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叛逆

說真的,雖然是有這樣的傳聞不錯,但是誰也沒想到蓋博斯會和法拉利走到一起去。當這張圍場里最漂亮臉一如既往的安靜出現在新聞照片里、第一次擺脫了紅牛和梅奔那種黑白灰主色調的厚重背景牆,坐在了鮮紅如火的法拉利檯子上時,大夥都懵了。

連即將,啊不是,已經和蓋博斯成為了隊友的勒克萊爾都沒想到。他看新聞時候震撼的大嘴巴沒有比別人小多少。

畢竟之前法拉利一直在和賽恩斯傳緋聞*,誰知道在最後關頭這麼槍口一轉,換成了蓋博斯。

合同一簽,馬上就要參與冬季試車了,突出一個連震驚的時間都不給人留多少。法拉利對於自己搞了個大新聞的事情似乎很美、很滿意,鏡頭都拍攝到的地方,到處都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配合上他們濃艷的大紅色,車迷們都在刷這是蓋博斯圍場內第三次結婚現場(…)

「扣啊,我們扣啊!」勒克萊爾的媽媽粉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有福氣了啊我們扣!男大三,抱金磚!啊不是,抱冠軍!我們扣今年是不是要拿冠軍了?是不是?」

但是巨大的驚喜褪去后,鐵佛寺們陷入了喜憂參半的情緒:喜的是蓋博斯這種圍場第一優質打工人、圍場鐵王座一級建造師(不是)竟然來他們法拉利匡扶意室、振興偉業了;憂的是雖然他們之前幾年日常口嗨蓋比來我們隊幫16拿冠軍,但是這一會兒口嗨忽然成真,他們瞬間萎靡了,擔心自家拉胯的隊伍再來幾十個蓋博斯從頭到尾地替換掉整個p房可能才差不多能扶得起來(…)

那不是讓人看笑話了嗎!

雖然這幾年基本處於只要呼吸就一直都是車迷圈快樂源泉這種悲慘的狀態,但鐵佛寺也是人啊,鐵佛寺也是有自尊心的!他們現在就是很焦慮,擔心蓋博斯在梅奔、漢密爾頓拿冠軍,蓋博斯在紅牛、維斯塔潘拿冠軍,現在蓋博斯來法拉利,要是法拉利拿不到冠軍……

這種過於直觀的控制變數實驗是不是有點太傷鐵佛寺了。

如果說梅奔的心態是把蓋博斯當溫柔可愛的白月光養成系小媳婦,紅牛把蓋博斯當成憑藉優秀履歷高攀改嫁到封建大家族裡來的高級法國傭人,那麼法拉利就有點是把蓋博斯看成某種金光閃閃、面目模糊、好到好像不該出現在他們這裡的非人類生命體(…)倒也不是說法拉利這種雖然成績拉了但確實還是豪門的豪門車隊配不上蓋博斯,而是蓋博斯身上那種穩定可靠的氣質,和法拉利極度不穩定的環境實在是過於格格不入了。很多車迷連蓋博斯前往阿斯頓馬丁去帶少爺從頭創業的劇情都能想象,但就是想象不出他到法拉利來。

誰能想到去和富二代肩並肩的竟然是剛從法拉利刑滿釋放的兒法夢著名受害人維特爾、頂替他進去坐牢的是五年裡從沒錯過冠軍的蓋博斯呢?完全和大夥的合理推測掉了個兒啊。

「也沒聽說蓋博斯是兒法夢啊。難道是業內有什麼消息,窩法今年要崛起了嗎?不可能吧,感覺完全不可能啊……」車迷們憂心忡忡地啃手指甲,陷入一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惶恐里。到最後,cp粉口嗨造謠的「一定是勒克萊爾色|誘了蓋博斯讓他進隊陪自己」這種離譜話術竟然因為比「法拉利兵強馬壯吸引了頭腦聰明的蓋博斯」還具有現實可能性而被鐵佛寺們廣泛採納了,一度連直男論壇里都出現了很多「難怪勒克萊爾最近一直在剃鬍子、精心捯飭自己,靠美色|誘人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然他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收拾給誰看呢?……」這樣的離譜討論。

