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哽咽著說完這句話之後,小喪單手摸著眼淚遺憾退場。

「解綁？」蘇梓臨蹙眉，「意思是說，從現在開始我們.........」

話音未落,腳底一滑,靠著貨架的幾人紛紛砰的一聲栽倒下去。

雙腳站立的地面，突然開始劇烈地晃動。小超市裡,好不容易擺放整齊的貨架在這搖晃之下再次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了下去，天花板上灰塵朔朔落下。

所以幾人也就被這些貨架橫七豎八壓了一身,很像慘遭拋棄的商場氣球人。

「這誰擦鼻涕的紙扔我臉上了？」尹赫說，「完了我髒了！」

「那***是我擦眼淚的！」沈未說。

「我的腰.........我的腰.........」陸朝南抬起手，「救我.........」

準確的說，這種晃動非常熟悉,似乎在此之前就已經體驗過非常多次，比如在第一次解鎖護城河的時候，解鎖作物大倉庫的時候，還有大學城的地下被掏出大洞的時候。

只不過，這回的體感有細微的差別。

「先出去。」郁黎說。

這三個字的含量其實非常沉重，主要體現在說這句話的前提是他得掰開兩個貨架，先把陸朝南攔腰撈出來，再把背包扣纏在一起的沈未和尹赫分開,從最底下挖掘出一臉無事發生的陳訪桐,最後再把陳訪桐雙手從空中接到的蘇梓臨的眼鏡撿起來物歸原主。

他遞過去：「怎麼跟之前的不一樣？」

「那個啊,那個掉江里去了。」蘇梓臨接過，抬起手舉到兩人之間，「這個是備用的,甚至約等於沒有度數。」

一開始的晃動很兇猛,不過現在已經變得平淡了許多。

「你不要離開我啊————！！！」

隨著持續的晃動,外面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

？？？

這句似曾相識的語句和感情，如果要追溯到上一次聽見的話，至少要往前倒兩三個月，在第一次排位賽結束之後給蛋姐喊魂的那一天。

出什麼事了？

進超市的時候來不及用鑰匙開門，是用棒球棍直接砸開的，很像動漫里用來表現一個人逃跑得太快所以會在門上留出的人形大洞。

走出超市，一半的居民和全體鎮民，還有全校的自己人在外面站了一大堆，圍在文澤湖旁邊。

「什麼啊？誰不要離開誰啊？」沈未踮起腳。

[app解綁程序運行中，小喪正在為您回收內測道具！]

[正在回收道具：水力發電站]

只見文澤湖上的三個水輪機轟然倒塌，撲通一聲栽進水中，連接的密密麻麻們的電線突然變細，萎縮，最後變成一捧黑色的炭灰，撒在路面上，風一吹，就全部散去了。

留下的就只有真正是自己做的水輪機，正在文澤湖裡漂浮。

...........

好，這下終於明白了是誰不要離開誰了。

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頭。

[正在回收道具：瞭望塔]

「瞭望塔？！」沈未回頭，看向上方。

「嗡」的一聲，像當初解鎖那樣，巨大的尖細的聲波從電視台信號塔上洶湧而來，每個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屏幕上的地圖隨之灰暗下去。

「瞭望塔你不要離開我啊——！！！」她說。

一旦進入了這個模式，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好接受了很多。並且大家紛紛加入了進去，開始給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喊魂。

[正在回收道具：水田]

「水田？那我們以後上哪兒種水稻啊？！！」

田壟迅速坍塌，其中的水

道開始合併，平整，水渠里的水向江堤的方向流淌出去，不見蹤影。

「什麼？這裡原本竟然是園林？！」有人說。

[正在回收道具：魚塘]

「那麼多魚怎麼辦？魚以後要住在哪裡？？沒足夠的空間給它們打排球憋壞了可怎麼辦？？？」

魚塘重新變回了原來小池塘的模樣，裡面的魚則全部擠了進去。稍顯擁擠，但還可以接受。

[正在回收道具：孵蛋場]

