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290.

白裙少女金色的發間別著漂亮的因提瓦特,回身看來時,那與頭髮同色的眼眸里,是宛如高天神明俯視眾生的冷漠。

但她的目光落在蘭摩尼身上后,那份冷漠便消融幾分,染上人間的煙火。方才握劍斬滅深淵怪物的手,將嬌小的草木精靈輕柔抱起來。

「好久不見,蘭摩尼。」

蘭摩尼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感動得差點蹦起來,幸好少女的手臂十分穩,將她牢牢按在懷裡。

「只有那菈法留納,能夠記得每個蘭那羅的名字。就像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知道是從哪棵樹的枝頭落下的。」

雖然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但蘭摩尼還是喜歡用「那菈法留納」來稱呼她。

不僅是早已習慣,還是因那稱呼的特殊性。「那菈法留納」只屬於蘭那羅與她,代表著一段美好的記憶。

「很多個很多個月亮以前,蘭摩尼要做好吃的料理給那菈法留納,但找不到,就都存起來。月蓮花開了又合上,小苗長成大樹,蘭摩尼沒有忘記,要給那菈法留納。」

蘭摩尼一邊說,一邊從蘭迦拉梨裡面大把大把往外掏東西。

熒幾乎無法維持臉上那副淡淡的表情。望著身邊越堆越高,還有手裡被迫塞進的烈焰軟糖,她沉思片刻。

「謝謝,蘭摩尼。但你不能在深淵久留,我先送你回去,到時候再見吧。」

熒雖然沒有辦法操縱時間,但她可以直接觸發蘭摩尼自身不穩定的穿梭。

「好的!蘭摩尼會乖乖等著那菈法留納的。」

蘭摩尼沒有懷疑什麼,那菈法留納說的都是對的。

「差點忘記,蘭那羅在桓那,為那菈法留納留下石頭的記憶。如果金色的那菈不記得,看到石頭就會想起來。那菈法留納要去桓那看看嗎?」

隨著她的話,熒想起那段愉快的記憶,宛如一本褪色的童話,即使內容有些模糊,當時的感動卻依然留在心底。

「我會的。」

轉手似魔術般變出一朵與她發間相似的因提瓦特,她俯身將其別在蘭摩尼的葉子上。

「僅有一次機會,你可以憑藉這朵因提瓦特,與我取得聯繫。」

291.

「你要好好長大,不要輸給風,不要輸給雨……」

傳到耳邊的話語越來越清晰,散兵睜開眼,只看到一縷尚未完全消散的綠光。

「她回去了?」

熒斜睨他一眼,並沒有說話的打算,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就是深淵教團的公主殿下吧?」

熒回眸,冷厲的目光刺在他身上。散兵起身,將放在胸口的小花收起來,攤手示意自己毫無威脅性,「別緊張,我只是想跟你做點交易,比如愚人眾與冰神,怎樣?」

292.

蘭摩尼回到正確的時間點時,距離她離開沒過去多久,但散兵已經不見了。

據派蒙說,「那傢伙聊著聊著就突然走了,跑的特別快!說好的作為交易的信息,一條都沒有給,這不就是什麼空手什麼的,好可惡!」

剛從蘭摩尼頭上別著的因提瓦特中得到妹妹信息的空,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剛好聽到這句,便小聲補充道:「是空手套白狼啦,早讓你跟我一起看書,你非不看,現在……唉。」

「旅行者!!!」

丹羽久秀打著哈哈安撫生氣的派蒙。

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孩子離開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對勁。

依然保持著幾百年前的老父親心態的丹羽久秀,心裡不由得升起對散兵的擔心,還有一點點鬱悶。

就像是外出一趟回來,發現

原本只有兩個月大的可愛粘人藍貓,變成了四五歲的高冷藍胖子。

唉,這該死的落差感啊。

原本說好的信息沒能從散兵那裡得到,他們只好按照原本的計劃去找那些踏鞴砂的工匠後人。

幾日後,一行人成功幫助留下的楓丹人澤維爾解決御影爐心的問題,正打算回到九條陣屋傳達消息時,遇見前來交涉後續問題的珊瑚宮部隊。

其中有位曾是踏鞴砂的工匠,因為熟悉周邊的環境,主動請求參加這次談判。

他的名字叫宮崎三朗,是鍛造流派宮崎流的繼承人。

從他那裡,他們獲得了想要的信息。

至此,來到踏鞴砂的目的就算完成,他們正盤算著要不要去其他島嶼旅行時,散兵找到了他們。

他換了身衣服,但和之前的差別不大,還是像在蹲守獵物似的,坐在高處的崖邊,居高臨下俯視他們。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已經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們那些事了。」

