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一屍兩命

京兆府衙門。

看著手裡面的卷宗，京兆府少尹古辦有些頭疼，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發生的第三起人命案了。

「到底怎麼回事？」古辦看著手下的捕頭，皺著眉頭問道。

「和前兩次的情況一樣，最終的線索都是指向的高太尉。」劉捕頭對古辦說道。

「死者的身份查了嗎？」

「正在查……」

「蔡丞相到……」捕頭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便傳來了蔡攸到來的通傳。

古辦趕緊放下手中的卷宗，急急忙忙的出門去迎接，一邊走，忍不住又有些犯嘀咕：「蔡攸來京兆府衙門幹什麼？」

蔡攸邁著四方步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

「昨天死了個人，人在哪裡？」蔡攸有些激動的說道。

古辦聽到蔡攸說的話，只感覺大腦一陣混亂，暗覺大事不妙，趕忙說道：「蔡相所說的是那個人？」

「昨天死的那個女人，在哪裡！」蔡攸說著，一把攥住了古辦的衣領。

「在後衙。」

「帶我過去！」蔡攸咬著牙說道。

「哦……好好……」古辦看著蔡攸那要殺人的目光，不敢耽擱，趕緊帶著人往後衙走去。

「這女人死的真是可憐，其實她已經懷有身孕了，這是一屍兩命啊……」后衙的兩個驗屍官正在討論著死者的情況，絲毫沒有發現已經走進來的蔡攸和古辦。

「沒辦法，誰讓他被那花花公子給瞧上了，這下死了也只能是白死了，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另一個人接話說道。

「咳咳……」古辦聞言，趕忙咳嗽了一聲。

兩人這才注意到古辦正往這邊走來了，他們並不認識蔡攸，趕忙對古辦施了一禮，說道：「古大人！」

蔡攸急匆匆推門沖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蔡攸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沖了過去，用力的攥住了那女人的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瑤瑤……瑤瑤……」

古辦直覺大事不妙，趕忙對身後的捕快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先離開。

「沒我的命令，現在誰也不許離開！」蔡攸突然咆哮道。

古辦感覺自己心裏面苦啊，都說這京官難做，其中的艱難不足為外人道也，就像是他這個京兆府的少尹，四品官，按理說官職不算小了，但是跟這京城裡的那些大人們比起來，那根本就不夠看。

就像是高衙內，那是當朝太尉高俅的義子，他敢惹嗎？除非他不想活了，所以這件事情只能壓下去，但是現在的這個情況，他似乎是壓不下去了。

女子還是裸·體的狀態，蔡攸命人買來了斂服，一件一件的親自給女人穿好了衣服。

「瑤瑤，你放心，吾一定要為你報仇！」蔡攸一字一頓的說道。

古辦的頭有些大。

「你剛才說，人已經有了身孕？」蔡攸問剛才說話的那名驗屍官員。

「還不趕緊回答蔡相的問話！」古辦振聲說道，同時忍不住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小心的說話。

「吾……吾……」

「說！要是敢有半句隱瞞，吾殺你全家！」蔡攸殺氣騰騰的說道。

「蔡相饒命，死者確實已經懷有身孕，已經三月有餘……」

蔡攸的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古辦心中哀嘆了一聲，看來這一次，真的是有大麻煩了。

「是誰幹的？」蔡攸問古辦。

「現在還……還沒有查出來……兇手……」

「吾不想聽這些套話，你只需要說，是誰幹的。」蔡攸的臉上滿是寒冰。

要說蔡攸這個人，雖然名氣比不了蔡京，但是說實話他其實要比蔡京還要厲害，而且趙佶最先交好的人並不是蔡京，而是蔡攸。

蔡攸頗知抓住一切機會為自己的前程架橋鋪路，趙佶還沒有繼位的時候，蔡攸負責上裁造院，每次都能趕上朝臣退朝，他就算計好時辰出來，以便正好能和下朝的端王趙佶相遇。

於是，端王每次下朝都能看見一個比自己略長几歲的眉目清秀的少年下馬拱手立在一邊，謙恭有禮，觀之可親。

時間長了，趙佶就問左右仆隸，少年是哪家的公子，兩個人在這個時候便已經交好了。

「一切證據都指向了……」

「快說！」蔡攸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高太尉的義子！」

「是他！」蔡攸盯著面前的古辦，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兇手，為什麼還不把人給抓回來審訊？」

「暫時還不能定罪……高衙內身份……」古辦結結巴巴的說道，兩邊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他的額頭上已經見汗了。

「他什麼身份？難道是朝廷命官？你拿他不得？」蔡攸步步緊逼。

「非也……不過……」

「既然不是，那就去把人給拿回來！今天吾要你當著吾的面審訊此人。」蔡攸命令道。

這個時候還能怎麼樣？只能照辦，古辦命令捕快前去拿人。

高府。

當京兆府的衙役過來拿人的時候，高衙內並不在府中，他還在那間他私下買的專門用來禍害女子的宅子當中，呼呼大睡呢，他的時間從來都是半夜勞作，禍害女人，上午都是用來睡覺的。

「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來這裡拿人？你們古大人是不是不想幹了？」高府的大管家瞪著林捕頭說道。

都說宰相門前三品官，這高太尉位列三公，連帶著他府里的下人身份也都水漲船高了，這些官府的衙役，他還真的不放在眼裡。

「葛管家，高少爺牽扯到一樁命案，需要帶到府里去訓話……」

「笑話，你說牽扯到命案就帶人？你以為這高府是什麼地方？」

「葛管家，實在是這次死的人牽扯比較大，是蔡丞相的小妾，蔡丞相現在正在府衙裡面等著呢，小的們也不想……」

葛管家聽到林捕頭說的話，也是忍不住眉頭皺了皺，一臉狐疑的說道：「此話當真？」

「這種事情，就算是小的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撒謊啊！」

葛管家知道這次的事情鬧的有些大了，對林捕頭說道：「你稍等一下。」

說完便急匆匆的進府裡面去了，這件事情若是真的牽扯到了蔡丞相的話，恐怕是不能善終了，他需要抓緊時間通知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