「那我們的雞鴨鵝要在哪裡孵蛋啊，想想孩子！！！」

木塊翻轉聲，裡面的方格向拆開的積木一樣全部躺了回去。好在裡面的雞鴨鵝蛋都全部撿光了。環園林的長亭重新露出面目。

[正在回收道具：林場]

「卧槽，那裡面的動物怎麼辦？我們的果樹怎麼辦？我們還能上哪兒去合法砍樹？」

松樹林嘩啦啦作響，松鼠們一閃而過，往濃密的樹梢裡面一鑽，不見了蹤影。

至於果子狸、山豬、草兔們，則成群結隊地跑了出來，向水門的方向奔去。大家連忙跟去城牆上面，只見山豬把這些動物扛在背上，然後開始游泳跨江。很明顯，它們是要回老家景門山了。

「所以你們會游泳當初為什麼還要特意坐船過來.........不對不對，你們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啊？？！！」

[正在回收道具：溫室大棚]

「不行！！！什麼都可以帶走！唯獨這個.........求求！」

那佔地整個操場草皮的龐大建築，那可以在所有拍攝現代農業紀錄片中可以看見的標準溫室大棚。那嶄新透明的轉光PO薄膜，鋥光瓦亮的熱鍍鋅鋼材骨架，四個豪華寬敞的連棟——

轟然倒塌，然後像融化的冰塊一樣，融進土壤，消失不見。

[正在回收道具：軍械庫]

宿舍樓上傳來聲音。

「嗯，這個倒是無所謂，反正我們多久都沒用過.........不對啊，那工大的軍械庫豈不是也沒有了——等等，槍，等等，還有這些，全不見了！？」

[正在回收道具：糧倉]

「這玩意雖然後來沒怎麼用了但是明明很有紀念意義啊！」

[正在回收道具：高架橋]

大學城邊緣傳來巨響。

「等等，這玩意回收的意思是會變回我們原來炸過的樣子還是會直接復原，這個問題很重要啊！！！」

[正在回收道具：停機坪]

南城牆那整齊得如同粉刷出來的草皮驟然翻轉，變回了草木荒蕪的樣子。

「這個就那樣了吧，反正估計也沒有開飛機的機會了.........」

[正在回收道具：貨船]

「貨船？！等等，我們的貨船是不是還在很遠很遠的什麼湖上漂著.........」

[正在回收道具：護城河]

「護城河，最不能離開的還有你啊護城河！！！」

巨大的水聲迴響在整座校園，所有水域的水都在瘋狂涌動。江堤上茂盛的植物不斷萎縮，再萎縮，變回原本的樣子，露出那坑坑窪窪的，手動用鐵絲網加大石頭加固的防洪江堤。

[正在回收道具：地道]

「沒地道了，我們遇到危險情況往哪兒鑽啊..........」

腳下的震動再次變得劇烈。從學校延伸出去，整個大學城地底隆隆作響，看來那些縱橫交錯的地下網路正在合併，消失。

[正在回收道具：城牆]

「卧槽，這可不行啊，沒城牆了拿命開玩笑呢？？？」

放眼學校，邊沿的四面城牆開始摺疊，收縮，不斷往內塌陷，磚

石之間的碰撞發出密密麻麻的巨響。不過一分鐘，眼前的東城牆消失不見，只留了一地的巨量原材料。

是真的「巨量」。巨量到原本以為站在旁邊就沒事的人，被這些坍塌下來的材料如同衝浪一樣，往後推了七八米。

學校的四面牆壁恢復原狀，只有北城牆和西城牆的方向還保留著當初砌了一半的醜陋紅磚圍牆。

再然後，沒有文字繼續彈出。連準備好的下一句「xxx不要離開我啊——！」都沒機會喊出來。

...........

