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0章 披麻戴孝

今年，文通市的秋雨特別多，剛才太陽還掛在天空，忽然又是陰雲密布，接著電閃雷鳴，一場大雨傾泄而來。

雨點擊打在玻璃上很響，劉天成過去拉上了窗帘，繼續看著電視節目，今天晚上他心情沉悶，就像這變化無常的天氣一樣，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找節目，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看什麼。體育頻道沒有他喜歡的球賽，他沒有了興趣，乾脆把遙控器扔到了一邊。

他抬頭看到了自己和思琪的結婚照片，心裡想著思琪，然後去找出了影集，翻開了照片，看著活潑可愛的思琪，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里。照片里的妻子頑皮地看著他，似乎在對她說：「想我了嗎？」

劉天成慢慢合上了影集，用手揉了一下酸脹的太陽穴。

他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快到夜裡12點，他關掉了電視機電源，進了卧室。

這幾天劉滿江非常擔憂秀娥的病情，秀娥三天沒有吃一口東西，只能少量喝上一點水，她的肚子慢慢隆腫，咳嗽的次數明顯增加。

劉滿江整天守候著她，不敢離開秀娥半步。

玉蓮知道秀娥阿姨病得嚴重，滿江叔為了照顧她非常疲憊，到了晚上，把旺仔安排妥當之後，就來照顧秀娥阿姨。

快到深夜3點，玉蓮迷迷糊糊地聽見了秀娥阿姨的咳嗽聲，她急忙拿上了葯，倒了一杯水來到秀娥阿姨的面前。

「秀娥阿姨，你醒醒，把葯吃了。」玉蓮喊道。

秀娥沒有動靜，玉蓮急了，急忙喊：「滿江叔，你快來。」

劉滿江聽見玉蓮的喊叫，趕快披上外衣進了秀娥的房間。

「怎麼了？」劉滿江問。

秀娥說道：「秀娥阿姨情況不好，俺叫不醒她。」

劉滿江拉著秀娥的手大聲喊道：「秀娥，快醒醒，快醒醒。」

秀娥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玉蓮，又看了看劉滿江，虛弱地說道：「老頭子，俺不行了，我我得先走一步」

劉滿江摸著秀娥的臉，說道：「老婆子，你堅持住，俺就給天成打電話，讓他馬上來看你，你不是等著他和思琪回來嗎？」

秀娥擺了一下頭，說道：「俺等不到了。」

秀娥拉住了玉蓮的手，說道：「玉蓮，俺俺一家對不起你你會原諒天成嗎？」

玉蓮把頭靠在了秀娥阿姨的頭上，不住點頭說：「俺不會怪天成，我喜歡天成哥，俺有了天成哥的骨肉，我已經心滿意足，俺會把旺仔撫養誠仁，秀娥阿姨，你放心吧。」

秀娥的眼角上滲出了淚水，她看著劉滿江，用手指著木櫃，說道：「把玉鐲拿來。」

劉滿江急忙找出了玉鐲，小心地把玉鐲放到了秀娥的手裡。

秀娥輕輕地撫摸著心愛的玉鐲，然後把玉鐲放進了玉蓮的手裡。

「玉蓮俺把玉鐲給你，這是劉家的傳家寶。」

玉蓮急忙把玉鐲交回了秀娥阿姨的手中，低聲說道：「秀娥阿姨，俺不能接受玉鐲，你應該給思琪姐。」

秀娥的呼吸急促起來，最後說道：「玉蓮，拿上，不然俺死不瞑目。玉蓮你你能叫俺一聲娘嗎？」

玉蓮哭著，大聲哈了一聲：「娘。」

秀娥聽著，滿意地笑了，就在這時閉上了眼睛，頭一歪就離開了人世。

劉滿江和玉蓮看見，一起痛哭起來，玉蓮抱住秀娥阿姨大聲喊道：「娘，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們，你快醒醒呀！」

劉滿江哭泣著跪在了秀娥的身邊，抽泣著說：」秀娥啊，俺對不起你，你和俺生活了一輩子，俺沒有讓你過上幾天好曰子，俺心疼啊。」

深夜4點，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劉天成驚醒，他一看是爹打來的電話，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爹，是我，出了什麼事？」劉天成忙問。

