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你的頭蓋骨

吉爾·瓦倫丁的目的地是鐘樓，她想要敲響鐘聲將萊肯市的倖存者們都聚集過來一起撤離。

在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她遇到了一些糟糕的人，也遇到了一些不錯的傢伙。比如U.B.C.S的Delta小隊，雖然一開始因為安布雷拉的關係讓吉爾對他們有些偏見，但在看到他們是真的用性命在拯救平民后，負面印象也在逐漸轉變。

在和顧瑤重遇之前，她原本是和D小隊的隊長米歇爾·維克多一同，護送部分倖存者搭乘地鐵去撤離點，但因為追蹤者的關係……

只有吉爾活了下來，米歇爾抱著C4和追蹤者同歸於盡的畫面讓她始終無法釋懷。

「等等，你不和我一起嗎？」

在鐘樓下車之後，吉爾完全沒料到顧瑤並不打算跟她一起行動。

「我還得去找我的僱員。」

顧瑤微笑著回答，這座變得如此糟糕的城市似乎並沒有影響她什麼，這讓吉爾感到一絲違和，但沒多想。

「你是指那個……」

吉爾欲言又止，最後含蓄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對，那個只有十歲的小朋友。」

「你有目標嗎？知道大概在哪個方向嗎？我可以和你一起……」

「那誰來召集倖存者呢？」顧瑤從後座拖出一把MP5來，「放心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顧瑤的態度堅決，顯然無法被說動。召集倖存者也同樣重要，吉爾確實沒辦法隨她一起離開。雖然依舊不放心，但看見MP5這種裝備，那多少能為顧瑤的安全增添一些保障。

吉爾又看了一眼那把MP5……是說誰會在家裡放MP5防身啊？這座城市的居民原來這麼生猛的嗎？

「……好吧，向我保證，你的幸運不是浪得虛名好嗎？如果找到你的員工，就立刻來鐘樓和我匯合，還有，如果見到一個叫尼古萊·基諾維耶夫的傢伙，小心些，那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人。」

——————

顧瑤並沒有騙她，只不過沒說出全部罷了。

除了去廢物處理廠看看電磁軌道炮之外，她確實得去找一下懷特曼，水蛭女王正在勤勤懇懇身兼多職，一部分擬態成Vector跟著U.S.S，一部分清掃下水道並收集情報。要知道當初牠可是吃了顧瑤三個員工呢，讓牠再分出一部分來打工也是很合理的對吧？

在沒良心的壓榨水蛭女王之前，顧瑤返回了追蹤者跌落的河道。她趴在橫跨東西岸的空中走廊欄杆邊，低頭看著黑沉的河水。

雨越下越大了，河面因此而不再平靜，很難看清底下有什麼動向。

所以顧瑤完全沒看到已經解除限制的追蹤者從水面下向她撲來，直到牠衝出水面，並大聲嘶吼著。

「YOOOO！！！！！！！噗……咕嚕咕嚕咕嚕……」

從水底一躍而起的追蹤者被看不見的力量摁著腦殼又摁回了水裡。

……這讓牠看上去像是遭到惡棍霸凌的小可憐。

顧瑤在思考一個問題，這隻B.O.W是否具有思考能力？

在她目前見過的大多數B.O.W當中，比如喪屍和喪屍犬，它們對傷害沒有表現出任何規避行為，那意味著它們一部分的神經傳導出現了問題，又或者可能整個大腦都受到了影響。

但追蹤者不同，從牠還知道跳水裡滅火這一點來看，至少牠知道『水能滅火』和『被BBQ會死』這兩件事，那表明牠存在某種程度的思考能力。除此之外，牠甚至能『認出』自己的任務目標，那說明他的視覺系統還在正常運作，並且他可以理解並分辨『看到』的東西。

不過就好像吉爾會以為那是『墜河』而不是『主動滅火』。當時追蹤者的行為讓人很難判斷到底是意外還是由主觀意識催動。

所以，顧瑤才需要做一個簡單的實驗。

在摁著追蹤者的頭反覆咕嚕咕嚕之後，這隻B.O.W的主要意圖發生了明顯的改變，牠開始從『攻擊顧瑤』變成了『脫離當前的困境』。

牠不斷試圖攻擊摁頭的力量，但那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因此追蹤者似乎表現出了一種困惑和焦躁，那是非常人性化的反應。

顧瑤停下了她的惡霸行徑，將這隻龐大的追蹤者從河裡拎了上來，並仔細觀察他的外貌和『裝備』。橫跨整個顱頂的巨大傷疤非常引人注目，並且從縫合邊緣的皮瓣生長情況來看，這個開口似乎還不是一次性的？

