多大的官,家中有多少看家護院,在朝廷鷹犬面前通通都不夠看。
大殿上不斷有人被扭送到兩廠大牢。
那個名為國家的沉重不堪的機器,在這一次沒有那些鏽蝕的阻攔之後,運行的飛快。
幾乎每隔個幾秒,大牢裡面就會多出來一堆人。
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湊熱鬧,但是當他們看到全身是血,面目猙獰是錦衣衛的時候,就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家裡,關上了門窗。
在沒有人制止的情況下,那些被壓抑了很久的朝廷鷹犬,終於再一次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之前就是因為這些文官,到時候他們有事就挨罵,沒事也要被數落幾句。
現在有機會報仇了,之前偵查好的信息也都能用的上了。
誰家的大門好踹開,誰家的需要霹靂彈。
誰家後花園有密道,誰家倉庫有密室。
錦衣衛和廠公此時通力合作,摒棄前嫌,一致對外。
錦衣衛抓人,太監們抄家,兩股勢力直接蕩平了大大小小的門戶。
也許他們這些人不清楚別的,但是這破天的大功,他們只要分潤到一點就能受用不盡了。
這一次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僅僅一夜之間,所有的人就已經被緝拿歸案。
等到天空的第一抹陽光灑向大地。
皇宮之中還站著的文臣已然不多。
鄭秀也向女帝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