派蒙飛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好意思說!明明說好的公平交易,你卻在半途偷偷跑掉,什麼都沒有留下!」

散兵看起來心情不錯,都沒計較派蒙的無理,只是用長鞭似的雷元素把她按回空的身邊。

「是嗎?我怎麼記得,我是當著你的面走的。是你自己沒本事攔住我,怎麼還有膽量怪我?」

「啊——!好可惡,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真的好生氣啊,一定要給你取個超級難聽的名字!比賣唱的還難聽!」

「賣唱的?那你可要好好想一下,我等著。」

「哼,不用你等,就叫、就叫……」

「想不出來的話,或許還可以求我給予你一點幫助。」

「不行,氣死我了!旅行者快放開,你別攔我!」

空扒拉掉派蒙抓住自己圍巾的小手,把她挪到身前,「我沒有攔你,要去就去吧!」

派蒙不可置信地回望他。

丹羽久秀輕咳一聲,往前走出來打圓場。

「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嗎?傾、散兵。」

散兵手一撐,輕巧落於他的身前,像個炫耀糖果的孩子,給他看剛到手的最好吃的糖果——一顆散發著紫色幽光的棋子。

「這是?」

即使丹羽久秀是個普通人,無法感覺到未成形的元素力,也能感受到這個棋子的不凡。

散兵將棋子收起,微微抬著下頜,「如你所見,只是一顆心而已,屬於我的心。有了它,散兵就不再適合做我的名字。」

「那你現在叫什麼?」

散兵:「……」

「還沒想好?那需要一點建議嗎?」

「……如今的我無需凡人的名號。算了,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品味,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293.

心情不錯的散兵頂著新鮮出爐的名字「鹿守」,抓起蘭摩尼,掏出一朵風乾的小花,懟在她的眼前。

「知道這是什麼嗎?」

蘭摩尼本來不需要看那朵小花,他一掏出來就感覺到氣息,可架不住實在是湊的太近,悶悶的聲音從花瓣間飄出來,「是蘭摩尼的花花!」

鹿守輕哼一聲收起小花,又問:「所以呢?你該怎麼說?好好想,想清楚了再回答。」

蘭摩尼疑惑片刻,需要想什麼嗎?

「奇怪的那菈是蘭摩尼的朋友!」

「哼,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

來這裡找他們的目的已經全部完成,心滿意足的鹿守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丹羽久秀叫住。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這倒是個好問題。

鹿守停下腳步。

他原本是至冬國愚人眾的第六席,被派來稻妻輔助第八席的女士奪取雷神的神之心。

原本,邪眼什麼的計劃都進行的好好的,可自從傳說中的旅行者到達稻妻以後,一切都亂了套。

他倒是挺清楚發生了什麼,便「好心提醒」女士幾句,卻沒想她仍然選擇愚蠢地送了命,害得他又費了不少功夫,才拿到雷神神之心。

本來是受到多托雷邀請,拿到雷神神之心便要前往須彌參加造神計劃,但通過這些年不斷的調查,他本就對他有所懷疑,更別說,加上之前得到的信息后了。

那個混蛋……哼,這顆心,還是就這樣留在手上吧。

「我打算去須彌找一個混蛋算賬。啊,說起來,這件事跟你還有些關係。」

從後半句開始,他都是對著蘭摩尼說的,「多托雷,也就是埃舍爾,還記得嗎?」

見她面露疑惑,顯然是不記得的模樣,他又道:「嘖,不記得正好。那種混蛋留在記憶里也是一種污染。」

「所謂造神計劃,不過是他聯合教令院那些自視甚高的廢物,妄圖以人類的智慧製造神明,取代被囚禁的小草神的荒謬之夢。」

除他以外的眾人異口同聲驚道:「什麼!?」

即使是不屬於提瓦特的空,都能感覺到這個造神計劃的嚴重性。

派蒙跺腳:「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呵呵,這重要嗎?若不是要找那傢伙算賬,我甚至不需要保留這件事的相關記憶。」

「旅行者,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提瓦特只有七位塵世執政是有原因的,他們這麼做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我們必須、立刻、馬上去須彌阻止他們才行!」

蘭摩尼在他腳邊蹦躂著,焦急地揮舞短線的雙手,「蘭摩尼也要去須彌!」

294.

