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的櫻花們

初見的櫻花們

梳理了一遍自己穿越前發生的事情確認沒有疏漏后,player決定動身離開櫻花樹這個「出生點」,先去辦好入學手續,到了宿舍或無人處再仔細探究一下這個遊戲系統的功能。

他隨手將之前握在手中的花瓣扔下,感受著周圍傳來的針刺般的好奇目光,邁動腳步試圖儘快逃離現場。

但是剛走了一步player就感覺事情不太妙。

剛才穿越過來時的那份強烈的失重感讓他有些腿軟,剛剛只是站著還好,現在一邁步就感覺雙腿無力,按照自己往常的經驗,接下來的幾步會更沒有力氣。

剛剛在櫻花樹下愣神就已經夠引人注目了,現在剛邁了一步就停下來會顯得更奇怪,死要面子的player只能不著痕迹的觀察四周離自己最近的建築物還需要幾步。

但是這裡是警校大門口,離所有的建築物都有一定距離,於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試圖找個離他最近的好心幸運兒碰瓷。

player用餘光掃了掃周圍,不知道為什麼,周邊的人離他都很遠,最近的那位青年距離他大概也需要七八步。

粉眸青年艱難的控制自己的腿,盡全力不讓自己player的一世英名以及接下來的六個月的警校生活毀在警校門口的狼狽跌倒上。

雖然可能有點自我意識過剩,但是player真的不想之後自己認識的人在看到這顆櫻花樹的時候想到的不是別的而是他曾經在樹下摔了個狗啃泥。

別吧,不要這樣吧,看著想象中的畫面的player忍不住在心裡帶上痛苦面具,頭可斷,血可流,黑歷史不能留!

他一邊想著一邊努力維持身體的穩定性努力向著那位離自己最近的黑髮青年走去。

但遺憾的是,就在他距離那位陌生青年還有三步左右的距離時,支撐著他身子重量的雙腿徹底宣告罷工,膝蓋一個無力,身子直挺挺的向前撲去。

毀滅吧世界,player冷漠的想到。

在player徹底投入大地母親懷抱之前的短暫時間裡,他能做到的只是控制住自己下意識的肢體動作,試圖裝作自己昏迷跌倒。

而不是像一條砧板上垂死掙扎的鹹魚作出進鍋前無力的撲騰。

雖然鹹魚不會撲騰,活魚也不會直接進鍋。

他安詳的閉上了雙眼感受著又一次的失重,不去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面,不去聽身後可能傳來的議論與驚呼,不去想之後會發生的一切。

player,當場遁入空門。

當player徹底放飛思緒,從要怎麼才能從警校退學想到退學了之後去哪個工地搬磚的時候,他聽見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外突然多出來的急促腳步聲。

隨後迎接他的也不是他設想中大地母親堅硬無情的脊背,而是某人帶著清新皂角氣味的懷抱,應該是那個被他預謀碰瓷的好心人不願看到一條無辜的鹹魚受到社死的酷刑,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接住了他。

已經做好接受面部與大地親密接觸的player腦海一時有些空白。

啊,剛才白想了,甚至想到待會去找找哪種磚比較好搬的player有些木然的想到。

「同學?你還好嗎?!」

青年清朗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迴響在耳畔,有些擔心這位好心人直接送佛送到西,直接順便幫自己把急救電話也給打了,player連忙回過神來睜開眼睛,看到了那位救自己於社死的恩人的相貌。

黑色的短髮上落著被層層疊疊的花瓣分割的細碎的陽光,一雙碧藍如同春日無風的海面般通透澄澈的眼眸,以及標誌性的上挑眼尾,一張標準的溫柔系池面臉,就是此時的表情帶著些許擔憂。

player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好傢夥,原來是你。

老熟人了,諸伏景光。

看著對方几乎和遊戲里立繪毫無差別的臉龐,他又忍不住發散思維想到了過去打遊戲時99個周目里的痛苦回憶。

因為諸伏景光死亡導致他讀檔重開的次數少說也有三分之一,而且這個傢伙觸發的每一個事件都非常之難救……

和諸伏景光比起來,他的幼馴染降谷零和他獨特的外貌一樣,如同這個遊戲最後僅剩的良心,是所有人里最省心的那個。

player過去的遊戲經歷中因為降谷零讀的檔是個位數,而且大部分都是player自己操作失誤產生的意外。

但是這都不重要,現在的諸伏景光已經不是過去自己在遊戲里半點不敢疏忽對待,生怕對方死在哪個自己沒看到的角落裡的諸伏景光了。

他現在是諸伏·playerの大恩人·景光!

