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84)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84)

他三生都是五行仙創造的,平衡三界的災難根源,這世上不能一味只有正道,就像修真界盛極,飛升宗主必須魂歸天地一樣。

但是整整三世,他哪怕什麼都不知道,哪怕身負毀天滅地之能卻寧願剝去真身,承受裂魂之痛,也不肯殘害人間。

他是這世上最溫柔之人。他有這世上最凶煞的模樣,卻生著一汪暖泉般的內心。

這樣的人,就算他不愛她,花朝又怎麼會怕?

更何況,她此刻真真切切的,能看清他眼中涌動的情愫,和細細蔓延的血絲,那些血絲像一張束縛他自己的網,將他的情和欲都束縛在身體之中。

花朝半點沒有被他嚇到,抬起手,不顧指尖被魔尊周身泛起的魔氣腐蝕得眨眼見了鮮紅血肉,摸上了他的側臉。

魔尊低頭看著她被腐蝕的手背,表情空白了片刻,似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凡女不僅沒有被他嚇退,竟還不知死活的無視魔氣。

魔尊立刻收斂了身上的魔氣,捉住她的手道:「你瘋了不成?!」

如玉無暇的手背上皮肉鮮紅,將魔尊的雙眸刺激得湧出了血一般。

花朝卻像是不知道疼,對著魔尊道:「我不怕。大不了我也成魔。」

花朝笑了笑,樣子燦爛熱烈,像盛放的花,刺得魔尊閉了閉眼,她說……什麼?

「我聽一位魔君說,魔淵裡面有魔種,你為我取來,我吃了,成了魔,我們就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了。」

反正魔域之中的魔氣,也脫不開五行之力,花朝可以隨意偽裝。

若不是她不能隨意動用身上能力,還喜歡師無射照顧她縱容她憐愛她這個「弱小」,她甚至想把自己是誰的真相告訴師無射。

不過等得手之後,以後再慢慢告訴他吧……關於他們之間的一切。

「成魔?就憑你?」魔尊輕笑一聲,他甩開花朝的手腕,對她道:「出去!」

花朝起身,卻沒有出去,都這樣了,她索性拿出纏人大法。

她從魔尊身後抱住她,臉蛋貼在他寬闊的脊背上,蹭著說:「我能行的,你信我,我變成魔族,可能會很低級,可能只比凡人強一點點,但是你疼我,就沒有魔敢欺負我……」

花朝能偽裝成魔修,調用魔氣,但是不能真的偽裝成大魔,那樣還是得動用山河之力。

說來尷尬,她因為不是天生的五行仙,而是依靠天劫和其他宗門宗主,乃至師無射和謝伏獻祭所化,她不像真的五行仙一樣,能在這世間來去自如,能隨意調用身體內的靈力。

她控制不住,一旦動用,就是山崩地裂。

所以到頭來,她還是個無論做修士還是做魔,都要吃軟飯的那一個。

她想到這裡,在魔尊後背說:「你多照顧我一點,把我日日夜夜帶在身邊,就好了啊。」

魔尊坐在那裡,微微弓著脊背,長發散落身前和肩頭,他的表情變幻莫測,神色更是近乎猙獰。

他咬牙切齒道:「你……你可知凡人服下魔種,比被刀吻頸死得還快?」

他聲音一字一句,尤似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點破碎的,不敢吐露的真心。

他的語調很低,低得像是將他的妄念也一併壓抑在字字句句之間。

「凡人化魔,需有至死不變的執念怨恨,即便吞下魔種不被腐蝕,成魔的機會也是萬里無一。」否則魔族又怎會青黃不接?

「你心中無執念怨恨,若服下魔種……必死無疑。」

「我明日便派人送你離開魔域,你若真想成婚,尋個凡人去……」

「誰說我沒有執念,我想跟你好的執念不知道多深,你不肯應我,我的怨恨能把幽冥淹沒!」

花朝摟著魔尊的腰說:「我不管,反正我不走,你若是逼我……那我就成魔了再回來找你。」

「有人給你魔種了?!」

魔尊轉身拉過花朝,花朝的身形在他手中簡直像是個沒有重力的玩偶,一下子就從她身後到了他身前。

魔尊挺拔的鼻樑距離花朝不足一拳,逼問道:「誰給你的,拿出來!」

他就不該讓她和那些魔來往!