時間緊迫,一行人火速藉助權勢與鈔能力,從離島坐船趕到須彌奧摩斯港。

他們在船上討論過要怎麼打敗多托雷和教令院的賢者們,解救小草神。

首先,他們一致決定,排除鹿守提出的錯誤答案:直接砍了多托雷和那群人。

經過嚴肅的討論,最終他們決定,聯合須彌自身的力量,直接圍攻教令院救出小草神。

「嘖,這就是你們耗費幾天討論出的結果?和我所說的有什麼區別?可笑。」

鹿守雖然沒有繼續說什麼,但他的表情已經表明一切。

派蒙每天都在被他氣炸和氣的更炸之間來回反覆橫跳,而空已經學會無視他的表情,並熟練往另一個方向解讀他的話中蘊含的意思。

「這麼說來,你還有更具有智慧的方案嗎?雖然不知道用詞對不對,但仗勢欺人總比勢單力薄要聰明。」

鹿守:「……」

空揚起和善的笑容,「那麼,我就繼續說了。蘭摩尼說她在教令院、化城郭等地都有朋友,可以去問問。我和派蒙會用蘭摩尼教的曲調,去桓那蘭那找蘭那羅們幫忙。在我們回來之前,丹羽先生,麻煩您看好這位躍躍欲試的搗亂鬼。」

「哈,就憑他?」

「好的,我會的。你們路上小心。」

295.

蘭摩尼本來是筆直從奧摩斯港往化城郭飛,但路上不小心迷失了方向,拐進禪那園。

幸好,她認識的那兩位朋友,正好就在那裡商量著什麼。

他們站在高處的圍欄邊上,面對面交談著,聲音並不是很大,可能是害怕被路過的人聽見。

蘭摩尼還沒來得及靠近,就感覺兩道冰冷的視線扎在身上,身體瞬間被凍僵。

看清楚是誰后,毛茸茸的巡林官提納里,抖了抖豎直的大耳朵,快步走過來撈起啪嘰砸在地上的蘭摩

尼,在胸口處翻來覆去做檢查。

頭頂同樣有著一對耳朵,卻只是帽子的樣式的大風紀官賽諾,也走了過來,問:「怎樣?」

「呼,還好。沒有受傷,只是被嚇到了。」

雖然忘記許多,但見到之後忽然有點模糊印象的蘭摩尼,在他們的視線染上溫度后,鼓起勇氣,拍了拍抱著自己的提納里,像是在對他說話,其實是在鼓勵自己。

「蘭摩尼記不清,但那菈巴螺迦和巴螺迦修那,應該是朋友,不害怕不害怕。」

「不用害怕,我們確實是朋友。不論你忘記多少次,我都可以這樣告訴你。」提納里改為單手抱住她,從特製的口袋中摸出一朵小花,「瞧,你送我的友情的象徵,還記得吧?」

賽諾瞧見這個,也想掏出自己的花。可是這套衣服沒有什麼能夠裝東西的口袋,他的工作也不比巡林官,把花帶在他身上,反而沒有放在其他地方安全。

他只能幹乾巴巴說一句,「確實,不用懷疑,我也有同樣的花,可以用來證明。」

蘭摩尼抱住提納里湊在自己面前的小花,深吸一口氣,彷彿還能聞到些許殘留的花香。

「是真的,是蘭摩尼的小花!」

確認朋友關係后,蘭摩尼嘚吧嘚吧就把來到這裡的目的全部說出來,包括她走錯路的事。

其實,蘭摩尼來的剛好,提納里正在跟賽諾說教令院最近的異常。

他們告訴蘭摩尼,他們會去聯繫其他人,而她可以提前回到奧摩斯港,去找她和他們共同的朋友——艾爾海森。

那個人或許不會因為這份簡單的友情插手一件非常麻煩的事,但他必定會為了自身的穩定安靜而參與進來。

蘭摩尼疑惑:「艾爾海森是誰?蘭摩尼不認識他。」

「就是……」想起那個稱呼,提納里差點沒憋住,「噗!」

賽諾瞥了他一眼,嘴角上揚零點零幾毫米,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一本正經地替他回答:「就是那菈冷冰冰。」

