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蛇的第三十一天~

~變成蛇的第三十一天~

一陣清涼的風將地上的塵土吹散,一雙素色的布鞋緩緩向著地上立著的墓碑而去。

女子衣著樸素,頭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一條掛著狼牙的手繩系在左手腕上。

她走到了墓碑面前,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字,那眼神像是透過墓碑上的字在看離世的人一般。

哪怕這個人已經離去很久了,她還是記得他的模樣,印象深刻令她難以忘記。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她都會下凡來看一眼阿文的墓碑,為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再讓類似的事情重演。

如今的她已經比之前更加強大,她相信這種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一定不會。

她才剛到不久,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平穩且有力。

聽到了身後的一些動靜,女子轉頭就見到了一個她許久未見的人。

見到身後的人她愣了一會兒。

這麼多年不見,這個男人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男人穿著單薄的黑袍,頸上掛著一條由幾顆狼牙串成的項飾。仔細一瞧,那狼牙和女子手串上的極其相似。

與女子對視的那一刻,男子嘴角帶著笑意很是鄭重地將她的名字喚出,「天神姮娥。」

這是他第一次那麼認真且鄭重地稱呼自己。

姮娥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大羿的面前是天神。她從大羿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對天神有的尊敬和敬佩。

她可以理解為這是大羿認可了她天神的身份。

「這些年來你做得很不錯。」大羿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恭敬,可那口氣又顯得有些親切。

就想對一位許久未見的好友說話那般。

這五百年來他雖然沒有出現在姮娥面前,但也聽說了關於姮娥的一些事。

她進步得非常迅速。

生來就是天神的她將心思花在修鍊上令她的修為急速增長,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能和他一樣了。

身為天神卻不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巫祝,沒有寺廟,無人供奉令大羿對姮娥有些刮目相看。

她近些年護著人界,提人界解決問題的種種行為大羿都看在眼裡。

如今她做到了,她是個合格的天神。

這不是大羿說的,而是這個人界決定的。見到她那些行為的不僅是大羿,還有人界的人們。

天神姮娥雖無寺廟,無人供奉,卻得到了人族的敬重和愛戴。

大羿今日給了她一位守護天下蒼生的天神應該有的尊重,這是每一位合格的天神都該得到的尊重。

「謝謝。」姮娥應了一聲,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地將左手往身後挪了一點。

哪怕有衣袖遮擋,她手上的手繩依舊很顯眼,她不想讓大羿看到自己過了那麼久還戴著這個屬於他的東西。

姮娥的動作真的很小,無奈大羿眼尖,知道她不想讓自己看見就輕輕地將目光帶過往阿文的墓碑方向看去。

「這麼多年了,你其實沒有必要一直來的。」

阿文的身體過了那麼多年早就已經不復存在,如今那土裡面有的只是一具枯骨,她們是時候該走出來了。

聽著大羿的話,姮娥一時之間也顧不得藏著自己的手串。她抬眸看著大羿有些驚訝,「你知道?」

這五百年來她第一次在這裡見到大羿,她一直以為自己過來看阿文的事他不知道……

「你和小白蛇來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我本不想打擾你們,但這次我有必要出面。」

他頓了頓才接著道:「我準備帶著一些人隱世,阿文自然也是要跟著我們去的。」

姮娥陷入了沉默,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張口詢問:「是因為現在的人族嗎?」

這些年來人族的人數正在不斷增長,僅是五百年部落中的人就已經全部四散佔領了各方地區。

他們開始有了王,有了新的制度,也漸漸地不再全心尋求天神。

除了那些還在部落中的人族,已經沒有人族會再主動尋求巫祝了。

在那些幾分天下的地方,他們依舊會祭祀,不過心卻從未對獻祭的天神懷有恭敬之心。

他們聲稱要以活人為祭品,以獻祭為由除掉那些他們討厭的人,以準備祭祀為由搜刮百姓的錢財,聲稱要投入足夠的金錢才能讓天神歡喜。

以天□□義,掩飾自己所犯的罪惡。

以天□□義,滿足自己的一切私慾。

往往天神自己都不明白,明明都是人族,為何要自相殘殺?

儘管天神不滿意人族的行為,可他們還是要護著人族。

如今的人族比起之前更加弱小,他們不能選擇放任不管。

他們不能因為人族不再敬畏天神就給人族帶來災難。如今人族所有的災禍都是天道的意思。

就連天道都看不得他們的行事。

對於姮娥的問話,大羿並沒有回答。他接著之前的話接著說:「我會再通知你日後的住處。聽說小白蛇還在閉關,等她出關了就勞煩你轉告她了。」

大羿雖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從他的舉動中姮娥也能猜到原因。

他怕是對那些人族已經沒了期待。

身為巫祝無非希望自己作為天神和人族的橋樑能造福人族,看見天神與人族的關係越發越好。

「嗯,我會轉告她的。」

大羿還肯將隱居的地方告知已經出乎意料了,這是大羿的選擇,對於隱居這件事姮娥沒有權利能夠多說什麼。

畢竟現在人界已經不再需要巫祝的存在,他們需要的是那些打著巫祝之名的神棍,那些願意同他們同流合污的人。

大羿最終還是沒忍住在幾番猶豫后對姮娥開口,「其實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和小白蛇再來看阿文。」

「五百年了,你們還是放不下嗎?」

他與阿文相識何止五百年,又怎麼會不知道阿文的個性?