但其實和車迷們想象中不一樣,蓋博斯已經不想過以前的生活了。倒不是說他要高貴冷艷地到法拉利拎起勒克萊爾的耳朵把他提到一邊去自己獨攬大權,而只是決心要結束自己卑微的打工人態度,重新樹立作為勞動者和運動員的尊嚴。誰還不是個穩健車手了呢?他每年給車隊帶來的積分和贊助可絕對是超過工資的,而且他這種開車穩定的車手維修費都比別人低,哪個車隊撿到他都絕對是賺了的。拒絕PUA從我做起,問就是想拿冠軍那就自己自力更生,靠我沒門。令蓋博斯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事情是,他強硬的姿態彷彿迅速迷倒了法拉利(…),話說得越狠,法拉利越舔狗(…)

說起來的話,和希望找穩健、溫順、可靠的、吃苦耐勞最好還能吃草出奶的工兵型二號車手的梅奔紅牛不一樣,法拉利是一隻偶爾不夠「務實」的隊伍,這就導致了他們有時會過分痴迷具有明星氣質的車手。賽恩斯固然是很好的,長相很棒,成績優越,性格不錯,實力也穩定,是在蓋博斯可以到來前,高層腦子裡幻想的、那種學習梅奔紅牛後應該找到的二號車手。然而,誰讓計劃趕不上變化,蓋博斯從紅牛離隊了呢。既然是打算悄咪|咪地借鑒一下梅奔紅牛的冠軍路,那自然是直接抓來蓋博斯更好的,這就好像差生總是恨不得直接買走學神的筆,叫他真的認真學習他反而不樂意了,嘟嘟囔囔地說這怎麼可以照搬呢?那我多沒面子啊,以前我成績也是很好的,現在不過是筆不好害得我寫字不順手……

蓋博斯懶得去思考法拉利高層的想法了。畢竟他現在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工人爺爺(bushi),他再也不想關心資本家老闆的心情和看法了,關他屁事!

但是他的隊友勒克萊爾的心情,他還是不能不管的。圍場內其他同事的心情,他也是不能不管的。前前夫(…)漢密爾頓的心情,是尤其不能不管的。

特別是在他現在正躺在對方大腿上被順毛的情況下。

Roscoe實在是一隻性格超級好的狗狗,可能也是因為他年紀已經比較大了,所以並不屑於和蓋博斯這個年輕的人類搶位置,只是乖乖地閉著眼睛趴在旁邊,一動也不動。蓋博斯於是就舒舒服服地躺在軟得像雲朵一樣的沙發上,把臉埋進漢密爾頓的腹肌里和他瓮聲瓮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怎麼跟我做隊友的時候不知道這麼撒嬌?」

漢密爾頓給他梳頭髮,然後充滿樂趣地為他編辮子、再拆開,他最近真的很痴迷這項活動。

「我不好意思啊。」蓋博斯理直氣壯地說,玩了一會兒覺得頭被悶暈,卻還是捨不得把鬆開,於是昏昏欲睡,聲音都小了。

「就說你是小獃子——戴錯首飾一年多都沒發現。」漢密爾頓哼了一聲,伸出手來撥弄著蓋博斯的耳環,輕輕一扯把它拆開拿了下來。

「誰說我沒發現了?」蓋博斯迷迷糊糊地說,手隨便搭在他的脖子胸口摸摸,怎麼都摸不到耳朵的位置:「就是我換走的,那次賽后幫你戴耳釘的時候……我想戴路易的東西,戴j身體里……耳朵也算身體的對吧?」

