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雖然在自己的世界里琴酒曾經來過這裡，但他對這個多羅碧加樂園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出於習慣，琴酒隨便找了一個比較高的地方，隨意地掃視遊樂園的環境，看得出來，這個樂園的人氣很高，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遊客，琴酒一邊回憶著進門時看過的地圖，一邊問系統：「工藤新一還是會在原本劇情的位置嗎？」

他並不擔心找不到人，在之前的世界琴酒已經對「劇情慣性」有了很深的認識，雖然這個世界已經非常虛弱，但是對於這種最關鍵的劇情，世界意識不可能會讓它因為「劇情人物沒碰上面」這種事情被錯過。

更何況還有系統在。

「應該是的，」系統說，「在不在的也都沒關係啦，我可以直接用系統面板幫你確認劇情人物的位置和導航，不過……」

它停了停，才繼續說：「你知道，這個世界的你死去之後，世界意識為了讓劇情繼續運轉做了很多努力，所以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可能會和你那邊不太一樣……」

這話它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琴酒終於不再打斷，他一邊繼續觀察著，一邊聽系統說話。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琴酒很排斥藉助系統的力量，那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習慣去藉助終會失去的外力，但是這個世界不太一樣，一來這本就是休假，二來這個世界的任務……他在正常情況下也根本遇不到啊。

「所以，其實在這個劇情里，也有著負責代替你來『推進劇情』的人物存在。」系統說出了最關鍵的內容，「只不過他沒有辦法代替你完成最核心的工作，也就是給工藤新一灌藥。」

因為那是個紅方的角色。琴酒在心裡替系統把話給補完了。

他收回自己看向前方的目光：竟然把赤井秀一拉來走這段劇情，看來這個世界意識真的已經拼盡全力了。

「你看到萊伊了？」系統發出驚訝的聲音，「你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啊。」

「我為什麼要生氣？」琴酒毫不在意地說，「這個世界的組織和我又沒有關係。」

不管這裡的組織有多少卧底，卧底幹了什麼事情，都影響不到琴酒自己的組織，他連組織被毀滅的結局都不在意，還會在意區區一個卧底嗎？

「呃……我還以為……」系統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本來是你的任務嘛……」

「那我不是應該高興？」琴酒略帶調侃地說，「連偷襲的事都有人幫我做了。」

甚至不用自己親身上陣再給工藤新一一棍子，只要等著灌藥就行了，真是方便。

系統被逗笑了：「說得也是哈哈，那我們就在一邊等著？」

它終於清晰地意識到了琴酒的轉變，不，或許也不能叫轉變，此時的琴酒和它之前所見到的琴酒處在完全不同的境況之下，那時的他急切而緊繃，現在的他卻是輕鬆甚至有點散漫的，被卸下了所有責任之後的琴酒是這樣子的人嗎？還是說這只是長久工作之後的一種報復性反彈？不管怎麼樣，系統覺得這樣的他也很有意思。

「啊，」琴酒應道，「在這期間……把你說的那個世界的不同之處給我看看。」

「沒問題！」系統說，「嗯……其實要說起來的話，變化還是挺多的，我慢慢說給你聽，還是你看文件？」

「文件。」琴酒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並不是很喜歡看文件，尤其是在真的看過很多文件之後，不過比起聽系統那種不在重點胡言亂語，看文件還是方便多了。

系統一點也不意外，它從後台調出文件，呈現在琴酒面前。

就像系統說的，這個世界和琴酒自己所在的世界之間雖然大方向還是一樣，但是在細節上區別還是不少的，琴酒暫時沒有時間一一去看，只掃視了一些和組織有關的部分（基本上有變化的也都是和組織有關的部分）。

沒有琴酒的組織，是個讓琴酒本人清晰感覺到「世界意識儘力了」的組織。

其實組織本身的實力還是有的，它依然是個橫跨世界的龐然大物，能做到很多讓人膽戰心驚的事情，但是它的內里……琴酒當初審查自己的組織內部的時候曾經感覺非常糟糕，但現在看這個只能說自己那時候還是見識太少，原來還能有這種爛法，怪不得系統說三四個月就能結束，這大概還是因為沒有三四個月劇情都展不開，其實琴酒自己看來根本用不了這麼久。