「啊!蘭摩尼知道,還記得那菈冷冰冰!」

雖然只有一小段,但她不知道為什麼記得特別清楚。

曾經,蘭摩尼聽須彌城的廚師說,要看菜譜學習。

菜譜=書=那菈手裡捧著的草木製作的厚厚紙張。

那種東西在教令院的智慧宮最多,因此,蘭摩尼有段時間,天天偷偷溜進去看菜譜。

但那時候的蘭摩尼並不認識太多那菈的文字,看不懂智慧宮裡的書籍,總是讀著讀著就被難住。

「唔,這是什麼意思呢?」

她以為自己每次都是獨自待在角落,沒有人發現,卻不知道角落的角落裡,還縮著一個文弱安靜的學者。

某天,那位安靜又文弱的學者,實在無法忍受這個到點就出現,嘰嘰喳喳不停的生物,開口道:「看你的表現,似乎不能理解徒勞無功和保持安靜的意思。」

蘭摩尼差點被他這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到休眠,回頭又接了一頓噼里啪啦聽不懂的話,但她反而露出笑容。

因為,這個那菈雖然冷冰冰的,但他說要教蘭摩尼讀書寫字看菜譜誒,是超級好的那菈!

蘭摩尼一邊回憶著一邊返回奧摩斯港,按照提納里的指引找到艾爾海森,請求幫助。

另一邊,空和派蒙用蘭摩尼的曲子,進入真正的夢中的桓那蘭那,在蘭羅摩的指引下獲取蘭那羅的信任。

隨後,他們被迫開啟尋找所有蘭那羅的森林書,在蘭羅摩的陪伴下,進行了一場在雨林的冒險。

暫時居住的旅館內,鹿守側坐在窗戶上,望著外面的藍天大海,感覺自己就像水洗後放在沒有太陽的窗台上的生薑——發霉了。

嘖,那些傢伙,跟蘭摩尼一樣

沒有時間觀念的嗎?

296.

不久后,由艾爾海森制定,須彌各階層的精英參與並執行的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

儘管多托雷武力值很高,是愚人眾第二執行官,但他有他的計劃,不會貿然正面應戰。

於是,被他拋下的一群賢者,就成了純純送人頭和拖延時間的廢棋,可惜幾分鐘都沒撐過,就被全部抓獲。

被囚禁在凈善宮的小吉祥草王納西妲,第一次感覺到這處寂靜的空間,也能有如此熱鬧的時候。

但她並不討厭這份連誰在說話都無法分辨的熱鬧。

那麼多人來迎接她,是否就證明,她也有資格成為須彌的神明呢?

這個疑問在納西妲解決完世界樹的問題后,就伴隨著心中的遲疑和猶豫全部都消失。

因為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她就是創造雨林、建立須彌的草神,只不過在很久以前曾離開,失去記憶再回歸而已。

由於教令院一次性倒台太多賢者,艾爾海森被迫成為代理大賢者,和納西妲共同為教令院這番大動作善後,並試圖討論出關閉虛空后,須彌應該如何發展。

與此同時,隔壁璃月傳來,岩王帝君仙逝的消息。

297.

為了慶祝草之神的回歸,在蘭摩尼的強烈建議下,蘭那羅們將在桓那蘭那舉辦一次也是頭一次,只有快樂,沒有難過的無憂節。

所有曾參與小吉祥草王解救計劃的人,包括納西妲本人,都在蘭那羅離開教令院前,收到來自他們的真誠邀請。

蘭摩尼還想邀請她的其他朋友們,可她還要趕緊回到桓那蘭那,為招待那菈朋友們而準備至上珍饈。

於是,空和派蒙接到他們在提瓦特的除森林書以外的第二個委託——前往其他國家,給蘭摩尼的朋友送去她的無憂節邀請。

298.

空和派蒙覺得稻妻最遠,客人趕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便先從奧摩斯港坐船趕往那邊傳消息。

得知此事後,雷電姐妹,主要是雷電真飛速安排好稻妻的各項事務,交給雷電將軍監督,隨後帶著妹妹、神里家的三個人、長野原煙花店的宵宮等等,坐著大船前往須彌。

至於,鳴神大社的那幾位,由於還未分出勝負,所以只能他們到時候自己趕路了。

八重神子和狐齋宮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並沒有糾結這些,只是互相埋怨著,差點打起來。

幸好,御輿千代及時阻止。

結果,她就被留下來駐守鳴神大社,眼睜睜看著八重神子和狐齋宮手牽手一起飛走。

「你們兩個給我記住!最好不要回來了!」

狐齋宮和八重神子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那如你所願,我們就不回來啦!」

御輿千代:「啊——!」

299.