花朝見他這麼緊張,立刻當著他的面張嘴,把什麼東西丟進了口中。

「你!」

魔尊什麼都來不及去想,甚至來不及去感受,捏開了花朝的下巴,就把手指伸了進去。

他捏住了朝著花朝喉嚨滑去的東西,但是他捏住之後,就知道上當了。

魔種乃是一團濃郁精純的魔氣,根本不是什麼實質的東西。

花朝這時候閉嘴,將魔尊的手指用舌尖連同他抓住的東西,一併捲住,吮吸了一下。

魔尊整個人一僵,而後從脊背竄起一陣麻癢,他難以置信看著花朝,將手抽出來,但是手指上還捏著他抓住的東西。

他這才看清,是一塊糖。

融化在口中的糖和涎液,粘稠地拉出了晶亮的銀絲,花朝看著魔尊低頭獃滯地盯著自己的手,開口道:「很甜的,你嘗嘗。」

她說著,便將魔尊的手抓著,把那塊從她嘴裡挖出來的糖,朝著他唇邊送。

「這糖咬開,裡面還有夾心,夾心是酒。」

花朝看著魔尊,慢慢道:「這糖的名字,叫烈火灼心。」

你還記得嗎?

魔尊愣怔著,直到那糖真的到了他唇邊,他才頓住。

接著他慢慢抬起頭,看向了花朝,那雙眼之中,翻攪起了魔淵一樣漆黑不見底的魔氣。

他死死盯著花朝,像是在看一個由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他此刻心中甚至滿是恨意,恨花朝,恨她的勾引,恨她不知死活,也恨自己……無法抵抗。

他直直看著花朝,真的張開了唇,將那塊糖送到了唇縫之中。

在花朝的視角,看到他艷紅的舌尖一卷,那塊糖便消失在他的口中。

這次換成花朝愣住。

她只是在用這種方式,試圖喚起魔尊和她之間的記憶,她沒料到魔尊真的會吃。

而下一刻,魔尊伸手越過她的肩頭,掐住了她的後頸,將她壓向了他。

他低頭深看她一眼,而後在花朝茫然的視線之中,偏頭吻上了她的唇。

帶著烈酒夾心的糖,在他們的唇齒之間爆開。

像腦中炸開的煙火,花朝眼睫閃爍不停,而後閉上了眼睛,抬手摟住了魔尊。

這個吻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情愫,猶如沸騰的熔岩,如似萬馬千軍的攻城奪地。

花朝在窒息到頭腦發昏,和睜開眼看到魔尊近在咫尺的俊臉的頭暈之間來回遊走。

她身形軟得根本連坐也坐不住,她被按著陷入了床鋪之間,承受著她撩起的天火,也在沸騰的熱烈之中,化為一灘春水。

她和師無射之間,擁有太多身魂契合的記憶,她無比嫻熟地挑開了魔尊的衣袍,手掌攀上他挺闊的背脊,如山巒般雄厚的身前。

而後再似林間穿梭的小蛇,一路窸窸窣窣鑽向樹叢。

魔尊猛地睜眼,眼中驚愕幾乎要溢出來,而後便是隱忍得青筋再起,咬牙道:「你想死?」

「不想。」花朝被親得聲音發飄,整個人像個爬樹的猴子,攀在魔尊身上,後背幾乎離開了被辱,吊在他身上,抓著他不肯放,雙腿絞著他的腰身。

「不進去。」

花朝紅著臉,像一塊正在融化的糖糕,黏糊糊地說,「我幫你嘛。」

「什……么?」堂堂魔尊,雖是天魔,卻二百年剛剛成年,別說花樣,親吻都是不小心看其他的魔才知道的。

「我教你嘛。一會兒你再幫我。」

花朝到處布置弄的花邊床幔,第一次落了下來,隔絕了石床上的一切。

黑球中途來了幾次,聽到把它從地底救回來的新主人好像被欺負了,叫得很慘,想要找那個把它抓起來的可怕壞蛋拚命。

但是鑽了幾次床幔都失敗了,被結界攔住,只好徒勞地撓了撓,又飛起來蹬了一腳,氣鼓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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