劉滿江在電話里哽咽著說：「你娘剛才去世了，她一直惦記著你。」

劉天成聽了爹的話，手裡的電話掉了下來。

「娘，娘，你怎麼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娘啊」劉天成痛哭著。

外面的雨還在不停地下，劉天成給焦作棟請了假，連夜趕往了火車站。

思琪還在夢中和天成相會，突然接到了天成的來電，天成告訴了她媽已經離開了人世的噩耗，思琪掩面哭泣著說：「天成，你快回去，我馬上趕回來。」

天還沒有亮，村裡的人聽見了劉滿江家門口的鞭炮聲，大家知道了秀娥去世的消息，他們陸續來到了劉滿江的家裡，大家一起料理秀娥的後事。

玉蓮靜靜地守候在秀娥的靈前，她和旺仔披麻戴孝，跪在娘的棺槨面前不停燒紙錢，迎送來往的鄉親們。

村裡有很多的人已經知道了玉蓮的兒子是劉天成娃的秘密，看著玉蓮母子倆，有的人指指點點，有的人搖頭嘆息著。

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劉滿江就等著兒子天成回來。

下午7點，劉天成終於回到了家，他衝進屋裡，抱著娘的棺槨大聲哭泣著，「娘，天成不孝，俺回來晚了，娘啊！你為什麼就不等等天成，兒子對不起你，娘啊！」

玉蓮緊緊地摟抱著旺仔，她抬頭看了一眼天成，看見天成哥那樣傷心，她忍不住跟著哭泣起來。

劉滿江走到了天成面前，輕聲對秀娥說道：「老婆子，你安心去吧，看著你受病痛的折磨，俺們心裡都難受，如今，你脫離了苦海，一定進入了天堂。現在，你兒子回來看你了，你一路好走。」

到了夜裡11點，鄉親們告別了劉滿江，對劉滿江說了很多安慰的話，劉滿江非常感謝他們，把鄉親們送出去后，他回到了靈堂。

玉蓮和天成繼續給秀娥燒著路上用的錢，旺仔躺在玉蓮的懷裡已經睡著。

劉滿江對玉蓮低聲說道：「你忙了一整天，去休息一下吧，俺和天成在這裡守靈。」

玉蓮看了一眼旺仔，低聲說道：「俺去把旺仔送到屋裡睡，然後來陪娘。」

劉天成聽著玉蓮的話大吃一驚，玉蓮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早就看見玉蓮和旺仔都替娘披麻戴孝，心裡一直疑惑不解，原以為是娘生前特別喜歡玉蓮，娘把玉蓮當作自己的閨女看待，玉蓮也把娘當作了親娘。

玉蓮進屋后，劉天成急忙問：「爹，玉蓮近來好嗎？他為什麼」

劉滿江知道兒子想問什麼，本來他今天晚上不想把玉蓮的事告訴天成，但是紙包不住火，自己的兒子早晚必須面對現實，他對玉蓮得有一個交代。

劉滿江站了起來，走到秀娥的身邊，低聲說道：「老婆子，俺知道你心裡的苦，現在我就讓天成當著你的面，讓他向你述說吧。」

劉滿江說完，走到了劉天成的面前，嚴肅地說道：「天成，你給你娘跪下。」

劉天成放下了手中的紙錢，跪在了娘的面前。

劉滿江接著說道：「你知道玉蓮為什麼要給你娘披麻戴孝嗎？」

劉天成聽著回答道：「是娘把玉蓮看成了她的閨女，是嗎?」

劉滿江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繼續問道：」你看見玉蓮的孩子旺仔了嗎？你知不知道旺仔是誰的娃？」

劉天成驚恐地抬起頭，看了爹一眼。

劉滿江大聲說道：「你聽好了，旺仔是你的親生兒子，玉蓮生下的是你的娃。為了你，為了旺仔，她受盡了張文禮的欺辱，玉蓮實在不能繼續忍受下去，她已經和張文禮離了婚，你現在知道了玉蓮為什麼要叫秀娥是娘，他們母子倆為什麼要替你娘披麻戴孝了，今天晚上，俺要你對你娘和玉蓮有一個交代，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