空和派蒙通知完畢就直接蹭上南十字船隊去往蒙德,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明爭暗鬥。

但他們親眼目睹了什麼叫做「考證的痛苦」。

死兆星號剛停靠在蒙德,to直接撂筆,丟下書,拉著楓原萬葉就跑了。

「對不起,大姐頭,蘭摩尼需要我們。趕時間,先走一步!回頭再來找您!」

說完,to扭頭推著楓原萬葉,小聲催促:「快跑快跑!再不跑快點,繪星小姐就要帶著她的問題卷追上來了!」

由於他們的先一步出發,空和派蒙就將通知璃月的諸位朋友的任務交給他們。

300.

璃月作為須彌的鄰國,距離比較近,諸位得到通知的時間也算早,並不著急趕路。

於是,望舒客棧邊上的小小店鋪內,五位夜叉縮在狹窄的櫃檯後面,商量著要帶什麼

作為禮物。

伐難最近學了新的製作香膏的手法,以此改良原本的古法后,製作的香膏非常受歡迎。

她原本提議拿這些當作禮物,卻被魈否決。

「我們並不知道蘭那羅是否會喜歡人類的香膏。」

「那漂亮的飾物?比如串珠、簪花?」伐難扳著指頭細數她會的技藝。

彌怒放下手中墨筆,小心翼翼捧起宣紙,展示剛畫好的設計圖,「看。要我說,就你那些,還不如我給他們一人訂做一件漂亮的小衣服。」

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

應達抱著一袋瓜子磕得咔嚓咔嚓響,還抓了一把分享給魈,試圖教會他如何正確看戲,可惜被拒絕了。

身為老大哥的浮舍被他們拉來評理。可他那裡懂這些,拿著剪刀說:「不如我給他們一人設計一個新造型?」

彌怒一拍額頭,「他們沒有頭髮,你是要把他們的花剪下來嗎?」

「我知道!只是被你們吵忘了。乾脆,全都帶去!」

正激烈討論著,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敲響。

距離門口最近的應達,依依不捨放下瓜子,「誰呀?不好意思,我們今天已經打烊了!」

打開門,一套非常眼熟的衣服先映入眼帘,棕黑的配色,是彌怒最喜歡的樣式。

應達心裡一緊,連忙抬眸,還真是!

「帝——!」

已經仙逝的岩王帝君心想:這哪能讓她說出口?

「咳,這位老闆,我是鍾離,往生堂的客卿,也是蘭摩尼的朋友。聽說你們也受到她的邀請,我想既然都要趕往須彌,不如結伴同行,路上也有照應。不知你意下如何?」

在鍾離的肩膀上,往生堂當代吉祥物若陀也發出邀請:「呀~」

三顆不同顏色的頭,在鍾離身後小心翼翼探出來。

湖藍色的頭:「你不是曾說過,要證明方士的能力給降魔大聖看嗎?現在,機會來了。」

冰藍色的頭:「咳咳,我是說過,但現在不是什麼好機會,下次再說吧。」

藏青色的頭:「誒!鍋巴,快回來,裡面全是仙眾夜叉!」

五夜叉:……

答應,還是不答應,這是個問題!

301.

蒙德。

晨曦酒庄前,空和派蒙本來打算蹭迪盧克老爺的馬車,可看到他和凱亞之間微妙的氣氛瞬間慫了。

「抱歉,我還急著趕回去幫蘭摩尼準備節日的東西,先走一步啦!」

被他們丟下的兩兄弟,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地哼了一聲,轉頭各走一邊離開了。

他們本來打算分別單獨前往須彌,只可惜還沒出發就被克利普斯逮住。

「你們身為兄弟,在外面要互相照顧……」

巴拉巴拉一連串,沒怎麼聽進去,反正最後還是被迫坐上一輛馬車。

起初,他們各自抱臂閉眼,生怕視野範圍內有了一個討厭的身影。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吵起來了。

