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人離開后，陸橋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雖然對無法控制自己的減脂會很有用，但對正常身材的人來說，直接省略一頓飯，會不會容易造成營養不良呢？
「但限制只讓一些確實需要幫助的體型購買，可能又會被當做歧視……」
父親還是有一句話說對了的，開店做生意也就意味著大事小事都得自行負責，確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看著客人下單之後就重新找回快樂的祝融，陸橋好奇詢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
「人類真是既膽小又奇怪。」
「不是問你這個……情緒呢？剛剛那兩位女士，應該是產生了劇烈情緒波動的，有收集到情緒的感覺嗎？」
祝融搖搖頭，「可能一次性得到的情緒還不夠多。」
「那就先吃午飯吧。」
畢竟也是正經營業了，兩人交換著去休息室吃了午餐。
放祝融一個人在收銀台，陸橋還是有點兒心虛的，畢竟她看起來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朋友，最多也就是比同齡人聰明了點兒。
在收銀台接待也就算了，在製作區的話，即便祝融晃動雪克杯的姿勢十分專業，客人們看到了，應該也只會覺得充滿了壓迫童工的意味。
當然，還會有認為小孩子的製作肯定不夠專業的。
匆忙結束自己午餐的陸橋，剛走出房間就收到了新客人對祝融的誇獎。
「老闆！你們家的小朋友真是太厲害了！就是她好像不太喜歡咖啡，哈哈。祝余也很好喝，不過你們這個說明寫的……光靠味道肯定就會有回頭客的啦。」
目送好心的客人離開，陸橋看向祝融。
「你那個機器，我確實不會用啊……」
「有個人偏好是很正常的，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一下午的時間陸續來了不少客人，買房子那家中介沒有騙人，這片區域的咖啡需求量的確很大。
只不過大家在看到山海菜單的說明之後，都紛紛改變了進店時的想法，選擇嘗試一下這個看起來過幾天就會因為虛假廣告被要求下架的新口味。
祝余的味道毫無意外的獲得了一致好評。
買了就直接帶走的客人會不會有什麼後續評價，現在還不太好說。留在店裡的幾位客人，喝到一半意識到說明功效沒有騙人後，便全都陷入了瘋魔狀態。
「天吶！老闆，我真的一點都不餓了！」
「是我終於減肥減到瘋掉了嗎……」
「我要再買十杯帶回家！不，還是二十杯好了，二十年都能沒瘦掉的脂肪，就看這一回了！」
……
祝融看著眼前這些胡言亂語的客人們，有點兒擔心接收了他們的情緒后，自己也會變得奇奇怪怪。
「你們這兒的人，真的很古怪。」
陸橋只好回復她：「我們這裡，確實有很多對體型非常在意的人。」
祝融以前生活的地方，只有不用吃喝也能瀟洒來去的神仙，和每天艱難度日，以吃飽肚子為目標的貧苦人類。
這種因為食慾消散而湧出的狂喜，她真的是第一次見識到。
客人們喝完自己的飲料，開始換著法子糾纏陸橋，想要購買第二杯。
「我喝的是牛奶祝余，為什麼不能再賣給我一杯檸檬祝余茶？」
「對啊！這是兩種飲料！」
發現帥哥店主完全是鐵石心腸，真的不會給任何人例外之後，大家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咖啡店。
晚上十點，山海咖啡屋順利結束了第一天的營業。
暫時不賣食物的話，兩個人勉強夠用。不過，和祝融的交談太過順暢，讓陸橋多少有點兒忽略了她的身高問題。
做飲料沒什麼危險性，以後需要動火烹飪，肯定不能讓客人看到店裡這些小朋友在火焰上進行危險操作。
兩人一邊吃著火神用自己火焰精準烤制的宵夜，一邊商量著以後的營業計劃。
「山海經送你出來那間屋子，只當倉庫好像有點兒太浪費了。增加一個烹飪台吧，反正原本就有窗戶，也不難改造。」
「我沒意見。」
陸橋拿出手機記錄了下來。除了廚具，還得加裝一個傳菜管道。店裡就自己一個大人，讓小短腿們跑上跑下的運送食物，太辛苦了。
「今天有人問你的名字嗎？」
「有人問了小票上的祝融是不是我。我按你教的，說這是我在店裡的昵稱。」