沒等對方回答,他自己就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怎麼不算呢。」

漢密爾頓:……

火氣又開始在他的腦子裡亂竄。蓋博斯這種時而莫名害羞,時而莫名坦誠、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可怕態度實在是太能讓人發瘋了。他有時候真是搞不懂這是放/浪還是純情,每次這麼忽然來一下的時候,都很容易讓人有種招架不住的氣惱。

「只想要耳釘嗎?」他壓低聲音,俯下身撩開他的頭髮吻他。

蓋博斯眨了眨因為睏倦而蒙著水汽的眼睛,故意使壞:「太大的當然不喜歡……」

蓋博斯也不想這樣的,但是睡服實在是一種成年人的禮貌,代表了大家用真實寶貴的時間、精力和體魄來替代虛無縹緲的言語進行一些溝通,帶來的信任感實在是很強。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原本沒有想做的,都是嘴賤惹的禍,絕不承認。

為了哄漢密爾頓開心,也為了陪伴老頭寶貝Roscoe過聖誕,蓋博斯今年非常極限地在平安夜完成了一些大轉移,也就是陪著加迪爾一起過平安夜,25號早上陪著他吃早飯、換禮物,然後把哭哭啼啼氣鼓鼓的河豚弟弟交給一二三四五六七個隨便是誰、反正是很願意陪他過節的人,自己再飛英國。

正好趕上漢密爾頓家裡的晚餐。戴上一車的禮物開開心心地接受一家人給他的親親。

所以這麼困也怪不了他——加迪爾因為無厘頭地擔心一睜眼哥哥就沒了,硬是小火柴撐眼皮一宿沒睡,搞得蓋博斯也不得不熬了個通宵。

不過今年他們家的聖誕節過得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爹還在北極拍鯨魚,但是他有記得送來北極雪花標本給他們看。而媽媽神奇地在一年裡最忙碌的聖誕時節抽出空來陪了倆兒子半天,投進媽媽的懷抱,蓋博斯和加迪爾像兩塊寶。雖然不常見面,但是他們和媽媽的簡訊電話視頻溝通還是很多的,眼下兒子又進了新車隊,媽媽一高興就打算收購點法拉利的股份助助興。

「不用啊媽咪。」蓋博斯趕緊拒絕:「我不想當股東。」

做股東不得操心死?還怎麼當高貴的打工人爺爺???

現在窩在漢密爾頓的被子里快睡著了,想起這件事蓋博斯都還是忍不住想笑。他這個樣子好可愛,於是就被揪了揪鼻子又鬧醒了。他們倆躺在一起就像奧利奧麥旋風——黑色和奶白交纏在一起,蓋博斯像個大貓咪一樣環著人,柔軟得好像沒有骨頭,腳背搭在漢密爾頓的腰間無意識磨蹭。

光滑的肌膚彷彿都是甜膩的。

雖然漢密爾頓已經過了喜歡do前do后還肢體糾葛的年紀,但是他意外地不討厭蓋博斯這麼放肆的親昵。也許是因為只有在這樣的時候蓋博斯才會這麼幼稚地粘著人,還會傻乎乎地笑,彷彿真的像個有血有肉感情深厚的可愛寶貝。等到他一穿衣服從床上爬起來,就又變回了美麗但冰冷的蓋博斯,踩在賽車上的樣子像是傲慢而不自知的小國王安靜又抽離地看著腳下的土壤。

漢密爾頓親了親他:「在笑什麼?就這麼喜歡法拉利啊。」

「不喜歡,不過也不討厭。」蓋博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忽然沒頭沒尾地說:「我忽然好想去紋身……」

如果是對別人的話,漢密爾頓一定可以很自然地調情說出「紋我的名字嗎」這樣的話,不過對蓋博斯他完全不敢有這麼高的預期,所以只是隨口附和:「好啊,想紋什麼?」

「紋我們倆的號啊。」蓋博斯無比自然地說,還規劃了一下是紋「4+4=8」還是紋「44*2=88」,然後就徹底昏睡了過去,怎麼都弄不醒了——讓這麼困的一個人多次強制開機實在是很過分的一件事情。

