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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時隔不過十分鐘后，布魯斯坐在客廳里，再次撥通了康斯坦丁的號碼。

大概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蝙蝠俠還能給自己連著打兩通電話，康斯坦丁接起時，話音裡帶著十分明顯的幸災樂禍：「又出什麼事了？」

讓自己忽視掉那顯而易見的lehuo幸災樂禍，布魯斯頓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開口：「……家裡來了個人，來找塔利婭。」

「所以呢？」

「那個人…惡魔，說自己叫做路西法。」布魯斯說。

聽見這個人名，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隨即向他確認道：「；你確定是路西法嗎？」

「對，」布魯斯回答，「金色頭髮，你認識他？」

「何止是認識，」康斯坦丁忽然笑道，「我們倆關係還不錯。」

布魯斯心想怪不得他總覺得路西法身上的某些氣質與康斯坦丁如出一轍，原來是近墨者黑。

見布魯斯不說話，康斯坦丁還以為他是在瞎擔心什麼，於是寬慰道：「你不用瞎擔心，路西法雖然也能算是地獄里的二把手，不過他這個惡魔我了解，常年待在人間，融入人類生活，也沒依仗能力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回對你們起什麼威脅。」

聽著這番話，布魯斯靜聲回憶著剛才與路西法的短暫會面，確實能感覺到他沒有敵意：「他怎麼知道塔利婭在韋恩莊園，又是惡魔感知那一套嗎？」

康斯坦丁想了一下，否認道：「應該不是，他在洛杉磯定居。與哥譚離了這麼遠，應該感知不到……可能是克勞利告訴他的。」

陌生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布魯斯確定自己沒從他或者塔利婭口中聽過這個名字，於是又問：「克勞利是誰？」

「就上次去華盛頓特區的時候塔利婭去找的惡魔，沒跟你說過他的名字嗎？」康斯坦丁說著，那邊發出了一道巨響，像是有什麼重物掉落在地上，「行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得先掛了。」

布魯斯輕輕應了一聲。

然而就在電話要被掛斷之前，康斯坦丁忽然又喊了他一聲：「我最近在英國查的事情就和克勞利有關，雖然整件事情還不明朗，但已經有了些眉目。先跟你說下，你有個心理準備，我有預感，這次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就能解決的，需要你的幫助不說，恐怕倒時候還需要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的幫助。」

說完，康斯坦丁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那邊的「嘟嘟」聲，布魯斯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明白了康斯坦丁的意思，可能讓復仇者聯盟和正義聯盟一同出手的事情，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以前頂多就是隨手幫忙查個資料抓個人這種。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兩撥人才分別多次拯救過地球。

康斯坦丁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如果在這個經驗前提下他還能說出來需要兩撥人一起的幫助，就只有一種可能——世界末日。

並且根據康斯坦丁的業務範疇來看，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那也肯定與惡魔有關。

他一直思考著，等回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二樓卧房區的走廊里，頓住往更深處走的腳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屋內一貫拉緊的厚重窗帘不知何時全被分別向兩邊拉開來，午後斜下的陽光泄了滿室，打在床頭柜上放著被製成乾花的藍色鳶尾上。

那麼塔利婭呢？她的出現是否也與這場還沒有被更多人察覺到的未知災難有關？

*

走廊一側盡頭的房間內，塔利婭坐在床邊，路西法坐在距離不遠的單人沙發上。

她看了眼長腿伸直，閑適的靠在沙發背上打量四周擺設的路西法：「你怎麼來了？」

聽見她說話，路西法停下打量，轉而對上那略帶不爽的視線，沉默兩秒后，突然笑道：「說什麼廢話呢，當然是帶你走啊。」

塔利婭臉上的神情卻與往常並不太相同，她起身走到床邊，手指拂過陽台上被插在花瓶里的藍色鳶尾上,肯定道：「是克勞利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見她站起身，路西法也從沙發上離開，不過並未走向這邊，而是雙手插兜在房間里溜達參觀了起來。並未正面回答她的話，而是道：「這裡的裝修風格不錯。」

在發現床頭柜上有個巨大的箱子時，他還好奇的走過去打開看了看，結果滿箱子的各色寶石還有鑽石黃金飾品不小心晃住了他的眼。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路西法，見到這種場景也不由自主抽了下嘴角。

聽著他的話，塔利婭的眼神從仍舊新鮮的藍色鳶尾花上移走，轉身也打量起卧室內部的打扮構造。

確實，無論從軟裝硬裝來看，都要比地獄那種陰暗又空洞的地方要好上太多了。

「那你肯定知道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吧。」塔利婭從牆上掛著的藝術畫上收回視線，再次看向金髮男人。

闊別多年沒見，這頭金髮倒還是記憶中的樣子，耀眼的可怕。

塔利婭恍惚間想起來當年，路西法也是這樣穿一身和其他惡魔格格不入的衣服，未經允許擅自進入了她的洞穴。

她一睜眼，就先看見那頭金髮，像是照亮了半個洞穴。

當時路西法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他說，他是魔王撒旦給她請來的老師。

那都是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換算成人類的年紀，她那時也就差不多十歲左右，對於這件事只以為是魔王派了個人來管教自己。所以即使管教她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墜落天使，她仍舊嗤之以鼻。

不過路西法也並不經常來找她，就算去洞穴了，也只偶爾教給她惡魔的法術，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帶些人類的書籍玩意兒，帶她長長見識。

認識克勞利，也是託了路西法的福。有時候路西法忙的時候，克勞利也會來教她。

所以客觀來說，兩個人都算是她的老師。或者說一個是主教一個是副教。

後來還是聽見其他惡魔說，說路西法其實是好奇她，才在撒旦面前主動請纓來當這個老師，雖然撒旦根本沒同意，但他也管不了路西法。

其實長大后塔利婭想想也是，撒旦怎麼可能讓地獄數一數二的惡魔來教導堪稱廢物的自己，畢竟自己連個純種惡魔都算不上。

房間另一邊，早已將裝修打量了一遍的路西法不知何時又看向了正在出神的塔利婭。

這次在人間見到塔利婭，他總覺得眼前的小惡魔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如果不是身上的氣味告訴他這還是自己那個總是愛自怨自艾的學生，他真的會覺得是有人偽裝成了塔利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