放眼學校。

一切都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要說熟悉，這才是熟悉的學校。

大家站在城牆坍塌下來的廢墟里。

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平坦，一望無際，無垠。

世界靜悄悄的。麻雀站在磚石上蹦蹦跳跳。

其實也不能說是廢墟，因為它幾乎沒有被破壞的地方只是恢復了原狀。

每一項功能被扔掉，心臟都宛如刀割，割完之後幡然醒悟，需要這些功能的根源，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不再需要城牆去抵擋什麼，也不需要江堤去吞掉什麼，不需要在地底拚命求一方生存空間，更不需要瞭望塔去無時無刻地偵查哪個無人的角落有紅點出現。

這才是家園本來的樣子。

所以得體的說法應該是，歡迎回校。

而且就現在的夜幕看來，之前依靠升級的水力發電站而通電的整個大學城，也並沒有斷電。

池塘湖泊依舊在緩慢地涌動潮水。

擰開水龍頭，清澈的水從中噴薄而出。

看來這就是剛剛它所說的「區域內基礎設施修復」。不過這回估計不是靠那非常現實主義的魔法，而是實實在在的把這些基礎設施的基站給修好了。至於之後的看管維護和資源供應，一切都得按照原來的方法，繼續原來的人類文明社會軌道。

所以就這樣，徹底完事了？

「不對。」蘇梓臨說，「它是不是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回收？」

大家面面相覷。

確實還有一個地方連提都沒提。作為校園防禦工事系統中最後才露出真面目的一員，這個地方其實除了在最後的攻防戰里方便生活之外，並沒有起到太多決定性的作用。

防空洞！

「可是入口在哪兒啊？」

城牆消失了，地道消失了，連入口也一起沒了。

難道要靠生挖？

在城牆返還回來的材料廢墟裡面翻翻找找。這堆廢墟里什麼都有，石頭，木頭，蘆葦柳枝，黏土，還有最後那一堆名字很難念的材料。

可是就是沒有入口。

「我覺得，我們應該從源頭的問題想一想。」沈未說，「我們最開始是怎麼進入地下的？」

陳訪桐：「兔子挖的。」

「可是兔子.........」蘇梓臨抬眼，「松樹林？」

跑到松樹林邊。

松鼠隱匿在樹冠中，無影無蹤。人們過來的時候，偶然露出來的幾隻身影甚至一受驚，竄回去了。

幾顆松果掉下來。

就像從來都沒認識過那樣，恢復到了最原本的狀態。

傷心是難免的，不過，它們選擇繼續住在學校裡面本身就是一種慰藉。畢竟這片林子原本就是它們的，怎麼也不可能跟山豬它們頭也不回地回山裡。

雞鴨鵝倒是還在四處遊盪，和之前一樣。蛋姐的墳頭仍然立在建校紀念碑旁，上面是用顏料畫上去的聖母（雞）落淚像。

兔圈裡面分外寂寥，空無一兔，只剩下掉落的棕色兔毛，和.........

「？」

大家向下看去。

好傢夥，一個大洞。

這個洞就在紀念碑和蛋姐墳頭中間，目測大概有四五米高，沿壁有階梯，所以可以推斷這應該不是兔子的所作所為，而是特意留出來的。

爬下去，是熟悉的石磚通道，和與學校幾乎同等大小的巨大地下空間。

而裡面那些在排位賽之前，按照末日方舟的標準存放的所有物資——

一個沒少！

不僅沒少，還被重新歸整了一遍。站在這一頭遠遠望去，宛如寶庫。

手機叮咚作響。

[親愛的用戶，道具回收已全部完成，部分材料已返還！]

[親愛的用戶，內測數據已全部整理完成！]

[親愛的用戶，區域內基礎設施修復已完成！]

[親愛的用戶，app解綁程序已全部完成！]

彈完這四行文字之後，一個綠色的進度條出現。

小喪雙手攀上進度條，費力抬起一隻手，揮舞著綠色手帕。

[app即將自動卸載，請稍候........]