這下一夜沒合眼的人變成了漢密爾頓。他開始在鎮定中略帶慌亂地冷靜思考要是他們真的結婚了,領養的孩子應該叫什麼名字,搬家去哪條賽道旁邊方便小孩學卡丁車。但是第二天等到他給蓋博斯推薦了自己最喜歡的一位紋身師並陪著他一起去后,成功地發現自己果然又被騙。

蓋博斯是從來不撒謊不錯,但是他經常選擇性省略台詞。

「啊,真的不能把448816一起紋在耳朵上嗎?不能寫個4+4=8+8=16這種嗎」蓋博斯有點不開心地坐在檯子上晃了晃腳。

這尼瑪什麼審美,紋身師頭疼了。

「當然可以——啊不是,不是,當然不太行。」紋身師剛想很有職業素養地試試,就非常識趣地在漢密爾頓宛如冰霜一樣的神情里咬住嘴一股腦潤了,美名其曰讓他先諮詢諮詢漢密爾頓。

「哈,16號也要上身了?」

「不然我怕夏爾看到我的新紋身會多想嘛。」蓋博斯很有同理心地說。

漢密爾頓都不知道是該生氣蓋博斯對還沒認真見面的現任老公(…)這麼柔情四溢,還是該笑話維斯塔潘啥也不是了。像個小毛頭一樣吃醋發脾氣畢竟不是他的風格,所以他選擇了笑話維斯塔潘:

「怎麼不把33一起紋了?」

蓋博斯抿了抿嘴撒謊:「他現在車號是1了反正……啊不是,是,嗯,是我不喜歡33,這是質數。」

雖然和維斯塔潘鬧得很不愉快,現在也絕對不可能回到夏天那麼蜜裡調油的狀態里,不過蓋博斯真的很喜歡他的家人們,尤其是媽媽和妹妹還有妹妹新生的小寶寶,所以聖誕節還是很精心地準備了禮物寄了過去。為了給維斯塔潘留點體面,當然主要還是為了不要在聖誕節給人家一家人添堵,蓋博斯也準備了他的那一份,不過是個很壞心眼的禮物,所以特意寫了讓他私下裡自己拆。

在媽媽和妹妹拿起鑽石項鏈尖叫這太貴重了時,維斯塔潘躲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上房門,有點局促地轉了幾圈后才敢開始拆包裝。這雙在幾十個g的壓力下都穩如泰山的手現在卻在微微發抖,等到香檳金的包裝紙落下,盒子打開,他才知道了為什麼蓋博斯會讓他私人拆禮物——倒不是寫了什麼情意綿綿的信,而是因為他十分具有羞辱性地給他寄來了一條項圈,大概是生怕防止他搞錯了拿去給狗用所以還貼心地用昂貴的暗紅水晶打了塊名牌鑲在上頭,Max三個字母清清楚楚,簡直能燙壞人的眼睛。

屈辱的感覺瞬間灌滿了維斯塔潘的心,像一把冰刀插|進心臟攪動了兩下。他的第一反應是想把這東西摔在地上或者扔火爐里燒了,可一想到這是聖誕禮物,他卻更緊地把它握在了手心。羞辱也是一種親密,在維斯塔潘的世界里,衝撞、傷害和巴掌也勝過被漠視,反向的感受也是一種感受。他彷彿又回到了被蓋博斯踩著肩膀抽打的那天,在極致的羞恥和暈眩里心甘情願地拿起這條黑色鑲鑽的皮帶,站在鏡子前安靜地給自己扣上。

蓋博斯衛生間里認真撩起頭髮拿著筆寫寫畫畫打草稿、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紋身時收到了來自維斯塔潘的Snapchat信息。說起來他沒想到對方能戴這玩意——別說戴了,這項圈能活過十分鐘他都覺得是奇迹。雖然蓋博斯沒有故意想傷害他的念頭,但是他也並不想讓對方開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以為他們又能舊夢重提,所以才送了個絕對能把炮塔都點炸的惡劣玩意。蓋博斯本以為自己會被又一次取關或者拉黑,消停幾個月直到維斯塔潘又開始好了傷疤忘了疼試圖和他貼貼,誰知道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自己的糟糕羞辱repo。

