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雖然柳蓮二不清楚水木跟赤也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他能看得出來水木是真心實意地在為赤也鳴不平。

雖然態度很不好，可她的心是好的。

所以柳蓮二也沒有把她剛才的冒犯放在心上，不過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簡單地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先一步離開了。

看著柳蓮二的身影消失后，水木清雅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做了一件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愛的娃娃臉一秒就皺成了苦瓜臉，少女就差抱頭痛哭了，「完了完了完了這一切都完了，我剛剛居然吼他了，我怎麼敢的啊我居然吼了柳蓮二！！！」

那可是柳蓮二啊，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軍師大人誒！！！

其他的女孩子見狀也圍了過來，關切且疑惑地問著小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態度那麼差勁地對柳蓮二？

「我就是覺得氣不過啦，」水木清雅簡明扼要地說完了這件事，剛剛也只是有點上頭，現在反應過來之後也承認自己是在遷怒於人，還是挺對不起柳蓮二的。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洗了蒜了，真的好想找根柱子撞一撞！！

社長想了想，出言安慰著情緒沮喪的少女，「柳君脾氣那麼好，應該不會計較的，你去跟他道個歉，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跟她相熟的成員們也勸了兩句，「對啊，小雅，你可得好好去跟人家柳君好好道歉，聽見了沒！」

「小雅，雖然這件事上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先別出發。還好你這次遇見的是性格好的柳君，下次不能這麼莽撞了。」

水木清雅的眼前閃過柳蓮二那張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容，多少還是有點畏懼跟害怕的。

她轉過頭，開始找著跟自己關係最要好的小夥伴尋求安慰，「救命啊葡萄，你說我要怎麼辦啊，」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柳君不會因為剛剛的事情開始討厭我吧，完蛋了，我直接哭死得了！」

由紀本來還想說一句少女膽子還挺大的，卻沒想到小雅慫得這麼徹底，足以可見她確實是關心則亂了。

害，就是可憐無辜受牽連的柳君了，由紀默默嘆了口氣，然後抬手拍了拍水木清雅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關心切原君，不想看到他受到一丁點委屈。可你自己不是都說了嗎，切原君是個很厲害的人啊！」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前輩們的庇護，他自己也立得起來的，那可是幸村精市選中的接班人啊，由紀從來都不會懷疑他看人的眼光。

「……那些人也只是在網路大放厥詞而已，或許在現實生活中，他們在面對切原君的時候，大概連一個不字都不敢提吧？」

身上發著光的少年永遠站在萬眾矚目的最中心，他的眼裡只有自己不斷攀登的頂峰，聽不到其他人欣賞或是惡意的評價。

由紀的語氣非常輕快，水木清雅彷彿可以透過她的話語看見切原部長統領部下時的運籌帷幄，有點意動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與其擔心切原君，還不如操心一下你自己，」由紀故意揉亂著她的頭髮，出聲鼓勵她道，「我們還得找個合適的時間去跟柳君道歉呢。」

水木清雅眨了眨眼，「……我們？」

「是啊，我陪你一塊去找柳君。」由紀點了點頭，神色認真得不像在跟她開玩笑。

水木清雅表情發愣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子，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她多少也了解葡萄的性子。

她一直都很害怕跟陌生人相處，現在卻主動開口要陪著自己去道歉，心裡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水木清雅輕輕地眨了眨眼。

……雖然柳君應該也不算陌生人吧？不過紅髮少女的鼻頭還是有點發酸，直接就張開懷抱熊抱住了由紀，「葡萄你對我真好了！」

由紀被她抱住，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來，道歉的話語是很難說出口的。

雖然有這個心，但是很多時候確實是有心無力，甚至還會刻意逃避，由紀自己也有過跟人吵架而不敢低頭道歉的時候。

那個時候是小雅耐心地鼓勵她去跟真希道歉的，所以現在她也要拉著小雅勇敢一次。

系統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吐槽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選擇性社恐？」

由紀煩躁地舔了舔唇，「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系統要控訴的話語卡殼了……這人真的好雙標！

水木清雅本來還想說葡萄你真不愧是我最要好的好朋友，然後就劈頭蓋臉地被吼這麼一句還有點不知所措。

「——哈？？？」

由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把話語給說出口了，立刻尷尬地擺擺手，「沒有沒有你剛剛聽錯了。」

然後由紀就從水木清雅的口中聽完了她跟切原赤也的初遇。

–

跟父母吵架后心情一時激憤的少女選擇了離家出走，在街頭被小混混打劫的時候恰好遇見了從天而降的黑髮捲毛少年，兩個人就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認識了。

