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蝙蝠戰車裹挾著水汽通過特定通道到達蝙蝠洞，然後穩穩停下。

塔利婭坐在副駕駛上，一隻手還緊緊拽著蝙蝠俠披風一角，像是害怕他拋下自己一樣。

通過車窗向外打量幾眼，她小聲詢問道：「這是哪裡？」

布魯斯將車熄火，打開車門，回復她：「我的基地。」

見他下車，塔利婭連忙瞬間移動跟上，跟在男人身後問：「是巢穴的意思嗎？」

布魯斯在座椅上坐下，側目看了塔利婭一眼，勉強贊同：「你可以這樣理解。」

而在蝙蝠車一回巢就起身湊過去的提姆在親眼看見原本還坐在車裡的塔利婭伴隨著很輕的破空聲一下子出現在布魯斯身邊時，難掩驚訝發出了感慨的響聲。

他發出的聲音顯然吸引到了塔利婭的注意，她先是瞥了眼剛才被自己忽視了完完全全的男生，隨即雙眼像是發著光一樣瞬間移動到提姆身邊，像是之前圍著布魯斯一樣抬頭看他。

即便是親眼見過，但提姆顯然不習慣有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后腰卻正好抵在了工具台前。

這下他無路可退，只能向後縮著身子。

塔利婭感受不到男生的抗拒，只是遵循他對自己本身的吸引力湊近。

她嗅了嗅，然後眼裡帶上驚喜之色：「你聞起來也很香！」

提姆低頭對上她炙熱的眼神，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眼前的怪物女人丟進烤箱里做成烤紅鳥。

他沒辦法，只能向一旁冷眼看著這邊的布魯斯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就在這時，通向韋恩莊園的電梯突然發出「叮——」的一聲輕響，這意味著有人從樓上下來了。

布魯斯和提姆不約而同看向那邊，塔利婭也好奇望去。只見有個白髮蒼蒼略微佝僂著身子的老人率先從拐角處出現，並且還有個穿著長風衣的金髮男人緊隨其後。

提姆看見他的出現，鬆了口氣：「康斯坦丁，你終於來了。」

康斯坦丁看了眼他身邊好奇向這邊望的塔利婭，以及女人頭頂身後毫不遮掩的犄角和尾巴，他從口袋裡摸出來煙盒，抽出來一支后將其點燃。

煙捲尾端火星微閃，他猛吸了一大口，又吐了出來。混著將他面龐遮擋住一半的煙霧，康斯坦丁張口判下塔利婭的身份。

他說：「惡魔。」

作為一名巫師，面對惡魔妖怪康斯坦丁不覺得稀奇。可對於蝙蝠俠來說，他第一反應就是面前這個惡魔是哥譚哪個混蛋給召喚出來的。

而既然見到了這一隻惡魔，背後陰暗的角落又會有多少。

儘管之前哥譚市也發生過幾起怪力亂神的事情，不然蝙蝠俠也不會跟康斯坦丁扯上關係，但這不代表他能接受哥譚會有惡魔這種生物的出現。

他皺眉看著仍舊與康斯坦丁對視著的塔利婭，正想開口卻聽見塔利婭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聲音。

這聲音有點像蝙蝠貓阿爾弗雷德在被蝙蝠犬提圖斯惹怒后發出的警告聲。也因此，布魯斯很快意識到塔利婭也是在對康斯坦丁發出警告。

他能猜到，了解這方面的康斯坦丁本人自然也能明白。

「冷靜點，」康斯坦丁對著塔利婭舉起一隻手，「我可不是來跟你搶地盤的。」

然後下一秒，塔利婭又從提姆身邊瞬移到了康斯坦丁的面前。但不同於之前，她紅瞳豎起，渾身緊繃，連尾巴上的尖角都直逼康斯坦丁的太陽穴。

似乎只要他發出什麼威脅的動作，塔利婭就能將其原地幹掉。

這副場景嚇到了在場所有人，就連布魯斯都站了起來。

不過康斯坦丁仍舊笑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抽了口煙，然後才對塔利婭說：「放鬆點，我只是來幫助你更好的融入這裡。」

可儘管他如此表明自己的來意，塔利婭仍舊半分警惕不減。她瞪著康斯坦丁，鼻翼聳動，然後低聲詢道：「你不是我的同類，但為什麼也有熟悉的氣味。」

這就是奇怪的點。

從康斯坦丁一踏入蝙蝠洞開始，她就聞到了熟悉的屬於同類的聲音。

那是惡魔的氣息。

不過見了康斯坦丁之後，塔利婭又一眼看出來他不是惡魔。儘管男人周身她看不懂的有別樣的什麼東西，但塔利婭能確定他是個人類。

和那個黑漆漆的身影以及那個剛見面的少年一樣都是人類，只是沒有他倆問上去這麼香罷了。

「熟悉的氣息？」康斯坦丁哂笑道，「可能因為我剛才正在和一直惡魔打橋牌？」

塔利婭疑惑問他：「什麼是橋牌？惡魔為什麼要打橋牌？」

她以前在地獄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說法。

「有沒有可能我是在開玩笑？」康斯坦丁臉上笑容收斂，他發現眼前這隻惡魔也太傻了。

往常他碰見的惡魔都是老油條，如果不是憑藉氣息分辨那麼混跡在人間根本看不出端倪。

可眼前這個惡魔...…

不過聯想到他剛才在來韋恩莊園之前根據提姆聯繫時給到的名字信息查出來的身份，傻成這樣也算正常。

但面對這種情況還是要謹慎些，萬一判斷錯身份，旁邊那隻黑蝙蝠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如此想著，康斯坦丁又確認一邊：「你是叫塔利婭對吧？」