昂貴的黑色皮質寬項圈牢牢地鎖住維斯塔潘白皙而微微泛紅的cu壯脖頸,鑽石在皮革上冷峻發亮。裝飾的鎖鏈則是垂在居家黑色圓領毛衣沒擋住的鎖骨那裡,讓男性線條變得異常迷人,強壯胸肌彷彿在微微起伏——只要提起這根鏈子,就可以狠狠地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照片只拍到他的下顎,維斯塔潘咬住了另一條細細的鏈子,這讓他的下頜骨線條更加明確了……

名牌通透暗紅,掛著天才車手、荷蘭國民級偶像和新科世界冠軍的名字。

這個名字寫在所有地方,都是為了獲得榮譽、追捧、迷戀與尊重,標誌著維斯塔潘對某樣東西的佔有;只有出現在這裡時恰恰反過來,項圈昭示著蓋博斯的侮辱,他像擁有一條狗一樣為他打下精美的標籤,而維斯塔潘卻悶不吭聲地順從著把自己套入其中、勒緊鎖扣,順從於自己被物化,順從於自己被佔有。

乃至是興奮於自己被佔有。

蓋博斯發誓,這是他認識維斯塔潘這麼多年裡見過他最銫/qing的樣子。就像一條主動鑽進項圈的大型烈性犬,壓抑著本能試圖獲得人類的原諒。維斯塔潘不能也不懂怎麼從心靈上獲得蓋博斯的寬容,但是他可以付出最多的努力和最多的忠誠,哪怕這種行為可能是徒勞與自輕自賤的,可狗的愛就是這樣。狗也不是天生明白順從,會在暴烈時不顧一切地掠奪和咬傷,恨不得把主人吞進腹里佔有;撕咬、毆打和責罵傷害不了他們,拋棄才是。

狗狗無法忍耐被扔掉,於是為了重新回家,他們會打碎自己的尊嚴和骨頭,任由人類做任何想做的事。愛是人類用來馴化的終極手段。把愛變成本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奴役。

在蓋博斯凝固兩秒后,屏幕頂端的正在輸入中停下。

「蓋比,我有很乖。」

你是誰啊???你還是那個一害羞會不小心把我從床上打下去的Max嗎?啊?蓋博斯陷入了一種巨大的人生震撼里。

「你想好了嗎,蓋比。」門外的聲音讓蓋博斯下意識地掐滅了手機屏。

到最後,蓋博斯也沒能成功紋身,因為漢密爾頓威脅他要是他敢這麼紋,自己明天就拿著圖告訴媒體他們倆和勒克萊爾搞3p……

雖然知道他是不可能這麼乾的,但是能說出這種話來一看就是氣壞了,蓋博斯立刻妥協了。但是他的叛逆心實在是得不到滿足,不能紋身、耳洞也打過了,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燙頭上面。

「我要把這玩意染成綠的!」他認真地比劃自己的腦袋。

漢密爾頓:「蓋比,我今天可真是太吃驚了——你腦子裡的時尚觀念是被Roscoe給叼走了嗎?他都比你會挑顏色。」

蓋博斯不是沒有審美,但是他的審美太拘束了,他只熟悉收縮與壓抑,熟悉連從高處跳下都要輕盈地腳尖落地,熟悉必然帶著點矯揉造作的優雅。他現在不是在叛逆嘛,就很想模仿一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蓋博斯委屈了。

