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2
因為太宰治靠的太近,酒井荒川的脖子有些癢,側了側身子,抿著嘴皺著眉頭。
也不知道太宰治怎麼做到接近他的時候沒有絲毫破綻的。
「什麼嘛,那個叫赤井秀一的傢伙不也這麼做了嗎?」太宰治把下巴壓在酒井荒川的肩膀上,不滿的哼唧。
「再說了,理事長不應該偏向我們這邊嗎?那個組織怎麼樣,川醬也沒有必要管的吧。」
太宰治說的很隱晦,但是酒井荒川還是聽懂了。太宰想要的,是偏向文野世界人員的關注。
但是為什麼?
即便知道太宰治的行動和「書」的隱藏任務有關,但是酒井荒川也沒有去關注什麼,就像太宰之前說的放養。
確實酒井荒川有「放養」他們的意識,他們不單單是他的卡牌,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酒井荒川沒有過多干預他們的生活。
酒井荒川看著太宰治的眼睛,鳶色眸子里是不知名的深沉。
孤寂,沒落,沉重,黑暗。
酒井荒川彷彿明白了什麼,嘆了口氣:「知道了,太宰。」
太宰治睜大了雙眼,鳶色的眸子中盛滿了不可置信。
黑色捲髮的太宰治本來以為還需要做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理由,才能讓酒井荒川同意親近他們,但是那個渾身蒼白如同沒有人氣的可憐傢伙,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酒井荒川吃了一口甜點,有些粘膩,就放下了,心裡想著沒有諸伏景光做的好吃。
漫不經心觀察著周圍的酒井荒川轉了一圈,就看到太宰治像個乖寶寶一樣,有些獃獃的樣子坐著他身側。
「太宰?」
一隻眼睛纏著繃帶的少年僵硬的身體頓了一下,突然湊到酒井荒川面前。
兩人之間隔的很近,煙灰色和鳶色對視,鼻尖對著鼻尖。
酒井荒川能夠聞到從太宰治身上傳過來的淡淡的柑橘味摻雜著威士忌的烈酒香。
黑髮少年病態陰鬱,骨子裡深處是腐爛的虛空和幻滅,從裡到外都散發著強烈的破碎感,濃郁到頹廢又極致的撩人。
鳶色眸子深處,酒井荒川彷彿什麼都看見了,又彷彿什麼都沒看見。
那是極致的黑,彷彿觸碰到了深淵的邊緣。一邊是萬米高空的懸崖,一邊是怒吼咆哮的深海,走在中間的人踉踉蹌蹌的在掙扎和扭曲中搖搖欲墜。
第一次,酒井荒川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太宰治不是他正常心理年齡下認為的需要呵護的弟弟,太宰治承受的比他更多,更深沉,也比他更理智,更加有能力。
所以酒井荒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太宰治的要求,就算知道會被坑,他還是答應了。太宰這個頭腦聰明到可怕的傢伙,在有迫切任務的時候,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畢竟,織田作之助,太宰的友人還沒有被抽出來。
黑髮少年就這麼和白髮少年對視著,兩人的呼吸交融,瞳孔倒映的是對方的身影,彼此之間的距離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太宰治長長的髮絲都戳到了酒井荒川的眼角上,又癢又麻。互相噴洒的呼吸,也好熱,酒井荒川忍不住扭了扭頭,兩人這才各自退開。
白髮少年揩了揩眼角浸出來的眼淚,什麼也沒問,如同往常一樣觀察著周圍。
這一次太宰治並沒有湊到酒井荒川身邊坐著,反而坐到了距離酒井荒川很遠的位置。
太宰治目光沉沉的看著被月光籠罩的少年,瞳孔中晦澀不明。
孱弱瘦小,蒼白病態,不似真人。
如同輝月姬一樣,飄渺又不可及,就和少年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清苦的葯香,忍冬夾雜著香煙,清列里又透出醇香的咖啡味。
看似觸手可及,但是隨時都能輕飄飄的離去。
就連提出過分的要求都不會拒絕的川醬,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侵入更多,想要更多的偏愛,想要親自把他握在手裡,忍不住想要向理事長提出更多的過分的要求。
「混蛋太宰!」中原中也在太宰治換了一個座位后,才在一堆綠葉子的包裹下看到太宰治因為繃帶跳出來的一撮毛。
操著怒氣沖沖的語氣,中原中也彈著舌頭,修身的馬甲似乎把他的火氣也都逼出來了。
「你這隻死青花魚,自.殺狂魔也不能隨時隨地故意翹班把事情都退給我吧,啊,混蛋傢伙。」
「哦呀,哪裡來了一條黑漆漆的小蛞蝓,是因為太小了所以連聲音都聽不到的黏糊糊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