對此祝融還是有點不解的，「你們這裡不是有很多同名同姓的人嗎？我昨天看電視，有好幾個人都叫一樣的名字，為什麼不能直說我就叫祝融？」
「一家店，有一個人和古代神話人物同名，當然是沒什麼問題。但一家店所有小孩兒和員工的本名都和神話故事相關，就有點兒像奇怪組織了。」
假裝是昵稱，還能和山海咖啡屋這個店名呼應一下。
祝融一口喝掉飲料，感嘆了起來，「一個人類不允許有神仙的世界，真奇妙。」
想想建國后不允許成精，這倒也沒說錯，陸橋便沒有反駁。
「我們算是朋友了？一直沒來得及問，等你們都恢復原來的狀態，山海經也會跟著恢復嗎？
「到時候，你們就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祝融抿了抿嘴，「我們……能留在這裡嗎？」
陸橋愣了一下，看到祝融變得有些緊張，便沒再追問，「當然可以，人人平等，也等於人仙平等。」
只要這些掌握了神異力量的人，不仗著武力隨意踐踏人類，生活在這裡，最多也就是為都市傳說貢獻一點新素材。
多年後，說不定有些人期待的修仙世界，就會成為現實了呢？
第二天開門營業，陸橋剛把限購一杯的牌子放在山海菜單後面，客人便推門而入。
「老闆！一杯祝余檸檬茶！哎，本來我昨天就能一次喝到兩種口味的……」
還是位回頭客，陸橋假裝沒看出客人眼中的抱怨和期待，轉過身開始調配飲料。
「小祝融，既然你負責收銀，那這個店也有你的一份，能不能悄悄多賣我一杯。」
「可是陸橋說，你們喝多了可能會生病。」
「哎呀，我就是要瘦一點才會更健康的，絕對沒問題，有問題也不來找你們，我保證！」
「真的嗎？」
「咳咳！」
試圖私下進行交易的兩人，默默閉上了嘴巴。
因為祝余的神秘力量，開始營業后店裡的客人就沒停過。除了回頭客，還有昨天喝了之後便瘋狂推薦給好友的新老組合。
「老實說這個介紹，不管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很像詐騙，你要不要下載一個……」
「少廢話，喝！」
好消息是，所有人都迷上了祝余的味道，紛紛表示有沒有效果都給我再來一杯。
壞消息是，再也沒有人會點咖啡菜單那一列了。
只有零星的幾個客人好奇的詢問，店裡的咖啡是不是也有什麼特殊功效。
「就是普通的咖啡。」
雖然大家都比較禮貌，沒有多說什麼，但陸橋已經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了言外之意。
這些普通咖啡怎麼配跟我們祝余寶寶並排陳列啊！
是綁定山海經之後，就預想過的場面，但難免還是有些失落。陸橋很快安慰自己，至少學習咖啡製作的那段日子，他是非常快樂的。
「你們這個祝…祝余，真的有減緩飢餓的效果？」
「是的。」
男人看起來並不是很相信，「那，給我來兩杯。」
「因為有特殊功效，所以每人每天僅限一杯。」
「嘖，真麻煩，那就牛奶的吧。」
「你今天已經買過一杯了。」祝融突然擠到了陸橋身前。
嗯？陸橋重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毫無印象。
「哈？你這小姑娘亂說什麼呢？買個飲料還這麼麻煩的，我……」
「早上十點五十八，你和一位女士一起進的店。不過那會兒你穿的不是這件衣服。」
說到這裡，祝融甚至直接現場演繹了起來。先是模仿了女性的聲音，然後又換了個方向，開始模仿男生說的話。
「寶寶，你也嘗嘗我這杯……」
「停停停！對不起，我上午確實買過一杯了，請不要把我拉進黑名單，我明天再來買！」
看著男人飛快逃走的背影，陸橋為祝融豎起了拇指。
店裡的客人也紛紛說起了誇獎的話。
「我們祝融還是個過目不忘的小天才呢。」
「那我就是喝過天才兒童做的飲料的人了。」
也有對那位男子感同身受的，「完了，我還想著下次cosplay一下，應該能多買幾杯。」
這時，咖啡屋的第一組客人，那兩位職業女性走進了店鋪。
「老闆，我們又來啦！今天還是沒有簡餐嗎？好吧，那我們交換一下口味。」
這次她們就沒那麼急著走了。
「昨天少吃了一頓飯，但是胃一點兒都沒有不舒服，你們這個飲料真的好厲害啊！
「今天早上我稱了一下，輕輕鬆鬆減掉半斤。」
聽完兩人的描述，還沒下單的客人忍不住用期待的目光望向操作台。
「老闆，真的不能多買兩杯嗎？」
陸橋轉過身微微一笑，「真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