蓋博斯縮在副駕駛座上悶悶不樂地扒拉著窗戶看街道風景。

漢密爾頓開始咳嗽。

漢密爾頓開始糾結。

漢密爾頓開始嘆氣。

漢密爾頓無奈地妥協了。

「好了,好了。」他自認倒霉,掉頭開車駛向熟悉的理髮師,打算臨時抓個壯丁:「誰讓我們蓋比就是應該得到一切呢?」

「哇嗚!」蓋博斯開心地湊過來親他一口,差點沒搞得兩個身價以億做單位的司機在空闊無人的大馬路上撞樹(…)

不過染綠頭髮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在三方交涉下,最後以挑染了兩撮頭髮成白金、放在耳後作為結果。這樣就搞得他和漢密爾頓的發色有點像,蓋博斯心滿意足,高高興興地坐在椅子上拉著漢密爾頓一起拍了張照片發社媒。

漢密爾頓站在他身後彎下腰來微笑著貼住他的臉,兩人同款的耳釘也一上一下碰在一起,在工作室璀璨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蓋博斯沒配字,只發了一個白一個棕的小人微笑手牽手emoji。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你們不要試探我了,趕緊把結婚證掏出來吧,我不會大驚小怪的,真的。」

「別搞錯了是復婚——我也死了,淦,你們昨天沒睡覺誰信啊?啊?我的眼睛就是證據,我發誓他們睡覺了,我發誓(大哭emoji*3行)」

「勒克萊爾怎麼回事啊,馬上都要冬測了,他新老婆怎麼還流連在前前夫的懷抱里(淚目)」

「別說了,我到現在都還無法相信蓋比嫁到窩法來了(淚目)好擔心馬上冬測開始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趁現在趕緊在外面玩吧,馬上要開始坐大牢了真的……」

「笑不活了,加迪爾轉發了ins把老漢用貼紙擋住誇自己哥哥好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車手們也陸續趕來嘻嘻哈哈調侃。加斯利照樣點贊第一名,不過接下來一切就微妙了起來,因為維斯塔潘、拉塞爾和勒克萊爾幾乎是前後腳點了贊。這種無言間修羅場瀰漫的氣氛讓吃瓜群眾充滿熱情地八卦了個滿。

「我真的佩服蓋博斯,三年三隊了現在,屬實圍場宇航員,把火星逛了個遍。」

「潘子啥時候把蓋比給關回來的?天啊,他們倆這拿冠後分手、然後現在又默默開始聯繫的關係也太扭曲了,真就小情侶吵架嗎?」

「但是蓋比已經把潘潘放冷宮幾個月了,不取關不點贊不回復的,感覺他倆還在鬧彆扭……」

「哎,拉塞爾看了得是什麼心情啊。到現在為止老漢的隊友沒有一個舒坦的吧?公主和他撕逼到死;77那麼好的性格都受不了在梅奔當工具人,一下子就跑了;也就和蓋博斯是真·善終的了。真怕下賽季梅奔窩裡斗。」

「燙知識,拉塞爾喜歡蓋博斯勝過老漢好吧,他多少次公開表達了崇拜蓋博斯這種沉穩型的。」

「那不是為了討馬桶狼歡心在ppt里作秀?潘子當年進隊時候履歷上還寫他特別有團隊精神呢,結果……」

「你別說,潘子團隊精神還真有點的,和里卡多關係可好了。奔著冠軍去的誰那麼沒出息就知道跟隊友斗啊?但是紅牛車隊不做人是真的不做人,這幾年在大紅牛做二號車手簡直夭壽啊,爆炸委屈,連蓋博斯都受不了。」

「誰管你委屈不委屈?冠軍獎盃到手美滋滋——」

拉塞爾其實是真的不在意馬上自己的隊友也是前輩漢密爾頓和蓋博斯關係緊密,跟備受「這個家只懷念白月光前妻我好尷尬啊在這裡」的博塔斯不同,拉塞爾雖然在威廉姆斯過了幾年苦日子,他的心卻一直是純正的梅奔心,從來都沒有過偏離,這就導致了他非常自然地融入了「好喜歡蓋博斯哦,蓋比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們」的梅奔車隊文化里(bushi,一點也不覺得大家都懷念蓋博斯有什麼錯的,他自己都懷念。