這兩人一個冰系神之眼,一個火系神之眼,或許是冰火不相容,半路上,馬車炸了。

「誒呀呀,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冰和火也能打出超載反應。這可多虧了迪盧克老爺,厲害,實在厲害啊。」

「我記得出發前我就說過,這條路行不通。如果不是你執意要走那條路,我們早就到達須彌。」

他們爭吵的聲音都傳到高天之上,引來巨大又美麗的巨龍。狂風捲起的煙塵逐漸散去,他們放下保護雙眼的手臂,正好瞧見兩個雙胞胎似的少年坐在龍背上,向他們招手。

其中一位眼裡是純粹的好奇,另一位眼裡還帶著些許促狹。

「喲,這不是迪盧克老爺嗎

?通往須彌的路有許多,這樣我們都能遇上,看來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啊。怎麼樣?要來體驗下高處的寒風嗎?」

迪盧克沒有被騎龍給迷惑,十分冷靜地問,只是眼神已經落在龍背上。

「代價是什麼?」

「嘿嘿,聽說最新一批的蒲公英酒已經釀好,不知道……」

「你未成年,最多一瓶。」

「誒?可是我們有兩個人啊。」

「……兩瓶。」

「成交!請——」

302.

空和派蒙趕到桓那蘭那后,又被按上在外迎接諸位朋友,再用蘭摩尼的曲調把人送進夢中的桓那蘭那的職責。

他數著人數,到最後就剩蒙德的那些人,正思考著,為什麼他們還沒來?

忽地,聽見風聲呼嘯,且正在逐漸接近。

他抬起頭,瞧見特瓦林扇動著翅膀降落。

派蒙頂著風沙招手,「喂!賣唱的,我們在這裡,這裡!」

她沒聽見自家搭檔的聲音,以為他在走神沒看見,便轉頭提醒:「旅行者,他們——你在幹什麼!?」

空拿著無鋒劍,細心的擦拭著,等到溫迪跳下特瓦林的背部,落在草地上后,直接衝過去舉起長劍。

「受死吧,溫迪!」

讓你把我的黑歷史編成詩歌到處傳唱!

「嗚哇!旅行者,你這歡迎方式是不是太過特別啦?」

303.

待來自蒙德的客人進入夢中的桓那蘭那后,無憂節就正式開始了。

與蘭茶荼、蘭薩卡、蘭阿帕斯、蘭非拉、蘭帕卡提的五道簡簡單單的料理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蘭摩尼獨自準備的滿漢全席似的幾十道料理。

「雖然不記得是誰說過的,但招待那菈朋友的料理,應當讓那菈朋友自己決定什麼是至上珍饈!」

蘭摩尼站在她準備的宴席旁邊,小手一揮,「蘭摩尼的朋友們,快來嘗嘗蘭摩尼的料理!」

to一頭磕在楓原萬葉的肩膀上,不讓眼淚被他人發現,「嘶,蘭摩尼居然還記得我隨口忽悠的話!」

楓原萬葉感覺肩膀碎了,忍得眉頭抽搐,不忍看to那不要錢的模樣,轉頭卻瞧見站在最邊緣的自家祖宗和他身邊的大斗笠少年正瞧著這邊。

楓原萬葉連忙轉回去避開視線。

說實話,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跟長——輩相處。

而丹羽久秀其實才剛剛看過來,還是因為鹿守的問題,「那就是你的後人?好像也不怎麼樣。倒是他身邊那個,似乎曾直面過那一刀?可惜了。」

「他還是個孩子,還有成長的空間。」

鹿守抱著手臂,「呵呵。看到他,我忽然想起來曾經差點全滅雷電五傳那件事。當初特意留下楓原家,卻沒想到他們這麼不爭氣,居然自己選擇毀滅。若是他想要復仇,你大可以直接告訴他,來找我便是。只不過,我可不會再次留手。」

提納里因為大耳朵,帶著賽諾毫不違和的,和來自稻妻的兩隻狐狸混在一起,交流護理毛髮的心得。

他們與鹿守那邊距離並不近,但由於中間沒有什麼阻擋物,耳朵又靈敏,一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