————

諸伏景光有些擔憂的看著懷中面色蒼白,剛剛疑似休克的同學。

這位陌生的同學睜開了眼睛后,諸伏景光先是被這位同學異於常人的豎瞳驚到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復平常心態,只是有點疑惑。

不管怎麼說,豎瞳這種東西出現在人類的身上真的是現代生物學能解釋的嗎…?諸伏景光忍不住有些疑惑的想到。

哪怕心中困惑,但想到自己發色膚色同樣異於常人的幼馴染,諸伏景光還是貼心的不表現出任何驚慌,厭惡或是憐憫的情緒。

可那位同學卻在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后就用一種他看不懂的複雜眼神一直盯著他不說話。

出於擔心和對那種目光的不解,他忍不住又輕輕搖晃了一下這位疑似身體不適的同學:「同學?你還好嗎?需要去醫務室嗎?」

諸伏景光擔憂的聲音喚回了又一次出神的player,他反應過來,輕輕斂眸,不經意間將異於常人的瞳孔藏在細密卷翹的睫毛下后搖了搖頭。

「……謝謝你,沒關係的,我只是剛剛有點低血糖。」player抽出思緒,隨口說出一個現想出來的糊弄人的借口。

角色的身體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就連聲音都帶著些許低啞,但能夠聽出還是自己穿越前的聲音,player心思轉了一圈想到。

但是你剛剛好像都失去意識了……諸伏景光抿了抿唇,手上還是配合著這位同學試圖自己站起身的動作,只用手臂輕輕攙扶著他。

看出了這位同學有意隱瞞,他也沒有故意點明,只是善意的說到:「這樣啊,那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等一下我去買飲料的同伴,然後我們一起辦理手續去宿舍可以嗎?」

「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有些擔心你的身體情況,再加上我們也順路不是嗎?」

青年輕巧的眨了眨眼睛,用溫和的聲音說出的話語正和player的意。

首先他的腿現在還有些軟,其次,他也並不清楚警校入學辦理手續的流程,作為一個rpg遊戲,為了它的可玩性,主線自然是只有關鍵劇情的,比如之後的入學典禮,入學部分則是完全跳過。

所以完全不了解入學流程的player指定要找個人當指引npc,而好幾年沒出過門·交流僅限於單機遊戲里的劇情對話選擇·player完全不知道如何主動開口和人交流。

現在諸伏景光願意毛遂自薦,player表示淚目,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善良的人。

與救自己於社會性死亡中的功績相比,當初在遊戲里救人的難度和讓他重開那麼多次的怨念完全不重要,player安詳的想到。

腦海中突然閃過對方那些花樣百出的死亡CG,player默默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心。

完全不重要,完全不重要……行吧,還是有點重要的。

————

雖然心裡很樂意有人願意幫忙,但是表面上面子工程player還是要建設完全的。

於是他用自己僅剩的,從各種遊戲中學到的社交技巧,裝作思考了一下,顯得自己沒那麼迫不及待,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沒關係。」諸伏景光露出了個曾在遊戲里被旁白比喻為四月和煦的春風的笑容,自我介紹道:「我叫諸伏景光,我去買飲料的那個朋友叫做降谷零……」

順著諸伏景光的目光看向遠處,player成功憑藉角色優越的視力從人群縫隙中看到了陽光下分外顯眼的某個熟悉的金毛黑皮降谷同學。

此時此刻對方正對著一個自動售賣機表情認真的挑選,面容嚴肅得彷彿是在解決什麼世界難題。

顯然對方也和player一樣,因為異於常人的外貌和極高的顏值獲得了周圍人極高的關注度和回頭率,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面色如常的挑選好了飲料彎腰拿起。

「啊,正好他好像要回來了。」看著手中拿著飲料從自動售賣機那邊走過來的金髮幼馴染,諸伏景光一邊輕輕向那邊揮手示意一邊說到。

————

買好了飲料,遠遠望到諸伏景光還扶著一個人的降谷零加快了腳步,剛剛一路小跑過來,就聽見那位被諸伏景光扶著的青年自我介紹說出自己的名字。

「…堪解由小路冰木原。」粉眸青年垂眸遮掩住眼中的笑意,字正腔圓的花了五秒念出了當初隨機出來的一長串名字,然後用帶著幾分沒遮掩住的笑意的聲音對著兩位熟悉的陌生人正式問好。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諸伏景光同學,降谷零同學。」