要是Lewis已經到了退役的年紀,我直接接班,和蓋博斯一起開車就好了。偶爾中的偶爾,他也會冒出如上大逆不道的小心思,在心中哀嘆漢密爾頓還是不夠老頭(…)現在蓋博斯要去法拉利了,作為迷弟他自然是一把子各種祝福鼓勵,並再次向對方表達了希望以後一起開車的美好願景。

「這是我的夢想之一。」拉塞爾很虔誠地說。

蓋博斯(雖然感動但還是迷惘):……好奇怪的持久的愛!

雖然說轉會對於車隊們來說暫時看不出好壞,但是流量拉滿的情況下FIA和自由媒體確實是爽翻了,要不是網飛被車迷們日常辱罵到害怕了,他們都恨不得就著蓋博斯離開紅牛轉會法拉利專門做個紀錄片(…)而因為這些大戲的緣故,正式冬測前的各種小新聞都變得異常熱鬧起來,大夥都太好奇蓋博斯的到來究竟能不能讓法拉利今年時來運轉、祈福成功(劃掉)。

車隊們自然是不可能等到三月份正式冬測時才開始試車和修改的,12月初最後一站比賽結束,緊張激烈的戰備期就立刻開始了。在正式冬測、拉開架子互相比比前,各支隊伍內部就在做大量的駕駛測試和修改了。大部分車手不會在假期前來工作,車隊就會挑選一些試車手或者正在眉來眼去的F2車手時不時來晃晃,有時候工程師自己都會上車開開來檢測性能。但是蓋博斯是出了名的認真踏實派,梅奔和紅牛的無數次車輛額外測試他幾乎都是只要能做到就一定親自上,等於是休假期也沒怎麼休假,聖誕節一過,他就和車隊的工作人員們一起到崗開始忙碌了。雖然研發過程對於他來說肯定是保密的,可是試車工作交給他毫無問題。這種過程一方面會幫助蓋博斯彌補天賦不足帶來的弱勢,用更多的時間來磨合別的車手很快就能達到的車輛熟練度;另一方面也有利於他及時提出賽車的一些問題,幫助車隊調整設計。

到了法拉利這裡,雖然決心不再那麼低三下四,可是該好好工作還是要好好工作的,蓋博斯依然是1月初就前往車隊總部了,力圖儘早適應新車隊。在這種情況下,勒克萊爾也不可能有心情在家裡獨自訓練,也跟車隊報備了自己會過去。

他在報道前緊張了大半天,簡直有點茶不思飯不想坐立難安,對著鏡子修了幾個小時的鬍子,最後發現無論如何都對稱不了,於是乾脆把它們全都給剃了。

直到和蓋博斯一起在賽道旁相見,他都還有種不真實感。

「嘿,夏爾——你來了,我剛剛還在找你。」蓋博斯笑了起來,他不常笑,所以就總是要求自己在這種希望給人溫暖的場合一定要露出寶貴的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勒克萊爾獃獃地說,紅著臉和他擁抱,聞到蓋博斯發間清爽的香氣,聽到他溫柔的聲音:

「真不敢相信我們現在是隊友了!我給你帶了禮物——。」

「我們現在是隊友了,禮物。」他依然獃滯地復讀了一遍,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終於感覺這一切勉勉強強踏實了一點點。

沒有意外,沒有反轉,一切塵埃落定,蓋博斯真的就這麼站在他旁邊了。

「F**k,這也太好了,F**k……」他喃喃自語,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蓋博斯向自己遞來的手掌,兩人牽著手一起走了幾步,立刻被跟著的攝影師給拍了八百十張。

別的不說,就顏值這一塊我們今年真的贏很多。他們什麼梅奔紅牛的,有這麼漂亮的車手嗎?他們沒有你知道吧,沒有這個能力!

攝影師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種法拉~~利~~式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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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他真的很會做二號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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