賽諾忍不住問:「你們不管?」

八重神子試了試提納里提供的精油,感覺毛髮確實順滑一點,美得耳朵都在抖動。

對於他的問題,她敷衍似的答道:「當事人都還沒說什麼,我們怎麼好插手呢?難得的節日,就不要提這些了,多掃興啊。」

她轉頭又對提納里說:「小狐狸,這些東西能夠量產嗎?」

擁有純度較高的白辰血脈的狐齋宮回歸稻妻后,曾經失去靈性的狐族又開始復甦,或許再

過幾年,又會恢復到當初那種小狐妖滿地跑的程度了。

這種精油絕對有市場。

提納里聽出她話里的潛意思,略微思考後,他說:「除了幾瓶需要須彌的獨有植物以外,都是只需要隨處可見的材料就能製作的。不過,再給我一段時間,就能試驗出可以替換的稻妻植物。」

對於提納里來說,研究這個並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真要算起來,還不如一篇論文的取證用時長。

而達成交易后獲得的金錢可以用於巡林員裝備的維修與養護,飲食營養方面也能提高不少,還有醫用藥材、設備等。

總之,穩賺不虧。

他們的不遠處,本來只是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待著的艾爾海森,被來自蒙德的紅藍兄弟堵在角落,被迫聽了一整場鬥嘴。

本來都快要結束了,可艾爾海森實在沒忍住插了個嘴,帶著些許冷嘲熱諷的感覺。

於是,角落展開一場言語間的戰鬥,目前正處於三國鼎立狀態。

行秋拉著重雲和香菱遠離戰場的途中,不小心撞上徵得蘭那羅同意后,被師父帶來見見喜歡許久的生物的柯萊。

明明是被撞上的,柯萊卻先一步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反而搞得行秋特別不好意思,「沒事,本來就是我們沒注意撞上來的,該說抱歉的也應該是我們。不好意思,我名行秋,璃月人,你呢?」

「我名重雲,是方士,若是有……」重雲說慣了,差點沒收住,「啊不,沒什麼。」

柯萊歪歪頭,有點好奇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但她沒有問,默默站直了些,「我……我叫柯萊,是須彌化城郭的一名見習巡林員,請、呃請多指教?」

香菱扒拉開兩個把她擋在後面的少年,「不用那麼緊張啦,搞得我也有點不好意思。我叫香菱,是一名廚師。蘭摩尼今天做的好多料理,都是我教的。你嘗過了嗎?」

看到香菱,柯萊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安柏,心裡的緊張忽然少了許多,可能都是女孩子的原因,還多了些許親近。

「嘗過兩道,我從來都沒有吃過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真的好好吃!」

「是嗎,哪兩道啊?我可以跟你說說是怎麼做的,還有還有,才吃兩道怎麼夠呢?難得有機會吃到這麼多來自不同地方的美食,必須要好好嘗嘗才行。走!我帶你去吃,保證都是超好吃的!」

「謝、謝謝!」

見柯萊被香菱拉走,行秋無奈搖搖頭,也和重雲一起跟在她們身後,路過正逮著蘭那羅現場量身定做衣服和小飾品的彌怒和伐難。

應達和浮舍成了幫忙遞工具的小助手,而魈成了蘭那羅架子,左臂掛著三個,右臂坐著兩個,胸前扒拉著一個,兩邊肩膀趴著三個,雙腿分別被兩個蘭那羅抱著,頭頂居然還頂著一個。

空和派蒙拿著尺子幫忙量這些掛在他身上的蘭那羅,順便光明正大的笑。

魈雙眸緊閉,不願面對現實。

他們的對面是正在請教妮露舞蹈的神里綾華和宵宮。神里綾人和托馬在旁邊看著並給予鼓勵。

被其他蘭那羅簇擁著的是坐在一堆料理中間的幾人。

蒙德的風神和少年,稻妻的雷神和影武者,璃月的岩神和若陀、鍋巴,須彌的草神、蘭摩尼、蘭拉迦和蘭羅摩。

就像是曾經的七神聚會重演,只是少了幾位神明,多了幾位無法割捨的友人。

溫迪在少年的欲言又止中,湊到鍾離身邊,「這位新朋友,難得有機會見面,要來一杯嗎?」

閉眼品茶的鐘離抿了一口杯中茶水,「不必。桓那蘭那最純凈的活源水泡出來的茶,入口微苦不澀,回味略甘,就已足夠。」

「我又沒讓你用酒泡茶啦。來

一杯嘛,就一杯!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

鍾離睜開眼,看向他,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若陀龍王盤在他旁邊,「要我說來一杯也行,難得聚會嘛。」