見兩人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名字都有些愣怔,粉眸青年的心情突然明媚起來,抬起眸子揚起一個微小的笑容提醒到:「走吧?再耽擱一會就要趕不上開學典禮了哦。」

————

跟著兩位了解流程的真正的警校新生一起,player迅速的辦理好了入學的所有手續,領取了住校所需物品,本應回到了宿舍送一下東西后就要出門前往學校禮堂,參加警察學校的入學典禮。

但說到宿舍,就不得不提起這個遊戲設置的宿舍位置,工作室可能為了方便觸發事件,也可能是新手村的優待,直接將角色和五個人的宿舍塞到了一片區域里。

player的宿舍位置,對面是在遊戲里總是在約會的現任鬼冢班班長伊達航,兩邊分別是還沒見面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宿舍,而伊達航的宿舍兩側則分別是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宿舍。

「還真是巧呢。」看著三人成之字型的宿舍位置,一路上靠著聊天彼此熟悉了一些的降谷零忍不住說道。

根據遊戲做出的推斷被驗證了的player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但是當他看著門上本應留有大量空白的門牌被自己的名字擠的滿滿當當甚至幾乎要放不下的時候,真的有些想笑。

————

因為入學考試第一名的降谷零要作為新生代表上台發表演講,所以要早一點去到學校禮堂做準備,而諸伏景光作為一名合格的幼馴染自然是要陪著他一起去。

對此,player只能表示遺憾揮別自己的恩人,告訴兩人自己還要收拾一下東西,會晚點再去,只能和兩人道別。

諸伏景光雖然有些擔心堪解由小路冰木原的身體,但想到他本人的態度,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他低血糖記得隨身帶些巧克力和糖果。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

player堅定的想著。

————

本來想著趁著這點趕出來的時間看看這個遊戲系統的功能的player只看了眼個人界面中一堆眼花繚亂的設定就選擇放棄,推遲到晚上再去看。

問就是現在距離開學典禮不遠的時間以及不知道多遠的禮堂,再加上對自己認路水平的清楚認識,player在距離開學典禮還有30分鐘時,慢悠悠的向著禮堂晃去。

站在完全陌生的校園裡,並不認識路的player看了眼新生入學手冊上的地圖,正想努力分辨出東南西北以及自己所在的位置,卻被遊戲系統彈出的彈窗打斷。

〖檢測到『地圖:警察學校』,已收錄至小地圖〗

依據被收錄到視野右下角的圓形小地圖的實時指引,player在多次走錯的情況下成功踩著遲到的線在門口教官不善的眼神下平靜的走進禮堂正廳。

謝謝你,遊戲系統。

頂著教官冰冷目光僵硬的慢慢挪動進人群中的player忍不住想到。

————

禮堂正廳,人頭攢動。

新入學的警校學生們懷抱著一腔愛國為民的熱情激動的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和周圍陌生或是熟悉的人熱情的聊著天。

player放眼望去,竟是沒有看到一處空座位。

這就是來的晚的壞處嗎?player輕輕搖頭,回憶起遊戲里這裡能夠觸發的劇情。

按照記憶,遊戲中找座位這段劇情最後的觸發點是在還沒見過面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那裡,player順著正廳的右側牆壁向前走去,果然看到了一位半長發的俊朗青年正和身邊的女生輕聲談笑。

在暗處,對方的那雙紫色眼睛如同名貴的水晶般奪目,下垂的眼形使他在注視一個人時彷彿眼中只有你一人,顯得十分真誠且深情。

從那位女生聲音中抑制不住的明顯笑意以及舒緩的眼角眉梢來看,他們明顯聊的非常開心。

而在他的身後,某個捲毛酷哥正桀驁不馴的翹著二郎腿坐在靠邊的座位上,周身散發著低氣壓,不知為何滿臉寫著不爽。

似乎是被他身上這股明顯的□□不良的氣息所震懾,他身邊正是player正在找的空座。

儘管player剛剛見到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但在有了player更熟悉的打了80遍的劇情時,還是會被這兩人和遊戲中這段劇情的立繪上一模一樣的容貌,氣質和動作衝擊震撼到。

這就是看到紙片人走進現實的感受嗎?或者應該是走進紙片人世界的感受?player在心裡調侃著自己。

時間快到了,正廳前方的演講台上的麥克風裡傳來了教官維持紀律的嚴肅聲音,player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某個松田姓捲毛不良的肩膀,輕聲禮貌的詢問到:

「你好。」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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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警校組100次終於成功的我穿進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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