眼前的惡魔雙手抱臂，微抬下巴傲嬌的瞥了他一眼。

那可以確定了。

康斯坦丁想著，又對塔利婭道：「請問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人類嗎？」

剛緩和情緒的塔利婭一下子又瞪起眼睛：「你要幹嘛？」

康斯坦丁卻反問她：「你是不是剛來人間？」

塔利婭一臉不相信他的樣子，但還是「哼」了一聲。

「你剛來人間不知道，」康斯坦丁又用出了他的絕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其實是專門幫助惡魔與人類和平共處的調解員。」

見塔利婭將信將疑的樣子，他趁熱打鐵：「比如你知道有些惡魔...比如魅魔，就經常需要人類的幫助。我呢，就是幫他們說服人類。」

塔利婭聽懂了，她「哦」了一聲，然後很快變臉：「那我們又不需要你的幫助，他已經答應我了。」

康斯坦丁一聽這話，暗道不好。

不管布魯斯答應了塔利婭什麼事情，但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看了布魯斯一眼，然後再次徵求塔利婭的意見：「我就跟他聊一下。」

塔利婭還維持著雙手抱臂的動作，眯了眯眼后勉強同意道：「那好吧。」

得到惡魔首肯的康斯坦丁連忙向布魯斯那邊走去。

布魯斯對此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你來找我還需要詢問她的意見？」

康斯坦丁翻了個白眼：「誰讓你答應她了。」

「答應什麼？」

康斯坦丁恨鐵不成鋼道：「誰知道你答應了她什麼！惡魔的請求不可以答應不知道嗎？」

聽了這句話布魯斯弄懂了他什麼意思，想起來剛才還對女人保證明天給她買那些黃金首飾，他直覺太陽穴突突發痛。

見他這樣，康斯坦丁就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來了：「所以你到底答應了什麼。」

布魯斯沉默一下，才如實說出。

可聽了他的話，康斯坦丁的面色卻有所好轉，他鬆了口氣：「還好沒答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萬一要是她說什麼讓你為她所用你還答應那就一切完蛋了。」

布魯斯不說話，他看了眼又在跟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旁邊站著的塔利婭。

在目送著康斯坦丁去找那個黑漆漆之後，塔利婭就注意到了旁邊站著的老人。她湊過去嗅了嗅，發現老人身上也有著金錢的香味。

「我真是走大運了！」塔利婭不禁喃喃感慨。

阿爾弗雷德笑得慈祥，他問：「什麼？」

塔利婭也通過氣味判斷出老人少年都和黑漆漆住在同一個巢穴，於是也把他們划進了自己保護的範圍內。

面對詢問也如實告知道：「我真的沒想到一來到人間就能遇見你們。」

「我們？遇見我們為什麼會幸運？」阿爾弗雷德笑眯眯的套話。

塔利婭也笑，眼睛都彎了起來，開心道：「你們實在是太香了，我感覺我好幸福啊！」

而看著和阿爾弗雷德站在一起的塔利婭沒了剛才她面對康斯坦丁時那樣有威脅，布魯斯鬆了口氣。

康斯坦丁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面色帶上嚴肅：「認真的說，她的身份可不簡單。」

布魯斯看向他。

「在來這裡之前，我就事先查過了。」康斯坦丁說著，頓了頓，接著才道：「她決不是個普通的惡魔，很可能是撒旦之女。」

布魯斯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即使是他這樣不信鬼神的人，也從小就聽說地獄魔王撒旦的故事。

如果塔利婭真的是撒旦之女，那麼其恐怖實力自然難以想象。

「不過也不完全是壞事，」康斯坦丁又說，「據我所知，塔利婭在撒旦那裡可不受寵，從反應也能看出來她不過是一隻涉世未深的小惡魔。」

布魯斯忍不住看向塔利婭。

她這會兒已經沒有再纏著阿爾弗雷德了，而是也往這邊看來。在發現自己也在看她之後，塔利婭頓時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與此同時，布魯斯聽見康斯坦丁說：「惡魔除了有著非凡的實力，其實和人類沒什麼兩樣。我聽說你那個小兒子很不省心，但最近有所進步。」

布魯斯再次看向他。

「既然你能教好那個『小惡魔』，這個小惡魔又能算上什麼威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