當水蛭女王受到傳喚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顧瑤掀開追蹤者頭蓋骨的畫面。

水蛭女王：……救命！QAQ

「嗨，你來了。」顧瑤維持著這個糟糕的姿勢，將追蹤者被掀開頭蓋骨的腦殼展現給水蛭女王，「這是什麼東西？」

在追蹤者原本大腦的位置，盤踞著一隻造型詭異的……生物？

那看上去是某種寄生蟲，但卻生長成了腦神經和腦幹的樣子，並且看起來很可能替代了原本這些東西的功能。

水蛭女王：「我不知道。」

顧瑤立刻露出了『要你何用』的鄙視臉，那讓水蛭女王十分委屈——在他與馬庫斯融合的時候，也只是繼承到了馬庫斯的智商和一部分記憶，所以事實上他並不像馬庫斯博士本人那樣博聞廣識。

「算了……看在你還欠我錢的份上……」

與阿爾伯特·威斯克的重逢很大程度改善了顧瑤的精神狀態，她現在脾氣溫和了不少，不像之前和水蛭女王相處的時候那麼不穩定，也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被掀了頭蓋骨的追追：？？？？）

「我聽吉爾說，安布雷拉的一部分實驗人員在下水道額外建立了一個實驗室，藏起來了一部分被叫做γ（伽馬）的實驗體，那種生物表現出了對實驗人員的親近和服從，讓我很感興趣，你有見到它們嗎？」

水蛭女王思考了一下，hetui的一聲吐出了一隻被吸幹了大半的γ生物。

隱約能看出這玩意大概原本的長相類似於大號的娃娃魚，沒有眼睛，嘴巴很大……

但它被消化了一半的樣子太讓人生理不適了，顧瑤乾嘔了一下，迅速檢查之後就連忙揮手讓水蛭女王又吞了下去。

水蛭女王對復仇女神計劃並不了解，但在牠僅有的那部分屬於馬庫斯的記憶中，卻有一部分γ生物的資料。

「十年前，馬庫斯博士遇害之後，他負責的Hunter-α計劃就中止了，歐洲研究所繼續了這個研究，主要針對兩棲生物的B.O.W化開發，最終的產物就是這個，Hunter-γ開發代碼MA-124.」

小水蛭驕傲的報出了自己已知的情報，並微微抬高了下巴以示得意。

但事實上更加讓牠得意的是，在下水道爭奪戰當中，牠已經用碾壓的實力證明了自己作為馬庫斯博士最優秀的作品比歐洲實驗室的作品優秀得多！

顧瑤表情古怪的盯著牠看了一會兒，然後她的表情眼見著溫柔了起來。

「哦~親愛的，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小水蛭了。●v●」

水蛭女王：「…………」

不！等等？！發生了什麼？！！

在水蛭女王的幫助下，顧瑤從最近的百貨商店裡搞到了很多食品保鮮盒，那東西讓水蛭女王想起了最早被逮到的可怕時光，光是看一眼就會從生理上和心理上感到不適。

追蹤者步上了水蛭女王的後塵，牠那龐大的身體被以一種完全不合理的方式被硬塞進了不到三十厘米長寬的小盒子里。

顧瑤將盒子統統丟到了後座，並表現出一種振奮的熱情，要求水蛭女王報出這座城市裡奇奇怪怪的B.O.W們的位置。

水蛭女王正要散開，牠的身體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配備了□□的大口徑狙擊槍轟穿了水蛭女王的軀體，但水蛭女王並不是真正的目標，顧瑤才是。

當發現這顆子彈的時候，留給她反應的時間並不足夠，並且她的眼睛並不能準確的捕捉到子彈的位置，沒辦法進行太過精確的影響。

子彈的路徑發生了偏差，但還是重重的擊打在顧瑤的左側肩胛上，將她整個人擊倒在地。

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顧瑤沒辦法很快找到槍手的所在地，緊跟著又一次槍聲響起，同樣是狙擊槍，只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加了□□的，聲音也來自另外的方向。

消失了好幾天的艾達一身整潔的從跨河走廊的另一邊向她跑過來，手上提著最開始時候她所使用的狙擊槍。

「嘿，你還好嗎？」

艾達·王正準備去警察局找一些東西，但在路過中央大道的時候，她發現了顧瑤和她養的水蛭，同時也看到了在視覺死角的激光瞄準點。

對方的有效射程恐怕在一千五百米以上，而艾達手上的這把有效射程最遠只有六百米，而且普通的四倍鏡在夜晚環境並不佔優。

她並沒有打中那個潛伏在暗處的狙擊手，但起到了威懾作用。她的射程不夠，對方也不會知道她所使用的口徑與型號，當場上存在互相情況不明的兩名狙擊手的時候，撤離是最謹慎的選擇。

顧瑤還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

12.7mm的狙擊彈，可以將水蛭女王直接轟到腰斬，她沒有完全抵擋住這次攻擊，雖然不至於半個身子被轟穿，但鎖骨和肩胛至少是骨裂了。

「超痛的……」

顧瑤淚汪汪的吸了吸鼻子，撿起了掉落在身邊的彈殼揣進了兜里。

——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