除此之外就是劇情人物了，在與組織有關的所有人物當中，變動最大的是萊伊，在這個沒有琴酒的世界中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後就被世界意識無情地拿來代替琴酒跑劇情了，這裡的劇情甚至包括帶伏特加，這個世界的伏特加想必也沒有什麼水準之上的智商，赤井秀一想要騙過他還是很輕鬆的。

變化最小的是死掉的卧底，還是死了，不過琴酒感覺如果不是諸伏景光和伊森?本堂都有明確的死亡劇情，世界意識大概根本搞不死他們。

除此之外的組織相關成員或多或少的也有些變化，比如萊伊被拉來跑琴酒劇情之後，貝爾摩德失去了遇見她的天使的契機，多虧如此組織看起來還能再撐一撐，還有波本因為不知道萊伊是卧底所以對他更加仇恨了，基安蒂和科恩的工作內容也有些變化……總體來說，還在琴酒的預料之內。

「說到這個，」琴酒關掉屏幕，遠遠地望向正在走劇情的地方，「既然這裡的世界和我反轉后的世界相近，那麼白蘭地呢？」

這個組織里好像沒有他。

「啊，這邊的琴酒死了，所以他也就沒有進入組織的理由了嘛，」系統回答，「說起這個，這邊的你也沒有擔任過白蘭地，一直都是琴酒……我還想過世界線的不同是不是和這個有關呢。」

所以，這個世界真的有白蘭地——不，赫爾曼，琴酒想起自己的便宜弟弟的真名。

但白蘭地本來就不是什麼劇情人物，不管有沒有加入組織，對劇情都不會有什麼影響，倒也沒有關注的必要。

「可能和那五年的年齡差有關吧，」他不是很在意地說著，此時，在琴酒的注視下，那邊的劇情大概是走完了，作為紅方的赤井秀一當然不會把工藤新一怎麼樣，在把偵探打暈之後，他很快把伏特加忽悠走了，琴酒猜測無非用的是「已經死了」或者「之後讓人處理」之類的理由。

可能他會通知FBI來處理吧？琴酒暗自猜測，不過既然他來跑劇情了，這個計劃是註定不能實現的了。

伏特加這個好忽悠的屬性也真是沒救了，還好在他的世界里伏特加已經是個純種程序員，每天只跟代碼打交道，再也不會遇到被忽悠的情況。

琴酒收回目光，系統的聲音響起：「雖然我知道你是想要在一個安靜的環境里觀察情況……但是真沒想到你會來坐摩天輪。」

「你連過山車都見我坐過了，」琴酒輕笑，「這並不值得驚訝吧？」

摩天輪逐漸回到地面，他向著不遠處的劇情點走去：「這不是很方便嗎？」

赤井秀一在離開之前還是幫昏迷不醒的偵探做了一點偽裝的，工藤新一躺在草叢裡，並不像原作那麼容易被發現，不過琴酒在摩天輪上見過全程，加上系統指路，找過來毫不費力，他找到人，熟門熟路地掏出系統準備的藥丸和一管水，給偵探灌下去，然後站在原地思考片刻。

「需要我給他換個位置嗎？」他問系統。

「啊？」系統有點茫然，「怎麼？」

「萊伊應該通知了FBI吧，」琴酒說，「萬一被那邊發現了……」

主角的生命當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那樣的話，劇情可能會跑偏得很離譜。

系統沉默了幾秒鐘，迅速地和世界意識對接完畢，然後說道：「有道理，雖然讓他和FBI搭上線是必要的，但是這個時候暴露aptx4869還是有點早了，而且這個動畫的主線應該是破案……萬一跑到證人保護計劃那邊就麻煩了。」

「那我給他換個位置？」琴酒垂眸注視著正在變小的少年偵探。

「嗯，」系統回答，「你想把他放到哪裡？」

「不重要吧，」琴酒說著，把已經變成小孩的工藤新一抱起來，「稍微遠一點讓來的人找不到就行了，畢竟不是同一個地點的話，沒有人會聯想到這個小孩就是工藤新一的。」

他單手抱著昏迷的小孩，避開監控，光明正大地走在遊樂園的路上，沒有人對此感覺到奇怪，畢竟類似的組合在樂園裡到處都是，琴酒隨便走了走，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空地，便避開人們的眼光，把工藤新一放下來。

「劇情完成了吧？」他向系統確認。

「完成了！」系統高興地說，「接下來不是你的戲份了，劇情會走下去的！」

於是琴酒滿意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