過去了大概十秒鐘，屏幕收縮，旋轉的小地球上銀白色的光芒全部亮起。

「啵！」

小地球消失，變成星星散落進夜空。

[app卸載完成，輕觸文字退出頁面。]

點擊，手機返回主頁面。

app的標誌消失不見了。

隨後，再沒有消息彈出.........不對。

這樣可能聽上去會比較唯美，但現實其實完全相反。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成噸的消息擠破腦袋在一秒鐘之內瞬間佔滿了消息框。

神不知鬼不覺，手機的右上角，信號出現。

........網路回來了！

這個應該是城市方向的基站操作，不知道是修復的還是人為的。總之，強烈的滿格信號出現在了屏幕右上角。

喪屍清除，校園還原，app卸載。

水力、電力、網路全部恢復正常。

就連物資也在地底留存了足夠全大學城人口消耗將近三個月的份量。

方舟沒有啟航，就已經到港。

按照流程，是重建家園的時候了。

這條前路似乎還很長很長。反正肯定不是現在要思考的問題。

「要不，大家先在我們學校睡一覺？」蘇梓臨說，「宿舍隨便用，裡面現在應該都有水有電吧。」

大晚上的，月亮當頭照。突如其來的，也是等了不知道多久的徹底放鬆，讓靠著信念吊起的精力和體力臨近崩潰。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已經有人躺在兔圈裡面睡著了。

對於這樣一趟漫長且獨特的旅程而言，用保命的睡眠來結束果然是一種非常健康的辦法。

.

「好了這位女士，我已經收到我爸給你拍的你穿泳裝騎海豚撞喪屍的照片了，太美了，美死我了，這什麼海島性感美女海豚騎士喪屍殺手，你寶貝女兒我現在不睡真的會死，能不能等我醒了之後再幫你P圖？」

沈未在床簾裡面磕頭道，「不是，你現在發這種過於陽光的朋友圈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那個喪屍身上什麼都沒穿，太有傷風化了吧？」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啊對對對，你們在那邊遇見一幫學生到他們學校避難，我也是那幫人中間的一員啊，他們現在累成什麼樣我就累成什麼樣！.........哦，慶祝勝利在打沙灘排球啊，那沒事兒了。」

「我爸呢？他那老胳膊又要掄喪屍又要給你拍照，可千萬別.........

哦，他也在打沙灘排球啊，那又沒事兒了。他打得過西海岸一米九男大學生？哦，打不過啊，也是，不用想也知道。」

「好好好，都等我睡醒了再說，大概要過個三五天吧！」沈未說，「媽咪拜拜——！」

掛完電話，她嘴角露出一絲彌留之際般的微笑，手機一丟，然後往枕頭裡一栽。

蘇梓臨往左邊稍稍探頭看了一眼：「不是牆塌了，我在宿舍。只是沈未.........嗯，對，頭髮五顏六色的那個小姑娘，雖然現在不是了，只是她開始睡覺的動靜而已。高高的白白的小姑娘？她還在洗澡呢。你們學校的牆也塌了？」

「我們這邊正式通車的話，估計得看T市的動向，高鐵線不知道被破壞到什麼程度，如果還行的話，保守估計半個月就能通車吧。」

「嗯，我也覺得，喪屍潮活動的範圍後來都集中在學校周邊，那些交通線反而不會被破壞得太厲害。」她說，「現在的T市跟我們聯繫很緊密，有新動向我會告訴你們的。」

陳訪桐帶著一身蒸發熱氣從浴室走出來。

「好了，你們也困了吧？那快點休息，醒了之後........還要送幾個學生去醫務室？那我可就不等你們了哦。」蘇梓臨看了一眼陳訪桐，壓低聲音，「好，想你們了，一直都想你們........有人醒著呢！」

掛完電話，她小聲向下道：「打通了嗎？」

陳訪桐搖搖頭。

蘇梓臨蹙眉：「那你爸媽呢？」

「打通了，不過現在沒有飛機回國。」陳訪桐爬上梯子，上床，轉過身，露出一個沉思的表情，「他們打過去也沒通。」

「這個網路最開始是為了防止刺激喪屍所以主動切斷的，恢復說不定也是人為的，現在許多區域都還在陸陸續續恢複信號，你別急啊。」蘇梓臨說，「再說了，你爺爺奶奶那樣，怎麼也是人類空手戰力的前百分之十，沒有那種可能性的。」