英雄救美，一眼萬年。

「哇塞，聽上去還挺羅曼蒂克的嘛！」由紀由衷地評價道，甚至打心底里還有點羨慕嫉妒。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為什麼就她一個人在幸村精市面前把臉都丟光了啊！

「……什麼啊，就算不用他救我自己也能脫身，我當時就差按下撥號鍵了好吧？」水木清雅提起這段過往的時候，表情變得很溫柔，但同時也有點哭笑不得。

「切原君當時以為我是離家出走的小學生，還很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執意要送我回家呢！」

由紀疑惑地打量著水木清雅，雖然眼前這個紅髮少女確實是個子不高的娃娃臉，但她好歹身上也穿著立海附中的校服。

……沒道理會認成是小學生吧，這位切原君怕不是眼神不好？不過之前確實聽聞過切原君眼睛時不時就會充血的事情，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損害到視力了吧？

所以由紀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麼他會覺得你是小學生？」

水木清雅一看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了，立刻解釋道：「那個時候剛好是周末啦，我周末怎麼還會穿校服！」

由紀輕輕地抿了抿唇，「……」好吧，那確實是怪不到切原君身上。

水木清雅提起切原赤也的時候，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說話滔滔不絕的，由紀也很安靜地聽她講述。

「他聽到我跟父母吵架后亂跑出去的時候，還跟我說自己也有一個對他要求很嚴厲的長輩還動不動就上手揍他，聽上去可凶了跟個家暴狂一樣，我都差點替他報警了。」

「不過聽到切原君說他心裡其實都清楚，打他都是為了他好，還勸我說要理解他們的良苦用心，我還在想這傻小子八成是被人PUA了吧！」

水木清雅說到這裡的時候直接就笑了出來，「後來我才知道切原君口中說的那個長輩其實就是真田君。」

由紀也忍不住笑，心裡對雷厲風行的風紀委員長泛起一片同情，「……好可憐的真田君，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長輩。」

「雖然兩個人只差一歲，不過少年老成的真田君看上去確實大了切原君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叔侄倆呢！」

由紀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你怎麼不說幸村君跟切原君兩個人還是同歲呢！」

由紀不清楚高中的網球部需要訓練到幾點，不過聽系統說今天是可以近距離圍觀網球部的，所以直接就拉著水木清雅過去堵柳蓮二了。

「不是吧，我說你經過一個假期之後怎麼變得這麼勇啦，」水木清雅是想跟柳蓮二道歉沒錯，但這不意味著她敢去觸真田弦一郎的霉頭呀，立刻拉著墨綠髮少女的胳膊想把誤入歧途的葡萄給拉回來。

水木清雅一臉憂心忡忡道：「……葡萄，你就不怕真田君罵人嗎？他罵人可凶了，聽說好多個人都被他罵哭過。」

由紀本來還挺無所謂的，現在被小雅傳染得多少有點緊張，疑惑地垂著眼眸，「他現在應該還不是高中部的副部長吧？」

網球部的鐵網邊確實三三兩兩地圍了不少女孩子，由紀還鬆了口氣，「你看吧，應該不會被罵的。」

她們剛想找個人叫柳蓮二出來，結果好死不死就對上了真田弦一郎看過來的眼神，好像在說有事？

身形高挑的少年眯著眼眸看過來的時候，渾身充斥著居高臨下的氣勢，頗有下一秒就要把人嚇哭了的趕腳。

真田弦一郎疑惑的眼神看了過來，眼神在兩個小蘿蔔頭身上來回打轉，像是在等一個回答。

面對嚴厲程度堪比教導主任的真田君，由紀跟水木清雅兩個人直接大氣都不敢出，就差縮成兩個鵪鶉蛋。

由紀心裡念叨了好幾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最後主動站了出來，含淚扛下來了所有，只不過她說話的聲音還是有點抖，「……那個、真田君，日安，我們、我們有點事情要找柳君商量。」

風紀委員長的認臉能力很強，只是打個照臉就想起來了，他有一次去文學社找柳蓮二的時候曾經碰見過這兩個女孩子。

所以正直古板的真田君點了點頭，也沒往奇怪的方向想，朝另一個方向招了招手，「柳，有人找。」

八卦的目光瞬間就從四面八方紛紛掃射了過來。

丸井文太嘴巴里嚼著綠蘋果味的泡泡糖，一臉很有過來人的經驗，「我猜一定是來告白！！！」

微微弓著背的仁王雅治白了一眼丸井，「……你見過有誰告白是兩個人手拉著手一塊來的，你說對吧，比呂？」

沒有什麼秘密可以逃過他丸井文太的法眼，丸井文太直接哼了一聲，「我看你們就是見識得少！」

柳生比呂士淡定地抬了抬眼鏡框，「丸井君，請不要把我跟他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