他不理解這兩人的執著,但他可以肯定阿文絕對不會對她們心懷怨念。

姮娥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墓碑上的字緩緩開口,「或許……等到真的見到他的時候,才能放下吧。」

對於小白蛇,應該也一樣吧……

只有確認了阿文真的還在人世,她才能完全放下,不去為這件事責怪自己。

聽到了姮娥的答覆,大羿也沒有感到驚訝。

這件事既然能夠成為這兩人的執念,那自然沒有那麼容易跨過去。

他不明白所以也不會說什麼讓她們早日放下的話,只能在心中期望她們能從這件事走出來。

「玄兔天神可還好?」

見大羿將話題轉向玄兔,姮娥不禁疑惑,「你認得她?」

自從天蓬被貶下凡后,玄兔就被罰禁閉直到現在還依舊被限制在自己的住處,除了當值的月宮,哪兒都不能去。

她的十二妹從來沒有到過凡界,按理說大羿不應該是這種口氣才是。

他的語氣就像是自己見過玄兔一樣。

「你回天界的那晚,她曾來過。」緊接著大羿又補充了一句,「她擔心你的安慰。」

她回天界的那一晚,不就是月亮消失的時候?

聽到了那晚玄兔消失的原因后,姮娥的臉色逐漸變得複雜。

過了那麼長時間,她一直都沒有詢問玄兔當天晚上的事。

當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心悅天蓬元帥多年後,她就下意識地認為當天晚上玄兔的消失和天蓬有關。

畢竟除了天蓬,她想不到能夠讓玄兔離開月宮的原因。

可她從未想過,玄兔當晚離開月宮是因為自己……

回想到那天晚上,她將狼牙手串從手上脫下來的那一刻,或許就被天蓬所察覺。

十二估計也是在那個時候察覺到了她的氣息,以為她出了事才會下界來尋大羿。

一向來膽小懦弱的十二,從來不敢違抗天帝命令的十二居然會為了她而偷偷前往凡界……

之前天蓬出事時見到十二一直哭的時候,她就覺得十二的眼裡估計只有天蓬最重要。

她可能想錯了。

除了天蓬以外,還有個人能讓十二鼓起勇氣做一些平日不敢做的事,就是她。

看著姮娥的表情,大羿也大概知道她的想法,「她雖然心中滿是兒女之情,但不代表她不在乎手足情分。」

姮娥本是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口中卻停了下來最後才問道:「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她語氣有些悶,腦中有著無數思緒。

大羿和她想象中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其他情緒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只是覺得你有權利知道。」

說完后他像是完成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義務一般,轉身準備離開一句道別的話都不打算說。

見大羿轉身,姮娥才出聲喚了一聲:「等等。」

為了不讓大羿誤會自己讓他停下來的目的,姮娥在他還沒轉過身來時就將話給說了出來。

「我此番前來不單單是為了看阿文。有件事可能還得勞煩您這位巫祝幫忙。」

大羿轉過身來,朝著姮娥彎下了腰,態度極其恭敬就像他對待天帝一般,「還請直說。」

見到這樣的大羿,姮娥心中不知怎麼的只覺得好不適應。

她得到了大羿的敬畏,可似乎失去了一開始那種吵吵鬧鬧的相處。

將心中的不適壓下后,她才出聲:「你可知道當初天神女媧補天之時落下的那一顆五彩石在何處?」

只見大羿的眼睛亮了亮。他直起腰身,朝著遠方看去似乎正在感應方向。

最終他鎖定了方向,「在東方。」

洞府內。

石床上白貞貞的雙手正在九嬰妖丹前方,那暗藍的妖丹漂浮在空中不斷閃爍。

一股淡藍的妖力將白貞貞同妖丹鏈接,妖力濃厚如同一條粗繩。上頭的妖力一直在白貞貞與妖丹來回往返,努力將妖丹中的力量轉換為自己所用。

妖丹的光芒逐漸變淡,等到再不發光的時候,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極速落下。

一隻手伸了出來,準確無誤地將已經沒了力量的妖丹接在掌中。

感受到了掌心的冰冷,白貞貞才緩緩睜眼。

她的洞府和閉關前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這次閉關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上許多。

九嬰的妖力不小而且不好控制,她在煉化的時候極其小心才將整顆妖丹的力量全都煉化。

大功告成的白貞貞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的時候不僅僅只是在煉化妖丹,還在不斷和素靈培養關係。

只能說她這次煉化妖丹能夠如此順利,素靈也功不可沒。

由於她心中有執念,定然沒有之前專註。每每她差點分心的時候,素靈都會及時提醒她讓她時時保持警惕不讓自己分神。

她從石床上下來,將那沒了妖力的妖丹重新放入匣子內。

等到她準備去門口撤除結界時,就見到了結界外頭跪著的人。

她先是驚訝,后又微微蹙眉。上前揮手將結界撤除后她才問道:「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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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素貞[綜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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