「倒也不必勉強。」雷電真以長袖掩唇輕笑,「溫迪,許久未見,不如給我來一杯吧。」

「誒呀,還是真小姐有品位,不像某位老爺子。來來來,我給你滿上!影呢?也要來一杯嗎?」

正在美滋滋吃甜食的雷電影:您呼叫的用戶已掉線。

納西妲坐在一旁,不知為何有點插不進去,總感覺這場景熟悉又陌生。

沒等她多想,溫迪又湊過來,「喲,瞧你這眼神,難道是也想喝酒?可惜,你的外表看起來也太小了,我怕我還沒開口,就會被別人打出去。」

鍾離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304.

忙碌的測量工作即將結束時,空忽然瞥見某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

他連忙把尺子丟給派蒙,在她疑惑的詢問中,快步追過去。

「熒!」

身穿白裙的少女回身,露出那和空相似又不同的面容,一抹淺笑隨著她的聲音爬上嘴角。

「哥哥,好久不見。」

305.

在無憂節開始前,深淵教團的公主殿下熒,收到來自下屬的訊息:七神中有四位神明有大動作。

她前去查看到底是什麼大動作,剛來到地面,卻先聽見被某位不知名吟遊詩人傳出去的旅行者之歌。

熒聽完整首后,不禁陷入沉思:哥哥好像在玩一些很新鮮的東西。

怎麼會有人想把黑歷史編成詩歌到處傳唱的啊?

關鍵是你講黑歷史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帶上她!?

一想到這首歌可能已經傳遍整個提瓦特,熒羞憤地想衝到哥哥面前去,給他來上一整套連環巴掌。

但說好的,旅行結束前不見面,唉,可惜了。

這時,她忽然收到來自蘭摩尼的訊息:金色的那菈,蘭摩尼要舉辦沒有悲傷的無憂節,金色那菈的哥哥也會參加!

熒冷笑一聲,這沒辦法,不能拒絕蘭摩尼真摯的邀請不是嗎?

306.

好不容易見到妹妹,卻差點被暴打一頓的空十分委屈。

幸好,當初練出來的速度依舊沒有退步半分,不然就危險了。

嗚嗚嗚,妹妹打人真是越來越疼了!

他們肩抵肩坐在高處的草地上,望著下方熱鬧的景象。

納西妲是鬼,要抓住躲起來的蘭那羅,一群人圍在旁邊排隊當鬼,順便指點那些怎麼藏都會露出一部分的蘭那羅。

空在笑鬧聲中輕輕地問:「你會跟我一起離開嗎?」

熒沒有漏掉他的聲音,永遠不會,但時間還沒有到。

「等你的旅途到達終點之後,我會的。畢竟,有哥哥在的地方,才是家。我們總是一起的,不是嗎?」

「嗯,那我會等你的。」

「不應該是我等你嗎?笨蛋。」

我們終將重逢,所以不必急於一時,好好享受這場旅途吧,哥哥。

這些話,熒沒有說出口,但她知道,他一定會明白。

307.

捉迷藏到尾聲時,派蒙原地左轉右轉,四處張望,尋找她的搭檔、她的旅伴。

空對她招手:「派蒙,我在這裡!」

「旅行者,你坐那麼高做什麼?快下來!大合唱要開始啦,大家都在等你呢!」

「來啦!」

空回了一句,轉頭想要拉著妹妹一起,卻發現身邊那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好吧,旅途的終點見,熒

。」

空送出不知道妹妹能不能聽見,但一定能知道的道別,從高處一躍而下。

他拉著派蒙沖向正在被納西妲指揮著排陣型的所有人。

前排是坐著的各國少年少女,後排是半蹲或站著的成年人,四周圍繞著一圈圈的蘭那羅,還有一些不想露面又被人按著不準走的人縮在最邊緣處的角落,比如,艾爾海森和鹿守。

「大家,久等了!」

瞧見空快步跑來,納西妲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是與她並排的中心位置。

他抱著派蒙落座。

納西妲環視四周,確認沒有遺漏后,「開始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

被歌聲掩蓋的一聲咔嚓,擺放在前方的小草神特製留影機,記錄下這難得的一幕。

它將美好的記憶化作照片留存下來,不管是否記得,看到這張照片,心中都會湧起陣陣暖意。

因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笑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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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轉生蘭那羅后我離須彌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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