「.........」陳訪桐沉默地裹進被子里，只露了腦袋和手機出來，「其實我也不是擔心那個.........」

話音剛落，一個視頻通話請求突然襲來。

「哈哈哈哈哈哈！」

「好！喝！」

「哈哈哈，可謂是若能心不妄，精進無有涯啊！」

「易如反掌，易如反掌！」

背景音是這樣的。音量開得太大，以至於接通的那一剎那，沈未的整個床往起一跳。宿舍彷彿瞬間入駐了一個敲鑼打鼓的古裝酒會。

「誒呦！」砰的一聲，沈未驚恐捂頭，「發生什麼事了？！」

「啊.........」陳訪桐緩慢地坐起來，「果然啊。」

「通了通了！寶寶啊！」年老女人的聲音傳來，「快看快看，這是我家寶寶！對對對，訪桐啊！誒喲，寶寶。是是是，好多年沒見著了吧？.........」

其實背景音太嘈雜，，所以導致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麼，只能聽清許多用「寶寶」造的句子。

「.........」陳訪桐抓抓頭髮，「奶奶啊，我剛剛才.........。哦，張道長好。苗道長好。李道長好。全道長好。上官道長好。學成大師好。星梵師太好。雲泉法師好。你們都好。」

蘇梓臨和沈未面面相覷：「.........」

「我們是在一個世界，對吧。」沈未問，「我確認一下，我剛剛確確實實是被嚇醒了，不是我在做夢對吧。」

「百分百保醒。」蘇梓臨點頭。

另一個年老男人的聲音湊過來：「寶寶！聽爺爺說，不是爺爺奶奶喝酒把你忘了，我們這兒前幾個小時就通網了，結果打你電話又打不通，急得喲.........」

「然後就開始喝酒了？」陳訪桐問。

「哎哎哎，訪桐別惱啊，仙姑給你作擔保，你爺爺奶奶差點急死咯！」

「哈哈哈哈，善哉善哉，陳道長急得酒量大增，各位有目共睹吧？」

「嘖，一個個糟老頭老太太別瞎湊熱鬧！」

「來來，聽奶奶說！現在到處都不通車，等過段時間把這山上的環境搞清凈了，奶奶直接開直升機找你去！」

陳訪桐停頓了許久：「你什麼時候會開直升機的？

「那妖邪出洞之後，有段時間跑得漫山遍野都是，下面村子里就有人找我們做法事驅邪。我一看那麼多，在地面肯定划不來，必須要在空中才行。」

女人說，「正好這邊不知道是上頭還是哪裡的學生給各家各戶發物資來了，到手一堆炸彈，我就說，這個好做法事啊！然後你奶奶我就拽了幾個人，把雲泉法師的直升機開著空中作法去了！」

「短短一段話，我怎麼哪裡都理解不了啊？」沈未說。

「哪裡不理解？」陳訪桐抬頭。

「嗯........比如說，那位，呃，雲泉法師為什麼會有直升機？」

「奶奶，雲泉法師為什麼會有直升機？」陳訪桐當即詢問。

「他啊，他天天宣講都自己帶直升機往返，這會司機沒上山來，可不得你奶奶出馬嗎？」

「可是奶奶，你又是怎麼會開直升機的？」

「哦，那個啊，我說，只要你爺爺在我旁邊，再來個人能模仿那個洋人教練，我就能想起來他是怎麼教你開的！」

「.........」

「奶奶再見。爺爺再見。」

五分鐘后，陳訪桐掛斷電話。當然了，掛斷之前的再見名單里依舊要念完那麼一串。

三人坐在床上，對視片刻。

想開口說話，不知道大腦混沌還是什麼，反而變得沉默起來。

算了，還是睡覺吧。

也不知道這覺是不是真的能睡三五天。

但可以保證的是，這絕對是一個許久沒有擁有過的安心覺。